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突破口
104. 突破口
蠻荒之地除了綠洲和一些特殊的地域之外，大地基本上都是荒蕪的。
這裏的氣候比較幹燥，風沙亦如刀鋒般銳利。
外界人在這個地方生存，都是需要特殊的披風和兜帽、麵紗庇護，否則的話誰也無法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撐過太久的時日，哪怕就算是在綠洲區域也是一樣。
一支人數約莫百來人的隊伍，在這片荒漠上頂著肆虐的狂風前行著。
地麵並不是幹旱的大地，而是如海洋般的黃沙。
在蠻荒之地，這樣的風沙地域雖並不怎麽常見，但是也不能算是少見，尤其是在首尾蛇航線到蠻荒部落之間相距的這上千裏路更是相對比較集中。隻有進了蠻荒部落的疆域後，因為綠洲地域比較廣泛，而且放牧的數量上也有嚴格的控製，因此風沙地貌才算是比較少見，但是也僅僅隻是少見而已，並不是沒有。
整體上來說，蠻荒之地確實要比外界其他地方更為落後和發展遲緩。
不過這種事外人也無法單純的評論對錯，至少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部落子民依舊過得還算愉快。
加入沒有首尾蛇航線以及那些捕奴人的話。
這支百來人的隊伍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某個目的地繼續前進著，荒漠上留下的長長的足印不一會就因為狂風的吹襲而被掩蓋掉，哪怕是再精湛和高超的追獵者，也無法在這樣的天氣環境下進行追蹤。這或許也是這支隊伍並沒有展開警戒陣型的原因，隻不過隊伍雖然沒有展開警戒防禦陣型，但是卻並不代表他們就毫無防備。
如果從高空中俯瞰的話，不難發現在距離這支隊伍四周大概數十米處便有兩到三名同樣披著兜帽鬥篷的人在前行著。但是這些人和大部隊卻是一種截然不同的態度，雖然無法仔細的看到他們的麵貌。不過從這些人所展現出來的標準式動作，卻能夠看得出這些人都是保持著一種注意力高度集中的警惕狀態。
他們才是整支隊伍真正的保障。
隊伍領頭的，是一名看體格背影就知道是健碩無比的人，至少他比身後那幾人還要高一個頭不止。
“大人，再過幾天大概就到了。”這名領頭的巨漢開口說道，語氣充滿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恭敬。
“你們重岩部落倒是有些遠啊。”
開口說話的是肖恩.康納利，那麽走在前頭跟他說話的人自然就是重岩部落的酋長候選人之一重錘了。而肖恩身邊的幾人，毫無疑問則是安德烈、蒂妮、塞西莉亞等人，這些人就是整支隊伍的核心。而此刻圍繞在這些人身邊的十來名體格幾乎不遜色於重錘的，自然就是當初被肖恩買下的重岩部落其他人了。
隻不過在這群人裏，倒是沒有見到那個腦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拍壞了的少年。
此刻，這位可憐的少年正和兩名狼人一起在為整支隊伍負責警戒工作。這種工作少年當然是不樂意幹的，隻不過此刻既然已經被肖恩給擄來。那麽自然就由不得他不樂意，可是偏偏這位少年傲氣還挺足的，所以自然也需要多吃一些苦頭——而且從肖恩指定委派兩名狼人跟在盧比身邊，就可以看得出來肖恩一點也沒有放鬆警惕。
以盧比的身手和速度，在蠻荒之地這裏恐怕還真的隻有狼人和灰精靈才能追得上他。
不過，除了偶爾讓盧比當當苦力折騰和惡心一下他之外，肖恩倒也沒有如何為難這位大概和塞西莉亞差不多年紀的少年。至少食物和飲水方麵倒是真的管飽。而且除了一開始被重錘不知輕重的拍了一下腦袋外，後來也沒有虐待他——當然這些都是以重錘這個野蠻人作為參照物的，如果是以盧比這個正常人類的身體素質來當參照物的話，其他大概也是不怎麽好過的吧？
“我們是不被看重的小部落。所以也沒什麽選擇權。”重錘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除非我們能夠做出什麽成績來，那麽我們才擁有部落居住地的選擇權。……不過一些好的居住地看上的人很多，所以通常往往都需要打上一場才能確定歸屬權。而且如果贏了的話還好。輸了的話就會連這一次選擇權都沒了，到時候也是要由宗主部落重新發配。”
聽到重錘這麽說。塞西莉亞不免有些好奇：“蠻荒之地這裏的部落都有那麽強嗎？連你這樣的人都沒有選擇權？”
“蠻荒之地的部落和大陸西邊的獸人國度那些部落不同的。”肖恩笑著給塞西莉亞解釋道，“那邊的部落都是由真正的強者擔任，所以隻要部落出了一個足夠強大的人物那麽要帶起整個部落的發展並不難。但是蠻荒之地這裏因為戰爭時常爆發，所以部落的強盛並不是依靠一個人，而是更為看重整個部落的均衡發展。”
“唔。”塞西莉亞歪了一下頭，食指輕點著自己的嘴唇，露出一副深思的模樣，“也就是說，這是強者和軍隊之間的不同點？西大陸那邊的部落是崇尚個人英雄主意的強者思想，而蠻荒之地這裏是強調紀律和戰力的團體意識？”
“這麽理解的話倒也沒錯。”肖恩無奈的笑了一下，雖然塞西莉亞的說法不算正確，但是也算是意思相近。
“難道你們部落沒有一個優秀的統帥嗎？”塞西莉亞轉過頭望向重錘。
“沒有。”重錘無奈的苦笑一聲，“還記得我和您的第一次見麵嗎？”
塞西莉亞笑著點了點頭，那個時候他們和重錘的關係還是敵對者，如果不是肖恩裝神棍糊弄重錘的話，恐怕今天也就見不到重錘了。所以對於這種事情，塞西莉亞當然記得非常清楚。
“那一次其實我就是在學習如何指揮部隊。”重錘開口說道，“哈賓德曾經放走我們部落的一名祭司，對我們部落也算有恩，而且我也是希望能夠成為一名統帥。所以才會跟著哈賓德離開這裏。……隻不過現在看來，那幾年似乎也沒有學到什麽指揮的手段，否則的話上一次也不會被人抓住當成奴隸了。”
“指揮部隊這種事，可不是一下子就能學會的。”肖恩笑了笑，“尤其是跟著哈賓德那樣的人，可想而知你就算再過多少年也都不可能學會的。”
“我知道。”重錘低下頭，神色略微有些沮喪。
在蠻荒之地這裏，一名優秀的指揮官對於一個部落的幫助，絕非外界人所能夠想象的。
“塞西莉亞也算是一名指揮官。如果你真想學的話，可以請教一下她。”肖恩拍了拍重錘的肩膀，“當然，隻是我們在你部落裏避難的這段時間。……之後我們肯定是要離開這裏的，所以在此期間能夠學到多少東西。那就要看你自己了。”
“謝謝大貴客的恩賜！”重錘作為一名野蠻人，倒是保留著很多野蠻人的特性，他一臉歡喜的望著肖恩，若非肖恩阻止得早，這個蠻荒之地野蠻人馬上就要跪地謝禮。
“不用謝我，負責教你的是塞西莉亞，要謝就謝她吧。”肖恩指著塞西莉亞開口說道。“不過反正教一個也是教，教一群也是那樣教，你們部落要是都有興趣的話，讓塞西莉亞辦個教學班也沒什麽問題。……對了。安德烈也可以幫忙，能夠在蠻荒之地這裏生存五年以上的，怎麽也有幾把刷子吧。”
“謹遵您的旨意，大人。”安德烈右手搭於胸口上。微微欠身行禮。
這個捕奴人出身的中年男子，最近這段時間倒也在拚命的學習。他的老師也同樣是塞西莉亞，隻不過他學習的並不是如何指揮一支隊伍，而是學習作為一名臣下所應該要有的禮儀。在這一點上，生活經驗和閱曆非常豐富的安德烈自然是掌握得非常快和出色，短短半個來月的時間就已經能夠做到比較完美的程度，雖然距離無可挑剔還是有一些差距。
重錘作為一名土生土長的蠻荒之地人，他非常清楚蠻荒之地是什麽樣的地方，而能夠在這裏生存五年以上的人，這個概念並不僅僅隻是外界通用而已，在蠻荒之地這裏同樣適用。他當然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沒什麽特色的中年男子居然也是如此的深藏不露，在這一瞬間他倒是有幾分為自己之前的無知而感到羞愧。
“麻煩你了，安德烈大人。”對於有才能的人，蠻荒之地的人向來非常的尊敬。
“不……一點也不麻煩，我也隻是……打打下手而已。”安德烈大概是第一次被人稱為大人，神色看起來比重錘還要尷尬。
這一幕，自然引得周圍數人也是暢懷大笑。
而來自重岩部落的這些野蠻人，一個個的臉上倒是顯露出十分興奮的神色，如果真的能夠因此而培養出哪怕是一個優秀的指揮官來，他們的部落在宗主部落的眼中也會變得更加的有價值，日後的日子肯定也能夠更好過。
如此一來，整個團隊倒是陷入了一種更加默契和輕鬆愉快的氛圍裏，原本因為長時間的跋涉而產生的疲憊，似乎也在這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隻有塞西莉亞，若有所思的望著肖恩，因為她實在是太了解肖恩了，如果沒有好處的話肖恩是肯定不會這麽積極和樂於助人的。可是塞西莉亞無論怎麽想卻也弄不清楚，肖恩到底為什麽要幫重岩部落培養優秀的指揮官，僅靠這麽一個五等席的小部落，對於蠻荒之地的格局根本就沒有意義。
而肖恩似乎也感受到了塞西莉亞的目光，他回頭來望著塞西莉亞，微微一笑，以唇形說出一個詞。
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