玉仙

第一七四章如玉之血

楚際雲也用琢玉機做出了幾件作品,一件是玉如意,一件是龍盤,另外一個則是一個玉狻猊。

楚際雲把那“血精怪”形成的血玉塊捏碎,每件作品上滴上那血玉玉漿,這幾件作品立刻有了靈氣,變成了活玉,隻是並不能做到《玉石十三篇》中說的和主人意向相通的境界。

楚際雲知道,要想造出和自己意向相通的作品,必須用心刻才行,琢玉機做出來的再好,也畢竟是凡品,和心刻作品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就算這樣,玲瓏子也是很滿意了,對這個徒弟的心靈手巧很是讚賞,尤其對那個龍盤讚不絕口,說楚際雲已經脫離了匠人的境界,達到了藝術大師的水平,說得楚際雲麵紅過耳,心中卻暗自得意。

這天,玲瓏子把楚際雲叫道眼前,說道:“雲兒,我所知道的琢玉技巧都教給你了,你所差的便是火候經驗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今天,便是你我師徒分別的日子了!”

楚際雲聽完,立刻跪了下去,對玲瓏子說道:“師父,我這心刻學得還不通徹,到現在也沒有做出一件心刻作品,師父千萬不要趕我走,如果我什麽地方做的不對,師父責罰我就是了!”

玲瓏子聽完,嗬嗬一笑,拉起楚際雲來,說道:“孩子,你沒有什麽做得不對的,這些天,我也在反思我自己,這樣悶在一個地方琢玉到底對不對,連花蝶衣問的問題我也答不出,是不是已經落後時代了,雖然現在的玉石工匠都追名逐利,計較得失,糟蹋藝術,但沙裏淘金,相必還會有些好的,我也應該出去看看了!”

楚際雲聽完大喜,說道:“師父想出去真是太好了,你跟我們一起吧!”

玲瓏子又搖了搖頭,說道:“我老是跟在你身邊,對你可是有害無益,你便隻想著依賴我,有什麽想法也要詢問我的意見,而我也隻是一個人而已,我的思想可能就會無形中扼殺你的思想,這對藝術可隻有壞處沒有好處,所以,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

楚際雲聽完,又有些傷感。

玲瓏子卻不讓他繼續說些傷別離的話,把手一揮,那隻玉貔貅就出現在楚際雲麵前,接著,玲瓏子拿過楚際雲手,用手指在他手指上一刺,楚際雲就覺得猛的一痛,接著,手指肚上溢出一滴血珠來。

玲瓏子把那滴血向玉貔貅身上一抹,那血便滲入到玉貔貅體內,接著,楚際雲就覺得一股意念鑽入了自己的腦際,心中不由得一喜,自己竟然和那玉貔貅意念相通了。

玲瓏子放開了楚際雲的手,說道:“這玉貔貅是我早年的作品,現在送給你了,你好好琢磨琢磨,看看你還缺少什麽,也看看我早年的這個作品還有什麽缺陷,好了,那個琢玉機也送給你,我們出去吧!”

楚際雲聽完,隻得把琢玉機收入芥子鐲,把玉貔貅收入納玉環,跟著玲瓏子下了這平台。

花蝶衣等人見楚際雲兩人走了下來,急忙圍攏過來。

楚際雲便把要出山洞的消息告訴了他們。

禿頭七聽完,立刻歡呼雀躍起來,叫道:“早該走了,他奶奶的,在這裏呆了這麽長時間,都發黴了!”

眾人都是微笑,此時,玲瓏子把大袖一揮,說道:“站穩了,出去了,這洪荒大陣擺得還象個樣子!”

楚際雲等人聽完,又是暗自驚心:原來這洞中有洞,洞中套洞的山洞裏麵還有個洪荒大陣,怪不得自己等人怎麽走也走不出去呢。

正想著,就覺得一股猛烈的風迎麵吹來,睜眼一看,原來已經處於懸崖之上了。

“小雲,以後你用心鑽研,好自為之,為師走了!”那玲瓏子見把眾人帶出了洪荒大陣,說了一句,然後身子一晃,頓時消失不見。

“師父也保重啊!”楚際雲大聲呼喊起來。

空山寂寂,鬆濤陣陣,卻是無人回答。

“老頭兒好厲害!”花蝶衣不由得叫道。

如玉卻是說道:“看來我們在山洞中處的時間不長啊,進去的時候樹葉是綠的,出來的時候樹葉還是綠的!”

禿頭七也附和如玉,說道:“是啊,是啊,在那鳥地方呆著真是度日如年!”

“不是度日如年,是真過了一年!”楚際雲笑了起來。

眾人不由得都驚訝起來,如玉和花蝶衣更是驚得各自拿出梳妝鏡來,看自己的容顏是不是變老了,頭發有沒有染上霜雪。

看罷多時,確信還是從前的嬌美容顏,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楚際雲和禿頭七都是暗笑兩人大驚小怪,卻又不敢出聲,忍得好生辛苦。

“這山叫做什麽山?”半晌,楚際雲問三人道。

三人都搖了搖頭,楚際雲笑了,說道:“就叫它無名山吧,可要記住這個位置,這山中有寶啊!”

三人頓時都叫了起來:“有什麽寶?難道你師父把他那些寶貝玉都留在這裏了?”

楚際雲又是一笑,說道:“那倒不是,師父小氣吝嗇,哪裏會把他的寶貝玉留下一塊,我說的是血精怪!嗬嗬,有時間回來再捉幾隻!”

三人聽了他的話,頓時嚇了一跳,臉都白了,齊聲說道:“要來你自己來,恕不奉陪!”

楚際雲聽完,不由得愕然,看著眾人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隻能共富貴,不能同患難嗎?”

“錯了,我們是隻能共患難,不和你同分富貴,你自己去那洪荒大陣中找血精怪發財去吧!”如玉頓時反駁楚際雲。

楚際雲不由得一笑,指著山下說道:“好長時間沒有吃人間的飯菜了,我們下山,好好吃他一頓去!”

眾人都歡呼起來,朝著山下跑去。

跑了沒幾步,但見山腳下一陣馬蹄聲響,但見一匹黃驃馬,帶著後麵無數野馬,煙塵滾滾中跑了過來。

“大黃!”如玉認出了是那匹大黃馬,不由得叫出聲來。

那大黃聽到了如玉的叫聲,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扭頭向山上看來。

“大黃,大黃,快過來,你還認得我嗎?”如玉不由得大聲召喚大黃。

那大黃看了如玉幾眼,仰頭嘶鳴,原地轉了幾圈,又向遠處跑去。

“算了,大黃已經習慣了自由!不再願意做坐騎了!”楚際雲歎道。

如玉聽了,臉色便黯淡下來,半天沒有說話。

楚際雲見如玉失去了大黃悶悶不樂,便把納玉環中自己琢出來加了血玉漿的玉狻猊拿了出來,遞給如玉道:“這個給你吧,雖然它不是活物,但也很有靈性!”

如玉見狀,又驚又喜,不可置信地問楚際雲道:“公子真把這玉狻猊給我?”

楚際雲笑了起來,說道:“傻丫頭,我什麽時候欺騙過你了!”說著,把玉狻猊遞給如玉。

如玉滿心歡喜地接過了玉狻猊,隻見那玉狻猊吞吐著煙霧,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在陽光照耀下放射著七彩的光芒,仿佛要從那玉石中飛出來一般。

她立刻高興起來,眉眼含笑,正要向楚際雲道謝,卻又聽楚際雲說道:“以後不要老叫我公子了,我聽著別扭,我是窮人家的孩子,可從來沒有當過公子!”

旁邊花蝶衣也笑了起來,說道:“如玉以後叫他阿雲哥哥就可以了!”

如玉聽了這話,身子不由得顫了一下,手一滑,那玉狻猊竟然落向地麵去了。

如玉大驚失色,心想:完了,公子剛給的玉狻猊就要被摔壞了。

哪知那玉狻猊快要掉落地麵的時候,突然吐出一口煙霧,身子頓時升了起來,穩穩地回到了楚際雲手中。

“公子,好險!”如玉長出了一口氣。

楚際雲卻嘻嘻一笑,說道:“我說過了,玉狻猊有靈性,不會摔壞的,不過,嗬嗬,好像它還不認識你,不把你當主人,否則就會飛到你手上了!”

如玉聽完大奇,頓時忘記了剛才心靈那一瞬間的震撼,大聲嚷嚷道:“公子,你是說不是你把它撈起來的,是它自己飛起來的!”

楚際雲點了點頭,把玉狻猊又擲到如玉手上,說道:“如玉,我剛才是和你說真的,不要再叫我公子了,別人還以為你是我的奴婢呢,我們當平等稱呼!”

如玉聽完,略一沉吟,說道:“既然公子不喜歡我喊你公子,那我就叫你楚大哥吧!”

楚際雲聽完點了點頭,而旁邊花蝶衣卻微微搖了搖頭,被楚際雲看見,不由得狠狠瞪了她一眼。

花蝶衣嘻嘻而笑,如玉則把玩起手中的玉狻猊來。

但那玉狻猊似乎總和她有隔閡一般,總是想脫離他手飛去,讓如玉非常不滿。

楚際雲見狀,隻得說道:“這玉狻猊有一些靈性了,要想和它一點兒隔閡沒有,嗬嗬,如玉,你可要犧牲身上的一點兒鮮血,把血融入到它身體裏,它才能完全馴服於你!”

如玉聽完,立刻取出長劍來,在手指上輕輕一刺,鮮血立刻湧了出來,滴到玉狻猊身上。

那玉狻猊接觸到鮮血,立刻吸收了進去,接著,楚際雲就看見那玉狻猊身上一陣紅光迸發了出來,一道模糊的影子突然從玉石上飛了起來。

“活玉獸,玉狻猊竟然進化成活玉獸了,這怎麽可能?”楚際雲頓時叫了起來。

但,眼前的玉狻猊進化成活玉獸卻是不爭的事實,它透玉兒而出,圍繞著如玉旋轉了幾圈,吐出幾道煙霧,然後又落回到玉石裏麵。

“如玉,你……”楚際雲百思不得其解,玲瓏子可沒有說過這樣的情況,那玉狻猊明明是自己用琢玉機雕刻出來的,並非心刻作品,怎麽會進化成活玉獸呢?

“我感覺到了玉狻猊了,真的!真的!”如玉此時歡呼跳躍,根本不理睬楚際雲的疑惑。

楚際雲看著如玉,心中頓時一個念頭升了起來,而且,他還把這念頭說了出來:“如玉,你身上的血竟然比血精怪形成的血玉玉漿還珍貴啊,竟然能讓平凡的刀刻作品立刻變成活玉獸!”

如玉聽完,頓時打了一個冷戰,抱著玉狻猊不住倒退,臉色煞白地對楚際雲說道:“公子,不,楚大哥,你不會也吸了我的血,煉成血玉吧!”

楚際雲聽完哈哈大笑,說道:“這我哪裏舍得!”說完,頓時後悔起來,不該對如玉用這樣曖昧的言語。

如玉卻不在意,聽完楚際雲的話,拍了拍胸口,長出一口氣,說道:“那我可就放心了!”

如玉做作的表情立刻引來花蝶衣和禿頭七的放聲大笑,禿頭七更是歡喜忘形,湊過去對如玉說道:“我也會小雲的吸血功,小姑娘身上的血太好了,我要喝上一口!”

說著,就張牙舞爪地衝如玉撲去。

如玉向旁邊一閃,伸出腿來,隻輕輕一絆,就把禿頭七很實在地摔在地上,笑道:“嚇唬人也要本錢的,禿頭七現在變成了長毛七,嚇也嚇不倒人了!”

禿頭七很是鬱悶,和如玉的本領差距越來越大,現在連外形也被說得一無是處,不由得嘟囔道:“還不是為了陪你們練功!等到下了山,我馬上理成禿頭!”

花蝶衣也笑罵起來,說道:“禿頭七真沒有良心,最是懶惰,修真從來不用功,現在跟著我們得到了這麽多好處,平白地增加到了六層的修為,還抱怨,真是不知好歹!”

禿頭七聽了這話不敢反駁,從地上趴了起來,對楚際雲說道:“兄弟,她們都欺負我,你快出來幫我!”

楚際雲笑了笑,說道:“別鬧了,快下山吧,要不然就趕不上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