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的,我買了!

好一條狗鏈子

她扭頭一看,正看到蝠影順著樓梯飄上去…… -_-b

默了……暗歎道:鬼魂兄的這個造型,還真是大有稗益啊!

他們決定在雁溪鎮駐腳休養幾日,一是要等寒非離和唐果的傷勢完全痊愈,二是此去日晟國路途遙遠,要準備一些物資。

采購的事交給蝠影去辦——他買東西一般能得到極大的折扣。她和寒非離則百無聊賴的呆在客棧裏。這時候多日不見的雪舞忽然飛來了,她拿一點食物,輕易的就俘獲了它的芳心。

雪舞停在桌上,吃著她送過來的食物,完全對她放鬆了戒心。當它偶一抬頭,看到該女人眼中閃動著凶光,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翅膀一振就想逃跑,卻被該女人一把撲住了。

雪舞嚇得大叫起來。寒非離見狀也慌忙上來勸阻:“果兒為何抓雪舞?求你放了雪舞,它的肉不好吃的,晚上我們買燒雞吃……”

聽到主人的救援說辭,雪舞更是驚慌,沒命的大叫。

某果獰笑道:“小鳥不準亂動!我要把你……”

刷的一下,抽出一把……刷子來。

“把你塗成彩色的!”又變魔術般,變出數盒五顏六色的顏料。

寒非離這才明白她前日為何托蝠影買這些顏料。勸阻道:“果兒不要拿雪舞玩了,當心把它玩死了!”

“誰要拿它玩了!”她努力做出一付一本正經的嘴臉,“這隻白鸚哥既是你父王的寵物,自是有一定的知名度了!這次帶著它上路,你就不怕引起別人的注意嗎?”

寒非離猶豫了,遲疑道:“可是……將雪舞一身潔白的羽毛塗上顏色,對它是否太殘忍了?”

“有兩個選擇。塗上顏色或是拔光羽毛。你選哪一個?”

雪舞驚恐的“嘎”的大叫了一聲。寒非離點頭:“雪舞,我明白你的選擇。……塗吧。”悲愴的轉身……

“嘎嘎嘎嘎嘎……”雪舞亂叫一通,渲瀉著內心的委屈:我的意思是兩個選擇都不要哇……主人你理解錯了哇……

不論它反抗得如何激烈,某果最終還是將它塗得亂七八糟,頭頂上高高豎起的幾道白翎都給塗得跟把彩色扇子一般。

總算完工,她用批評的眼光端詳著。看到她滿臉的不滿,雪舞頓時停止了反抗,驚恐的看著她。隻聽她抱怨道:“哎,如果你老實些,我本來能塗的挺好的。”

聽到如此評價,雪舞絕望的叫了一聲,掙紮她的掌控,呼的從窗口飛了出去,跟一隻大花籃兒似的投向天空,找地兒哭去了……

蝠影花幾天時間買好了車馬、食物和一些日用品,還到衣鋪裏定製了幾套男裝來。這是她特意囑咐的。她自己也要穿男裝,一是扮作男人路上行走方便,二是這古代的女裝穿起來著實麻煩,還是男裝幹淨利落。

換上新買的衣服,將那蝶穀中帶出的那件白袍洗淨晾幹,細細的折好收進了包裹之中。

蝠影還給寒非離買回一把劍來。寒非離將劍拿在手中稍稍比劃了一下,臉上微微的動容。他原本是擅長劍術的,從師門逃出被追殺的過程中,竟連武器都弄丟了,實為奇恥大辱。

她看著他執劍的樣子,鋒利的長劍襯得他俊美的麵容生出幾分冷峻,劍光映在眸中一閃。身周突然多了凜然不可冒犯的英氣,讓她看得微微一呆。

她的小獅子,好像長大了呢。

出發的前一日,她拉著寒非離上街,要再買些蝠影想不周全的物件。直到站到店鋪前,寒非離才明白她要買什麽……

她拎起一條水紅色的小肚兜,往胸前一比量,轉身對著窘迫的站在一邊,兩隻眼睛都不知該往哪兒放的寒非離問:“好不好看?”

寒非離看都不敢正眼看,吭吭哧哧說不出話來。

她惱道:“好不好看嘛!不好看的話我們換家店再挑!”

換家店?!他一刻也不願在這些肚兜攤子前轉悠了……趕緊敷衍道:“好看好看!”

她發現他根本沒有看,怒道:“你倒是幫我看一下嘛!到底好不好看!這些東西我沒怎麽穿過,不會挑的!”

“好看,你穿哪個都好看!”著急的冒出這句,臉旋即漲的更紅——這話說的,在別人聽來,就跟她穿哪個他都看過似的……

唐果這才滿意的挑了七八條——古代沒有文胸,隻能用這個來湊合了。不過小肚兜的設計實際上還是非常有風情的,在現代也曾風靡,她前世十七八歲的時候,就曾大膽的直接穿了肚兜上街,還在果露的背上繪了妖豔的彩繪,走在大街上,跌落眼球無數。

可是在這個時代,恩,隻能穿在裏麵了。

抱著一大包肚兜往回走的時候,路過一家金鋪,她下意識的就拉著寒非離走了進去,將櫃台裏的金銀首飾一樣樣感興趣的看著。

首飾設計,這可是她前世的專業!古代首飾造型多精巧華美,純手工的製作彰顯著手藝人精湛的技藝,又透著古樸之美。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燒藍鑲金花細,白銀纏絲雙扣鐲,千葉攢金牡丹釵……以前隻在書上看過類似的首飾圖片,如今能見到實物,真是難得的學習機會!

隻是學歸學,她那現代的首飾設計理念,在古代恐怕是吃不開呢……想到這裏,暗歎一聲,想著自己的唯一所長在這裏是無用武之地了……

卻聽身邊的寒非離說道:“果兒看中了哪一樣?買下來好了。”

她忽然抬頭,雙目炯炯的看著他。他被看得一陣不安,問:“怎麽了?”

她笑了……說起用武之地,這不是有一現成的嗎!轉頭一拍櫃台,招呼掌櫃的道:“掌櫃的!你們這裏,能不能現打一件首飾?”

掌櫃的回答:“可以打。公子要什麽式樣?”

“拿紙筆來!”她要了紙筆,歪頭想了一想,笨拙的拿著毛筆,盡量細致的在宣紙上畫了一個圖樣出來。

遞到掌櫃麵前,道:“要白銀質地的,這圖你可看的明白?”

掌櫃的眯眼看了半晌,猶疑道:“公子確要這個式樣嗎?”

“確定!”

掌櫃的道:“請午後再來取貨。” 擦去額上的一滴冷汗,轉身製作去了。

唐果最終將親自設計的首飾拿到手時,她的眼睛一亮。掌櫃的不愧是專業金銀匠,做出的東西手工極其細致,甚至超出了她的期望。她拎起了那條銀鏈子在眼前端詳著,笑眯了眼。

這是一條略粗的絞絲銀鏈,連接的地方,是兩隻指環大小的銀環,相扣在一起,簡潔,時尚,環環相扣的造型又有著特別的含義。

“不錯!做的很好!謝謝掌櫃的!”她眉開眼笑。

掌櫃的忽然艱難的開口:“鬥膽問一句……是給……是給……”諾諾的不知該不該問下去。

“沒錯!是給人戴的!”她兩眼亮瓦瓦的,篤定的點了點頭。

一轉身,將鏈子繞在寒非離的脖子上,銀環輕輕一扣,緊緊扣在了一起。

“哎?……”他微吃一驚,“這不是果兒要戴的嗎?”

“誰說我要戴了!這是專門為你訂作的!”

他的眼中閃爍起星光,滿心的喜悅。

她將他的衣領往下拉了拉,讓銀鏈襯得肌膚,流轉著柔和的光澤。得意的轉頭問掌櫃的:“掌櫃的,你說好看嗎?”

“好……好……”

她滿意的拉著寒非離走出金鋪。

掌櫃的長出一口氣,將他的評價完整的講完:“……好一條狗鏈子啊!”

次日,一行三人乘著車馬,從雁溪鎮出發了。他們現在擁有一駕馬車,蝠影在前頭駕車,寒非離和唐果坐在車廂內。馬車雖不豪華,乘起來也很是顛簸,比起之前的徒步旅行卻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了。

因寒非離是被通緝之人,為避免官兵盤查,一路上有意避開大道和繁華市鎮,專揀些偏僻的道路行走,所以行進速度尤其慢些,該十幾天到的路程,倒走了近一個月。也許是因為他們行動謹慎,這一路上居然也再沒有遇到什麽波折。

化身為大花籃的雪舞,有時跟著馬車飛行,有時又會不知飛到什麽地方去,一整天不見蹤影,但夜間住宿時,一定會趕上他們,棲息在附近。

她時不時的就拿食物引誘它,想跟它溝通一下感情。但感情已受到深深傷害的雪舞,對於她的套近乎總是嗤之以鼻,一臉“人家再也不要理你”的神氣。

一隻小鳥惱火的樣子真是可愛到無與倫比,某果經常會被它惹得笑到打跌。

一路走來,唐果煩悶的心情漸漸開解了許多,車裏車外,時不時響著她沒心沒肺的笑聲。隻是在獨處的時候,她會偷偷的抱著那件白袍發一小會兒的呆而已。

會忘記的。總會忘記的。她告訴自己,等忘幹淨了,就不會難過了。

寒非離隻看到她高興的樣子,感覺她已從陰影中解脫,心裏也跟著欣慰,對這次的旅程分外的喜歡,絲毫不覺得漫長,如果不是她時不時的躲在車廂裏對他動手動腳,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