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仙

第一七七章殺戮

說著,他向著眼前一個跌倒在地的老年婦女衝了過去,刀光一閃,鮮血迸流,就把那老年婦女的頭顱生生給砍了下來。

周圍的兵士一愣,還沒有緩過神來,但覺得心中一股嗜血的衝動猛然升騰起來,個個眼睛都紅了,刀槍並舉,“哇”地一聲大喊,向著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就殺了過去。

瞬間,血流成河,死屍遍地,後麵站在府衙牆頭上的府台驚得張大了嘴巴,一時間傻在了那裏。

距離官兵遠的,腿腳利索的,立刻慘叫一聲轉身就跑,後麵官兵卻不容他們逃脫,各舉刀槍追了上去。

唯有那年老的軍士,站在原地不動,漠然地看著眼前的殺戮,突然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眼睛中不由得流下淚來。

他跺了跺腳,突然原地消失,接著,天空中出現了一道白光,向著東南方向飛去。

那張將軍此時殺紅了眼,口中發出野獸般“嗚嗚”的叫聲,腰刀寒光四射,奔跑如飛,一路上把在前麵逃竄的百姓殺得哭爹喊娘,死屍一個接著一個跌倒街旁。

張將軍手中揮舞著腰刀,把最後一個在前麵奔跑的青年砍倒在地,意猶未盡,突然看見旁邊店鋪中一個小男孩探出半個腦袋來,不由得“哇哇”一聲喚叫,舉著腰刀就向那個門開了一條縫的店鋪衝了過去。

那小男孩嚇得連喊叫都發不出來了,撲通一聲跌坐在門檻後麵,大張著嘴,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看著渾身浴血的張將軍都傻了。

那張將軍卻不管這些,“哈哈”怪笑,腰刀一舉,就向著跌倒在地的小男孩砍去。

猛然間,隻覺得手腕一痛,腰刀當啷落在地上,接著,整個人也僵立在就地不能動了。

一個身材高大肥胖,滿臉紅光的老者陡然出現在他的身前。

此人正是董塵。

董塵看了看那張將軍,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伸手向那張將軍一指,那張將軍頓時渾身一震,眼睛中的紅光消退了下去,不解地看著董塵。

董塵哼了一聲,也不理他,身子又在原地消失,來到另外一個勢如瘋虎的兵士麵前,也是一指,那兵士頓時也清醒過來。

這個時候,就聽見後麵那張將軍“啊”的一聲慘叫,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臉色已經變得慘白了。

那兵士此時也明白過來自己殺掉了很多人,不由得也慘叫一聲,臉色慘白地跌坐在地上,心中想道:完了,完了,無緣無故殺掉這麽些人,看來前途一定是沒有了。

董塵此時動作如飛,快速地解掉一個又一個士兵身上所中的邪術,眉頭是越皺越緊。當他把最後一名發瘋的士兵點醒以後,口中猛然發出一聲大叫,身子嗖的一下竄到高空中,向著東南方向就追了過去。

前麵那道白光似乎有心事,走得並不是很快,慢慢地,董塵是越追越近。

“站住!”董塵在後麵大聲吼叫了起來。

前麵那白光陡然一震,在一個山頭上落下身形來。

董塵也在後麵落在那山頭上,看著眼前的人,臉色鐵青,渾身顫抖,指著那人叫道:“五雷,師弟!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說了兩聲果然是你,突然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來。

五雷真君臉色不由得一變,向前走了兩步,想來攙扶師兄,卻又突然停住了,神色黯淡,對著董塵說道:“對不起,師兄!我不得已為之!”

“哈哈,不得已?不得已!不得已你就殺掉這麽些無辜的人啊,為什麽,這是為什麽啊?這不是你,不是你!”董塵勢如瘋狂,須發皆張,怒視著五雷真君,那樣子似乎是吃掉了五雷真君也不解氣。

“師兄,我也是沒有辦法啊!他們在我身上下了蠱毒,日夜折磨我,我……我解不開啊!”五雷真君眼淚婆娑地對董塵說道。

“哼,這樣就把你的氣節折磨沒了,大丈夫一生在世,活的就是光明磊落!你……你真讓我太失望了!”董塵氣得話都連不成句了。

“師兄,對不起!”五雷真君低下了頭。

“對不起有個屁用,你看看你,現在都成了一個什麽鬼樣子,連真麵目都不敢露,到處幹這種煽風點火、損陰喪德的事情,你還有一點兒中原六聖的樣子嗎?你……你讓我也在人前抬不起頭來,你知道嗎,我為了你都給別人下跪,你……你!”董塵氣得臉色通紅,嘴巴張了張,似乎又要吐出血來。

那五雷真君站在就地,低著頭,一言不發。

“好了,師弟,誰不犯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跟著我走吧,我認識一個醫術高明的小夥子,他定然能夠驅除你身上的蠱毒!”董塵發完了脾氣,看著五雷真君那一副可憐的樣子,不由得又心軟了,對五雷真君和顏悅色地說道。

“其實,師兄,我身上已經沒有蠱毒了!”五雷真君此時突然抬起頭來,對董塵說出了讓董塵大吃一驚的話。

“什麽意思?”董塵隻覺得一陣心頭一陣發緊,臉上帶著恐懼的神情看著五雷真君。

“是的,師兄,我身上已經沒有蠱毒了!”五雷真君還是重複這樣一句話。

董塵的心涼了,又有些不願相信,瞪著五雷真君說道:“你……你的意思是說你徹底投靠了太陰教,再也不回頭了?”

“是!”五雷真君依舊低著頭說道。

“為什麽?”董塵絕望地咆哮起來,右手拇指、食指和小指伸出,做彎曲狀,向天空一指,一道天雷就被他引了下來,轟隆一聲砸在了五雷真君的身上。

五雷真君被砸出了一溜滾,身上衣衫破損,嘴角流出鮮血來。

“師兄,太陰教已經不是過去的太陰教了,不光是殷紅一個人支撐,現在又有一個更加厲害的魔頭加入,那人眨眼的時間就能讓人修為提高一層,自身的修為更是深不可測!師兄,你要和他作對,隻是自找死路啊!”五雷真君對董塵高喊著。

董塵的心徹底涼了,抬手又引來一道天雷,轟隆一聲砸在五雷真君的身上,叫道:“五雷啊,五雷,師兄把你慣壞了啊,把你慣的不知道該堅持什麽,把你慣的忘記了道義,把你慣的膽小如鼠,把你慣的都投靠了太陰教啊,今天,我一定要殺死你,殺了你,我再自殺!”

那董塵說著,左手手指也勾動起來,隨著他口中念動咒語,一道烈焰火球頓時在他左手上形成,“嗖”的一聲向著五雷真君砸了過去。

五雷真君見師兄真動了殺念,連三昧真火都用上了,心中不由得一驚,現在他可不敢不躲閃,任憑師兄打了,急忙身子一轉,嗖地一聲跳離了剛才所處的山山梁。

天雷和三昧真火火球同時砸在了他剛才所處的山梁,隻聽見轟隆一聲大響,那山梁上頓時山石迸飛,火光衝天。

董塵見五雷真君躲閃,更是憤怒,陡然撤出雙飛劍來,劍光如虹,向著五雷真君就殺了過去。

五雷無奈,隻得也放出飛劍來,和師兄鬥在一起。

董塵邊和五雷打鬥,邊是流淚,眼前閃現的不是刀光劍影,而是小時候和五雷一起學道的情景。

那個時候,五雷真君七歲,董塵二十二歲,比五雷真君大十五歲,當時師父向兩人傳下了道法就雲遊四方去了八五八書房,剩下就是董塵帶著五雷真君修煉。

那個時候的五雷真君字還認不全,對師父傳的道法更是一知半解,雖然天資聰慧,到底限於年紀,對那道法的深意理解不了,董塵便承擔起師父的重任,一條一條地跟五雷真君解釋。

師父留給兩人的道法浩如煙海,每條都深奧無比,縱然是董塵和五雷真君天縱奇才,也經常練錯,時常倒在地上躊躇不止,董塵心疼五雷,便自己研習道法,等到自己練熟悉了,再傳給五雷。

五雷年幼時不了解師兄的情誼,到了長大些,便對師兄充滿了感激,看著師兄研習道義辛苦,心中很不是滋味,也越發地用功,時常搶在師兄前麵學習那凶險的道法,甚至有幾次差點兒走火入魔,引得董塵十分生氣,狠狠地斥責了他幾次。

但五雷還是樂此不疲,他覺得自己學道不是為自己學的,是為師兄學的,為了讓師兄少受些折磨。

董塵此時眼睛中都是年幼的五雷那倔強的眼神,那為了為師哥探明了道法真意的得意神情,那眼神、那神情刺激得他更加瘋狂,他不由得連連怒吼,兩把飛劍如車輪一般向著五雷攻了過去,後麵兩手一手引天雷,一手放射三昧真火,瘋狂地向著五雷真君進攻。

五雷真君漸漸有些抵擋不住了,一不小心,胳膊上就被董塵的飛劍割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師兄,你真要殺我?”五雷不由得絕望地叫了起來。

“殺了你,我再自殺!”董塵淚如雨下,催動得飛劍更加急了。

五雷臉白如紙,突然口中念動起咒語來。

隻聽他念道:“天地九幽,神靈附體,得我匡扶,終生為奴!”

隨著這咒語念出,一道黑色光華從天而降,瞬間就包裹住五雷真君,接著,那五雷真君的眼神變得如黑夜一般深沉,讓人不由得心生恐懼。

攻擊五雷真君的董塵猛然間覺得一股陰沉的壓力從五雷真君身上散發了出來,不由得倒退了兩步,再看五雷真君,更是驚訝地叫了起來:“你……你突破了十七層?”

“是突破了十八層,現在我是十九層的修為,師兄,我說過,那人能夠瞬間將人的修為提高一層!師兄,我去了!”那五雷真君說著,陡然擺脫了董塵兩把飛劍的攻擊網,化做一道黑煙,竄入高空,絕塵而去。

董塵在後麵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哈哈,好,好,真是讓人感動了!兄弟情深,太讓人感動了,五雷引動了九幽之力竟然不殺你,真是好讓人感動!”隨著這話,山林中飛起兩道人影,倏然落在了董塵的麵前。

董塵一見,不由得咬碎鋼牙,這兩個家夥他都認識,都是老冤家,一個就是在終南山折磨羞辱過他的冷風,而另外一個則是太陰教臭名昭著的**蕩二妖——蕩妖金星,**妖則是被楚際雲偷襲殺死的金月了,不過,此時,眾人都不知道金月已經身死的消息。

說話諷刺董塵的正是冷風。

兩人飛身來到董塵麵前,一前一後站立,隱然就把董塵圍在了當中。

董塵麵無懼色,指著冷風叫道:“王八蛋,上次的事情還沒有找你算賬,來,今天我們就新仇舊恨一塊算,不死不休!”

說著,雙飛劍呼嘯一聲,向著冷風頭上就砍了過去。

冷風還真有點兒怕董塵,本來兩人的修為在伯仲之間,都是十八層,但董塵身上有一股凜然正氣,每次讓冷風都有點兒覺得不自在。

高手相爭,差得就是那一星半點兒,這冷風心理上先輸了一籌,打起來當然占不了上風。

現在,董塵又是正在氣頭上,雖然剛才和五雷打鬥消耗了些力氣,但氣勢卻被完全激發了出來,跟冷風一動手,立刻就占了上風,兩把飛劍如長虹貫日,氣勢磅礴,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個冷風殺了個手忙腳亂。

後麵的蕩妖金星又施展開他拿手的偷襲伎倆,手一伸,一杆前藍後黃的奇怪大槍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那大槍從他的芥子鐲中出來以後,周圍的溫度迅速降低了下去,槍尖上藍汪汪的光芒閃耀,一根根的冰淩四處飛散。

這槍正是上次金星從楚際雲那裏奪來的,這家夥自從得到楚際雲的這杆大槍以後,就更加囂張了,更不把**妖金月放在眼裏,還暗中和金月鬥了兩次,結果都是憑借這杆大槍勝利,把個金月恨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