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總統大人!

738 相擁而眠 1

白粟葉此時此刻心裏亦是酸到了極點。

十年前夜梟幫她吹頭發的畫麵,像是放電影一樣,不斷的在腦子裏閃過。曾經以為已經忘記了的細節,現在才發現原來又記得那麽清晰

“頭發還是濕的,不準上床”那時候的她,剛倒在**,又被夜梟毫不留情的拎起來。

“唔~讓我睡吧,夜梟,求你了我今天騎了一整天的馬,好累。”她呢喃著撒嬌,整個人幾乎都是掛在夜梟身上。

“上次頭發沒幹,睡覺醒來頭痛的事,已經忘了是不是”夜梟把軟成一團的她,牢牢抱著,板著臉教訓。

她卻根本不怕,這會兒已經快要睡著了,一雙眼半眯著,耍著賴的輕笑,“嗯,忘了,統統都忘了”

夜梟拿她沒半點兒辦法。將她抱著,往浴室裏走。最後,把她放在浴室的琉璃台上,邊哄著她睡,邊幫她吹頭發。

那時的夜梟,把她當孩子一樣寵著。

她想著想著,畫麵裏那張原本是自己的臉,恍惚一下就變成了納蘭的臉。

未來有一天,他也會和納蘭做現在所有他正在和自己做的事

意識到這個,心髒猛地緊縮,疼得她重重的喘息一聲。

“不要吹了。”她身子閃開去,躲開了吹風機下的風。

夜梟神色深沉的凝著她躲避自己的樣子,“過來”

她搖頭

身子靠在琉璃台上,雙手用力摳著台麵,才勉強支撐著自己站穩。胸口的痛,遲遲無法揮散。

如果以後再也不會有的柔情,現在,再讓她沉淪,讓她越陷越深,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很殘忍的事

“過來,你病剛好,不能感冒。”夜梟始終是那樣平淡無溫的同她說話,眼神裏卻是透著執拗。

白粟葉好想逃

她快被過去那些甜蜜的記憶和現在這樣傷感的分離折磨得肝腸寸斷。

她不管夜梟,轉身就往浴室外走。可是,夜梟卻比她快上一步,長臂一伸,就把她拽了回來。她整個人被摁在牆壁上,他高大的身體已經逼近過來。

可是,還沒等他開口,白粟葉眼底的一滴淚就跌了出來,“夜梟,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對我很殘忍”

一開口,嗓音都是啞的。

他怔住。

她的控訴,讓他不明不白。可是,心疼她,卻成了本能

“再過不久,你馬上都是別人的丈夫了,你還有什麽資格來管我感冒不感冒又還有什麽資格再對我好”她淚如雨下,“夜梟,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現在寧可你像我們剛見麵那樣羞辱我,虐待我”

那樣,至少,在未來漫長的歲月裏,她還可以恨他,可以勸自己放下他

夜梟眼底劃過一抹沉痛,他將吹風機緩緩放下,眼神逼視著她,“你想就這樣忘記我”

“是。”她用力點著頭,“我要忘記你,必須忘了你”

否則,她會死。不,是生不如死

夜梟呼吸加重。他不想讓她忘了自己,無論記憶裏,是好的還是壞的,他都自私的希望自己在她心裏有那麽一個位置,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角落都好。

可是

最終,這些話,在她的眼淚下,不過是被統統收入腹中。他隻沁涼的道,“既然如此,自己把頭發吹幹出來吧。”

最後一句話,嗓音沙啞,透著深深的倦意。

白粟葉靠著牆站著,很久沒有動。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浴室裏,門被關上,她才沿著冰冷的牆,痛苦的緩緩蹲下身。

蒼白的臉,深深的埋進膝蓋。

終究

這個讓自己念念不忘了十年、讓自己寢食難安了十年的男人,還是屬於別人的了

從此,便真的是她抓不了,碰不著的男人了

白粟葉用力捂住胸口,可是,疼痛,還是不斷的泛濫,洶湧而出

夜梟躺在**,始終盯著天花板的雙目裏,泛出一圈紅。腦海裏,很久很久都是她那句我要忘記你,必須忘了你

深吸口氣,他閉上眼。

浴室裏,沒有再響起電吹風的聲音。

她也久久沒有出來。

外麵的天,漸漸的黑了下來。

他在**躺了許久,打電話從餐廳裏叫了晚餐。直到餐點送到房間裏來,他才推門重新步入浴室。

這個笨女人,竟然還蹲在牆角邊上,一動沒動。

披頭散發。

她至少蹲了有一兩個小時

他眉心一跳。

想說什麽,可是,喉嚨間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沉步進去,彎身將她從地上輕輕抱起。

他以為她睡著了,可是,她卻是在他抱她而起的那一刻,張開雙臂,把他摟緊了。

身形,一僵。

這一刻,一向剛硬的心,不自覺柔軟了許多。他垂首看著懷裏她蒼白的小臉,“我抱你出去吃點東西。”

“我沒胃口。”她所有的垂死掙紮、苟延殘喘,最終都抵不過她想要抓住最後一絲溫情的**。沒有推開他,反倒是把他抱得更緊。

“多少吃一點。”他也一樣沒有胃口。

白粟葉搖頭,懇求的道:“夜梟,讓我睡會兒好不好我頭痛”

夜梟抬頭看了眼時間,“你還能睡兩個小時。”

“好,那就隻睡兩個小時。”白粟葉沒有多問,為什麽是兩個小時。其實,她心裏很清楚

這個最熟悉的房間,亦是海上煙花最好的觀賞點。

夜梟把她放倒在**。她雙手還摟著他的脖子沒有鬆開,眼輕輕閉著。他隻聽到她細聲低語:“夜梟,你抱著我睡吧,好不好”

他眼底劃過一抹幽深。

凝望著她,最終,點頭,“好。”

他一手抱著她,一手掀開被子。兩個人,一起跌進柔軟的大床。他抓過被子,把兩個人裹緊,裹得牢牢的。

兩具冰冷的身體,到這一刻,絕望的互相取暖。

白粟葉蜷縮在他胸口上,不甚清醒的呢喃:“我好久都沒有好好睡過了”

夜梟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良久,吐出三個字,“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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