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三條路的選擇
24.第三條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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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知道，今天是任務的最後一天，必然是最危險的一天。所以從一開始，他就預料到許多種有可能出現的情況，例如半路襲擊，或者是集結一群人進行強襲，哪怕就算沒有效果，但是至少也絕對會是一場來勢洶洶的戰鬥。
可是肖恩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一切都跟他所預想的完全不同。
來人隻有一位。
那位和肖恩正麵交鋒的破風部落女精靈劍舞者。
她沒有帶領破風部落的手下一起攔截，也沒有動用任何小手段和小陰謀，可是當肖恩看到對方一臉肅穆的神色時，他卻是知道這一次攔截大概就是真正的最後較量了。
因為在這名劍舞者的臉上，肖恩看的是一種直視死亡的堅決。
換句話說，對方就是帶著必死的信念前來攔截，而麵對這樣的對手，肖恩並不覺得可以通過一些小手段就震懾住對方，這是一場真刀真槍拚殺的戰鬥，隻有勝者才能夠活下去。可是現在的問題在於，肖恩無法保證能夠在五分鍾之內結束戰鬥，一旦超過五分鍾的話，那麽他戰鬥力最少要下降一半，這樣的話別說是擊殺對方了，能不能自爆都成為一個問題。
精靈劍舞者，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這個職業素來以單挑能力強悍而出名當然這是指在高玩的手上，如果在普通玩家的手上，極其複雜的技能體係就足以讓人跪了。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遊戲世界的前提，在這個真實的現實世界裏，能夠成為劍舞者的怎麽可能會弱到哪裏去？就算真的是一個弱者，上位黃金的實力也擺在那，這點就像是遊戲中的“等級壓製”了。
隻是……
肖恩的眉頭緊皺起來，他突然側頭望了一眼自己的右側。眼神銳利如刀。
可是，這個地方卻明明一個人也沒有。
在這片草原上，視野非常的開闊，根本不可能存在任何視角盲點。也就是說，肖恩這一眼望過去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藏有人，除非是幻術師進行幹擾，但是在塞西莉亞的麵前，如果記錄太過接近的話，就算幻術師的魔力流動痕跡是所有法係職業裏最低的，也絕不可能逃得過塞西莉亞的感應。
所以。利用幻術這種遮掩靠近的方式，並不是什麽時候都適用的。
但是肖恩依舊感受到這個方向有人在注視著自己。
“你放心吧，隻有自己一個人過來而已。”那名女劍舞者在看到肖恩突然側頭的時候，她微微皺了下眉，然後輕聲說道。“我隻是來和你進行一場公平的決鬥。……你贏了的話，破風部落將不再有人阻擋你們的去路。但是如果你輸了的話。那麽還請你把薩洛琪公主交給我處置。”
“公平決鬥？”肖恩緩緩的收回目光，盯著眼前的女精靈劍舞者。
公平決鬥這個說法，讓肖恩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因為他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情況，因為從肖恩看到對方隻有一個人出現時，他就沒想過什麽公平決鬥的念頭，既然是敵人那麽就一擁而上直接把敵人打死就是了。反正他們這邊人多。可是現在，肖恩卻並不敢如此自信的保證，因為他能夠感受到剛才那道冰冷視線所蘊含著的強大力量。
雖然肖恩不知道對方為什麽可以隱匿身形，但是他能夠肯定。右側的方位肯定藏有一個敵人，而且這個敵人的實力還遠在眼前這名女精靈劍舞者之上，以他的實力大概就隻能勉強自保而已。基本上在場的所有人中，估計除了瑞娜和雪法妮奧外沒有人會是那個隱匿者的對手，隻是瑞娜此刻正陷入昏迷不醒的狀態，所以唯一能夠防止對方襲擊的就隻剩雪法妮奧。
對於肖恩而言，如果是一般的敵人他必然不會太過在乎。但是能夠如此隱匿身形甚至讓他都不明白對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那麽這個人必然是非常精於暗殺、偷襲之類的技巧，所以如果讓雪法妮奧去和那名劍舞者交手，肖恩對於擋住這名刺客的偷襲實在沒底。
因此，真的要一對一的決鬥的話，那麽大概真的隻能由他出手。
“是的，就是一場公平的決鬥。”這名女精靈劍舞者點了點頭，“你，和我。”
“如果我拒絕呢？”肖恩笑了一聲，“你就一個人，可是我卻不止一個人，那麽你覺得我還有必要和你進行決鬥嗎？”
“為什麽要拒絕？”女精靈劍舞者的眉頭再一次皺起，這一次比之前那次要更深一些，臉上甚至帶著濃厚的不解之色，“你們人類不是非常重視榮耀與聲譽嗎？既然如此，那麽我來挑戰你，你為什麽要拒絕呢？”
聽到對方的話，肖恩就知道這名女精靈劍舞者對人類世界的認知恐怕是比薩洛琪還要不如。否則的話，絕對不會這麽直接就跑來說要和肖恩決鬥，或許在她的認知裏，她來找肖恩決鬥這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因為她根本就想不出肖恩會什麽理由拒絕這一次的決鬥。
所以，此時肖恩一口就否決了這提議，讓這名女劍舞者感到萬分的茫然和疑惑。
“大部分人類確實非常重視榮耀與聲譽。”肖恩聳了聳肩，“不過請注意，我說的是大部分。在人類的世界裏，也有許多根本就不在乎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例如你？”在聽到肖恩說“人類確實非常重視榮耀與聲譽”時，女劍舞者的雙眼確實明亮了起來，但是當肖恩強調了“大部分”這三個字時，這名女劍舞者的臉色就有些難看了。她環視了一下肖恩的身周，這一次她的臉上就沒有了那種視死如歸的肅穆表情，更多的反而是一種落寞的神色。
但是對於像肖恩這樣狡猾和精明的人而言，隻需要他的對手有一點點的端倪，他都可以推測出很多的情報來。
從這名女劍舞者的臉上神色來看，這一次肖恩就可以斷定那名潛伏在周圍的隱匿者並不是和這位女精靈劍舞者一路的。至少對方也不會是破風部落的人，否則的話這名女劍舞者的逼宮招數也不會陷入如此兩難之際。不過更多的，是肖恩看到她眼裏有著一抹正在竭力隱藏著的痛苦之色，而且她的臉色相較於之前那次在樹林中的交鋒，明顯也要蒼白許多。
這一瞬間，肖恩心思越發明亮起來：“你受傷了。”
聽到肖恩的話，女劍舞者的神色微微一驚，不過旋即很快就鎮定下來：“是的，我受傷了，那麽這樣你敢和我決鬥了嗎？”
“我還是拒絕。”肖恩的嘴角微微一揚。雖然並沒有笑出聲來，可是那臉上卻是有著一種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的笑意。
塞西莉亞側目看了一眼肖恩的笑容，她對於肖恩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因此在看到肖恩露出這樣的笑容時，她就知道肖恩肯定又在打什麽主意了。而且這個主意他還絕對是勝券在握，否則的話是不會露出這種春風得意般的笑容。因為大多數時候。肖恩的神色總像是陷入了什麽世紀難題的解答之中一樣。永遠都是一副充滿了苦惱的模樣。
很多人都無法理解肖恩為什麽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因為他並不像一般的領主那樣，需要管理很多的東西。雖然他的領地確實非常的大，可是實際上整個領地的軍政體係卻是早已劃分清楚，而且在這兩個體係裏都有了最高的負責人，真正管理領地的人根本就不是肖恩，所以肖恩麾下那些並未進入到核心階層的人自然不會清楚。肖恩的煩惱到底在哪。
隻有像威廉、阿爾弗雷德、尼爾、海拉、塞西莉亞這樣的核心追隨者，才會知道肖恩的大腦裏真正在煩惱的原因。
“我必須糾正你一句話。”肖恩聳了聳肩，“在人類的世界裏，確實有很多人並不在乎所謂的榮耀、名譽之類的東西。而在這個行列裏隻能說包括我，但是卻並不能說例如我。”
“有區別嗎？”女劍舞者不解。
“當然。”肖恩點了點頭，“在某些情況下，我會做出一些有損榮耀和聲譽的事情，但是這裏麵是有前提條件的。而在大多數時候，我是非常注重榮耀與聲譽的，畢竟我可是一個即將成為侯爵的領主。……你是我的敵人，那麽在對付敵人這一方麵，我向來不會手下留情，因此自然不會在乎所謂的聲譽和榮耀。眼下，我在你的身上並沒有感受到強烈的敵意和戰意，既然你對我沒有敵意，那麽從某方麵上而言我們還是有可能不會交戰的，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你受傷了。”
“那又如何？”
“我不和受傷的人決鬥。”肖恩沉聲說道，“你想死在我的劍下，我可以成全你，但不是現在。”
女劍舞者並未開口，她盯著肖恩的眼神充滿了疑惑。
“讓開吧。”肖恩輕聲說道。
“不可能。”女劍舞者搖了搖頭，“我現在隻剩下兩個選擇。第一是帶走雪風部落的公主，第二是死在這片土地上。但是我又不想死，所以我必須帶走那位公主。……當然，如果你能夠殺了我的話，那麽這或許就是我的宿命。”
聽著這名女劍舞者的話，肖恩的眉頭微皺一下，然後她和塞西莉亞彼此對視了一眼。就連不遠處的雪法妮奧也露出好奇的神色來，更不用說作為當事人的薩洛琪.雪風了，唯獨她的那位精靈護衛依舊是一副凝神戒備的模樣，顯然雪風部落和破風部落之間的仇恨已經達到了一種極致，彼此不可能互相信任或者輕易和解。
“如果我們可以給你提供第三條路呢？”塞西莉亞望著這名女劍舞者，然後突然開口說道。
這一次，倒是輪到肖恩保持沉默了。
在外交事務的處理上，肖恩自認是不如塞西莉亞的，這不僅僅是一種能力上的問題，更多的是還是一種天賦和經驗。因為無論怎麽說，塞西莉亞終究是一國公主，所以多多少少自然也是會有些耳熏目染。再加上當初她去瑪姬帝國的魔法學院進修過，在那裏也並不是隻有學習魔法而已，許多政務上的問題和處理也都是有傳授的。
所以當塞西莉亞開口說話的時候，肖恩通常就會選擇安靜，任由塞西莉亞去處理這類問題。
果然，當那名女劍舞者看到肖恩沉默的時候，她的目光也終於不再望向肖恩，而是望向塞西莉亞。
“什麽第三條路？”
“你的那些部下呢？”塞西莉亞並未正麵回答，反而是又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算那天我們交手時你們折損了幾名強者，但是你應該也還會有一些部下隨從，絕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孤身一人就來攔路。”
聽到塞西莉亞的話，肖恩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這名劍舞者的實力很強，雖說破風部落隻是一個三級部落。黃金強者不會太多，但是以他們對雪風部落的了解和認知。如果真的那麽看重薩洛琪.雪風的話。那麽肯定不會隻來這麽幾位黃金強者。尤其是以蠻荒之地那種行事方式，斷然不會如此托大，至少像現在這樣隻有這名女劍舞者孤身一人攔截的事，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永遠不要把你的敵人都當成白癡。
肖恩還記得這句話，就是他的會長告訴他的第一個忠告。
“我覺得他們是累贅，所以並未帶上他們。”這名女劍舞者輕聲說道。聲音倒是充滿了一種幹脆。
隻是肖恩和塞西莉亞何等精明聰明，從這一句話裏就聽出了一些奇特的含義，更不用說這名女劍舞者在這種幹脆簡潔的聲音裏竭力隱瞞著的一絲哀痛。
“是不想帶上他們，還是他們都……”塞西莉亞並未將這句話徹底說完。
“你到底想說什麽！”這名女劍舞者沉聲喝道。這一次倒是真正的動怒了。
看著這名女劍舞者的憤怒，塞西莉亞反倒是笑了起來。在外交談判之類的運用技巧上，如果說肖恩隻是初學者的話，那麽這名女劍舞者根本就稱為學徒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就算是肖恩也知道，在語言交鋒之上永遠不要輕易的暴露出自己的情緒，哪怕你的內心再怎麽憤怒和恐懼，又或者是欣喜和激動，都不應該表露出來。
很明顯，這名女劍舞者並不懂得這些。
不過，對於蠻荒之地那種直來直去的風格，恐怕很多人確實終生都不可能明白這一點。
薩洛琪.雪風這位公主是個例外。
或許是因為塞西莉亞和肖恩走得太近，接觸得太多的緣故，以至於在看到女劍舞者憤怒的模樣後，塞西莉亞露出來的笑容居然給人一種魔鬼**般的感覺：“那麽……你想複仇嗎？為你那些同伴？如果你想，那麽我就給你第三條路作為抉擇。”
“你要我投降？”女劍舞者卻是突然從憤怒之中冷靜下來，隻是這一次她的神色卻是顯露出一絲譏諷，“與其讓我投降你們這些人類，那麽我寧願死在這片土地上。”
“我想……說了這麽久，還沒請教閣下的名字。”塞西莉亞笑著說道，“在下是塞西莉亞。塞西莉亞.倫貝爾。”
“肖恩.康納利。”肖恩向那名女劍舞者行了一個代表友好問候的貴族禮節，“那邊那位是雪法妮奧，正在馬車裏休息的是瑞娜。……至於雪風部落的兩人，我想你應該不會陌生。”
女劍舞者望著肖恩和塞西莉亞，在這兩人的身上確實沒有感受到任何敵意和戰意，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沒有。就如同在肖恩的眼中，這名女劍舞者的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光澤永遠都是淺黃色的一般，這是一種代表著中立的信息，至少隻要肖恩沒有先動手的話，或許對方根本就不會攻擊肖恩。
如此遲疑片刻後，這名女劍舞者才說道：“維尼亞.破風。”
“好的，那麽我稱呼你為維尼亞小姐，你不會介意吧？”塞西莉亞淺笑一下，在看到維尼亞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態後，她才繼續開口說道，“我想維尼亞小姐你可能搞錯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所說的第三條路，並不是讓你投降，而是合作。我不知道你們的部落選擇的合作者是誰，但是從維尼亞小姐你目前的境況來看，你可能已經被你的部落所拋棄了吧？”
當塞西莉亞說出這句話時，維尼亞這個一點也不懂得隱藏自身情緒的笨蛋果然露出一副驚詫的模樣，很顯然她不明白為什麽塞西莉亞會知道，隻是還不等她開口，塞西莉亞就繼續說了起來：“你不需要問我是如何知道的，你要知道，人類總是非常善於分析情報和推理的。……總而言之，我想到目前位置我的分析都還沒出錯吧。”
維尼亞.破風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麽維尼亞小姐等於是一位自由者，束縛著你的所有枷鎖已經消失了，你完全不需要再為了破風部落的問題而煩惱。”塞西莉亞繼續微笑著說道，“那麽你現在唯一需要做的，不就是為了那些曾經信任著你，並且將他們的生命都交付到你手上的同伴而複仇嗎？……唔，正好，我們可以為你提供這樣一個機會哦。”
看著臉上明顯有了意動之色的維尼亞，再看著一臉“我是為你好”的塞西莉亞，肖恩有些不明白，到底是維尼亞太呆萌了，還是塞西莉亞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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