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第三階的真實之眼
239. 第三階的真實之眼
自從紅葉鎮和安德魯一番密談之後，肖恩的情緒明顯變得稍微有些低沉，就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清楚為什麽會有這種情緒上的變化。隻是無論再怎麽樣，眼下他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而這些事情全部都和他的領地未來息息相關，為此肖恩不得不強打精神，繼續處理這些他還未完成的工作。
“奇拉夫領的情況如何了？”坐在領主府的會議室內，肖恩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然後開口問道。
“如果你是指軍事方麵的問題，那麽你應該去問一問威廉。”尼爾的桌子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文件，這些文件已經將他徹底淹沒在書桌後，除非肖恩站起來，否則的話他也沒辦法看到此刻尼爾的情況，但是如果從聲音來判斷，肖恩敢打賭，尼爾肯定又是好幾個通宵未眠。
不過對於生命悠長的精靈而言，熬夜似乎對他們並沒有太大的影響，至少肖恩還從未聽說過有精靈過勞死。
“威廉呢？”此時聽到尼爾的話，肖恩才發現，今天在會議室內他居然沒有看到威廉，這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在過去幾天裏，肖恩、威廉、尼爾以及魯德都是在會議室裏度過，作為目前整個領地最為核心的領導班子，除去肖恩可以算是多餘的外，其他三人都是整個領地發展的核心。盡管關於整個領地的所有決策都是由尼爾安排，但是如果沒有魯德從旁協助的話，很多命令和指令也沒辦法那麽快就下達，可以說魯德如今的重要性已經開始真正的凸顯出來。
至於威廉，目前領地的發展並不算真正的和平，和奇拉夫領以及達伊領相鄰的幾塊達比昂王國領地都有些蠢蠢欲動。而且這些領地都已經實施了邊境封鎖政策——這是一種非常惡心的政策，通過邊境上的封鎖禁止兩個領地的人員流動，其中就包括行腳商人、商隊、流民等等，是一種可以滯緩其他領地的經濟發展甚至是直接切斷經濟的無賴政策。
不過真正喜歡使用這種政策的人，其戰略目的並不是單純的為了滯緩或者切斷經濟發展，而是為了製造不安事件。通過邊境封鎖再配合一些煽動，很容易就可以造成被封鎖領地的治安惡化甚至是暴動、造反等惡劣事件發生。目前達伊領的情況還算比較穩定，至少有安諾和鋼鐵羽翼在的情況下，想要在達伊領製造暴動和造反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而且根據安諾的回饋。達伊領周邊城鎮的定期巡邏也沒有中斷，所以自然也不會被一些流民組成的土匪和強盜有機可乘。
但是奇拉夫領的情況就有些特殊。
這塊領地如今隻剩下兩個村子和一個小鎮，總人口不足三千人，但是實際上卻有一股最少上百人的流民組成的土匪部隊，而且還有來自其他領地秘密潛入的小股部隊。這些對於奇拉夫領的情況都是一個威脅。所以目前針對這塊領地的發展政策以及軍事調動，就成為了肖恩當前發展核心的重要問題。
不過在聽到肖恩詢問威廉的時候。原本會議室內沙沙的書寫聲瞬間就消失了。
“你到底怎麽了？”尼爾終於站起身子。露出那看起來比之前要顯得消瘦一些的麵容，“你這兩天心不在焉的也就算了，但是十分鍾前才剛剛發生的事，你居然沒聽到？”
“十分鍾前？”肖恩愣了一下，記得似乎有人在十分鍾前和自己說什麽來著。
“領主大人。”魯德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從會議室的長條桌站了起來。“威廉大人讓我提醒您，今天下午您還有一個關於日後領地軍務的會議要開，他讓您在午飯後前往二樓的小會議室。”
聽到魯德的話，肖恩才終於想起來。十分鍾前魯德進入會議室的時候就和自己說過這個問題，不過那時候他正在思索著關於安德魯之前說的那些話是否有什麽特殊含義，因此並沒有認真聽。不過關於下午的會議，事實上確實非常重要，隻不過具體的情況是由威廉在負責和安排，他可以稍微拖晚一些出席，但是最終還是要他拍板下決定。
“現在他們已經在會議室裏了？”肖恩起身。
“是的。”魯德點了點頭。
“那麽我過去那邊看一下，至於奇拉夫領的政務發展，就按你說的辦吧。”肖恩將手上的兩份文件遞給尼爾，“我已經簽名了，不過在最近這幾個月內最好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
“我知道了。”尼爾接過這兩份文件，然後點了點頭。
第一份文件是以紅色的皮革裝著，裏麵是肖恩授命尼爾在針對奇拉夫領的治理問題上，必要時可以動用包括原潘達鎮如今的鋼鐵羽翼訓練營的所有後備兵力的調動權，其中就包括阿爾弗雷德、諾克、瑞娜、克洛夫、斯大林、阿爾道夫等人在緊急情況下必須聽從尼爾的安排。而第二份文件相對於第一份的軍事調動指揮權而言，倒是比較正常一些，上麵寫的是尼爾可以隨意調配整個領地資源的委托書。
事實上，雖然如今整個領地的政務都是由尼爾在管理，但是領地的歸屬權始終是肖恩的，所以自然也是需要有肖恩的簽名和任命才行。這一點也是第一份文件肖恩會簽名的原因，因為尼爾和威廉兩人是一文一武的安排，而威廉的軍略上雖然是尼爾所教，可是有些事畢竟還是需要講規矩，至少在威廉還在的情況下，尼爾不可能隨意調動領地的軍隊，必須要經過威廉的首肯他才能夠調動軍隊。
但是在這些天的討論裏，尼爾已經決定對奇拉夫領實施製裁型管理，這裏麵就包括一係列的軍事行動。原本尼爾自然可以和威廉互相配合，可是隨著目前達伊領的不穩定情況出現，在針對奇拉夫領的調動上，很有可能會出現一些需要瞬間做出判斷的事，如此一來尼爾和威廉自然沒辦法達成統一。因此也才有了肖恩如今簽署的這份紅色文件。
離開這個大會議室後，肖恩便朝著樓下的小會議室走去。
這間小會議室是後來才修建的，主要是用於處理一些比較私人性質的問題，不像三樓的大會議室是用在真正的外交和商務交涉上，至少在氛圍上要比較輕鬆一些。
從三樓下來，肖恩很快就走到小會議室的門口，這個時候恰好看到一輛餐車正停在門口，有一名看起來大約也就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正在忙碌著。他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太過顯眼的地方，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肖恩隻是望到這名年輕人時。就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這讓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是誰？”肖恩開口問道。
“您好，大人。”這名年輕人看到肖恩時，微微一驚，不過很快就充滿恭敬的躬身行禮。“我是羅多先生的工人，今天領主府的廚房人手不夠。威廉大人臨時加餐。所以我是來幫忙的。”
“羅多的人啊。”
肖恩微微點頭，關於這個羅多他也是有些印象的，畢竟包括黑天鵝古堡那邊的糧食供應也都是由這個羅多所提供的，因此肖恩想要不記住這個人都不行。但是就算這樣，肖恩的眉頭還是微微皺起，因為和這個年輕人麵對麵時。肖恩身上那種不寒而栗的感覺變得更加明顯了，而且他可以肯定，這種陰冷的氣息就是從眼前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你叫什麽名字？”肖恩再度問道。
“史蒂芬，大人。”年輕人一臉謙卑的回答道。
肖恩的眼裏閃過一道金色的光芒。這是真實之眼的效果在發揮作用，任何隻要向肖恩說出自己名字的人，都無法逃脫真實之眼的偵查。可是這一次，當真實之眼的光芒閃耀之後，肖恩卻並未如同以往那般可以獲得一份詳細的數據，這讓肖恩的內心突然意識到一絲不好的念頭。
而就在這時，肖恩的腦海裏突然又有一道電子音遽然響起。
【真實之眼（血脈天賦）已進化到三階，開啟敵意偵測。】
幾乎是在這聲提示音落下之後，肖恩眼裏的這個年輕人的身上，突然就浮現出一層橘紅色的光芒。
盡管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但是肖恩卻仿佛早就已經擁有了相關的知識一般，在這一瞬間就明白這層橘紅色光芒的意思。
不信任（敵意）。
這個結果讓肖恩感到異常的疑惑。
什麽叫“不信任（敵意）”？
如果要說敵意的話，肖恩反而更容易理解，可是前麵這個不信任又是什麽意思？真要說的話，那應該也是肖恩對眼前這個年輕人感到不信任吧？畢竟對方告訴他的可是一個假名，也隻有是並不存在的名字，真實之眼才會沒有辦法判斷出對方的相關詳細數據。
可就在這時，小會議室內的威廉卻是突然出來了。
他望了一眼肖恩，臉上微微感到有些驚訝：“你怎麽過來了？”
肖恩轉過頭望著威廉，笑了笑：“反正沒什麽事做，就過來這邊看看情況，也可以順便參與討論嘛。”
“這樣啊？也好。”威廉點了點頭，“會議才剛剛開始，你現在過來正好可以省了我之後給你做匯報的麻煩。……用過餐了沒？我讓史蒂芬給你送一份過來？今天廚房做的東西還算不錯，而且史蒂芬這小子挺利索的，每次送餐過來的時間都是又快又準，東西都不會冷，我正在想怎麽跟羅多把人要過來呢。”
聽到威廉的話，肖恩很容易便注意到“利索”這個詞。
他很清楚，領主府是不內設廚房的，這其實就是一個單純的辦公和休息場所而已——事實上最開始的時候，領主府還不打算設置休息的臥室，隻是後來發生威廉累垮好幾次的事後，才進行的改建，不過就算這樣，領主府也沒有廚房，所以用餐時間都是叫外賣或者幹脆就是去附近的酒館、旅館用餐。
不過，後來為了省事和方便，領主府也有一個私設的廚房和聘請了廚娘。隻是因為距離領主府有些距離。所以哪怕廚娘的廚藝確實不錯，但是通常把食物送到領主府來時也不是特別好吃，隻不過對於尼爾和威廉等人其實倒也不是特別介意這一點，所以一來二去後大家也就都習慣了，偶爾有閑的話也會去廚房那邊用餐。
但是眼前這個自稱史蒂夫的年輕人，卻是都可以準確的在食物冷了之前就送到，這就絕不是一個“利索”可以形容的。尤其是領主府的標準用餐裏可是有濃湯的，但是肖恩剛才掃了一眼小會議室內的情況，他發現無論是濃湯還是其他料理，全部都沒有任何灑出的跡象。這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事。
“確實，以後大概真的每天都可以吃到熱乎乎的食物了。”肖恩也有些感慨的點點頭，臉上的笑容真切了許多。
這讓一直都在暗中觀察著肖恩的史蒂夫微微放下心來。
從剛才肖恩出現的那一刻起，史蒂夫就有一種非常微妙的錯覺，他總覺得肖恩似乎是有意針對自己一般。這讓史蒂芬變得非常的警惕。因為按照他的自我認知，他覺得自己絕不可能會露出什麽破綻來的。這一點通過過去這些天的實踐已經得到充分的證明。就算是這個領地裏最為精明的兩個人，也完全沒有識破他的偽裝。
直到此刻，肖恩臉上洋溢起柔和的笑容，史蒂芬——也就是千年盟約帝國的情報部門總負責人，迪爾斯才算是真正的安心下來。他如今的工作才進展到一半，雖然因為無法接觸到瑞娜和希娜讓他的工作無法繼續順利的開展。可是塞西莉亞的到來卻也讓他感到有些希望。
他很清楚，像他這樣進行諜報工作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成，所以他自然也是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否則的話也不會成為羅多的下屬。每天都要來領主府送餐。他就是想借助這個機會，看看能不能接近塞西莉亞，他需要的時間其實不多，哪怕隻有半天的時間，也已經足夠他完成情報偵查工作。
他今天就是有這麽一個好機會的：此刻在小會議室內，他就看到了塞西莉亞。
不過除此之外，在這個小會議室內還有兩個人讓他感到有些震驚。
這兩個人都是祭司的裝扮，不過其中一人明顯是帶刀祭司——這個職業迪爾斯有所耳聞，不過真正得以所見今天還是第一次，而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來看，明顯已經是上位黃金巔峰的強者，屬於隻差一步就可以踏入聖域的情況。而迪爾斯很清楚，神職者的晉級和法師、戰職者是截然不同的，他們隻要足夠虔誠、擁有足夠多的神恩，便可以很快完成晉級，隻不過戰鬥經驗方麵一直以來倒是三個體係裏最差的。
當然，這並不包括帶刀祭司。
作為一個戰鬥職業，帶刀祭司的戰鬥經驗其實並不能算少，很多時候甚至還要比一些戰職者更加讓人感到棘手。而從那名神秘的帶刀祭司身上的氣勢來看，迪爾斯相信對方絕對不是那種單純的花瓶，而是真正見過血也上過戰場的帶刀祭司，但是這樣一來就讓迪爾斯很無法理解。
為什麽潘達領的領地內有這樣一個強者呢？
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沒有聽聞過潘達領內有實力已經達到上位黃金的強者，最強的一位也就是瑞娜。
這種情報上的失誤讓迪爾斯感到有一絲危機的念頭，因為他發現無論是他還是千年盟約帝國，似乎都完全低估了正在潘達領、達伊領布教宣傳的冰雪與凜冬教會。如果這個教會擁有一位即將踏入下位聖域的黃金級強者，那麽這就代表這個教會背後的真神絕對不是一位微弱神力的神明。
但是，真正讓迪爾斯無法理解的是，為什麽此刻在這個會議室內有教會的成員在呢？
如果說這位冰雪與凜冬教會的帶刀祭司一個人在的話，迪爾斯還可以推測是教會要在肖恩的領地內宣講教義，因此要和這位領主洽談一些對彼此雙方都有利的事項。可是當另一位教會的在職人員也在這會議室時，情況就變得有些微妙了，尤其是這另一位教會成員還是生命神殿的大祭司。
迪爾斯並不是笨蛋，他雖然不知道這另一位生命教會的大祭司是誰，可是對方身上那濃鬱的生命氣息卻是絕對瞞不住別人。
這個情報在迪爾斯送餐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被他銘記於心，他準備等處理完塞西莉亞的事後再來調查。
是的，迪爾斯雖然被會議室內的意外發現所震驚，但是他並沒有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調查鳳凰血脈。
所以由始至終，迪爾斯一直都在試圖尋找和塞西莉亞接觸的機會。
隻是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個時候肖恩卻是突然出現了，這實在是一個讓他感到不怎麽開心的事實。隻不過隨後肖恩的表現，更是讓迪爾斯的內心咯噔了一下，他敏銳的發現在自己說出名字後，肖恩眼裏流露出的一絲不信任神色——那種感覺非常微妙。但是迪爾斯就是知道，對方並不相信他真的叫史蒂夫。
迪爾斯無法相信會有這樣的情況，因為他不是第一天擔任諜報人員，雖然在成為千年盟約帝國的情報部門總負責人後，他已經很少親自出手。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會忘了這種給他帶來命運逆轉的本能技巧。所以迪爾斯非常自信，或者說他有足夠的資格去驕傲自負。絕對沒有人能夠看穿他的偽裝。
而事實上卻確實如此。無論是精明的尼爾還是謹慎的威廉，都沒有發現迪爾斯的偽裝，甚至威廉都有意將迪爾斯編製入領主府的名冊，這意味如果一旦威廉真的這麽做的話，那麽迪爾斯就擁有可以自由出入領主府的權限——而迪爾斯，這些天也確實是在往這個方向努力。
倘若不是肖恩這會出現。而且又非常微妙的發現迪爾斯的異樣從而將真實之眼晉升到第三階的話，說不定還真的會被迪爾斯給潛伏成功。而一旦他在領主府這裏紮根下來的話，那麽他隻需要將自己的人手安排進虛空城，那麽他就可以在短時間內設立一個針對虛空城甚至是領主府裏所有人的諜報小組。
不過現在。情況自然不同。
在肖恩發現迪爾斯那隱藏著的非直接敵意後，他自然留心起許多很容易被忽略的細節，所以肖恩可以非常肯定，這個用“史蒂夫”這個偽造假名的年輕人，對於領主府絕對是有所圖謀。隻是肖恩現在不敢肯定的，是這個自稱史蒂夫的人到底是在圖謀什麽，是海斯汀家族派遣過來的諜報人員，還是試圖暗殺威廉、尼爾的殺手，又或者是針對塞西莉亞而來的千年盟約帝國的人？
肖恩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這個人並沒有殺意，否則的話貝斯早就動手將他殺了。
隻是沒有殺意並不代表就沒有敵意，肖恩覺得很有必要去找貝斯談一談，然後弄清楚這個“史蒂夫”到底是在打什麽主意，畢竟一個能夠潛伏到虛空城並且和領主府扯上關係的間諜，這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夠做到的事。要知道，虛空城在尼爾和威廉的聯手洗滌之下，許多黑暗麵都被徹底清理了一遍，而且在盧比接手了情報部門的諜報工作後，虛空城的反間諜行動一直都非常順利，僅是最近這一個月來就抓到十數名來自達比昂王國和千年盟約帝國的間諜。
當然，這些人都已經被秘密處決了，反正無論是達比昂王國還是千年盟約帝國肯定不會承認間諜這種事。
“你在看什麽呢？”威廉發現肖恩一直盯著史蒂夫的背影看，忍不住有些好奇的問道。
“那個人是個間諜。”對於威廉，肖恩並沒有什麽可以隱瞞的，所以他便開口說道，“而且實力絕對不弱，他剛才無意中散發出來的氣息，讓我都感到恐懼。”
聽到肖恩的話，威廉明顯愣了一下：“這怎麽可能。”
對於威廉的反應，肖恩並沒有感到驚訝，畢竟間諜活動這方麵也是由威廉負責的，如果不是有第三階的真實之眼，他也確實沒辦法發現一些完全會被忽略的細節。於是，肖恩便將這些蛛絲馬跡都說給威廉聽，隨著肖恩的描述，威廉的神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眉頭已經緊緊的鎖在一起。
“關於這件事，我會讓貝斯來處理的。”肖恩很幹脆的下達了決策，“現在，讓我們先來處理另一件事吧。”
“也好。”威廉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