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邪

第兩百三十五章 :逃之夭夭,武林世家

第兩百三十五章 逃之夭夭,武林世家

陳三郎從高空跳落,將近落到涇江江麵之際,立刻施展出《真龍禦水訣》,借助風浪之力,最後把身形穩住,高速運轉水遁,認準一個方向逃之夭夭。````

那邊敖青與淨空和尚激鬥正酣,竟沒有發現。

夜黑風高,浪濤滾滾,陳三郎盡量收斂身形,催動浪頭,速度甚快,不過半刻鍾功夫,已經奔出數裏開外。

在各種遁法當中,論速度,當推風遁最快,也是最為普及的,但凡修士,總掌握些竅門。至於水遁,則相對少些,其中以水族最是精通,屬於天賦神通。但不管什麽遁法,都得講究法訣優劣高低。而《真龍禦水訣》在水遁法門中屬於翹楚,具有無以倫比的優勢。

自從得小龍女傳授,一直以來,陳三郎花費了不少心思和苦功在這門水遁之上。前一陣子,在參加圍剿流域各路水神的戰役中,有機會的話,他也會進行實戰練習,因此練得頗熟。

此刻乃是逃命的關鍵時刻,半點不容馬虎,禦水走起,更是超常發揮。

風聲呼呼,浪濤翻騰,衣衫難免被一些水花沾濕,此刻卻也不去理會了。左顧右盼,發現這一片流域甚是陌生,不知到了什麽地方。

這一番狂奔,乘風破浪,雖然痛快,但耗費也不小,漸漸覺得有些體力不支,瞅著岸邊一個地方有燈火明亮,應該是個市鎮,當即奔過去,上岸。

這邊風雨小,像是秋雨綿綿的樣子。吹落在人身上,覺得冰涼。

陳三郎稍作休息。趕緊邁步走過去。不多久,遠遠便看見一個牌樓。牌樓下掛著三盞大紅燈籠。燈籠皮上寫著“祁家府”三個大字。

“祁家府?”

陳三郎眉頭微微皺起,記得不錯的話,此處是一處武林世家的莊園所在。

夏禹王朝有江湖,江湖源遠流長,千百年的發展,存在著幫會門派世家之類,並且很是發達。不過陳三郎以前渾渾噩噩,往返於私塾與書房兩處,連涇縣都難得走出去一趟。對外麵的世界幾無認識;後來開了竅,又專注於科舉,隻是在趕考途中有所聽聞,才有一個大概了解,但始終沒有什麽機會當麵接觸。對於這“祁家府”,還是當上涇縣縣令後才知道的。

陳三郎這個縣令,乃是手持聖旨,執禦賜寶劍,斬殺前任才當上的。顯得十分強勢。但上任後,一些地方上的交際必不可少,否則很容易便成為孤家寡人,喪失根基。

周分曹也羅列出了管轄內的各個名望門第。以及一些厲害勢力的名單出來,讓陳三郎過目,好心裏有個數。

在其中。祁家府赫然名列。

所謂“武林世家”,究其本質。其實和大族豪強並無區別,都擁有著許多土地田產。雇傭著大量人力做工,奴仆成群。不過他們的顯著之處,在於有著武學傳承,子弟皆學武,而不像普通地主那般。

這祁家府位於涇縣邊陲,地理方位已經無限接近南陽府。

見著祁家府,陳三郎終於確定自己目前的位置,再過去幾裏地,便走出了涇縣。

祁家府地位超然,根基深厚,據說揚州方麵都有心拉攏,很給麵子。那時候周分曹曾給祁家府送了請柬,不過並無人來。對此,周分曹還在陳三郎麵前嘟嚷了幾句,說這些豪族目無朝綱,以武犯禁。

然而上任伊始,各種事務,各種突發事件,陳三郎又忙著打河神,奪香火,獲資源錢財,是以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沒想到今晚被敖青擄出,幾番折騰,卻到了此地。

轟隆!

高空猛地有巨響爆出,驚人心魄。

陳三郎猛地抬頭看去,見到東南方的高空雲層洶湧,有猙獰的身影閃現,然後迅速朝著涇江方向衝下來。

他眸子一縮,依稀認出乃是敖青的本體:她與老和尚搏鬥,終於原形畢露。如此看來,定然是打不過對方了。

“這老和尚,端是法力高深……”

陳三郎心中暗歎,同時暗自覺得痛快。俗話有說: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他不敢說自己是漁翁,可敖青和老和尚是鷸蚌卻絲毫不差。他們要不是火拚起來,自己如何能脫身?

最好拚得兩敗俱傷。

陳三郎想著,也不敢久留,連忙朝著祁家府走去。當走近了,聽到陣陣鑼鼓喧嘩的聲音,非常熱鬧的樣子。

“都這般時辰了,為何還如此熙攘,難道正在舉行什麽宴會?”

陳三郎覺得有點奇怪,不過武林中人,慣於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十分豪爽豁達。

果不其然,當走到牌樓下,抬頭一看,就見到裏麵一條原本甚為寬闊的街道,兩邊都搭起竹棚來,棚內擺開一排溜的長條木桌,桌上碗碟排列,魚肉堆陳,酒水滿斟,桌邊上坐滿了一位位漢子,許多都特意敞開了胸襟,露出結實的胸膛來,以此表示豪邁氣概。

這些江湖漢子,也不講什麽飲食禮儀規矩,大呼小叫,海碗觸碰,猜著酒令,大口吃喝著。

牌樓下有人站崗,見到陳三郎,頓時躍身而出,喝道:“什麽人?”

這是個短小漢子,一頭亂發,留著一叢山羊須,一對小眼睛甚是靈活,目光往陳三郎身上一轉,先是有些不以為意,曬然道:“原來是個書生……咦……”

他湊近來看,眼睛睜大,聲調立刻高起來:“你,你不是陳縣令嗎?”

陳三郎心一凜,不提防剛冒頭便被人認出來了:“你認識我?”

那漢子咧嘴一笑:“鄙人姓方,蒙朋友抬舉,在江湖上有個名頭,喚‘遛馬方’。方某得祁大爺賞識,養在府中當門客。前一陣子,我到涇縣行走,因而見過大人麵目。”

他言語盡是江湖口吻,聽著有些不慣。

“陳大人,緣何夜間到祁家府來,還是孤身一人?”

遛馬方眼神警惕起來。

此事當真蹊蹺,堂堂縣尊大人,三更半夜跑出這麽遠的地方來,身邊連個隨從都沒見著,如何不讓人驚疑?

這遛馬方會輕功,慣於打探消息,通曉八卦,所以知道涇縣剿匪失敗的事。然而黑風寨與祁家府天南地北,就算陳三郎流落,也不該淪落到此地才對。

陳三郎訕然一笑,含糊道:“我隻是路過。”

路過?

遛馬方忍不住翻個白眼,不過他隻是祁家的一個門客,小腳色,當即一抱拳,道:“陳大人稍等,我且去稟告一聲。”

說著,翻身麻利地進去了。

這個牌樓,以及兩邊街道,不過是祁家府的外圍地帶罷了。至於坐在這一片地方吃喝的漢子,也隻是些江湖遊散之輩,沒有資格進入府邸那邊。

陳三郎微微沉吟,背負雙手等著。片刻後見到個漢子喝得有幾分醉意,搖搖晃晃跑出來,解開褲子,端起活兒在路邊撒尿。

見他弄完了,陳三郎問:“這位大哥,今日不知祁家府有甚喜事,如此大排筵席?”

那漢子斜眼瞥他,笑道:“今日祁家雙喜臨門,既是祁大爺六十大壽,又是祁少爺娶妻。”

陳三郎哦了聲,不以為意。

以祁家的地位,雙喜臨門,確實要好生慶賀一番。

那漢子喃喃道:“祁少爺這老婆雖然是撿的,但生得如花似玉,仙女似的,也不知甚來曆……”

“撿的?”

陳三郎一愣神,這倒是個稀奇事,還想問清楚些。就見到街道上一群人踏步出來,那遛馬方走在最前麵帶路。

見狀,陳三郎頓時明白,這是祁家的人出來迎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