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邪

第一百五十七章 :攜美遊玩,會試放榜

第一百五十七章 攜美遊玩,會試放榜

(感謝書友“alvin4933”“蝸牛在寫字”“一張白紙賣得了錢”“竹中雨”的慷慨打賞!)

一間房,兩個人住;一張床,隻得一個人睡;還有一個,躺地上了。

陳三郎雙手枕頭,歎了口氣,莫名想起一個“禽獸不如”的故事。無奈許珺謹守父親囑咐,未正式成親時不得洞房。

當其時,許念娘說這話的態度有些奇怪,若有深意。

現在許珺回想起來,覺得父親並非在意名份上的規矩。畢竟兩人同行同宿,就算沒有真正做那個事情,可在外人看來,也渾無清白可言了。而且許念娘行走江湖,為人不羈,何曾在意過哪些虛套的東西?

不管怎麽說,父親的安排,許珺都不願輕易違背,她一向都是個孝順聽話的孩子。

一個**,一個地下,互訴衷腸,其中多是許珺在說,陳三郎在聽。許珺說她從涇縣奔赴洞庭湖,再從洞庭湖來長安,萬裏迢迢,一路上的經曆。她語氣平淡,娓娓道來,哪怕是一些極為凶險的事,但說出來時,也像個沒事的人。

她說這些,絕非為了撒嬌,而或要引起同情共鳴什麽的。

說,就是單純的陳述。

陳三郎理解這種情緒,故而選擇做一個安靜的聽眾。

說得倦了,許珺慢慢睡著,有微微的呼吸聲起伏。

陳三郎曬然一笑,腦海裏默默做了一番修煉功課,也要合眼睡覺。忽而簌簌聲響。卻是許珺從**裹著被子跑下來,睡到他身邊。一把將他抱住:

“我有些冷……對了,不準做壞事哦。”

陳三郎感受著身邊動人的嬌軀。歎了口氣:今晚如何睡得著?

……

夜色沉沉,長安萬家燈火。

夢鳥樓並非一座樓,雖然它總部設立所在,是在一棟閣樓上,但這座閣樓的名字卻叫做“明樓”。

樓名曰“明”,可知道它在哪裏的人並不多,晦暗得很。

嚴格地說,“夢鳥樓”其實是一個江湖幫會的名字,隻是它不在江湖。而在朝野,就在長安。

因為夢鳥樓幕後的創始人是四王爺。

堂堂皇子,卻花費手筆成立一個江湖幫會,端是顯得有些不務正業,跌了份。然而正是夢鳥樓的存在,幫四王爺做了許多他不好出麵去做的事情,才使得他擁有今時今日的聲名地位。

夢鳥樓盤踞在長安,明的暗的,文的武的。錯綜複雜,像是一張鋪開的網。而四王爺便是端坐在網中心的那隻蜘蛛。一旦有不長眼的家夥落在網上,便會被黏糊住,成為蜘蛛的獵物。

至今為止。獵物名單足有上百位。

今天,韓護法呈交回來的報告,讓名單增添了一個新的名字:陳原。字“道遠”,涇縣舉子。今屆揚州鄉試解元……

資料情報尚不夠詳細完善,但不用多久。關於陳三郎祖宗十八代的訊息都會被調查得清清楚楚。

暖玉是難得寶物,許珺是傾國紅顏,不過陳三郎上得這份名單並非因此,更多的卻在於他是七王爺的人,是七王爺賞識看重的人。

那就是敵人!

韓護法的事件報告做得相當具體,來龍去脈,點滴細節,都一一寫清楚,然後才上交。至於上麵的人如何分析,要采取怎樣的針對措施,那就是他們的事了。反正隻要有命令下達,他負責執行即可。

依據慣例,以陳三郎這般身份地位,就算上得名單,也肯定是相當靠後的位置,表示重要性不高。

區區一位舉人而已,又沒有什麽堂皇的家境出身,實在沒有太著緊的必要。

果不其然,報告遞交上去後,好幾天過去皆無相關指令下達,仿佛泥牛入海,了無回應。

但韓護法心中明白,針對陳三郎的命令遲早都會傳下來,並讓人執行的。當前要做的,隻是等待而已。

……

這些時日,陳三郎與許珺攜手遊長安,好不愜意。

四王爺那邊沒有人來找麻煩,七王爺那邊也沒人來接洽,陳三郎知道,七王爺是在等待自己主動登門拜訪,尋求依靠。

因為在七王爺看來,陳三郎一個外地舉子得罪了四王爺,走投無路,想要覓得生機,隻有投靠一條路。

然而左等右等,始終不見陳三郎送上拜帖,這讓七王爺頗為不愉。根據眼線匯報,好幾天來,陳三郎除了遊玩,也曾去過三座府邸中拜訪。

那三座府邸的主人都屬於京官,不過官階不高,隸屬清流,不是禦史,便是文書。

眼線說,陳三郎之所以拜訪對方,隻是為了送信。

七王爺聽罷,不以為意。

陳三郎的確是送信。

三封信,出自南陽學院院長宋誌遠之手。

當日陳三郎到南陽府轉乘船隻,順路登門拜訪宋誌遠,宋院長不僅贈送了一份厚實的程儀,還順便讓他幫忙捎信。

名為“捎信”,實則是相送順水人情。

宋誌遠的信,是寫給三位好友的,在心中,稱陳三郎為賢侄,字裏行間,頗有請好友照拂陳三郎的意思。

這是人之常情,也是慣例。

陳三郎自然明白,但他當初入京的時候並沒有第一時間將信送出去,而是等到如今。

在其中,他自有計較打算。

信送出去,甚受到一番熱情招呼,分賓主落座,交談的重點當然是圍繞著已經考過的會試。

當陳三郎透露出自己答題的文章內容時,對方態度頓時有所變化,有覺得陳三郎答岔了,扼腕歎息的;有覺得論點相違,當場變色,差點要臉紅脖子粗爭吵起來的……

立場上的差別,注定人與人之間的距離。

陳三郎早料到會如此,把宋誌遠寫的信交給對方,那麽對方隻會用對待晚輩的態度來對付。或淳淳教誨、或老氣橫秋、或直言訓斥,在他們看來,都是理所當然。

但陳三郎並不是這麽認為的,聞道有先後,卻沒有貴賤。當然,他也不會與對方爭辯什麽,送信而已。

時光恍然,進入三月,空氣開始變得溫潤,終於要來了。

三月,正是會試放榜的日子,出外遊玩的舉子們紛紛返回內城客棧,等候在貢院附近,要第一時間看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