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若是斂魂不死，那麽老鼠亡魂要切斷與斂魂的契約隻能靠亡靈反噬，這也是老鼠亡魂多年以來一直妄圖奪取斂魂軀體的原因。然而，老鼠亡魂雖然口裏一直嚷嚷著要控製斂魂的軀體，但從始至終他都未真正站在斂魂的對立麵，甚至他都從未曾向斂魂動過手。若是扣掉了老鼠亡魂和斂魂交談的內容，剩下的不過是老鼠亡魂陪伴了斂魂的年年歲歲罷了。無論這樣的陪伴斂魂接受與否，如今，這個陪伴者都必會離去了。人類死去，尚可以化成亡靈；亡靈死去，除非由其他亡靈生物或者亡靈法師施法強行攏住他的性命，否則必將消散。維特斯本就是這曼圖大陸最為強大的亡靈生物，又怎會不清楚這一點，正麵抵擋住他的全力一擊，即便是斂魂想要挽回老鼠亡魂的性命也是無能為力。即便老鼠亡魂的語氣一如既往的蠻橫，但內裏的虛弱卻是掩也掩不住的。他沒說一個字，軀體的顏色便淡上一分，直至他說完，整個軀體已經趨於透明。不知從何處來的清風一吹，老鼠亡魂便消散在了死靈之森。斂魂此時已經無暇顧及老鼠亡魂的問題，維特斯的下一招已經倏然而至，目標再次是斂魂身後的死靈之塔。維特斯一再將目標瞄準死靈之塔，讓斂魂不由怒氣上湧。即便斂魂將畢生所學盡數傳授給修琅，修琅也不可能在有生之年勝過維特斯。當資質都高到一定境界，時間、閱曆帶來的體悟會變得至關重要。維特斯要毀掉死靈之塔，與其說是斬草除根，不如說是斷了斂魂的後路，斂魂畢生的心血都傾注在死靈之塔內，此時怎能不怒？第一次，斂魂真正升起了和維特斯敵對之心。這樣的心思一起，同生共死契約的約束之力立刻攪得他渾身劇痛，精神力和魔力都亂作一團，連帶地，斂魂開始厭惡起契約的存在。他剛一皺眉，卻發現疼痛感驟然消失，絲絲縷縷的銀白色光芒從他周身逸出，竟是誓約之力消散之相。“如今，同生共死契約消失，我們終可以公平一戰了。”維特斯的聲音傳進斂魂耳裏，一如幾萬年前的清朗灑脫。仿佛時間全部倒退，他們又回到初見之時，維特斯走到他的麵前，“我欲與你一戰。為保公平，我不會帶上我的契約龍。”斂魂驀地笑了。從頭至尾算計這麽多，那人想要的不過是公平一戰。既然如此，那麽他何不給他個公平，不管是生是死，都全力以赴。誓約之力消失，斂魂身上的禁錮幾乎都解除了。他神念感知之下，便是維特斯手持火係雙手劍朝自己刺來。若是這對雙手劍在維特斯身死之前來得及進化出精魄，那麽斂魂現在可能還有所忌憚。但現在，擺脫契約束縛的斂魂，又怎會懼怕當年他就能破解的一招？契約束縛消失，魔力和精神力重歸其位。雖然魔力依舊未滿，但斂魂施放魔法依舊得心應手，九級禁咒信手捏來，隨手而發。借著維特斯被數個禁咒纏住的片刻，斂魂沉下心思，發動了不久之前領悟的打敗了龍族族長的那一招。不過，對手變了，斂魂要發揮的威力自然也變了。灰色巨大陰影籠罩在維特斯上方時，他終於收起了一直掛在嘴邊的笑意。鄭重地迎向那柄揮舞著的巨大鐮刀。他的身後有諸多的亡靈部下，但他不曾召喚一個上前。他的眼裏、心裏，似乎隻有那一柄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