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0 再見 2
宋之星的手機，就在此刻乍然響起。
池煥兩個字，在屏幕上閃爍。她沉吟一瞬，接起來，剛想問問報紙上的新聞，結果，池煥在那邊率先開口：“我今天飛猶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你去猶城做什麽？”
“我爺爺派我去唐家吊唁。”
“唐家？吊唁？你說的不會是指……”
“嗯哼。就是你二叔家裏。”池煥道：“你二叔的母親，唐夫人過世了。”
宋之星懵了。
蘇鳳瑾……過世？
怎麽會這麽突然？是患了什麽惡疾嗎？
宋之星可以想象唐禦有多痛心。
“你完全沒聽說嗎？聽說是從醫院高樓上跳下來的。誒，你要不要跟我去？”久久沒有聽到回答，池煥追問一聲。
“當然去！”宋之星扔下報紙，折身回去翻出護照來，怕被老爺子發現，她將護照放在口袋裏，攥得緊緊的。
她一出來，就遇上黎啟明。黎啟明打量她，“去哪？”
“我和池煥出去一下。”宋之星隻留下這麽一句話，直接出了門。黎啟明看著那背影，神色微微轉深。
——
她坐了出租車，直接去機場。一路上給陳澄打電話。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為什麽唐禦的母親會突然過世？”她現在腦海裏全是唐禦。她雖然對蘇鳳瑾耿耿於懷，可是，她從未想過讓她去死。
唐禦會難過。
因為考慮他的處境，他的感受，她連報警都不敢。更不敢想象蘇鳳瑾過世這樣的結局。
陳澄在那邊欲言又止。宋之星追問：“你都知道？”
“嗯。能不知道嗎？整個猶城的人都清楚。整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的。”陳澄感慨。
“那你快告訴我，到底怎麽了。”
陳澄斟酌一下，“聽說，這件事是起源一封舉報的郵件，郵件上說唐夫人，唐夫人殺了你父親。對方不但把過去的事情全抖了出來，告訴警方，而且還告訴了整個猶城的媒體。原本唐家是有能力控製住局麵，可奈何落井下石的太多，唐家各方對手看唐家落難，紛紛給媒體施壓。而且，一個又一個的知情人跳出來，以至於唐家上上下下不得安寧。最後才把真相了解清楚……”
“什麽真相？”
陳澄擔心她無法接受，有些遲疑。宋之星內心更是焦灼，“澄澄，到底是什麽真相，你別瞞著我。”
“警方通報——說是，你父親……你父親當初因恨囚禁了唐夫人整整一周。這一周，唐夫人被數次強丨奸。所以，唐夫人被判定為自保，無罪。隻是，她終究受不了這些新聞的轟炸，所以選擇了輕生。”
宋之星驚喘口氣，握著手機的手，有些發抖。
她真的從未想過這個可能。
陳澄也說不下去，“星星，你回去上網自己看看新聞吧。網絡上到處都是這個新聞。”
宋之星掛了電話，因為打擊過度，手一直還在發抖。她用手機上網，搜索唐禦的新聞。整則新聞看下來，心頭絞痛得快無法呼吸。
所以，當初唐禦不許她報警，並不是害怕唐夫人受到法律製裁，而是……怕真正的真相，讓她無所適從？
可是，自己呢？她又在做什麽？
“師傅，麻煩你開快一點！”宋之星眼淚流了滿麵，哽咽著和司機說話。
對方聽不懂她的話，見她哭成這樣，莫名所以的回頭看她。宋之星隻得換一種語言，“拜托你，快一點！”
她現在恨不能立刻回去，哪怕他不要她了，哪怕他們回不到過去了，她也想好好的認真的和他道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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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機場的時候，池煥姍姍來遲。
“我是不是很貼心，連機票都給你一起買了。”池煥拿了機票在她麵前晃著。
宋之星從包裏把用布包包著的一條複古手鏈壓在池煥手上。池煥狐疑的看她，“幹什麽？”
“這是我媽留給我的遺物，我先給你。以後等我有錢了，我再找你拿回來。”宋之星的聲音有些哽咽。
她拿著機票，去換登機牌。
池煥看了眼手上沉甸甸的東西，又覺得不對勁，趕忙跟上去。
“喂，你怎麽了？”仔細一看，才發現宋之星兩眼通紅，顯然是剛剛哭過。池煥‘嘖’一聲，“是你二叔的母親過世了，你至於……你對她感情也那麽深？”
“我們先過安檢吧。”宋之星無心解釋，隻匆匆往國際航站樓走去。池煥也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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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的靈堂，設置在殯儀館裏。宋之星從機場出來，看著猶城，既覺得熟悉又覺得陌生。明明才短短一陣子，就覺得好像已離開好久好久。
池煥知道靈堂的地址，兩個人一起前往靈堂。
遠遠的，就能感覺到靈堂的肅穆和莊重。宋之星遠遠的看著，巨大的自責和沉重的愧疚，都讓她躊躇，腳步沉重。
如今，換做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唐家人，又如何麵對唐禦，更不知道如何麵對已經沒了聲息的蘇鳳瑾。
“不進去嗎？”池煥見她停下腳步，問。
“……進去。”宋之星回神。她想進去看看唐禦……遠遠的，看一眼都好。
“那就走吧。”池煥率先往前，宋之星走在他身後。殯儀館外，唐家五少爺唐壹和杜輝正在門外和來的賓客鞠躬。池煥將吊唁信交給唐壹，率先進去了。
唐壹看完吊唁信抬起頭來，見到宋之星，唇角勾出一抹不客氣的冷銳。
杜輝也看到了她，微微一怔，有些詫異。但還是伸手將她攔住：“宋小姐，請出示吊唁信。”
杜輝的態度，已經截然不是過去那般，變得生疏而又冷漠。
那一聲‘宋小姐’讓宋之星有些晃神，站在那，片刻手足無措。
“如果沒有吊唁信，是不允許不相幹的外人進出的。”杜輝開口。一切，公事公辦。他始終是站在唐禦這邊，維護唐禦，哪怕這樣的選擇會讓她覺得難受。
宋之星發白的唇瓣翕動了下，才輕輕溢出一句：“我沒有吊唁信。”
“那就請回吧。”這一次，開口的是唐壹。語態和杜輝一樣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