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搶占先機的第七
362. 搶占先機的第七
漆黑的夜色下，原本應該是寂靜的營區，卻是響徹著慘痛的哀嚎聲。
在這個營區裏，火光耀眼如晝，是整個虛空城近郊最為明亮的區域，甚至就算是站在虛空城的城牆上，也可以看到遠處這裏燈火通明。
“到底是怎麽回事！？”亞德的臉色顯得異常焦急。
“我也不太清楚，已經請人立即去虛空城那邊匯報了，領主府那邊說立即就會派人過來檢查。”有人匯報。
“該死的！”亞德狠狠的咒罵了一聲，“塞恩呢？”
“不知道，派去領主府的人沒找到他。”那名正在做著匯報的軍官繼續說道，“似乎是臨時和目標人物出城了，但是具體去哪就不知道了，以我們的身份在虛空城顯然沒辦法了解得太清楚。……不過聽說會在明天回來，目前我們出了這種事，塞恩和目標人物回來後肯定會第一時間趕過來查看的，可是……”
“可是什麽？”亞德急躁的吼了一聲。
“我擔心以我們目前的情況，就算塞恩將目標人物帶過來，我們也沒辦法下手。”
目標人物，自然指的就是肖恩了。
聽到這名軍官的匯報，亞德咬了咬牙，臉上的怒色更盛，對於自己的際遇更是感到一種無奈的悲哀。
時運不濟。
原本因為他們的軍隊規模最大，但是塞恩特別說了不要起衝突，所以他隻能將軍隊拆分成兩個營寨。雖然這對於命令的下達和指揮有些問題，不過劃分為一個萬人營和一個五千人營還是可以的，因此亞德並沒有考慮太多。隻是這個時候，就傳來了虛空城那邊的命令，旁邊一個已經搭建完畢的萬人雇傭兵團突然撤營。將這個營地讓給他們，如此一來他們隻需要進行一些修整和擴充就可以容納他們一萬五千人。
所以那個時候，亞德認為自己的運氣還是非常不錯的。甚至為了能夠在擊殺肖恩的計劃上顯得更有把握一些，他還將這個營地進行了二營區的劃分，亦即是營地內再設一個上層軍官集中所在的核心營區。如此一來，亞德自然就能以“為了軍官的安全”作為借口，在這個營區進行重點布防以及防禦布局。
到時候隻要肖恩來視察時，以借口將其騙到這裏麵，那麽一切還不是由他亞德說了算？
原本已經計劃好的一切，卻沒想到此時居然會出現這麽大的意外。這完全就超出了亞德的預料。
晚飯之後，大量的士兵開始出現嘔吐、腹瀉等中毒反應，除此之外還伴隨有虛弱、眩暈、過度疲憊等不良狀況，這也是現在營地裏的士兵們都在呻吟的原因。可是要說是針對他們的投毒的話，在營區裏還有接近四分之一的人並未出現這種情況。尤其是位於核心營區的上層軍官，則顯然沒有這方麵的問題。
按照常識理論。要瓦解一支軍隊的真正戰鬥力。並不是簡單的讓士兵數量減少。最快也是最好的辦法，就是解決能夠進行指揮的中層和上層軍官，如此一來來自軍隊上層的命令就無法立即傳達到下層，那麽軍隊陷入混亂的狀態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這種事，哪怕是普通的士兵都能夠明白。
正因為如此，所以亞德並未多想。
而很快。來自虛空城派遣過來的醫生也就過來了。
在對部分士兵進行診查後，最終得出的診斷結論也和亞德的內心所猜想的差不多：長期疲憊和睡眠不足再加上暴飲暴食引起的消化功能紊亂，以及水土不服所引發的食物中毒。單獨一項都不算太過致命，休息一下就好。但是兩項並發的話情況就比較嚴重了，不過如果沒有休息個數天的話，恐怕也沒辦法痊愈。
這一點，也就是軍隊為什麽都會有後勤和輜重保障的重要原因。
等到醫護人員開出藥方，然後熬了藥水幫忙解毒等一切事情都忙完後，距離天亮也就隻剩一兩個小時。
剩下那四分之一的士兵也早就疲憊不堪，更不用說營區裏的軍官和亞德了。
“大人，還要安排人巡邏嗎？”。一名軍官開口問道。
“還巡邏什麽！”積壓了一天的怒氣，再加上疲憊和睡眠不足所引起的各種不適，亞德也終於無可避免的暴露出了屬於貴族的蠻橫無理，“你覺得現在還有誰能夠巡邏？你嗎？還是我？”
被亞德這麽責罵，那名軍官卻也不敢再說什麽，其他幾名軍官看他的目光已經充滿了憐憫。
很顯然，此時此刻大家都已經非常的疲憊了，恨不得立即就可以上床休息。在這個時候出來說這些話，這不是找罵嘛，就算真的要盡忠職守也不是現在啊。此刻如果讓那些還能夠行動的士兵繼續站崗，肯定會激起軍怨，這個問題可是要比食物中毒麻煩得多。
隻是亞德如此暴怒，還是讓其他人內心有些不滿。當然此刻沒有人會說什麽，很快就有人出來打圓場，亞德也隻是冷哼一聲就回到自己的營帳內休息，其他軍官彼此相視了一眼，眼裏皆是有些無奈，本以為是非常輕鬆的一個任務，但是誰也沒想到居然會變得如此麻煩，這可完全出乎了他們的預料，因此對於亞德的惱怒，他們也能夠理解。
回到營帳內，亞德的臉色顯得非常難看。
“還說是精銳，呸！”他狠狠的吐了一口濃痰，然後拿起一瓶好酒灌了一大口，感受到喉嚨乃至整個胃部都徹底燃燒起來後，亞德才坐在床沿，除去身上那件外袍。
興許是因為過度的疲憊，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亞德很快也就感到有些睡意，迷迷糊糊的倒在身後的**，就這麽睡了起來，連手中的酒瓶掉落在地，將裏麵珍貴的金黃色**流了出來都沒有絲毫的知覺。
很快。整座軍營就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
“時間應該差不多了。”一名滿臉絡腮胡的中年男子突然開口說道。
“再等等吧，小心點好。”相對於絡腮胡的中年男子那魁梧的身材而言，這名說話的人身材要顯得瘦小許多，“根據雇主那邊傳來的情報，這次的對手可不簡單……”
這個瘦個子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邊另一個人打斷了：“你的意思是不相信我們的能力了？”
說這話的人是個女人，但是她的聲音卻沒有絲毫的輕柔嫵媚，而是有些粗獷和沙啞。她曾經或許是個美人，但是現在臉上卻是有一條猙獰的傷疤幾乎橫跨了她半張臉，橫穿了整個咽喉一直蔓延到胸口。顯然是連聲帶都被破壞了。這樣的女人哪怕她有著不遜色於伊麗莎白的傲人身材，也實在很難讓人產生任何欲望。
當然，知道她的身份的人就更不會對她產生任何想法了。
“蠍姐，我相信老狼不是這個意思。”另一名年紀在眾人應該算是最年輕的男子打著圓場笑道，“誰都知道你們下毒最厲害。但是對方可是達比昂第四軍團的士兵，我們小心點總沒有錯的。”
“紅蠍。我不太會說話。你也知道我沒有進過智慧聖殿，所以有什麽說錯的地方你也別介意。”那名被稱為老狼的瘦個子也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反正毒藥這東西，我們都了解，時間越久對我們的優勢和好處越大，所以多等等也沒什麽關係。”
“哼。”那名被稱為紅蠍的女子冷哼一聲。不過這次卻是沒有反對。
看到氣氛有些僵硬，而且說話的這四人都是大陸南部這邊雇傭兵團界裏比較有名氣的，另外兩個完全可以說是來湊人數的雇傭兵團團長就不怎麽敢說話了。反正在這六個雇傭兵團裏，他們這兩個雇傭兵團的人數雖都有五千人的規模標準。但是論其戰鬥力和其他方麵能力，那是自然沒辦法和眼前這四人比，因此他們閉嘴不發言倒也不會覺得丟人。
“時間，差不多了。”那名年紀最輕的男子開口說道。
而就在那兩名雇傭兵團的團長還沒反應過來時，被稱為紅蠍、老狼以及那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三人卻已經揮手下達了出擊的作戰指令。
十數支規模約在數十人左右的隊伍分工明確的立即朝著營地潛入。
原本眾人還準備了不少弓手用以對付站崗的守衛，但是出人預料的是居然沒有任何士兵負責站崗，這倒是節省了他們的許多功夫。而在這十數負責第一批潛入的雇傭兵裏，那些穿著黑色的皮甲，上麵繡有一個白底黑色骷髏頭紋章的人明顯最為專業，其次才是同樣穿著黑色皮甲卻是繡著紅色蠍子紋的人。
這兩批人，分別來自於夜魅雇傭兵團以及紅蠍子雇傭兵團。
這兩支雇傭兵團連同那名被稱為老狼所率領的野狼雇傭兵團和那名魁梧漢子所率領的猛熊雇傭兵團，都是南大陸這邊頗有名氣的雇傭兵團。雖然受限於規模的原因都隻能采用黑紋旗幟，但是對於許多已經夠格使用青紋旗幟的大型雇傭兵團而言，如果可以的話他們都不會想去招惹這四支雇傭兵團，尤其是紅蠍子雇傭兵團。
這支雇傭兵團雖然規模隻有五千人，但是卻是一支非常擅於野戰和下毒的雇傭兵團，尤其是在如何削弱敵軍兵力和戰力這一方麵，尤為拿手。
相比之下，夜魅雇傭兵團的人則特別擅長於暗殺以及夜戰方麵的技巧。尤其是在叢林山野等地方，他們甚至可以布下漫山遍野的陷阱，徹徹底底的改變地勢之利，將地利完全掌控於他們的手中。
至於猛熊雇傭兵團和野狼雇傭兵團，這兩支雇傭兵團的作戰風格則和阿爾弗雷德的雷霆之獅有著比較相似的地方。尤其是猛熊雇傭兵團，他們在萬人規模以下的戰爭鮮有敗績，不過陣亡率則是高得驚人，所以他們接受的雇傭通常都是擁有極高的報酬，每一次出擊都是做好全軍覆沒的心理準備。相對而言，野狼雇傭兵團同樣是萬人規模，不過他們最為擅長的倒是以多欺少的狼群戰術，尤其是在追擊方麵尤為拿手。
此時。這四支各有特色的雇傭兵團連同另外兩支規模都在五千人的雇傭兵團一起夜襲一支已經中毒的正規軍，無論是在哪一方麵上而言，他們都已經完全占據了優勢。可是盡管這樣，從這些雇傭兵團的行動上來看，卻也依舊沒有絲毫的鬆懈，他們全部都遵守著雇傭兵的戰術心得。
謹慎之後還是謹慎。
第一批潛入營地的十數支雇傭兵隊伍很快就分散開來，這個時候便是第二批雇傭兵團的隊伍潛入，然後是第三批。
這三批雇傭兵團的隊伍合計兩千人，他們負責解決那些並未因中毒而受影響的士兵。
這是一場暗殺的夜襲計劃。
雖然反抗肯定會有的，但是如果足夠謹慎和小心的話。就可以在達比昂第四軍團的士兵完全反應過來之前，解決掉這個營地裏最後一批還擁有反抗力量的敵人。
亞德的想法確實沒錯，解決一支軍隊的軍官確實可以癱瘓一支軍隊的戰鬥力，導致其產生混亂。可是同樣的，如果能夠解決一支軍隊裏所有士兵的話。那麽空有軍官也同樣是毫無價值的。
而按照威廉臨時修改的作戰計劃，達比昂第四軍團的士兵顯然還有些用處。所以如果可以的話。當然是要盡可能的保留這些士兵了。至於那些中上層軍官將領，他們才是威脅性最大的存在，因此並不在威廉的計劃內。
刀劍撕裂的皮革破敗聲，在營地內微微響起。
雖並不怎麽強烈，可是卻也已經足以引起部分人的注意。
緊接著，血腥味也同樣開始在營地裏彌漫開來。
這個時候。就連站在營地外的六名雇傭兵團團長都已經可以聞到空氣裏除了潮濕的水分外，還有那股刺鼻的血腥味，那麽作為就在營地裏落腳的敵軍指揮官又怎麽可能會聞不到呢？
依稀間，來自軍營內的兵器碰撞聲便接二連三的響了起來。同時還伴隨著一聲聲高昂而急促的呼喝聲。
“唉，果然最後還是需要硬拚嗎？”。夜魅雇傭兵團的團長無奈的了歎口氣。
“這些事，就交給我吧。”那名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獰笑了一聲，然後摘下腰間掛著的一個牛角，湊到嘴邊吹了起來。
“嗚——嗚——”
號角的鳴奏聲，終於徹底撕開了這黎明最後一刻的寧靜。
猛烈的踏步聲開始響起，盡管這響聲未能如同鋼鐵羽翼和雷霆之獅那般整齊連貫，可是在聲勢上卻是一點也不遜色於肖恩麾下這兩支戰鬥力極強的軍隊。大批大批穿戴著黑色鎧甲，手持長柄戰斧的戰士開始出現在地平線上，黑壓壓的一片就像是冥河的死亡浪潮一般。
隨著魁梧的漢子提起旁邊早就插在地上的戰斧，揮手向前一指，這個黑色的浪潮終於如同海嘯般向著達比昂第四軍團所駐紮著的軍營湧了過去。
……
天空，剛剛翻起魚肚白。
天色，還尚未徹底明亮。
但是站在虛空城的城牆上，卻是可以看到猶如晚霞般的景色。
那是一片連綿不絕的燒天火勢。
熊熊的烈焰在徹底燃燒著，將整個天空都染成猶如晚霞般的紅暈光景。
塞恩一臉木然的望著這片火光，從他微微跳動的眼角，可以判斷出他此刻的心情顯然並不怎麽平靜。直到昨晚他說出此次隨同而來的一萬五千人是達比昂第四軍團的士兵時，他才知道這一次威廉所雇傭的這六個雇傭兵團裏，有四個可不是什麽簡單的角色，但是他清楚的記得那時候營寨上懸掛著的旗幟可不是他所熟悉的旗幟。
他一直以為，自己算是成功進入肖恩的核心體係裏。可是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這一切並未如同他想象中的那麽簡單。或許如果威廉沒有雇傭那四支頗有名氣的雇傭兵團，也或許這裏麵沒有紅蠍子這支雇傭兵團的話，那麽他所帶來的一萬五千名達比昂第四軍團的士兵，也確實能夠給肖恩一個驚喜。
但是很可惜，這個世上沒有或許。
或者說，就算他能夠給肖恩一個驚喜，他也殺不了肖恩。
因為。他已經知道此刻站在肖恩身邊那名他之前從未見過、如今才終於知道名字的中年男子的身份。
班諾克，壁壘聖騎。
看他一身重甲裝備，就知道要在他的庇護下擊殺肖恩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了。尤其是這個男子還是獵魔者出身，這就表明無論在任何情況下，他的注意力都可以高度集中，而且也絕不會有所分神和鬆懈。
此時此刻，當那衝天的火光燃燒而起時，塞恩就知道，達比昂第四軍團的一萬五千人算是徹底栽在肖恩和威廉的手中了。原本在計劃裏，這一萬五千人自然是要全部殺光的。可是自從知道是達比昂第四軍團後，威廉居然起了招降的心思——當然這換做任何情況下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可是在紅蠍子和肖恩兩人的聯手下，這件事卻是一點也不難。
答案還是下毒。
之前吃的食物，再加上之後假扮醫生給他們開的藥。無論是食物還是藥裏麵都是混有毒藥的成分。而當這兩種毒藥混在一起時，就形成一種具有周期性質的劇毒。如果他們這些人還想活下去的話。就必須聽從肖恩的指揮，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夠獲得解藥。當然塞恩相信，以肖恩的個性，他不可能給這些人一次性解毒，為了長久的利用肯定是采用周期性解毒的方式。
毫無疑問，這些知道真相的士兵最終肯定都會選擇投入肖恩的麾下。
而這。可是整整一萬名精銳士兵啊！
一想到自己居然給肖恩帶來了一萬名精銳士兵的兵源，塞恩就有一種抽自己的衝動。
“你做得不錯。”肖恩伸手拍了拍塞恩的肩，將還在沉思中的塞恩喚回現實中。
“大人，我並不覺得這一萬人都願意投降。”塞恩很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已經是第二次了。而第一次，自然指的是他帶人去追殺自己的親人，將寶庫裏的東西搬來給肖恩——如果他早知道裏麵有一套天使之鎧的話，他肯定不會為了接近肖恩而殺了自己的親人。
可是，世上的事沒有如果。
一步錯，滿盤皆輸。
這就是對弈。
“無所謂。”肖恩聳了聳肩，“哪怕隻有五千人，也可以組成一支戰鬥力強橫的軍隊。……克洛夫的塞西莉亞近衛團之前不是損失慘重嘛，這一次這批人正好可以給克洛夫。以這些人的軍事素養和戰鬥力以及克洛夫的能力，不用一個月他們就可以正式出現在戰場上，這對於我們而言絕對是一場及時雨。”
塞恩一臉便秘的表情。
“確實。”威廉點了點頭，“單純以兵力上而言，有夜魅、紅蠍子、野狼、猛熊和那兩支純粹就是湊人數的，我們已經不遜色於目前達比昂王國任何一位實力伯爵，甚至在軍隊質量上而言我們也擁有和達比昂王國那些實力侯爵比肩的水準。至於萊恩公國境內，除了亞絲娜大人和那位聖壁統帥以及情報上顯示的那幾個人外，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和我沒相提並論了。……等克洛夫一切準備就緒的話，我們就可以正式和達比昂南方貴族那些家夥交鋒了。”
“嗬，別忘了我們還有兩張底牌呢。”
聽到肖恩說到“底牌”這兩個字時，塞恩的內心猛然一跳，因為他竟然不知道這兩張底牌是什麽！
“大人，急報！”
一聲突如其來的喝聲讓肖恩的眉頭猛然一挑，而回過頭的他卻是看到一封紅色的卷信正在一名軍官的手中呈上來。
紅色，這代表軍事急報。
威廉飛快的將其搶過，然後打開，臉色瞬間就變得陰沉起來：“看起來，我們沒辦法等克洛夫準備就緒了。”
“怎麽回事？”
威廉將手中的這張明顯是通過魔法通訊傳遞過來的紙條遞給肖恩。
紙條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是很薄很輕，可是當肖恩拿在手中時卻是可以感受到上麵沉甸甸的份量。
話隻有兩句，可是潦草的字跡依稀能夠辨別得出，這張紙條上的內容寫得特別倉促。
——耶羅被占，兩處堡壘被攻破，三千守衛戰死四百，潰逃五百。其餘已投降。敵軍主力為三萬五千達比昂第四軍團，總兵力五萬，已圍繞耶羅展開防禦布局，耶德比領已徹底淪陷。
“看起來，你是被徹底利用了呢。”肖恩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將紙條遞給了塞恩。
看到紙條上寫著的內容，塞恩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起來：“海拉.努古斯！”
“應該是利用之前向米奇林城秘密運兵的幌子，同時將剩下的達比昂第四軍團的士兵都運往耶德比領。”威廉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心中便也有了答案，“之所以沒有被發現。應該是采取了和我們之前在索安領的戰術差不多，讓這些士兵喬裝和分散了，之後才集中起來發起突襲，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除此之外，對於塞恩的行動應該也是了如指掌。”肖恩開口補充道。“否則的話不會在塞恩剛抵達虛空城，那邊就發起進攻。這是一個雙重陷阱。……對方肯定有在塞恩身邊安插一個努古斯家族的人。”
亞德.努古斯！
塞恩的瞳孔猛然一縮。此時此刻他如果還不明白為什麽這種並不算什麽大事的任務居然會派一個努古斯家族的優秀子弟過來，那麽他就真的是傻瓜了。而一直以來，塞恩也很清楚亞德就是來監視自己的，但是他還是沒有想到，亞德居然還有這麽另一層作用！
“我知道是誰了。”塞恩呼出一口氣，此時此刻他也知道自己無論是在肖恩這邊還是海拉那邊都沒有得到徹底的信任。這種他自以為掌握了一切，可是卻被雙方都當成棋子的感覺實在是讓他的自尊受到很大的打擊。但是也正因為他是個聰明人，所以他很清楚接下來要怎麽做才不至於連在肖恩這邊當棋子的價值都沒有。
“亞德.努古斯。海拉.努古斯的表弟，雖說是旁支家族的人。但是實際上也是一個比較有才華的人，我之前一直以為他隻是負責監視我行動的人，所以這一次入城我沒敢帶上他，沒想到……”塞恩低著頭，“對不起！”
“現在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最重要的是我們接下來要怎麽辦。”肖恩的內心也是有些無奈的歎息，塞恩確實一個非常聰明的人，而且各方麵的能力都極強，有這樣的人效忠絕對是任何領主都想要的事，隻是肖恩很清楚，塞恩身上那一層紅色的光暈根本就不是開玩笑的，這就是一個定時炸彈，如果不是他有真實之眼的話，他早就把塞恩殺了，哪敢留這樣的人在身邊。
“海拉確實非常聰明，沒有進攻目前幾乎毫無兵力可言的達伊領，而是選擇耶德比領。”威廉沉聲說道，“這塊領地目前的價值就和莫德格領一樣……對於我們而言除了是一塊富饒的領地外並沒有任何價值，但是對於達比昂王國而言，卻是一塊相當於奇拉夫領一樣的戰略要地。……這塊領地目前被達比昂重新奪回，這就等於說無論是達伊領還是汀奇因領，甚至就連潘達領都已經徹底處於對方的攻擊範圍，甚至可以說，因為耶德比領距離虛空城比較近，對方完全有能力直接向虛空城進攻。”
“你的意思是……我們目前在虛空城所有兵力全部都被牽製住了？”
“可以這麽說。”威廉點了點頭，“對方目前的兵力有五萬，但是我們虛空城這邊算上剛剛俘虜的這一萬人也不過才六萬人而已，兵力上根本不占任何優勢。所以如果我們還想分兵去保護達伊領的話，對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向虛空城進攻。……如此一來，我們隻能舍棄達伊領了。”
“這樣的話，佛羅倫薩他們不是危險了嗎？”。
“不止佛羅倫薩。”威廉搖了搖頭，“別忘了索安領就在達伊領的隔壁。”
“這……”
“我們雖然吃掉了達比昂第四軍團的一萬五千名士兵，算是贏下這場戰鬥，但是從大局上我們卻是輸掉了這一場戰爭。沒想到海拉.努古斯還有這一招，居然趁著她的大勢還未徹底被我抵消之前，搶占了先機，再一次占據了上風。”威廉無奈的歎了口氣，“此時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回合是我輸了呢。”
第七和第十的差距，真的有這麽大嗎？
聽到威廉的話，肖恩的內心不禁有些駭然。
“不過，隻是輸了一場戰爭而已，這場戰役我們還沒徹底失敗呢。”威廉深呼吸了一口氣後，臉上居然浮現出一抹酒醉般的酡紅，眼裏更是變得異常明亮起來，“你現在立即想辦法聯係佛羅倫薩，讓他從汀奇因領撤退，暫時放棄領地。……索安領那邊，我會親自聯係弗雷德的。……至於塞恩，你立即返回達伊領，做好接應佛羅倫薩的準備，你那支藏起來的部隊恐怕是沒辦法當奇兵來用了。”
之前因為答應海拉的瞞天過海戰術，塞恩當然要將自己部隊那五千名士兵的名額先空出來。但是就這麽解散自然是讓他感到可惜的，所以在威廉的計劃下，這五千人是準備當成奇兵來用的，不過眼下戰局變化太快，顯然是沒辦法再隱藏起來了，因此也就立即派上用場。
一係列的命令，很快就被威廉有條不紊的下達，不見絲毫的混亂與驚慌。
甚至，在威廉和肖恩的鎮定自若指揮下，原本漸漸彌漫開來的恐慌情緒也被徹底安撫下來。
已經擁有近十萬兵力的肖恩，此時徹底運作起來後，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一絲戰爭巨獸露出猙獰模樣的輪廓。
而在虛空城最高塔樓的烽火台上，狼煙已經徐徐升起。(……)
ps：昨晚最後還是沒能趕出一章來，這一章是將昨晚寫了一千來字的章節續起來的，也是我最開始本來想要更新的長章。……今天做完治療後，狀態還不錯，頭沒那麽痛，趁著精力還在就一口氣把這一章徹底寫完了。……8k字，就不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