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仙

第二二章 天竺迷心咒

不知道是不是玉馬被按上了翅膀的緣故,那玉馬奔騰起來,並沒有禿頭七那匹玉馬迅速,更不要提能夠飛起來了,這可把個婉亭鬱悶壞了。

不過,婉亭相信那玉馬一定能夠飛起來的,於是,不斷在玉馬背上“教導”玉馬飛行,可惜,那玉馬隻是一個玉仙獸,而且,因為是“馬”,所以智力也不是很高,婉亭辛苦教導了半天,它也是無動於衷,隻是翻開四踢,朝著前麵跑。

楚際雲隻能在後麵苦笑,摸著座下玉馬的一對裝飾用的翅膀,真是無可奈何。

終南山在陝西西安以南,是秦嶺西自周至縣,東至藍田縣一段的總稱,武當山則地處湖北,位於十堰之南,所以,眾人都是向著西北方向趕路,途中要經過商州一帶。

上次禿頭七中了五雷真君的仙丹蠱毒,就曾經被強迫著到了終南山一趟,所以這次去終南山也應該算是故地重遊了。

不過,楚際雲卻沒有故地重遊的興奮,隱約中有一絲擔心,總覺得這一路上仿佛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一樣。

終南山太陰教教眾的布置楚際雲還是很清楚的,那裏隻有冷風一人,而他的修為此時已經遠遠不是楚際雲的對手了,所以,楚際雲對於眾人能夠幫助管談拿到古玉仙劍並不是太擔心,隻是,楚際雲卻總有一種預感,感覺到到不了那終南山上,便會有事情發生。

這種預感隨著楚際雲的擔憂變成了現實。

三人正躍馬揚鞭追趕禿頭七等人的時候,突然聽到前麵一陣念經的聲音隱隱傳來。

那聲音初聽時還是極遠,眨眼時間便已經近在咫尺了,轟隆隆作響於三人的耳畔,天地間仿佛就隻剩下了這種聲音。

楚際雲等人急忙控製住玉馬,不再前行,抬頭放眼望去,但見原野蒼茫,入眼的都是淒淒芳草、幽幽綠樹。卻唯獨不見一個人影。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驚訝和恐慌。

“這是什麽聲音?”楚際雲此時高聲問兩人道。

但話語出口,楚際雲自己都聽不到,婉亭和陳炎兩人更是置若罔聞了。

眼見對麵婉亭也是檀口頻開,手舞足蹈,卻是一個字也傳不到楚際雲的耳朵裏來。

楚際雲不由得恐懼,急忙把身上佩玉解了下來,手指連彈,眨眼就布置了一個小型防禦隔音陣的骨架,接著,手中真氣流轉。把這小陣支持了起來。

“這是什麽?”婉亭此時驚惶的聲音這才傳入楚際雲耳中。

楚際雲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先等一等,看看他們現不現身!”

正說著,三人眼前突然一花,接著,一眾帶著高高尖帽僧侶樣式地人憑空出現在眾人麵前。

這些人都是雙手合十,高聲念著經文。

而在這一眾僧人地後麵,一乘黑色呢子布料的小轎由四個僧人抬著,緩緩移動過來。

那小轎中。分明有一股強大的能量波動散發出來,眾僧人念經的聲音,正是被這股能量千百倍地放大了,傳入楚際雲等人耳中。讓楚際雲三人根本聽不見其他聲音了。

楚際雲等人不由得緊張起來,一眼不眨地注視著那小轎。

“怎睹多情風月標,教人無福也難消。風吹列子歸何處,夜夜嬋娟在柳梢。”

突然,那念經的聲音消失了,一個清亮的聲音響了起來,瞬間穿越了楚際雲布置的防禦隔音陣。清晰地響徹在三人的耳旁。

婉亭聽了不由得一震,一雙妙眼向楚際雲望來。

楚際雲心中也覺得一陣煩亂,那詩真是**不堪,讓他的心也不由得激蕩起來。

陳炎此時突然坐了下來,五心向上,竟然進入了修煉狀態,用來抵抗那從陣外傳來的聲音。

“月落花陰夜漏長。相逢疑是夢高唐。夜深偷把銀缸照。猶恐憨奴瞰隙光。”

又有一首詩穿越這防禦陣,清晰地出現在眾人地耳畔。

婉亭此時不由得流下汗來。一張俏臉漲得通紅,邁步婷婷嫋嫋向著楚際雲走來。

“站住!運功抵抗!”楚際雲不由得大喝一聲。

那婉亭這才如夢方醒,急忙學著師兄的樣子跌坐下去,五心向天,抵抗那外來聲音的**。

“高榭樽開歌妓迎,漫誇解語一含情。纖手傳杯分竹葉,一簾秋水浸桃笙。”

外麵的詩歌仍然是一首接著一首地向著防禦陣傳來,那些僧人此時竟然都不走了,麵對楚際雲布置防禦陣的方向,雙手合十,口調一致向著防禦陣念詩。

楚際雲身上也是汗水淋漓,回頭看了一眼婉亭和陳炎,那陳炎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仍然是閉目修煉,仿佛已經進入到忘我的境界,外界的幹擾一點兒都影響不到他,反觀婉亭,雖然修為高了陳炎一個層次,卻顯得心緒不寧,幾次都想從地上站起來。

楚際雲不由得把“奪化”從身體中喚了出來。

哪知道“奪化”剛剛從身體中出來,楚際雲就覺得自己心中一陣躁動,差點兒心神失守,步入剛才婉亭的後塵。

嚇得楚際雲急忙把“奪化”又喚了回去,不敢起爭鬥的念頭,全力抵抗外界來的聲音。

“綽約容顏金縷衣,香塵不動下階墀。時來水濺羅裙濕,好似巫山行雨歸。”

那一眾僧人空中詩歌仍然不斷,穿越防禦陣,出現在楚際雲耳畔。

隱約中,楚際雲就仿佛看見一個卓約地女子,身上穿著半透明的紗衣,婷婷嫋嫋走下白玉鋪就的台階,風情萬種地向著自己走來,那女子走路是如此輕盈,以至於路上的灰塵都不飛起半顆,而且。邊走邊解開自己地上衣。露出那半截酥胸出來。

楚際雲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哪裏有白玉台階?不過,美人卻有一個,那正是婉亭,此時正寬衣解帶著向自己走來。

“婉亭,醒醒!”楚際雲不由得再次高呼一聲。

婉亭又是一震,眼睛中的迷亂恢複了清明,低頭看自己淩亂的衣服,不由得臉一紅,急忙坐了下去。

此時。陳炎突然睜開眼睛,微微歎了一口氣,伸手抵住婉亭後心,叫道:“師妹,屏除雜念,此乃天竺迷心咒,抗過一遍以後就沒事了!”

婉亭身上傳來陳炎的清涼真氣,心中雜念頓時消除,全力抵擋外界的紛擾起來。

“天仙機上整香羅,入手先拖雪一窩。不獨桃源能問渡。卻來月窟伴嫦娥。”

“芳姿麗質更妖燒,秋水精神瑞雪標。白玉生香花解語,千金良夜實難消。“盡日思君倚畫樓,相逢不舍又頻留。劉郎莫謂桃花老。浪把輕紅逐水流。”

豔詩一首接著一首,楚際雲不敢象陳炎和婉亭那樣用修煉來抵擋這天竺迷心咒,否則三人都這樣,萬一敵人攻入防禦陣三人就隻能束手就縛了。

他隻能運起身上全部功力,來抵擋那豔詩地**。

饒是如此,楚際雲眼前仍然是零星顯現出那豔詩勾勒出來地豔麗**靡場麵,一會兒是**地男女翻雲覆雨的樣子。一會兒則是眾男女當眾**,**聲浪語不斷的樣子。

楚際雲汗水涔涔而下,對這“天竺迷心咒”更加驚懼----一個簡單的咒語,竟然能夠發揮這麽大的威力,自己三人還是處於防禦陣中,又有仙玉幫助的情況下,要是平常人。不是一下就被迷惑了。

想到這裏。楚際雲心中不由得一驚,花蝶衣、禿頭七等人都在自己前麵。按理說應該先於自己遭遇這些僧人,但自己並沒有看見他們,莫非是已經遭了毒手?

這麽一想,楚際雲不由得腦袋中轟隆一聲。

這個時候,又有一首詩穿越防禦陣、踏空邇來。

“早觀花,晚觀花,早晚觀花未見花,

兩碗米,一杯茶,清茶淡飯窮人家,車的水,半個鍋,賢妻煮來世人喝,

你地田,我地田,世人幫我種金錢,

你五萬,他八千,我把金錢一線串,

同修為,共患難,教你火離種金蓮,

以我命,換你命,你看合算不合算。”

“又是豔詩一首!”楚際雲腦子有些混沌,心中不由得想到。

就在這個時候,就聽見“轟隆”一聲巨響,那支持防禦陣地八塊佩玉突然倒飛回來,接著,防禦陣轟隆倒塌,那震耳欲聾地念經聲音頓時淹沒了世間其他的所有聲音,傾入到楚際雲的耳中。

原來這個並不是天竺迷心咒,而是五雷咒,趁著楚際雲一疏忽,竟然一下把他們的防禦陣給破除了。

後麵,婉亭臉色一陣緋紅,就要起身,陳炎一把扣住她的脈門,強行把她重新拖倒。

那婉亭受這內外夾擊,頓時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來,她已然被這“天竺迷心咒”所傷了。

“混蛋!”楚際雲勃然大怒,元神周圍五顆原玉滴溜溜旋轉,漆黑元神猛地散發出無數的“”字,護住自己全身,接著,楚際雲猛地撤出“奪化”,大叫一聲“霹靂爆裂波”。

水靈術的“長河落日”立刻被楚際雲施展出來,一顆顆白亮的裏麵夾雜著暗紅色絲線的水球組成“霹靂爆裂波”地引子,滴溜溜旋轉著,映射著落日的光輝,向著眼前的眾僧人激射而去。

“轟隆隆”一陣大響,劇烈的爆炸在僧人中間響起,周圍無數灰塵、石塊、草樹被那“霹靂爆裂波”吸引,全部投入到那急劇縮小地旋渦當中。

念經的聲音頓時消失了,世界一片清靜。

隨著“霹靂爆裂波”的旋渦消失,楚際雲麵前已經騰出了一大塊空地,眼前的僧人全部不見了,地上卻連一片爛肉、一絲鮮血都沒有。

而更奇怪的是,遠處那黑呢子的小轎也怡然未動,周圍隻是少了那四個抬轎的僧人而已。

楚際雲正想催動大槍去挑了那小轎,卻聽得一聲梵音響亮,震耳欲聾,楚際雲身子不由得一顫,那“奪化”飛出地勢頭便緩了一緩。

接著,楚際雲隻覺得眼前一花,原本被“霹靂爆裂波”清掃出來的空地上又出現了一對和原先一模一樣的僧人,同樣是頭帶高帽,雙手合十,口中高念經文。

楚際雲便覺得精神一陣恍惚,眼前的景象時遠時近,時上時下,迷迷茫茫,恍恍惚惚,如煙如霧、支離破碎,虛幻迷離,仿佛處於夢魘當中了一樣。

楚際雲頭痛欲裂,知道此時對方已然換了另外一種咒語,想來也定然是那“天竺迷心咒”的一種,回頭再看婉亭和陳炎,但見婉亭嘴角間仍不斷有鮮血湧出,陳炎也是臉色灰白,搭在婉亭後心上的手不斷顫抖,顯然是因為關注婉亭的緣故,打破了他那“五光十色”地修煉,以至於心神失守,抗拒這咒語地能力大大降低。

楚際雲此時不由得對陳炎產生了一股感激:沒有想到這人心中還有一絲柔軟的地方,不是任何人都不關心地修煉,也正是對婉亭地關心,讓他的修煉功法出現漏洞,讓這“天竺迷心咒”趁虛而入,損傷了他。

楚際雲身子周圍那無數環繞的“”字此時放射出更加耀眼的光芒,圍繞著楚際雲瘋狂旋轉,似在奮力護主,可惜,此時楚際雲仍然不知道如何運用這經常自動出現的東西,隻能讓它自己施為,不能幹預半分。

隨著“”字的瘋狂旋轉,楚際雲覺得頭腦稍微清醒了些,不敢怠慢,急忙再次施展出“霹靂爆裂波”,將眼前的僧人和幻象全部掃滅。

不過,也就是片刻功夫,那些僧人便再次出現在楚際雲麵前,仍然是一樣的容貌,一樣的姿勢,口中念經聲音不斷,依然是衝擊著三人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