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魏武卒

第兩百九十八章:莫名其妙的後援

第兩百九十八章 莫名其妙的後援

項梁忽然大笑了起來,項燕、項伯詫異的看著項梁,心中不明白——為何眼見家族即將破敗,項梁還笑得出來。

項梁大笑道:”季弟此言過甚,這天下還沒有到不可救藥之時?“

“哦?仲兄有何見教?”

項伯大奇,這倒是項梁不曾與自己商討過的!

項燕也詫異的看著項梁,道:“梁,說說汝的想法!”

“唯!阿翁。”

項梁拱手,道:“阿翁,季弟,汝等莫要忘記了華陽那小子?”

華陽?

那個叫青豚的小子?

兩人更奇!

這廝,不過是一個——沒有得到魏國朝堂正式任命的公大夫而已,有何值得關注的?

見到項燕、項伯的模樣,項梁就知道,這兩人必然是沒有認真關注那魏國華陽附近的戰事。

“阿翁、季弟,想那青豚能夠從一介芥末草根,一舉成為一郡之主,難道不足以證明這廝有過人的本領嗎?

這無兵無卒,更無依靠,完全憑借自己的智慧,從強秦手中奪下華陽郡,此子,當值得吾等重視了!“

項梁左手蓋在右手背麵上,平伸到胸口前方,緩緩彎腰,額頭觸及左手手背,微微停頓一下,這才起身。

這是空首禮,上古三跪九叩中跪禮的最輕者,卻是在空中額頭碰及掌背,並不像稽首、頓首那樣,是要先將手放在地上,額頭再碰觸到手背的。

這稽首、頓首、空首,便是華夏三大禮,乃是最為隆重的禮節。

通常位卑者見位高者,視場合,選擇使用稽首、頓首兩種禮節。

上位者則要回以空首禮答謝。

古時候,人們跪坐在地,因此,這禮節又分正禮與常禮。

正禮是進門後,在堂內空地上行禮。常禮則是談話到了高&潮時,跪坐在座位上,挪動身體,麵對受禮者行禮。

而不管是哪一種禮節,受禮者都必須要回禮的。

正因此,華夏才有了禮儀之邦的說法。

禮尚往來,方為禮!

這可是不後世那個磕頭蟲的某一時代,動不動就跪下行禮,上位者道一句“愛卿平身”便罷——的屈辱性禮節。

這個時代,講究的是禮節的對等,縱然是君主,麵對一個黔首的行禮,也是要按規定回禮的。

幾百年後的隋末唐初,史書上記載了這麽一個小故事:

白身的李靖求見楊素,位高權重的楊素坐在胡**,被親衛抬了出來。

李靖位卑,當即走到堂內,跪下行稽首禮。

而楊素,則是坐在胡**微微點頭便罷。

李靖大怒,當場怒斥楊素,駁的楊素啞口無言,半晌,方手拍床榻,對李靖道歉道:“卿當坐此床!”

就因為這一件小事,楊素的這一個無禮的舉動,被釘在了曆史的恥辱柱上,被史官記錄在《舊唐書.李靖傳》裏麵,留下了遺傳千年的罵名。

當然,後世又演繹出一幕:楊素的歌姬張紅拂,當場看中了李靖的才華,夜晚就獨自到李靖所住的旅館,與李靖私奔的故事出來。

甚至,在《紅樓夢》中,曹雪芹假借林黛玉之手,更是寫下了:

長揖雄談態自殊,美人巨眼識窮途。

屍居餘氣楊公幕,豈得羈縻女丈夫。

啥意思,通俗的話語就是:李靖一番大吹牛逼後,美人看中了他,屍餐素位的楊素,咋能讓俺張紅拂跟隨呢!

扯遠了!

見兒子項梁說到鄭重處,行了大禮,做老子的項燕,也頷首示意。

以示自己是在認真聽取項梁意見的。

項伯更是扭轉身體,對著仲兄項梁也行了一個空首禮。

項梁鄭重的說道:“阿翁,季弟,汝等想想,那青豚能夠以一介小卒,不過是曆經兩月時間,便從強秦手中奪下了一郡,這人又豈可小覷了!

雖然,秦國在華陽的不過是一方偏軍,就連圍追堵截的也不過是一個裨將,就連都尉都不是,但是,此人的起家更低啊!

吾差人打探過,這廝乃是繼承了餘祐,方得到的伍長職務,就連出大梁之前,據說也沒有坐正屯長的職務……”

項燕一手扶須,沉思良久,道:“梁兒,汝的意思是?”

項梁抱拳長戢,鄭重的道:“結盟!”

“結盟!”

項伯大驚,指著項梁高聲怒道:“仲兄,汝瘋了!

拋開愚蠢的魏國朝堂,會如何對待那廝不說,單單一個占據一郡之地的小吏,如何值得與吾項家結盟!

要知道,吾項家,此時可是代表著大楚的!

這時候,就連魏王,也不足以與吾項家結盟!“

項伯說的沒錯,小國上卿,不若中國亞卿,不若大國下卿!

項家已經是楚國的上卿了,楚國可是雄踞華夏近一半的大國,項家作為楚國軍方第一貴族,那破敗的魏國君王,都不一定有項家家主尊貴!

“老三,聽汝仲兄說完!”

眼見三子項伯臉紅脖子粗,欲要同項梁理論的樣子,項燕當即怒喝一聲,拿出了家主的威嚴。

被阿翁責罵,盛怒的項伯渾身一哆嗦,嚇得臉色瞬間變白,連忙收起渾身的戾氣,乖乖的給項梁賠禮道歉。

眼見兩兄弟又和好如初,項燕道:“梁兒,汝既然敢這麽提,想必已經有了完整的腹案,說出來,讓吾等一起參詳參詳。”

項梁道了是,這才娓娓道來:

“不瞞阿翁,之前,吾楚國大亂,秦國欲要乘機滅魏。

吾對時局已經絕望了,於是,在暗中為吾項家留下了數個避風港,其中會稽就是其一。

吾準備待時局不對,便遣散家中子弟,各赴他方,潛伏下來,做一富家翁,靜待時局變幻。

沒有想到,阿翁平息了楚國內亂的同時,魏國也出了能人,竟然讓時局有了再次穩定的可能!

吾便苦思竭慮,尋求破局良策。

孩兒發現,若想抗衡秦國的攻勢,必須要在南北線同時發力。

北線大河沿岸,必須有強力人物,守穩了大河一線,斷絕秦國東出的道路。

南線,吾項家必須凝聚楚國國力,守穩了漢水大江一線,堵死秦國東出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