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一十二章 你的選擇
無痕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生氣，他像是在怪責滿拳笑做錯了什麽事似的，可是當他冷靜下來的時候卻又覺得自己的做法荒唐至極！
“算了，跟你說這些也沒用，總之我今天來隻是想知道我是否能幫上什麽忙，就這麽簡單！”他苦澀地笑了一下，回頭看了看圍在他周圍的那密密麻麻的歐非德士兵，心想自己也真是不知所謂，沒事幹嗎發神經似的跑這兒來。
確實，他完全可以在明天對歐非德跟亞特來個出其不意，那樣的效果比這樣要好很多。可是當他親眼目睹那麽多血腥場麵的時候，他的同情心開始泛濫了，所以在自己“做壞事”之前，他想對木裏進行一些彌補。
因為絕望，木裏皇後此時已近乎瘋狂，那腦中的錯亂使得她臉上的肥肉極度扭曲，樣子也變得更加醜陋。
“哈，你能幫我什麽，你能幫我一統人族麽，你能讓世人知道我木裏才是天底下最強的女人麽？！”
她嘶吼地歇斯底裏，痛苦使她淚流滿麵：“你能……幫我找回我最愛的人麽？！”
滿拳笑不禁為她的母親默默流淚，對於無痕剛才說的，在內心深處他是讚成的，但在感情上來講，他無法接受自己被“背叛”的事實，更無法接受自己的母親敗在自己的好友手中。
“你走吧，”他黯然說道，“不管明天我們歐非德是否會敗在你的手裏，也不管你是否能像你剛才說的那樣帶給人族永久的和平。我隻想說，以後，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無痕訥訥地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時候還能說些什麽呢，如果有人拿著一把火要燒了你家你還會對他很客氣地說“請您幫我一個忙”這樣的話麽？他為自己的幼稚感到好笑，勉強笑了一聲，就打算這樣走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木裏皇後卻忽然倒在了地上，雙手捧著頭在那裏滿地打滾，不一會兒的功夫，她的額頭便盡是豆大的汗珠了。
滿拳笑慌忙跪到了木裏皇後的身側，將她強行按住，然後緊咬著牙想要往她身上注入魔力，但剛一接觸他整個人就被反彈了出去，重重地摔了出去，口吐鮮血！
看情形，木裏皇後是走火入魔了。
無痕抽回剛邁出去的腳，快速閃到了木裏皇後的身後將她扶了起來，單手一畫圓就朝她的後心靠了上去。
“你想幹什麽？！”滿拳笑大驚，來不及擦去嘴角的血跡就跑了上來想要阻止，但無痕卻氣定神閑地看了看他，淡淡地說：“你沒看見我是在給她療傷麽？”
滿拳笑原本還想大罵，但他卻很快就看到皇後額頭上的汗珠少了下去，臉色也漸漸回複了正常，他放心了。
原本是想說些感謝的話的，但是他一想起無痕的所作所為那含在嘴裏的話就給咽了回去，隻淡淡地說：“母後在我很小的時候因為吞服過一種增長魔力的藥導致體內氣機錯亂，後來就落下了這病根，每當情緒不好的時候就會……”
無痕在他眼裏從來就是一個很特別的人，這個時候他想或許他有什麽辦法能夠治好自己母親的病，但他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這樣的話他說不出口。
無痕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笑道：“說說看，或許，我能幫她。”
滿拳笑注視著木裏的臉，猶豫一陣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事情是這樣的，母後在當權之初為了提高我歐非德的魔法水平曾經派我的舅舅——也就是你的啟蒙老師東嶽去研製一種能有效提高魔力的藥物，當那藥物研製成功之後我母後以身試藥卻不料最終雖然魔力是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卻也導致了氣機的整個紊亂……據我舅舅講，母後本是最受我父皇寵愛的，可自從發生了這件事以後我的父皇就漸漸疏遠了她，母後的脾氣也就變得更加暴躁了。”
“又是這提高魔力的藥物？”無痕不禁想起了當初魔族之所以會被搞得烏七八糟很大一部分要歸咎於那所謂的“燃魔豆”，他想不到歐非德竟然也曾經研製過這種類似的害人藥物。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似的打量了一下木裏皇後肥碩的軀體，眼帶著一絲懷疑。
“你別看了，這些都是那藥物的副作用。”滿拳笑苦澀一笑，“如果我的母後一開始就是這模樣的話，她又怎麽可能被冊封為母儀天下的皇後呢？”
這句話讓無痕的腦海像是劃過一枚銀針，銀針後所帶著的那根線一下子就講所有的事情都串連了起來！他現在終於明白當初東嶽為什麽會說木裏皇後其實也是一個可憐人了。一個女人，還有什麽比被自己所愛的人拋棄更可憐的呢？他也明白了為什麽木裏皇後會這麽處心積慮地想要一統人族。說白了，這一切都僅僅隻是想要引起歐非德國王的注意，想要把他重新給吸引到自己身邊！
情之一物，有時候真的會害死很多很多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或許我真的有辦法能將她治好也說不定，隻是……”
“隻是什麽？！”滿拳笑緊張地問道，他害怕事情還有其它的變化，因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為了自己的母親他不能就這樣錯過了。
“隻是我的把握並不大！”無痕一麵對木裏皇後體內灌輸著強大的神魔氣，一麵皺了皺眉頭說，“我是說，如果想要在保留住她現有實力的前提上梳理她體內的氣機會很難，並且成功的幾率不大，除非……”
“除非怎麽樣？！”滿拳笑再次緊張地追問。
“除非散去她一身的魔力——這樣我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將她治療好！”
“不行，絕對不可以！！”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木裏皇後就已經醒轉了過來，當她聽到無痕說要散去她一身魔力的時候猛地站了起來並順勢朝前飛出幾步，然後警戒地麵對著無痕說：“想要散去我一身的魔力，你想都別想！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打的什麽主意，你無非是想把我變成一個廢人好更容易侵吞我歐非德罷了！”
無痕依舊盤腿坐在地上，他淡淡一笑，流露出一種天下難逢對手的寂寞說：“如果我的想法是這樣的，你以為我需要這麽麻煩麽？你不覺得我幹脆殺死你會來得簡單許多嗎？”
木裏皇後不說話了，因為剛才無痕一笑毀去中軍帳的情形她是親眼目睹的，捫心自問，對於這樣的人她相信自己沒有辦法抗衡。
見木裏皇後蔫在了一旁，無痕也不多說什麽，隻是緩緩站了起來然後走到她身前，以最誠摯的口吻說道：“我隻想知道，如果讓你選擇，你是寧願選擇成為勢傾天下的人族之王呢還是跟你所愛的人終老一生？”
木裏不明白他這句話到底什麽意思，脫口而出回答道：“自然是選勢傾天下的人族之王了，要不然我又何必派出這麽多的兵力來攻打亞特呢？跟自己所愛的人終老一生，嘿嘿……嗬嗬……”
她說不下去了，眼睛卻忽然變得紅潤，那一聲聲的冷笑笑到最後全部變成了苦澀！
“看來你是選擇跟歐非德國王終老一生了……”無痕歎了一口氣說：“嗬，或許，你想要勢傾天下為的也隻是跟他終老一生吧……”
“不是，不是！！”木裏再次發了瘋似的狂吼起來，她狠狠撕扯著自己的頭發咬牙切齒地大吼，“誰願意跟那個貪戀美色的男人終老一生？誰願意跟那無情的男人相守到老，不，不，我不願意，不願意！！”
看到她這個樣子，滿拳笑擔心她會再次氣機錯亂於是忍不住又想上去製止她卻被無痕攔了下來。
“如果你是真的為她好的話，那就讓她自己想清楚了再說吧。”
木裏繼續嘶吼著、發泄著，在她密密麻麻的士兵麵前，如同一個潑婦似的發瘋亂吼，完全失去了平日裏的那股威嚴。可當她以為自己對歐非德國王恨之入骨恨不得將他折磨致死的時候，她的腦海裏卻不由自主地出現了那久遠的記憶。久遠的記憶畫麵清晰，像是一幅幅近在眼前的畫卷一樣深深刺痛著她的心——初婚的甜蜜，滿拳笑出生時候夫妻的恩愛，自己出事後他那淡漠的神情，千百個夜晚自己心中那深深的渴望……
一切的一切，全部閃現在她的腦海之中，趕之不走揮之不去！
“你想的，你是想跟他重新在一起的，像初婚時那樣閑庭散步對不對？”無痕步步緊逼地問她，“你並不想要什麽權勢，對於你來說天底下最重要的是他而不是什麽無尚的權力，甚至，你之所以會跟獸人合作也僅僅是為了得到他，對不對？”
木裏忽然就冷靜了下來，所有的哭鬧所有的大吼好像跟她絲毫搭不上邊，她邁著大步威嚴地掃視了一眼周圍的士兵，把一位王者應有的架勢擺得很足很足。她重新邁步走到了無痕的麵前，用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無痕冷冷地說：“我想要得到什麽是我自己的事，關你，什麽事？！”
“是不關我什麽事！”無痕聳了聳肩，微微一笑說，“但是我可以讓你的丈夫重新回到你的身邊，一如你初婚時那樣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