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年輕人還是太年輕了
189. 年輕人還是太年輕了
肖恩眼神熾熱的望著蘭斯特掌心那一小塊水晶頭骨。
深海魔妖精的水晶頭骨。
深海妖精，這是一種生活在海洋深處的妖精，它們的本性並不算邪惡，最多就是喜歡玩些惡作劇，例如捉弄航海人，讓他們短暫的迷失方向等等。而深海魔妖精，則是深海妖精的變種，因為它們的居住地附近有大量深淵氣息的散逸，所以在長期和深淵氣息接觸的情況下導致它們產生各種變化，其中就包括體形上的改變。
深海妖精，通常隻有不到五寸左右的身高長度，與其他妖精相比深海魔妖精背後無翼，不過在水中可以隱形，遊泳速度極快；而深海魔妖精，身高長度則在七寸到一尺之間，雙眼泛紅，皮膚呈一種黑褐色，且體內的血液帶有較強的腐蝕性，而且性格也變得非常惡劣，並不僅僅隻是喜歡捉弄人，反而還會攻擊一切能夠活動的生物。
蘭斯特手上這塊水晶頭骨，通體晶瑩，但是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卻是不難發現上麵纏繞有絲絲縷縷的黑線。這些黑線並不是直接在水晶頭骨裏出現，而更像是一種裝飾物或者說類似於風化一樣的痕跡，並不會影響到這塊水晶頭骨的美觀。
若不是肖恩的腦海裏有安德魯留給他的記憶碎片，他也絕對無法認出這玩意就是深海魔妖精的水晶頭骨。
當初，安德魯在和肖恩見最後一麵時，就曾給過肖恩一份材料名單。
說是名單，其實隻是一點記憶碎片，是由安德魯直接傳輸到肖恩腦海裏的記憶。上麵就羅列出了安德魯所需要的各種材料合計十三種，這些材料並不僅僅隻是名字而已，還包括了相關的圖形、詳細說明以及教肖恩如何辨別真偽等等。
這才是肖恩為什麽能夠一眼就認出深海魔妖精的水晶頭骨。
安德魯回家所需要的十三種材料有大有小，有按斤算，也有按件算，各不相同。不過如果算上蘭斯特手上這塊深海魔妖精的水晶頭骨，那麽肖恩就算是幫安德魯收集到兩種材料。如今隻剩下另外十一種。當然，這十一種玩意明顯也並不好找，許多名字甚至就算是見多識廣的肖恩，也都聞所未聞，而且安德魯給出的這份材料名單也並沒有相關產地介紹，所以收集起來難度可不小。
“這塊玩意，能不能賣給我？”肖恩艱難的將目光從這塊水晶頭骨上移開。然後望著蘭斯特，“你開個價吧。我確實非常需要這玩意。當然，以物易物的方式也是可以的……不過我不確定我是否有你需要的東西，但是你不妨先開個價看看。”
聽到肖恩的話，塞西莉亞、羅蒂卡巴斯和哈汀三人便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這三人裏，除了羅蒂卡巴斯外，塞西莉亞和哈汀都曾是皇族成員，對於交易和談判這類事情自然是有所涉獵，就算不是特別精通和擅長但也不會糟到哪去。至於羅蒂卡巴斯，在人類的世界隱藏了這麽多年。早就已經學會了一些相關的談判技巧，自然也很清楚該如何為自身爭取利益最大化。
所以他們對於肖恩眼下這種迫不及待的模樣，自然是感到有些荒唐。
不過事實上，他們也很清楚，肖恩此時隻是有些自亂陣腳的心急而已，如果讓他冷靜下來的話，那麽也不會出現這種幾乎可以說是低劣的交涉情況。畢竟以往肖恩和別人的談判交涉中。他可從來就沒有吃過虧，甚至可以說都是他逼得別人沒辦法，隻能對肖恩做出妥協。
“這玩意很值錢嗎？”蘭斯特一臉的迷茫，“不過你要是喜歡的話，那我就送給你好了，反正這東西我也不知道可以幹什麽。”
肖恩一臉的喜出望外：“真的可以送我嗎？”
蘭斯特點了點頭：“當然了啊。就當是你之前救了我的報酬吧。”
蘭斯特一邊說著，一邊就將手上的深海魔妖精的水晶頭骨塞到肖恩的手裏。而肖恩，則是毫不客氣的直接將這玩意給收了起來，看得周圍其他人一臉的目瞪口呆。尤其是羅蒂卡巴斯和哈汀，這兩人剛才還在心中嘲笑肖恩的談判技巧低劣，結果卻沒想到居然是如此的峰回路轉，肖恩什麽都不用付出就收獲了這件東西。
此時哈汀和羅蒂卡巴斯這兩個地底居民正在心中瘋狂怒罵。難道蘭斯特是個傻子嗎？就不知道能夠被肖恩這個老神棍看上的東西，肯定是價值連城的嗎？換成是肖恩這麽跟他們說的話，他們肯定是要仔細掂量和估算一下價值，然後對肖恩進行一次狠狠的放血。
隻是……
塞西莉亞望了一眼肖恩，然後臉色微微一紅，她為自己剛才居然覺得肖恩的談判技巧低劣而感到羞愧。塞西莉亞又不是第一次見肖恩談判了，但是卻從未見過肖恩吃過什麽虧，幾乎每一次他都能夠獲得最大的利益，所以很顯然剛才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樣應該也是看準了蘭斯特的性格而表現出來的。
想到這一點，塞西莉亞就望了一眼哈汀和羅蒂卡巴斯兩人，她內心突然有些同情這兩個地底世界的居民了。
將深海魔妖精的水晶頭骨收好後，肖恩望了一眼滿地的珍品，然後抬起頭望著蘭斯特，一臉沉重的說道：“這些東西，你打算怎麽處理？這裏麵可是有不少的好東西呢。”
“是，是這樣嗎？”蘭斯特一臉的緊張，“很值錢嗎？”
“還好吧。”肖恩沉吟了一下，“對於我而言，這些東西肯定是不值多少錢的，不過對於那些曾經抓捕你的人而言，這些玩意就足夠他們殺了你。……所以說，還是因人而異吧。”
聽到肖恩的話，塞西莉亞已經轉過身了，她實在不忍心繼續看下去了。而哈汀和羅蒂卡巴斯，兩個人則完全被肖恩的演技所驚得目瞪口呆，他們當然能夠看出肖恩對滿地珍寶的渴望，至少當時他們看到這些東西時，明顯能夠感受到肖恩的呼吸變得有些粗重，如果說肖恩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他們兩個人都願意把頭砍下來給肖恩當椅子坐。
“這……這……這怎麽辦才好啊！”蘭斯特聽到肖恩的話後。就開始慌張了，“我，我從來沒來過陸地，我……肖恩閣下，您說我應該怎麽辦才好啊。”
“很簡單啊，不要把這些東西放在自己身上不就行了嗎？請人代你保管就行了。”肖恩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而且還夾帶著幾分你怎麽這麽笨的眼神。“而且，隻要你不暴露自己的種族。一般人也都會把你當成一名人類，自然不會想到太多的地方，所以整體而言，你還是比較安全的。”
哈汀和羅蒂卡巴斯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想要捧腹大笑了，都到了這種境況，除非傻子才不知道肖恩的想法。於是他們兩個開始有些期待蘭斯特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了，哈汀是認為如果肖恩這麽對自己說的話，他肯定會糊肖恩一臉；而羅蒂卡巴斯倒是覺得挺有趣的。大概會和肖恩東拉西扯耍一耍肖恩後再拒絕。
但是很可惜，蘭斯特的做法卻完全和哈汀及羅蒂卡巴斯所想的完全不同。
他一臉的恍然大悟，顯然對於肖恩的話有很大的認同感，隻不過很快，他就又沮喪著臉，無奈的說道：“可是……可是我在地表世界沒有朋友啊，我……我也不知道該把東西存放在誰那裏比較好。我……”
哈汀此時隻有一個想法：這蘭斯特是傻子。
羅蒂卡巴斯明顯讀懂了哈汀的意思，他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絕對是傻子。
可是看著肖恩這麽輕鬆的就把所有好東西都拿下，羅蒂卡巴斯和哈汀兩人也顯得有些不滿。畢竟他們和肖恩也僅僅隻是合作者的關係，並不是從屬關係，更不是肖恩的追隨者之類的客卿，自然沒理由看著肖恩一家獨大。尤其是考慮到今後說不定他們還要代表地底世界的族群勢力和肖恩打交道，那麽雙方最理想的就是實力平衡。
想到這裏，羅蒂卡巴斯突然開口說道：“我很樂意當你的朋友哦！……這樣吧，你可以把這些東西交給我保管，保證沒有人能夠從我手上搶走。”
哈汀看到羅蒂卡巴斯這麽說，他自然也不甘示弱：“沒錯，我也很樂意當你的朋友。……別忘了。可是我先把你救出來的。相信我這個救命恩人，沒錯的！”
“你們，你們真的是太好了。”蘭斯特眼眶瞬間就濕潤了，“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把這些東西放在你們這吧。”
聽到蘭斯特的話，羅蒂卡巴斯和哈汀兩人的眼睛深處都流露出興奮，不過讓他們感到疑惑的是為什麽肖恩居然沒有開口反駁呢？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能夠在彼此的眼裏看到疑惑：難道肖恩真的對這些珍寶不感興趣？
“嗬。”不過很快，兩人就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因為他們終於聽到肖恩發出聲音了。
肖恩一臉淡然的望著羅蒂卡巴斯和哈汀，他的右手舉起，左手則輕輕的摩挲著右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而哈汀和羅蒂卡巴斯兩人一看到這枚戒指，兩個人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你們兩個想要幫蘭斯特保管這些東西，怎麽保管呀？就這麽帶在身上嗎？”肖恩輕聲笑道，“這樣還不是很危險，反不如讓蘭斯特自己裝在那個腰包裏，至少不打開那個腰包的話也沒人知道那玩意是個儲物腰包。”
哈汀和羅蒂卡巴斯兩人有些無語了，千算萬算就是漏算了這一點。
“還是放在我這裏好一些。”肖恩繼續說道，聲音依舊輕柔，但是卻是帶著幾分得意，“畢竟我有一枚儲物戒指呢，放我這裏安全性更大。而且，誰又會想到我這枚平平無奇的戒指是一枚儲物戒指呢，對吧。”如此說著的同時，肖恩還給了哈汀和羅蒂卡巴斯兩人一個眼神：“年輕人啊，終歸還是太年輕了。”
這個眼神，讓羅蒂卡巴斯和哈汀兩人氣得牙癢癢的，可是事實卻是肖恩說得對，他們就算拿著這些東西也不沒辦法整理好，難道天天背著大包小包的去戰鬥嗎？那反而會讓這些珍寶受到破壞，這對於他們而言反而是一件更不能容忍的事情，可是一想到這些東西一旦進了肖恩的口袋。想要再讓他吐出來那明顯是不可能的事情，哈汀和羅蒂卡巴斯就覺得異常難受。
“蘭斯特啊，這樣吧，我就勉為其難的替你保管吧。”肖恩如此說著的同時，也不給蘭斯特開口的機會，直接大手一掃就將所有的珍寶全部掃入到自己的儲物戒指裏，“以後啊。你就跟著我們一起行動好了。等你穩定下來之後，我再把這些都還給你吧。放心，保證一件也少不了。”
“謝謝！謝謝！”蘭斯特一臉激動的握著肖恩的手，“肖恩閣下，您對我真的是太好了！陸地上果然還是有好人的！”
“不用客氣啦，畢竟我們是朋友嘛。”肖恩伸手拍了拍蘭斯特的肩膀，一臉的語重心長，“放心吧，既然我們是朋友了，以後我就會照顧你的。你隻要跟著我。就不愁沒有生存空間了。……作為一條人魚，你應該是喜歡水的吧？回頭跟我回領地，我送你一個城堡，上麵有個大湖泊，你想怎麽玩水都行。”
“啊，真的嗎？”蘭斯特一臉的激動，“肖恩大人。您對我真的是太好了！等回去我一定要好好的反駁我們的長老，臨行前他還讓我小心陸地上那些知識淵博的人，說什麽他們滿肚子的黑水，一定要小心。肖恩大人，您不僅知識淵博，還如此的善良。並且願意收留我，真的是……真的是……太讓我感動了。”
“噗。”聽到蘭斯特的話，羅蒂卡巴斯倒是忍不住了，隻不過這種拆台的事情，他還不至於幹得出來。
肖恩的笑容有些牽強和勉強，不過很快，他就顯得完全不在乎了。輕巧的把手從蘭斯特緊握著的雙手中抽出。然後轉過頭望向塞西莉亞，或許是因為收獲了大量的珍寶，所以肖恩的心情顯得特別的好，甚至還輕輕的摟了一下塞西莉亞的腰肢，這個動作讓塞西莉亞瞬間就渾身僵硬了。
“怎麽了？”肖恩有些疑惑的問道。
“沒……沒什麽……”塞西莉亞咽了一下口水，她突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我，似乎發現了一些東西。”
“哦？”肖恩立即就來了興趣，而且其他人很快就湊了過來。
塞西莉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複下內心的平靜後，才指著那本龍皮魔法書的某一行說道：“注意看這裏。”
“這裏？”羅蒂卡巴斯皺了一下眉頭，“這些是魔法印記的符號吧？代表的是什麽意思？”說到這裏，他還轉過頭望了一眼蘭斯特：“這是你抄錄出來的？”
“不是。”蘭斯特搖頭，“我已經說過了，這本魔法書是人魚之心，是我從祖輩那裏傳承過來的，而當我拿到的時候，上麵就已經記載了這些內容了。我有試過擦掉的，但是無論我怎麽弄，這些已經被祖輩記載了的內容我始終無法抹除，或許……這才是人魚之心的真正含義吧。”
說著說著，蘭斯特就陷入了個人情緒的回憶和解讀中，聽得羅蒂卡巴斯大感頭痛。
不過其他人似乎早就已經習以為常，所以根本就沒把蘭斯特當一回事。
塞西莉亞輕聲說道：“這些是古魔法文，和現在已經簡化了的魔法文字有很大的區別，不過我當初在瑪姬帝國的魔法學院專修的就是古魔法文，而且已經取得六級專業資格證書，當時如果不是因為某些意外，我現在八級證書都已經拿到了。”
瑪姬帝國和其他帝國有很大的不同，那是一個學者匯聚的高文明國度。因此在瑪姬帝國有著一套規則完善的帝國專業法律製度：想要從事任何工作全部都必須事先取得資格證書，按照資格證書的級別不同能夠從事的工作也各不相同，當然薪酬方麵也同樣是不同的。
“上麵說的是什麽？”
“我們之前對付巨劍騎士的地方，是人魚鬥競場。”塞西莉亞解釋道，“人魚帝國因為文明的高度發展，再加上自身的問題，他們並不喜歡**裸的血腥廝殺，所以才有了用機關傀儡來戰鬥的競賽方式。……而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之前是專供人魚皇室成員及一眾貴族休息的場所，叫聖魚庭院，是由……”
“由什麽？”
塞西莉亞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起來：“是由哈納斯所建造的，這是他送給人魚一族的永恒庇護所……”
“哈納斯……”希特莉和肖恩兩人的臉色也同時變得難看起來。
而哈汀和羅蒂卡巴斯雖然臉色不至於像肖恩和希特莉這般難看，但是明顯也好不到哪去。
隻有不明所以的希娜和蘭斯特兩人還在疑惑：“哈納斯是誰？”
“諸神黃昏之前，哈納斯的神職是掌管死亡、荒蕪和疾病，他的神國被稱之為冥界，而他則自稱冥王，與生命女神算是勢不兩立的對立神明。”肖恩沉聲說道，“但是在諸神黃昏之後，哈納斯是神力受損最為嚴重的主神之一，他的三大神格裏，隻有死亡和疾病得到部分保留，荒蕪則被擊碎，甚至就連神國都幾度被攻破和摧毀，也因此失去了冥王的稱號……現在的他，被稱為死亡之神，亦即是死神。”
“他是被所有神明所唾棄的存在！”希特莉有些激動的嚷道，“這是一位卑劣的神明，專門竊取其他神明之子的靈魂。”
靈魂，是諸神的共同領域，因此無論是哪一位神明，都不會有專門司職靈魂的神格。
如果真的有神明敢這麽做的話，那麽他的神國恐怕會被所有神明聯合進攻。就算是強如主神之一的哈納斯，他也隻是退而求其次的掌握著死亡的神職，而不是直接插手掌控靈魂。
“如果真的是這位神明為人魚一族建的庇護所，那麽我們的麻煩就大了。”肖恩無奈的歎了口氣，“哈納斯建造的場所，靈魂從來就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而考慮到這個聖魚庭院是諸神黃昏一戰之前建立的，那麽……我們恐怕很快就會遇到不死生物的進攻了。”
說到這裏，肖恩露出一絲苦笑：“塞西莉亞，你剛才那種有什麽東西被喚醒的感覺看來並不是錯覺。……這裏，恐怕已經是一處失樂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