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

第四百零五章 廁所不夠用

一眾人等含情脈脈地凝視著無痕,眼神中似乎滿含期待,看得無痕毛骨悚然。

“得,你們想要幹嗎直說吧,不用這麽看著我吧?”

無痕差點就沒去擦額頭的冷汗了,他實在是不習慣被這麽多人直勾勾地盯著。尤其還是被一群油光滿麵的大男人盯著!

“咳……”那斷背官員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尷尬,連忙咳嗽了好幾聲才不好意思地說,“上次過於匆忙,我還沒自我介紹呢——在下南宮堜,感謝神醫的救命之恩了!”

說畢他竟跪了下來,行了一個最隆重的大禮,而他身後那一大幫人也跟著跪倒了大片。由此看來,他的身份絕對不低。

“別……”無痕連忙將他扶起,他雖然覺得被人拜拜沒什麽但麵子總還是要給人家的“我叫金探風,以後您就叫我探風得了,別神醫神醫的叫,聽著生分了。”

“那便是探風吧!”南宮堜雖然覺得這名字怪怪的,但人家好歹是神醫取個怪名也不足為奇於是也就不再多說了,他將無痕引到貴賓席上坐定,又讓那一大幫滿眼貪婪的家夥各自坐定才說,“探風啊,今天我介紹幾位大人給你認識認識。”

說著他就將幾名肥頭大耳的家夥一一介紹了過來,而這幾個人的身份也都不低,不是大官便是巨賈。

“承蒙眾位看得起我這江湖遊醫,探風我給眾位見禮了!”他邊說邊抱拳向那些人一一行禮,“不過……大家可以不用那種眼神看我嗎,感覺怪怪的……”

南宮堜哈哈大笑,良久才止住了笑說:“我看神醫您是誤會啦!他們沒別的意思,隻是聽說我的病好了特意過來向我道喜的……那,聊著聊著自然就提起您了,他們這些人或多或少總也有些老毛病。聽說您醫術蓋世於是便希望能認識您了。”

說了半天,萬鈞總算明白過來了,感情他們這些人怪異的眼神不是因為自己長得有點帥而是因為想治病。唉,我怎麽就這麽自作多情了呢?!

“哈哈,大人您說笑啦,就我這兩下子醫術哪敢在眾位大人麵前獻醜呢,說笑說笑!”

他不說還好,這一說場麵可就亂了。幾個性急的竟從桌子上跳了過來貼著他的麵,在那裏懇切而又急切地讚揚他的醫術高明。同時又含蓄地表明了自己身上的老毛病使自己多麽痛苦希望神醫能夠診治診治;而那些性子慢點的也急了,繞過桌子擠在外圍議論紛紛,像是發生了件天大的事情一樣。

“這回完了。”無痕看著這些漲紅了的臉暗自嘀咕,“要安排好這麽多人可得忙到什麽時候啊,我苦啊……”

……

朵兒此刻很頭疼,在兩個成員國主的雙重壓力下她幾乎覺得自己快崩潰了。

如今的形勢很不樂觀,雖然已經在根本上止住了獸人的進一步侵犯。但人族的損失卻也慘重得很,在通常狀況下根本就無力去反攻,可是歐非德皇後非要說如今形勢大好正是反攻的大好時機,而一向溫文爾雅的亞特國主這次竟也一反常態在那裏叫囂著誰不願反攻誰就是人族共同的敵人。這不是沒事找事嗎?!真想不通他們是怎麽想的,明擺著需要經過一場漫長的拉據戰了可為什麽就是視而不見呢?難道他們真就以為一口可以吃成一個大胖子?!

“人為什麽要長大呢?”她再一次地想起這個問題。“長大了又為什麽會多了那麽多的野心那麽多的,難道像小時候那樣無憂無慮地生活著就不好嗎?”

她看著小雪和紫焉兩人寄回的信,憤怒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笑容轉瞬即逝變成了無盡的擔憂和寄望:“無痕哥哥,你怎麽……你怎麽還不回來啊,朵兒想你,好想你……”

而這個時候,歐非德皇後正笑容滿麵地端坐在舒適的虎皮王座上,肥碩的身體因為笑得太厲害了而顫抖著。她剛接到了一封信,在信中那人允諾了她爭取了好久的一件事,如果成功了那別人在見到她的時候就不再隻稱呼她為皇後了。

“該死的‘皇後’,誰願意當這有名無實的皇後!”她的表情忽然變得陰狠,“既然你喜歡坐擁花叢,那我就讓那些花叢長滿荊棘刺得你痛不欲生!”

虎皮王座,由扶手開始直至椅腳,在她含怒的一拍之下,碎了……

無痕從南宮堜府邸出來的時候都已經是深夜了,這還是他好話說盡外帶恐嚇連連才得到的結果,要不然還指不定能什麽時候回去。

他想起剛才的經曆忍不住就想笑,那些人得的什麽病啊,無非都是吃得太好了造成的結果!什麽蹲著太久了就頭昏眼花什麽成天趕緊自己乏力什麽睡眠不好。明顯的富貴病而又不願意接受醫生的建議去鍛煉,說白了還不都是因為懶麽?

“這些人也真是的,沒事幹嗎要相信我這假冒的權威呢?”他邊走邊笑,笑得就像一個小孩子成功地做了件惡作劇一樣,“嘿嘿,我就不相信經過這一次的‘瘋狂拉肚子’教訓,你們以後還敢懶!”

南宮堜那麽豪華的一個家,就在今夜茅廁第一次不夠用了……

無痕剛回到房間就被狐神叫去了,他心裏想感情這麽晚了她都還沒睡一直在等著我回來呢!

可是,有什麽事非要這麽晚了還要說呢?

“大姐你什麽時候回來的?”無痕大大咧咧地在椅子上坐定,一邊自己動手泡著茶一邊說,“怎麽這麽晚了還都不睡覺呢,難不成向來平靜如水的你今晚有了少女的心事?”

“去你的,我哪會有什麽心事!”狐神嫩白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紅暈。“你怎麽成天隻知道胡說八道呢,就不怕閃了舌頭?”

“我那舌頭多靈活啊,哪會閃得了呢,倒是你,早上閃哪兒去啦,還害我們擔心你失蹤了呢!”

無痕就是這樣,越是在熟悉的人麵前,他的心事就越是會掩埋得深,他不喜歡讓自己的朋友感染自己的憂傷。

狐神忽然嚴肅了起來,在無痕的對麵坐下緩緩道:“我之所以這麽晚了還找你就是因為這件事。”

無痕不嫌燙地喝了口茶,吊兒郎當地看著她說:“願聞其詳。”

“我,今天去見了獸王!”

無痕身體一震,端在手中的茶杯險些就掉了下來。

“你去見獸王了?你們都說了些什麽?”

“也沒什麽!”狐神淡淡一笑,望著窗外無垠的夜色說,“我隻是跟他說,每個人的命運都不是已經被注定的,並不是說任何人都改變不了,有心爭取,天也會為之動容的!”

無痕不解,他不是很明白狐神說的:“那他都說什麽了?”

“他?他什麽都沒說,隻是在那裏笑著。”狐神忽然伸了個懶腰說,“好了,我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好壞你自己看著辦,我要睡覺了。”

“好壞我自己看著辦?”無痕實在是被狐神這沒頭沒尾的話弄得莫明其妙了,他怎麽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究竟有什麽事是關乎自己的,他也沒多問,隻是順口地說了聲晚安就想往回走。

“哦,對了。”臨關門,狐神忽然說道,“還想提醒你一句。其實,獸王也是一個可憐人。”

說完,她就關上了門,留下稀裏糊塗的無痕更加稀裏糊塗。

他揉了揉太陽穴,又活動了活動發酸的脖子。再撇撇嘴,然後打算不理它了,但心底的一根弦卻忽然被勾起:“可憐人?我還更可憐呢!靠,讓那麽多家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獸人之王竟然會是可憐人,笑話!”

在他看來,獸王應該是一個滿臉的橫肉,透過虯須堆總能不時看見那掛著殘忍微笑的嘴角,說話頤指氣使稍不順意就大開殺戒的殘暴形象,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和可憐人扯在一起呢!

難道,他心理有問題?哈,那也不能說他是可憐人!

帶著莫明其妙的情緒,他漸漸入睡,然後再一次的,那鮮活的女子來了……

美麗的女子穿著一襲白衣飄然而至,她含情的眼如星光閃耀脈脈凝視著我,像是在訴說著別後的種種相思。可就算離得這麽近了我卻一點兒都聽不清她在說什麽,甚至連她的聲音都不曾聽到!我隻能看著她的朱唇輕輕地呢喃,然後顫抖著抽泣。

那被縷縷清風吹動的發髻,青絲如蝴蝶飛舞,迷蒙的可是我的眼?咫尺的距離,哪怕再上前小小的一步我就可以抱住她了,可我的腳卻像被千鈞的力給扯著,如何的用力都邁不動腳步,!

不能,不能!

聽不見,抱不住,那你為何還要出現!

淚珠如雨灑落,可是又有誰知道,有誰知道我的自責我的恨?

驀然驚醒,大口喘著粗氣的無痕發現自己的枕巾又一次地濕了,擦去眼角的淚痕他搖頭苦吟,

“遙問佳人歸何處,唯有明月掃西風……遙問佳人歸何處,唯有明月掃西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