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的,我買了!

哭泣的糖果

待一切準備就緒,就要揚帆啟航的時候,已是陽春三月,一個順水順風的日子。

這時,一直處在隱身狀態的蝠影華麗現身,飄然上船,目睹鬼影者無不悚然而驚,幸好是大白天,否則又有有鬧鬼傳言了。

這下子人都齊了!唐果心中充滿了大團圓的歡欣。卻還是覺得少了些什麽。眼角偶然捕捉到一個白影掠過,急忙抬頭望去。隻見一隻潔白的大鸚哥落在了桅杆的頂端。

唐果喜極,衝著它揮手:“雪舞!好久不見哇!你的羽毛更漂亮了啊!來啊來啊!飛過來啊!”

雪舞警惕的看著她,不為所動。被塗成大花籃的慘痛經曆已在它的小心髒上留下了難以抹滅的傷痕。

所有人都上船了,唐果卻手捧著一個酒壇子,與洛羽痕站在船尾靠近的碼頭上,準備為“獅子座號”首次出航舉行“擲瓶禮”的儀式。

唐果掂了掂手中的酒壇子,道:“本該用香檳酒的,隻能用這個來湊合了。”

衝著站在船尾的寒非離招招手,大聲喊道:“你記著,我將這個酒壇子在船體上打碎時,立刻下令開船!”

寒非離微笑著點點頭。

唐果隆重的舉起了手中的酒壇子,用力擲在船頭。啪的一聲,酒壇片片碎裂,醇香的酒濺在船頭。

與此同時,船上傳來寒非離下令開船的喊聲。水手迅速升起船上的硬帆,船緩緩離岸。

此時唐果敏捷的往洛羽痕身上一跳,他抱著她,足尖一點,就在她興奮的尖叫聲中,翩然飛躍上船頭,落在甲板。

“我圓滿了!我圓滿了!”唐果一手攀了洛羽痕的脖子,一手握拳激動的大叫,“為一艘船舉行擲瓶禮,是我很久以來的一個夢想!”

洛羽痕的嘴角噙著寵溺的微笑。

寒非離目光淡然的望向二人,微笑著問:“為何我不曾聽說有這樣一個風俗?”

唐果道:“這風俗來自一個遙遠的國度……酒壇子摔的越碎,預示著這艘船能永遠平安航行。”

寒非離點了點頭表示明了,轉身,移至海麵的目光,眼裏的笑意轉成了寂寥。

第一天的航行,前世很少坐船的唐果,興奮得一整天都呆在甲板上看海,吹海風,喂海鷗,再就是玩她在海濱城鎮停留時,抽空找工匠製作的單筒望遠鏡。這望遠鏡的透鏡鏡片是用精心挑選的透明水晶磨成,鑲嵌在銅製的長筒形外殼中,就做成了一個倍數10倍左右的望遠鏡。這個世界裏還沒有望遠鏡這種東西,她的這個“發明”在周圍人看來,都感覺相當驚喜。對於航海者來說,這更是一個非常實用的工具。

所以,她沒能玩多久,望遠鏡就被鐵鉤船長借了去,到高處瞭望了。

貓咪雖然是不動聲色,但眼睛裏也流露出些許的欣喜。坐在船弦欄杆處,目光有些癡迷的望著無垠的海麵。讓唐果感到鬱悶的是,無論她怎樣逗引,雪舞總不肯拋棄前嫌親近她,卻與貓咪一見如故,時不時的停落在貓咪的手邊,與貓咪一起遙望大海裝深沉。

午後時分,終於歡騰夠了的唐果總算是累了,坐在.16.\\m 1|6|官方招牌**四菜一躺上傳

船頭,懶懶倚在洛羽痕的懷中。回頭,已看不到身後的大陸,遙遠的極處,海的藍與遠天相接,廣袤,雄渾,蒼茫,他們仿佛置身於一片緩緩起伏的藍色洪荒大陸,耳邊低緩的海浪低吟,仿佛在傳達著生命的神秘,心境也隨之寬廣空靈,讓人忘記煩憂,隱約體驗到超越自然的深刻。

再看看身邊的人,衣袂臨風,青絲飛揚,通透清澈的瞳仁,玉潔冰清的神韻,有若謫仙。恍惚間,有超越凡塵的錯覺。

“洛羽痕……”

“嗯……”

“我怎麽有成仙的感覺呢。”

“與果兒在一起,便勝過神仙。”

“咦?我們真的成仙了。你看,那邊剛有一個仙女飛過去了。”

“仙女?”

“你沒看到嗎?”

“我的眼裏隻有果兒一人。”

“我看到了。一個淺色長發的仙女,從船舷上,輕飄飄的,飛到海裏去了。……等一下。淺色長發?!……貓咪呀!!!!!!!!!!!”

唐果猛的跳起來,奔到船弦邊。探身朝下方的海麵張望。水麵上卻不見人影。隻有雪舞貼著讓人眼暈的海浪急速的飛掠。唐果略識水性,但其遊泳經驗僅限於遊泳池內的狗刨,本能的沒有膽量跳進海裏去。

“救人……快救人……”她扯著洛羽痕的袖子急得語不成句。

洛羽痕麵露難色:“我不識水性。”

咦?果然是人無完人啊!然後,大聲叫嚷起來:“貓咪落水了!快來救人!”

甲板上勞作的水手聞聲趕來,撲騰撲騰幾聲,已有數名水手跳入水中。很快寒非離也從操作艙中飛身出來,毫不猶豫的躍入海中。

船帆收起,船緩緩的停下。

唐果等人伏在船邊,焦急的看著水麵上一幹人冒出潛入,卻不見貓咪的蹤影。

直到急得撓心撓肺時,船尾處傳來雪舞嘹亮的一聲鳴叫,叫聲裏滿是歡快。唐果心中似的所悟,拔足奔向船尾,尚未跑近,就看到貓咪濕淋淋的腦袋從船幫下冒了出來,雙手扳住船舷略一用力,就站上了甲板。

在她的腿還沒攀上船舷時,唐果恍然間有些錯覺,覺得她的腿已變成銀色的魚尾,下一秒就會甩到麵前。

然而最終站在甲板上的還是一對玉足,濕潤的趾甲如片片圓潤的水晶。

她渾身已濕透,淺色的長發貼在潤澤的潔白麵頰,衣服亦是貼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線。一對眼睛略略彎著,滿含著愉悅的笑意。

“我想,下去遊泳。”貓咪微笑著說。

原本還在驚喜不已的唐果,崩潰的撲倒在地。貓咪祖宗……您這句話應該用過去式表達了,用未來式是絕對的語法錯誤啊語法錯誤。或者說,這句未來式的句子,來的未免晚些……

貓咪邁著輕軟的腳步去艙內換衣服去了,背後傳來唐果顫顫的一句:“貓咪,拜托,別再隨便跳進海裏遊泳了,這樣做很危險,海裏有鯊魚的。好嗎?”

貓咪站住腳步,回頭無辜的看著她。半晌,答道:“好的。”

“……”等回答等了好久的唐果如釋重負,舉雙手做了個手勢,“乖,去換衣服吧。”

貓咪依言而去。

唐果回身,趴在船舷上,向下望去。船舷距離水麵的垂直高度足有十米之高。貓咪出現的地方,沒有什麽可以攀附的繩索之類的東西。她是怎麽上來的?貓咪真是深藏不露啊。

好在貓咪還算聽話,從這次以後,再也沒有隨意的跳下海玩耍。但她總是望著海麵,喜悅到失神的表情,透著對海的深深迷戀。

接下來數日的日夜兼程的航行還算順利,也遇到幾次風雨天氣,獅子座號憑借強悍的船體,再加上寒非離的英明指揮、鐵鉤船長和水手們的豐富經驗,獅子座號一直是固若金湯,未出現什麽差錯。

船上最愜意的兩個人就是唐果和洛羽痕二人了。吃、喝、玩、樂,就是他們生活的全部。二人那股子快活勁兒,簡直是將此次航行當成蜜月旅行了。

某一夜,二人在甲板上一處僻靜舒適的地方,忽而嬉鬧,忽而低語,享受著春季夜裏濕潤微鹹的海風。

唐果忽然想起了什麽,歡欣的道:“如此溫馨浪漫的夜晚,豈能無酒?你等著,我去拿酒。”說罷爬起來一路小跑著,鑽進船艙裏去,直奔儲酒的貨倉。

貨倉裏有巨大的酒壇子,也有一排排的小壇,為了防止船體搖晃打碎酒壇,均是固定在木架上。唐果踮著腳取下一個小壇子抱在懷裏,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緊緊抱著小壇子,呆呆立了一陣,然後轉身,背抵著酒架,一寸寸的蜷坐了下去。臉上原本掛著的笑容漸漸的凋零,淚水決堤而出。忽然抬手將手背咬在嘴裏,堵住壓抑不住的要衝出口的嗚咽。

朦朧的淚眼忽然瞥見一片黑影擋在了麵前。嚇了一跳,急忙抹去眼淚,驚慌的睜大眼睛去看,待看清了,才鬆了一口氣,拍胸口道:“鬼魂兄,想嚇死人啊。”一麵說,不及收掩的悲泣變成一連串的抽噎,居然打起了哭嗝,止也止不住。

蝠影微不可聞的歎息一聲,上前一步,伸出手輕輕替她拍了幾下背,大概是拍到了某處穴位,哭嗝頓時止了。

唐果擦擦眼淚,不好意思的道:“謝謝你,鬼魂兄。我隻是一時……”

“為何常常要躲在這裏偷偷的哭?”蝠影打斷了她的吱吱唔唔。

“咦?你監視我……”

“非也。隻是船上發生的任何事情,均逃不過我的眼睛。”他強調自己本身就是監控器一隻,想不監視也難。

“……”唐果低眼看著手中的酒壇子,仿佛全部的注意力全在它的上麵。

見她不答,蝠影有些尷尬,感覺自己問出這等私秘的問題,似乎是有些越禮,悄悄轉身準備離去。

身後卻傳來帶著濃重鼻音的回答。“我害怕啊。鬼魂兄。洛羽痕把解蠱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寶藏之中。我感覺得到,他是在孤注一擲。我很想警告他說這次不一定成功,可是又不敢打擊他的信心。如果最終不能解蠱,我感覺,他撐不下去……他一定……撐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