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天命

第2章 劫難

第2章 劫難

寒冬臘月的冷風也不曾如此冰冷,細碎的目光化作一條條蟲子在身上來回遊走。

雙腿灌鉛,千斤重,出神片刻,我媽已經走到了身邊,疑惑的看我一眼,順著我的視線看向房間。

我突然來了力氣,一把抓住我媽的手,拔腿就跑,耳邊風聲呼呼響,身後的視線逐漸消失,背後卻依舊陰嗖嗖,濕透一片。

“跑什麽?慢點慢點!”我媽上氣不接下氣,因著太突然,腳下踉蹌,被凸起的石頭絆倒。

“哎呦”一聲,我回頭扶起她,餘光略過方才站著的位置,一如既往的陰沉,我爸在門前靜靜地盯著我,眼神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下意識的身子一抖,回想那些蟲子在他嘴裏來回咀嚼,胃裏一陣翻騰,胸口不斷起伏,恐懼彌漫。

“阿南,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媽來不及查看膝蓋上的傷口,忙摸著我的額頭,卻隻有一手冷汗。

“沒,沒有。”我急忙搖頭,臉色煞白,像是見了什麽髒東西。

“還愣著幹什麽?快把阿南扶進去!”見我爸還在原地一動不動,她急衝衝的喊著,“我去叫李阿婆過來瞧瞧。”

張了張嘴,我想要叫住她,喉嚨像是被誰扼住,一個音節也發不出,腦袋裏一片空白,眼睜睜看著我媽步履匆忙的朝著李阿婆家跑去。

沉重的腳步聲將我的神智勾回,看著我爸蹲下來,黑漆漆的眼睛沒有一絲神彩,冰涼的雙手與現在的我並不多少差別,隻是一觸碰到我,心裏莫名出現一股惡寒。

身體顫抖的更加劇烈,我無法控製內心的恐懼,我爸一如既往的冷漠,把我扶到臥室,門緊緊關上,唯一的光亮也消失。

昏暗的房間,我隻能勉強看見一個影子。

我爸緩緩開口,“你剛才看見了什麽。”

越是平靜,我心底的懼意越是濃烈,我咽了咽口水,雙手緊緊拽著床單,怯生生的搖頭,“沒有,我什麽都沒看見。”

“嗬。”房間裏逸出一聲陰冷的笑聲,我爸推開門走出去,“看見也沒關係,閉上你的嘴,不要告訴其他人。”

門又被關上,我重重的跌在**,四肢冰涼發麻,整個人癱軟,提不起一絲力氣。

黑暗中,一雙毒蛇一般的眼睛緊緊鎖定我,四周很安靜,隻有我一個人的呼吸聲清晰的回響在房間裏。

我一動不動的倒在**,身體僵硬,唯有一雙眼睛暗暗尋找著那抹目光來源。

對麵的紅木衣櫃不知何時開了一條縫,我眯起雙眼,想要看的更仔細,一雙眼突然對上我的視線。

衣櫃被推開,剛才還在木屋裏的女人,竟然出現在了我的房間。

她正以一種極為扭曲的姿勢站在我麵前,半側頭發遮住臉,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她臉上詭異的弧度。

“出去!誰讓你進來的!”我抓起身邊的東西朝著她丟過去,心髒突突跳個不停,仿佛要飛出胸腔。

玻璃杯砸中她的腦袋,掉在地上碎開,我清楚的看見女人的眼睛瞬間變了樣,沒有眼白的一雙眼,是屬於人類的嗎?

“啊!”她突然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怒意滔天的朝著我衝過來,身體不斷扭動,速度很快。

她張開嘴,露出裏麵尖銳的牙齒,一張臉也不再是我看見的妖豔,紅黑色相間的紋路出現在臉上,一些半脫半黏的皮膚惡心的讓人想吐。

“咳咳。”我抵著冰冷的牆壁,無處可躲,瞳孔放大,眼睜睜的看著女人飛撲到麵前,掐住我的脖子,一口尖牙準備咬斷我的動脈。

我下意識閉上眼,左手抬起急忙擋住脖子,手臂上一陣撕心裂肺的疼意,血液仿佛從身體裏抽出。

“嘭”得一聲,門被踹開。

我爸緊皺眉頭,一腳踢開女人,痛苦哀嚎後,女人沒有再上前。

神智逐漸不清,我覺得自己仿佛看見了眼前通往地府的大門。

“阿南,醒醒,不要睡!”一根繩子緊緊的係在傷口上方,傷口 以下,手臂以一種詭異的青黑色呈現。

那女人的牙齒可真厲害,一塊肉被她咬的不成樣子,冒著黑血的牙窟窿有潰爛的痕跡。

“爸,救救我,我好疼,好冷,我不想死。”每說出一個字,我的牙齒就忍不住打顫。

“再忍忍,千萬不能閉眼。”我爸不停提醒著我,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把匕首,直接劃開傷口,手指挑起皮肉,擠出深黑色的血。

手臂又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肉翻開,血液 洶湧,將大半張床染黑,散發陣陣惡臭。

發黑的爛肉被割下,兩個白瓷瓶裏,蜈蚣和一條碩大的蠕蟲被取出,直接被丟進我爸的嘴中,不停咀嚼。

我仿佛可以聽見蠕蟲的身體被咬破,渾濁的濃漿在嘴裏混合蜈蚣破碎的屍體變成一團惡心的物體。

我爸起身,朝著角落裏的女人走去,匕首寒光瑟瑟,女人不停向後褪去。

求饒,“蘇哥,不要……”

“你應該知道你這麽做的後果,我說過,不準對蘇南動手。”說話時,嘴裏流出黃褐色的**,順著下巴流下,滴在地麵上,散發出女人垂涎的味道。

“啊!”

手起刀落,女人瞪大了雙眼,身體不停抽搐,仿佛沒有骨頭,近乎扭曲的身體蜷縮成一團,胸前被掏空。

我爸的手上血淋淋,像是被染了最鮮豔的紅色。

模模糊糊之間,我看著我爸把所有東西都丟在嘴裏,各種東西混合在一起,吐在我的傷口上,黏糊糊的一團,散發讓我窒息的味道。

“好疼!啊!”手臂好像被火燒一般,奇癢無比,我伸手去抓,缺了一塊肉的傷口,被我抓的血肉模糊,指甲裏嵌進輕易勾破的爛肉。

我爸一巴掌重重的拍掉我的手,緊緊皺著眉頭,把被單抽出,卷成繩子,綁住我的手,近乎瘋癲的我,不停發出怪異的吼叫。

女人的皮膚呈現紅黑色,匕首一點點劃開近乎透明狀的皮膚,小心翼翼的刮開上麵殘留的軟趴趴的血肉。

匕首迅速劃破我爸的手腕,鮮紅濃稠的血液低落,很快被皮膚吸收,冰涼的觸感貼在傷口上,很快緩和剛才的灼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