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的,我買了!

逃跑

絕影宮。

她屏住了呼吸,凝神傾聽。

蝠影的聲音:“潛入絕影宮的弟兄明明說蠱種已投出了。”

寒非離:“可是卻毫無反應。顯然是被識破了。雖然絕影宮人擅毒,蠱與毒卻是兩回事,他們是怎樣識破的?如今掌控絕影宮大局的,究竟是何人?”頓了一下,沉吟道:“難道是……”

蝠影:“若是能識破蠱術,在下也猜著是她。隻是此人頗讓人捉摸不透是敵是友?”

在外偷聽的唐果,立刻明白了他們指的是誰。

貓咪。

右。

洛羽痕不在了,右便接管了衛清蕭旗下的絕影宮嗎?她果然是衛清蕭的人。洛羽痕與郭軒所中之蠱,都是她的傑作。想到這裏,心裏恨得火炙一般難受,恨不能立刻跳到右的麵前,抓花她的臉。

撕走召喚咒“解蠱術”的人,多半也是右的了。或者是當初她修煉巫術的時候,就考慮到了自己是女兒身不能承襲王位,也就不能修習解蠱術,難免受製於人,特意撕去那頁紙,給自己留一手後招吧。還真是長謀遠慮啊!

她必須找到右。除了抓臉之外,還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必須讓她交出那頁解蠱術。

她已經失去了洛羽痕,再也不能讓悲劇在軒兒的身上重演。就是拚了性命,也要救軒兒。

失去洛羽痕的痛苦仿佛找到了一個寄托的方式,那就是救軒兒。這個念頭強烈的占據心頭,讓她喘不過氣來。

定一定神,躡手躡腳的爬行……

腦袋突然撞上了一個有彈性的物體。戰戰兢兢抬頭,隻看見一片黑糊糊的身影……

“鬼……鬼魂兄……”她尷尬的看了一眼關得好好的房門,“你啥時候穿出來的?”

“唐姑娘這是要去哪裏?”蝠影不動聲色的問。

“我……我……賞月,嗬嗬,賞月。”她站直了身子,指了一下天空中無辜的月亮,然後很風雅的負手而立。“月色不錯啊!月色下鬼影飄飄就更有意境了,是不是啊的鬼魂兄?您隨意飄著,我先回……”

身邊的房門忽然打開,唐果下意識的退了一步,退到蝠影的身側,手揪住了他的袖子,看向門邊的寒非離的眼神中,掠過一絲畏懼。

見她下意識的這等反應,寒非離黯然神傷,蝠影也有些詫意。低頭看看被扯住的衣袖,不免有些尷尬。頓時忘記了盤問她是要去哪的事,抽回袖子,道了一句:“屬下先行告退”(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1.(1.m.文.學網),便匆匆飄走了。

留下麵對麵站著的兩隻,十分的冷場。寒非離想說點什麽,咽喉處卻被苦澀的滋味哽住。

隻聽唐果幹咳一聲,吱吱唔唔道:“嗯……太晚了,我回屋了。”頭一低,一溜煙兒的跑向她的房間。

她經過他身邊時帶起一股小風,撩得他發絲輕飄了一下。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想拉住她,指尖觸到她的衣角的時候卻凝住了,終是沒有敢扯住。

若是扯住了她,她會不會嚇得大喊大叫,滿臉嫌惡的掙脫,然後跑去洗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像隻受驚的小動物一樣,跑進自己的洞裏藏起來。

她怕他呢。她怕他呢……他也不想變成讓她害怕的人。可是由得他嗎?回得去嗎?

……

幾日後,一支六人小分隊趁夜色濃時出了隱園,被派往絕影宮探查底細。

六人身穿夜行衣,打馬疾行。奇怪的是總有一騎落在後麵,其餘五人不得不時時的停下來等他。

待這個小個子又一次以極難看的姿式趴在馬背上的追趕上大部隊時,終於有人發牢騷了:“小六怎麽搞的,昨天拉肚子拉得沒力了嗎?”

小分隊隊長嚴肅的批評牢騷者:“不得無.16.\\m 1|6|官方招牌**四菜一躺上傳

禮!這位不是小六,出隱園的前一刻接到緊急密令,小六被換下了。”

“哦?那這位是……”

黑布麵巾拉下,露出一張清秀小臉兒,諂笑道:“各位大哥,包涵包涵。”

幾人倒吸一口冷氣:“唐姑娘!”

唐果笑道:“正是在下區區不才。我輕功爛的很,拖了大家後腿,對不起哈。”

幾個人哄然一片客套聲:“哪裏哪裏……客氣客氣……怎會怎會……”

有人悄悄小隊長:“這是主上的意思嗎?”

小隊長:“那是自然!除了主上,誰敢給唐姑娘分派任務!”

“秘令是誰傳的?”

“是唐姑娘本人。”

“哦……那小六呢?”

“被唐姑娘安排去她的房間,躲在被窩裏充數。”

“哦,原來如此。安排得好生周密!隻是不知為什麽這樣安排?”

“我怎麽知道,聖意豈能妄度!”

“那是那是。隻是聽說唐姑娘最近身體不大好,若是累病了,大哥你……”

小隊長心中一驚:“多謝兄弟提醒!”

兩隻單純的小白對話完畢,再次上路時,唐果已換到了隊伍隻最乖順的一匹馬的背上,再加上小隊長悉心指導,她終於能夠勉強不掉隊了。

自從那夜聽到寒非離與蝠影的對話後,她知道寒非離不會就此罷休,一定會設法摸清絕影宮的底細。她想方設法偷聽、套話、再加上接近一些園內的小頭目,終於讓她知道了有一支以探查絕影宮為目的小分隊今夜出發。

於是她就在小分隊出發的最後時刻,上演了假傳密令,調包換人的戲碼。隱園的人都知道主上視唐果如珍寶,這名小分隊隊長居然也沒有起疑,半個字沒敢多問,就這樣拋下他們的小六,將唐果帶出來了。

她詢問了小隊長絕影宮所處的位置,居然不是上次在風語城中的那處小院。想來那應該是他們暫時落腳的地方。真正的絕影宮大本營位於天恒國與原日晟國交界處的一片風景秀麗的山野中。

快馬加鞭疾行三日餘,午後時分遠遠望見前方一片碧海。小隊長勒住馬匹,道:“絕影宮便隱在前方那片竹林之中。我們需等到天黑時才方便潛入。”

遙望那片無邊無際的竹林,海濤一般隨風起伏,唐果心中一陣淒惶,視線有些模糊。這裏算是洛羽痕的家啊,他卻再也不能回來。

幾人藏身在茂密樹叢中,直到天黑透時才悄悄動身向竹林靠攏。

此時五個男的穿的是夜行衣,唐果穿的卻是一套紫色的衣裙,臉上罩著淡紫麵紗。這身衣服是半途路過一座小鎮時,她特地到裁衣鋪裏連夜訂做的,顏色和樣式是依照她見過的絕影宮女的衣服設計的,為的是方便混入絕影宮中。她本來是打算給六人小組每人做一套的,卻遭到了其餘五人的嚴辭拒絕,人家說寧死也不扮女裝。

切,男權思想做怪~唐果不屑了。要不要告訴他們,他們家主上扮女裝扮過好幾次,扮相還相當的美豔?

這支小分隊隊員們的身手都相當了得,唐果在同伴的攜帶下,避開竹林內外的層層防守和機關,翻牆進到一片園林之中,透過竹叢縫隙,可以看到月色下的層層飛簷。唐果壓低聲音,用極幹練的語氣對小隊長說:“我潛入內部,你們外圍觀察,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她一麵說一麵打出一係列複雜的手勢,“……行動。”

話音未落,人已輕靈的掠了出去,紫色的身影在竹間的陰影裏一閃就不見了。

留下五個人愣愣的站著。麵麵相覷。半晌,一人問:“大哥,唐姑娘剛才的手語是什麽意思?”

“可能……或許……我沒看懂。”

“……那她有沒有說最後在何處匯合?”

“……”

冷冷的小風從幾人中間穿過。

……

遠處,唐果一麵摸索著前行,一麵在心裏嘀咕道:“白白了幾位小哥,就此別過,後會無期呐……”

沒錯,不管此次潛入絕影宮有何結果,她是不打算再回隱園了。寒非離發現她逃跑後,不知會是怎樣的反應。反正他會明白她為什麽要這樣急切的逃離吧。

自從知道他使用蠱術,隻要看他一眼,就仿佛看到了那個害了洛羽痕的人,就會記起洛羽痕因何而死,多看一眼,便恨一分,心的一角漸漸坍塌的感覺讓她不堪承受。她寧願選擇不再見到他,那樣的話也許會有個不一樣的小獅子永遠珍藏在心底,清澈如墨色琉璃的眸子,時不時飛紅了臉頰的溫存笑容。

要是等到現實將溫暖的記憶毀滅貽盡,那時再走就太遲了。

她相信寒非離會理解她的決定。可是心中還是會苦澀,不舍得。她相依為命的小獅子啊,盡管不情願,他們的緣分終是走到了盡頭。

一麵酸酸楚楚的胡思亂想,一麵借著竹子的遮掩,慢慢潛行,苦於不知該朝哪個方向探索,隻能走走看。

腳下突然絆了一下,一個狗啃泥撲在了地上。一聲痛呼硬生生憋了回去,喉嚨裏低聲嗚嚕了幾下。可惡!誰大半夜的趴在路上當路障啊!

這個抱怨剛冒出來,心頭一陣驚悚,寒氣掠過脊骨。沒錯,方才絆到她的,軟綿綿的似乎是個人……

顫抖著回頭,果然看到一個人身著勁裝,一動不動的仰麵躺在地上,鐵青的麵色,猙獰的表情,無一不說明此人已是死了。

半夜踩到屍體!唐果渾身的寒毛一乍,忘記了要隱藏形跡,“嗷嗚”一聲嗚咽,拔腿就跑!跑了沒幾步又是一絆,又是一具屍體!這次是個身穿紫衣的絕影宮女。

唐果驚嚇得渾身失了力氣,跌坐在地上,舉目四顧,這才發現竹林中到處橫著一具具屍身,有的是宮女,有的是身份不明的男子,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這裏曾發生過一場慘烈的惡戰!怪不得一路走來沒有遇到一個絕影宮的人,難道是都死光了?!

慘白的月色,僵硬的屍身,屍體可怖的麵容……她渾身發著抖,不知該往哪裏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