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的,我買了!

狐狸來了

一邊說,一對狼爪就朝著他的腰間摸去。

他匆忙的躲開,惱道:“別鬧了!……”

頭頂突然傳來沉悶的巨響。寒非離神色一凜:“他們在使用炸藥了!”

她也不敢再鬧,說道:“這玉盤跟寶圖究竟有沒有關聯?”

他略略思索,沉聲道:“父王特意在自畫像中畫上這玉盤,說明它一定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

“那就先收著再說。”她將玉盤遞到他手中,“即使與寶藏無關,也是你父王的遺物,你好生收好了。”

他點點頭,將玉盤仔細收入懷中。

二人又繼續在秘室中尋覓了一陣,再無收獲。而頭頂的爆破聲一聲響似一聲,碎石簌簌落下,密室的石門已撐不了多久了。寒非離將牆上的幾塊石頭用特別的手法按了數下,書案背後立刻出現一個洞口。

他拉著她迅速鑽入洞中,再按下某一處機關,洞口厚重的石門在身後關閉,眼前隨即有昏黃的燈光燃起,照出一條深不見底的低矮隧道,隧道一側的石壁上,隔一段距離就有油燈陸續自動燃起,形成一道微光的長龍。

寒非離二話不說,迅速扳下身邊石壁上一個鐵製的扳手,隨即聽到石門那邊傳來“轟”的一聲沉悶爆響,身後的石門迅速發起燙來。

她吃了一驚,問:“這是什麽機關?”

“密室自動毀滅的機關!一扳下來,密室牆壁上會噴出大量火油,發生爆燃,一切都會化為灰燼,即使我們沒有將寶藏的秘密找到,那別人也休想得到!”

“哇……這密室設計的太拉風了!密碼進入,密碼退出,感應照明,還有自毀裝置,簡直太帥了!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設計的!”

“均是出自我父王之手。”

唐果對老皇帝的欽佩有如滔滔江水,咋收也收不住了!驚歎著“人才啊人才”,對這位超智慧大叔心中充滿了景仰之情。可惜他已不在人世,無緣瞻仰其風采!

寒非離扯起興奮莫名的她,疾速向隧道深處跑去。

這隧道出忽意料的長,大約跑了將近一個小時才跑到盡頭。然而盡頭處卻不是出口,而是一片小水潭!

她吃驚的盯著那口井說道:“你不要告訴我,我們要跳進水裏去!”

“正是如此!”寒非離答道。

“大冷天的,我才不要泡到水裏!”剛才還在誇老皇帝的設計能力呢!這出口無疑是整個設計中的敗筆!

“隧道很快會被發現,耽擱不了了!果兒可識得水性?”

“會一點……”

“那就來吧!下水後要潛遊一段距離!深吸一口氣!”

她看他說的急迫,沒的選擇,趕緊深呼吸,拉著寒非離的手,躍入冰冷的潭水之中。

一入水中,漆黑一片,不能視物,隻能憑借寒非離的牽引一路潛遊向前。大約遊了有兩分多鍾,寒非離停了下來,在水中摸到了什麽機關,隱隱有石頭摩擦的沉重聲音響起,他拖了她從一個狹小的門鑽過。就在她險些要憋不住氣的時候,寒非離將她往上一托,嘩的一聲,腦袋冒出水麵。

抹去臉上的水,向四周看去。時間已是黎明時分,他們冒出來的地方,是一口小小的魚池。四周是一片寂靜的密密竹林。透過竹子的縫隙,隱約可見一道高高的院牆。

“這是什麽地方?”她低聲問。

“這是朝中一位臣子府邸的後花園。這宅子是父王建好了賜予他的,他並不知曉這魚池底下藏有暗道。戰後這名奸臣投靠了敵國,應該還住在裏。噓,不要聲張。”

兩人小心翼翼的爬出魚池。時節已是秋末冬初,寒風吹來,濕透的身體冷得瑟瑟發抖。他擁著她在池邊稍稍站了一下,迷惑的低聲道:“蝠影應該在此接應的。莫不是出了什麽事?先不管了,我們先走。”

轉身欲走,忽聽嗖嗖嗖一陣破空之聲響起,他抱了她猛的閃向一邊,一排利箭擦著他們的發稍掠過,齊齊釘進一根粗竹!

隨後竹林間迅速閃出數名全副武裝的衛兵,手執勁弩,將他們團團包圍。

二人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此處怎會有埋伏?!看方才那幾支箭的力道,這勁駑射殺力極強,被這樣一群弓箭手包圍,無異於陷入天羅地網!

兩人一時間動也不敢動一下,生怕稍有動作,便會招來如蝗飛箭!

竹林深處突然響聲一聲沉聲的詢問:“發生什麽事了?”

立刻有弓箭手回話:“回大人的話:發現兩名可疑的人!”

一陣腳步聲走近,來人的麵目漸漸清晰。是一名體態微微發福的中年男子,身穿錦袍,儀態威嚴。

中年男子盯著寒非離的臉看了一會,麵色激動起來,叫道:“三殿下!是三殿下啊!”

寒非離冷冷一笑:“董洪,你抓住我,可以到你的皇帝麵前領功請賞了!”

董洪撲騰一聲跪下了:“殿下何出此言!董洪心目中的皇上隻有一個,就是先皇!”

寒非離怒極反笑,譏諷道:“董大人的英雄事跡我聽說過,你就不必演戲了!”

董洪老淚婆娑,淒切道:“連三殿下都如此說,老臣不如死了算了!”

寒非離冷哼一聲,別過臉不去看他。

董洪顫顫的叩了一個頭,落淚道:“想老臣忍辱偷生,為的就是等殿下歸來啊!皇城淪陷後,不降者一律處死!老臣寧願受死,那樣倒幹淨利落!卻想到三皇子尚在人世,隻要有您這一線皇室血脈,日晟國就有起死回生的希望!老臣違心假降,暗地裏派人四處打聽三殿下的下落,卻始終一無所獲!如今三殿下安然歸來,實為日晟國之福啊!日晟國複國有望了……”舉袖揩抹著眼淚,泣不成聲。

寒非離眼裏閃動著懷疑:“如此,你卻怎會在此設下埋伏?”

董洪道:“今夜夜半時分,提督府突然下令戒嚴,命調動全部人手搜尋兩個可疑之人,老臣不知內情,就先依言照辦。不光是此處,府內府外,全布滿了明哨暗哨,整座城都有官兵在搜查,已布下天羅地網!”

寒非離猶豫道:“你果真是假降?”神情已是半信半疑。

董洪仰天長歎:“老臣忠心耿耿,蒼天可鑒!”

寒非離的麵色緩和下來,道:“既然外麵全是官兵,我們暫且在你府上避一避吧。”

董洪道:“正該如此!先在微臣府中暫避幾天,待風頭過去,再從長計議!”

寒非離點點頭,執起了唐果的手,柔聲道:“冷壞了吧?請董大人給我們找件幹燥的衣服換上吧。”

他執住她手的時候,一塊圓圓硬硬的東西塞進了她的手心。她把那東西緊緊握住,渾身發著抖,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瞬不瞬的望著他,凍到發青的唇微微顫著,唇形無聲的吐出兩個字:不要……

他卻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眼中是沉穩堅定的神色,又透露著決絕的意味。

董洪忙應道:“是!是!請殿下和您的這位朋友先去換件衣服!”

寒非離雙臂一抄,將她橫抱了起來,卻站著沒動,冷眼環視了一下四周,蹙眉道:“為何不讓這些弓箭手把弓箭放下?嚇到我的朋友了!”

董洪抬手甩了自己一個耳刮子:“看我老糊塗了!見到殿下隻記得高興,忘記這些奴才了!”

用力揮手道:“還不快把弓箭放下!”

弓箭手聞令,紛紛將手中的弩稍稍壓了一下,不再正對著他們。

寒非離低頭看了她一眼,柔聲道:“走,我們隨董大人過去。”

走了兩步,他突然將她朝那道院牆外麵拋去!其實他們所站的地方離院牆還有相當一段距離,單這一拋是無法將她拋出牆外的。好在她早有準備,人在半空已調整好身形,足尖在竹竿上輕靈點踏,借力飛向牆外!

這電光火石的瞬間,訓練有素的弓箭手已反應過來,迅速抬起弩瞄準!寒非離足尖在地上猛踢一下,踢起飛沙無數,沙子疾雨般撲到射擊地勢最有利的幾名弓箭手身上,他們的弓箭頓時失了準頭。其他弓箭手位置不是十分得當,射出的一叢利箭紛紛射空。唐果已在兩個起落之後飛出牆外!

越過牆頭後本應平穩落地,人在半空中向下一看,不由暗叫一聲苦!這牆外居然不是街道,直接就是一條寬寬的河!寬闊的河麵根本不可能躍過去,她眼一閉,屏住呼吸,做好了落水的準備,整個人向著河麵直衝而去。

身體突然一輕,被什麽人半空裏接住,然後撲撲撲幾聲輕響,接她的人足尖在河麵輕點了幾下,踏水而行,瞬時已躍至河的對岸,平穩著陸。

她睜開緊閉的眼睛,仰臉,看清了來人的麵目。這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可是注視著她的這對眸子中,流轉的琉璃般的華彩,疼惜的神情,以及身上淡淡的蘭花香氣,讓她立刻就猜出了他的身份。

她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大叫一聲:“洛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