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風動
第25章 風動
與此同時兩匹快馬飛馳向帝都玉京城，馬上瑞王府侍衛臉色緊繃殺氣騰騰。玉京城門兩騎不過行人車馬擁擠，一路手持令牌一路高喊踏馬而過，身後人仰馬翻亂成一片，但此刻路上行人沒有咒罵，所有人都知道必定是出了大事。
一騎直衝瑞王府，府門前馬未停人已飛身落在府門前，高舉令牌大喊道：“別院侍衛奉別院劉總管之命麵見王爺，萬分緊急！”
瑞王府門口八名侍衛神色一緊，唰的一聲四名侍衛右手緊握腰間劍柄護在此人四周快步向瑞王書房行去，另外四名護衛則有條不紊關閉王府大門，謝絕所有來客。
大周皇族皇子年滿二十後，成就先天築基可開府建牙位列親王，親王子孫年滿二十成就先天築基位列郡王。至於資質差一些的嫡係子弟，皇族與四大門閥的處置基本一樣，都是當豬養著。有一些才能的則分派各地掌管產業。
大周三皇子瑞王周潛二十一歲成就先天，至今開府兩年聲名鵲起，隱隱與太子有分庭抗禮之勢。
此刻瑞王周潛正端坐在書房太師椅上，一名身著文士長衫中年坐在他對麵，旁邊一名樣貌精明的青年站在那裏正在說著查探到的消息，說的內容正是楚征。
“已查證屬實消息，楚王府楚征三天前醒過來，確實修為盡毀道途盡廢，周身隻有微弱氣息，弱於常人。但他在楚門經廊呆過兩天，查閱什麽典籍道經無從考證。”
“當天楚征在楚王府功績堂殺楚王八子楚易護衛，原因是對方挑撥離間。已經查實當時楚征確實拿出青漿芝，楚門也發令楚風郡將護衛全家重懲。”
“當日晚間楚征與趙郡主醉仙樓邂逅，當眾聲稱讓一名年輕修士前往江州府查證母族滅門一事。最新消息那名年輕修士人稱江厲，江州府世家江家修士。現在江厲已到達江州府，江家連夜直係連夜疏散。”
“楚征送趙郡主回趙王府後，返回楚王府曾進楚王書房。”
“前日楚征確實差點被人下噬血蠱，楚王府應對暫時不知。但已確認兵部命平南軍萬人開赴南平寨。趙郡主拜訪楚征，兩人有說有笑。”
“昨日楚征帶著一部書冊前往趙王府至晚間方出，期間趙郡主突然閉關。”
說完之後青年修士躬身退出書房。
中年文士搖了搖折扇，苦笑道：“以前這位楚門三少爺算不得紈絝，惹點事也就是小孩子鬧鬧。現在倒好，這位楚三少爺醒來沒幾天就生出這麽多事來。一件事的後續反應還沒徹底發酵，就生出另外一件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本就錯綜複雜的玉京局麵更是讓他攪得一團亂麻。”
年輕的瑞王臉上依舊朝氣盡顯，卻沉吟片刻說道：“確實一團亂麻，但這都是有事找上楚征。而且我看心情最糟糕的就是楚王了，說是焦頭爛額也不為過。不過這樣也好，誰都看不清，大家還都得穩一穩。”
“稟王爺，別院六總管派人來送口信，萬分緊急！”門外響起剛剛那名介紹情報青年的聲音。
“進！”
話音未落青年帶著從別院趕來的護衛走進書房，護衛單膝跪地拱手道：“啟稟王爺，三刻鍾前楚王府三公子楚征在距離別院五百丈丘陵處青石路上遭遇三人伏擊。卑職等人趕到現場，楚王府三公子楚征昏迷在地，其坐騎腰部被長槍砸斷。伏擊楚王府三公子楚征三人橫屍當場，一人煉血洗髓用長刀，一人煉血洗髓用長槍，一人境由心生用法劍。”
端著茶杯故作沉穩狀的瑞王周潛一臉愕然，對坐中年文士目瞪口呆。
“我……”瑞王周恒咽了口唾沫，將不文雅的詞生生咽了下去。
剛說什麽來的？剛還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都是圍繞著這位楚三公子。這話音還沒落呢，下一波就來了。何況這哪裏是簡單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這簡直是一浪高過一浪啊！
半晌後中年文士手搖折扇沉吟道：“五百丈，丘陵處，青石路上？想是楚三公子從玉京城出發到他月牙湖別院的路上，但那裏並不是最佳伏擊地點啊。”
“我草！這是故意的啊，這是在我頭上拉屎故意惡心……”瑞王周潛終於忍不住拋棄了沉穩形象，雖說到一半沒說全，但該說的都說了。
“劉總管當時如何處理的？哦，楚三公子呢？”中年文士略顯沉穩，但語氣有些急促，也終於想起來應該關心正主的安危了。
“楚三公子已無礙。劉總管將其救醒後說伏擊楚三公子的人是不將瑞王府放在眼裏，王府絕不能善罷甘休。然後劉總管請楚三公子到別院喝茶壓驚，派兩人截住道路兩端封鎖過往行人，派兩人守住現場不得輕易移動，派另一人到楚王府報信，派我到玉京府衙報信，暗中傳言讓我先給王爺報信，再前往玉京府衙。”
文士微微點頭，瑞王道：“劉總管處理得當。我現在馬上趕過去，本王倒要看看是誰在我頭……我去看看楚征如何了。備馬，快！”
很快瑞王周潛帶著十名護衛策馬奔向月牙湖，一路上急匆匆氣急敗壞。
與此同時楚王府一張紫檀書桌飛出書房徹底粉碎，緊接著一道身影自楚王府中升起急速竄向千丈高空，隨即高空中如履平地般飛掠向城西月牙湖方向，一路上殺氣四溢毫不掩飾。不足一刻鍾後楚王府三十侍衛腰挎長刀衝出王府，一路上殺氣騰騰，行人唯恐避之不及。
兩刻鍾後玉京府衙一百衙役衝出府衙，奔月牙湖方向而去。
再一刻鍾後，皇宮中十騎衝出。幾乎同時，刑部十餘人奔向月牙湖。
趙王府、魏王府、宋王府、太子府……
一匹匹快馬奔出玉京城奔向月牙湖。馬上之人神情或焦急或凝重，或是殺氣騰騰。
玉京西城靜悄悄一片，隻聞馬蹄不聞喧嘩聲。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所有人都知道月牙湖那裏出了大事，了不得的大事！
玉京府尹梁成趕到月牙湖畔時看到情形是上百人在道路兩側仔細搜索，上百人在丘陵上搜尋，道路旁還站著近百人。
瑞王周潛、刑部尚書張正端、刑部左侍郎、禦庭衛三統領拓跋鋒、楚門族老楚公允、趙門、宋門、魏門總管。這些都是作為玉京府尹必須要記住的人物，還有一些雖然不知姓名但看其氣息也是掌管生殺大權的非同一般人物。當然，還有楚三公子楚征。
以這樣的陣容數十人看著這位姍姍來遲的玉京府尹，讓梁成額頭冒汗。這麽多人沒有一個人說話，沉默的壓抑讓他心髒跳動都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梁成深吸一口氣，讓呼吸均勻一些，快步上前。一名衙役迎上梁成低聲說了幾句，梁成點點頭緊走幾步，對瑞王周潛躬身行禮：“下官因要事來遲，還請王爺贖罪。”
瑞王周潛微微點頭顯得非常沉穩，梁成再向張正端行禮時張正端哼了一聲語氣淡淡的嘲諷道：“在梁大人眼裏還有比楚三公子被伏擊更重要的事？”
梁成不說話，張正端冷笑一聲道：“自從梁大人坐鎮玉京府尹以來，玉京城的治安每況愈下，還請梁大人多多用心。”
梁成微微弓身，這時旁邊傳來一聲冷哼，站在楚征身旁的楚公允怒目而視。練氣成罡武修的怒氣何其強大，梁成頓時覺得周身冰冷僵硬。
楚征被伏擊後率先趕到的不是瑞王，而是楚公允。楚公允到達瑞王府別院，直接帶著楚征返回被伏擊現場，在這裏等到了瑞王。隨後是禦庭衛、楚門侍衛，然後是刑部、玉京府。
大周帝都玉京，府衙負責治安維護，刑部負責偵緝破案審案，禦庭衛直屬垂政殿。垂政殿為大周皇帝日常理政所在。禦庭衛直接對大周皇帝負責，而且禦庭衛對外所針對的是修士，其組成也全是修士，是大周皇族手中最強大的力量。
所以楚征被伏擊一事主要由禦庭衛追查，刑部配合，而玉京府是外圍治安。
禦庭衛在現場可以說是一無所獲，刑部更是一頭霧水。對於這一點楚征早有心理準備。對方為了對付自己這個表麵上修為盡廢的人，就能派出三名修士，其中還有一名境由心生法修，主使者必定思維縝密，發現顯而易見的線索才不正常。
但沒有明確線索卻引申出更多的問題。這件事禦庭衛不會有事，雖然他們是主責針對修士，但他們是大周皇帝的心腹。那麽負責偵緝的刑部或負責治安的玉京府必須有人要對此事負責，給楚門一個交代。這也是刑部尚書張正端見到梁成就開始冷嘲熱諷挑撥離間的原因。刑部尚書張正端如此說法自然是將矛盾引向梁成。
“我也想聽聽梁大人所說的要事。”正在梁成不知如何回答時楚征走到他對麵問道。
張正端笑吟吟的看著梁成，心說這梁成是自找的。現在帝都之內除了皇帝召見就沒有大過楚門三公子楚征被伏擊的大事。你這麽說楚征找你麻煩理所當然。
不但張正端這麽認為，其他人同樣如此作想，包括梁成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