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擊而落
王豹滿臉烏青，欲哭無淚。
他好歹也是堂堂黑虎獵人團團長，在暮雪城裏多少也是個腕，如今卻隻能遮遮掩掩，將紅腫跟豬頭似的臉包起來，弄得像神秘大盜一樣。
“快點走！不把債還清，你這獵人團也不必存在了！”
聽那聲音，王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那兩位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小爺，下手凶狠，慘絕人寰，簡直是凶神惡煞，惡魔當道。
五歲尿床，八歲偷看鄰居家姐姐洗澡，十歲殺雞暈血，吐了個昏天暗地，抱著父親大腿嚎啕大哭。
諸如此類的蠢事，王豹本已忘得幹幹淨淨，但在那兩位凶煞小爺麵前，卻再次從記憶裏翻了出來，事無巨細，通通吐露出來，羞煞人也。
他對那兩位小爺是心驚膽戰，畏懼如蛇蠍，但對前方那更為年輕，滿臉帶笑，靦腆天真的卷發少年，則更是噤若寒蟬。
追債嘛，實在躲不過去，花錢了事就算了，雖然肉疼，但王豹也算光棍，形勢不如人，準備挨上一頓胖揍，乖乖償還債務。至於事後報複回來，那就是另外一碼事。
但那卷發少年隻淡淡的說了一句“把他全家上下所有隱私都掏出來”，事情性質就發生了變化，兩位小爺忠實履行諾言，王豹二百零六塊骨頭，被拆零整碎，又組裝起來，如此反複，讓王豹生不如死，徹骨冰寒。
太狠毒了！
太腹黑了！
暮雪城少城主，聽說就是一個銀色卷發陽光少年。
地北錢莊，居然是城主府的產業，低調成這樣，簡直是太豈有此理了。
本來看錢莊一直都是軟弱可欺，沒有什麽後台，這才上門去訛上一番，誰知道就踢上了鐵板，厚厚的鐵板，痛得入心入肺。
王豹欲哭無淚，垂頭喪氣，連點三十二個悔字。
走在最前麵的卷發少年忽地停住了腳步。
漆黑的債書在顫抖，扉頁上，債金的數額在跳動，21，20，19，18，17……
元躍有些摸不著頭腦，轉眼間，債金就已清零。
“嘀嘀嘀，債書例行進食時間，消耗債金500……嘀嘀嘀，債金餘額不足，請補充債金……嘀嘀嘀，債金餘額不足，自行抽取寄主能量補充……”
我了個娘哎！
這鬼東西居然還要吃飯？
元躍臉色一陣發白。
他身子開始發軟，一股股無形的生命能量被抽取，輸入債書。轉眼間他就頭昏眼花，肚子發癟，咕咕咕如雷鳴。
“少爺，你怎麽啦？沒事吧？”
司青龍心細，發現了元躍的異樣，小心翼翼的問道。司白虎後知後覺，靠了上來。
王豹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正想撒腿跑，卻被司白虎一巴掌拍倒在地，嗚嗚哀鳴。
“餓死我了……”
元躍餓鬼一般撲到街頭賣包子的蒸籠前，狼嚎著，一把掀掉籠蓋，抓起熱騰騰的肉包子，塞進嘴裏，咕咚一聲就囫圇吞下去，威猛無匹。
包子進肚，就像進了無底洞，瞬間化開，能量彌散，輸入到腦海債書當中。
那種能量汲取的痛苦感，無形中緩了一下。
我吃！我吃！我吃吃吃！
元躍抓起包子，一口一個，像餓死鬼投胎，秋風掃落葉一樣，轉眼間就清掉了一籠二十多個大肉包。
“少爺……你胃口真好……”
“我的包子……”
“咕咕咕……”
司青龍、司白虎瞠目結舌，咽了咽口水。他們都記得，臨出門前，元躍已經吃過早餐了，五根粗大壯碩的大油條，兩碗清甜可口的豆漿。
包子老板看看那狼吞虎咽的少年，又看看被掀飛的蒸籠，再看看拖著一個人型物品的司白虎，神情複雜無比，默默無言。
響雷一樣的腹鳴之聲在眾人耳中響起。
一名蓬頭垢麵，依稀能看出少女模樣的乞丐站在元躍身邊，含著手指，看著他手中的包子，眼睛亮晶晶，像天上最耀眼的星辰，黑得發亮，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你也餓了？”
“嗯嗯……”
看著少女乞丐直咽口水的模樣，元躍拿著包子的手重若千鈞，一種莫名的負罪感油然而生。
“給你！”
嗖的一聲，元躍手中的包子消失無蹤，少女乞丐比他更加凶猛，拳頭大的包子，小嘴輕啟，白牙微露，喉嚨隻聳動了一下，咕咚一聲，瞬間就咽了下去。
她亮晶晶的眸子再次盯住元躍，依然充滿垂涎欲滴的光芒。
我靠，這麽猛！
元躍拖過一籠包子，放在少女手中，自己拿過另外一籠。
他狼吞虎咽，少女也是秋風掃落葉，都是拿包子不當幹飯的猛人，氣勢洶洶，橫掃千軍，睥睨當代。
旁觀眾人都看呆了，都在尋思，那小肚子裏，怎麽就能裝下這麽多包子呢？
“嘀嘀嘀，進食完畢。債金餘額不足，請寄主盡快補充！”
債書終於恢複了平靜，汲取能量的力量也已消失，元躍鬆了一口大氣，從癲狂的狀態中抽身出來。
蒸籠七零八落，包子被掃了個七七八八。
元躍停止進食，那少女卻依然一口一個，狼吞虎咽。
她眯著眼睛，嚼著肉包，滿臉幸福的光芒，就像灌湯包的肉汁一樣，湯汁灑灑，滿溢而出。
“好吃……唔……真好吃……”
看少女幸福滿滿的樣子，元躍忍不住笑了，他喜歡這種幸福燦爛的笑容。
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又多了解了債書的一點內容，滋養，喂食，又或者例行進餐，債書每天都需要消耗債金50
0，餘額不足，就消耗他身體的能量，能量不夠，消耗的就是壽命。
得到一樣東西，就必須付出同等的代價，這是千古不易的等價交換原則。
能快速提高實力的秘寶，又豈會沒有代價隱患？
這一次變故，讓元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變得警惕起來，他要盡快讓債金充盈起來。
所以，討債，討債，再討債！
他看著債書顯示的黑名目錄，小眼睛裏，凶悍如餓狼一般的光芒，像雪亮的刀光一樣鋒銳刺人。
第一個目標，黑虎獵人團，鑽天虎王豹，債金56330。
王豹渾身哆嗦。
“團長，你這是怎麽啦？”
“不行啊團長，這些金票是這次探險的準備金，不能動用啊……”
“小子欺人太甚，我砍死你……”
“住手！滾一邊去，我是團長，我說了算……”
黑虎獵人團駐地，一臉豬頭的王豹慷慨激昂，拿出團長的派頭，強壓下去，讓雞飛狗跳的獵人團一錘定音。
元躍笑吟吟的看著，錢莊工作人員畢恭畢敬的守在他身後，一臉的崇拜。
“這陰險小子太腹黑了，不能招惹！”
想到自己被迫吐露出去的一堆把柄，王豹就忍不住渾身哆嗦，看那卷發少年就跟看頭頂長角的凶殘惡魔一樣，那陽光燦爛的笑臉，也變成了惡魔的微笑，讓人不寒而栗。
“少城主，這是56330金幣，請查收！”
“王團長果然豪爽。我們地北錢莊開門做生意，最喜歡的就是團長這樣的大土豪，歡迎再來，熱烈歡迎哦！”
任由錢莊工作人員辦理清帳手續，元躍握著王豹大手，拚命的搖著，熱情如火。
黑名單什麽的，信用等級什麽的，通通不要緊，隻要債金暴漲，一切都能原諒。
看著債書扉頁急速跳動的數字，元躍飄飄然像上了天堂，爽到了極點。
“錢莊什麽的，老子最討厭不過了！”
王豹咬牙切齒的瞪著元躍遠去的背影，半晌，卻頹然喪氣。
那陰險的卷發少年，已經成為了他內心無法抹去的陰影心魔，光想起來就膽寒，哪裏還敢招惹！
下一個目標，西城黑澀會洛夫榮，欠債499986金幣。
元躍手指在債書上滑動，重重點在了黑名單66位上，滿臉的獰笑。
選擇這個目標，原因沒有其他，隻因為路途最近，距離黑虎獵人團駐地僅有一街之遙，僅此而已。
見習任務三：菜鳥的第三次出擊。
目標：西城黑澀會洛夫榮。
債務：地北錢莊本金帶利息499986金幣。
將近五十萬金幣，務要一擊必落，全勝而歸。
少年的目標是：你們欠我的，通通都要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