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二十七章 兩敗俱傷

第二十七章 兩敗俱傷(1/3)

“好!真是絕世的妙曲啊!”

不明真相的文武百官都看得驚呆了,隻當是尋常的曲藝比試,也不知道為什麽戰將軍要平白無故地下去與人家鬥曲。

這個時候隻要微笑鼓掌就好了吧?

戰九歌將古琴不動聲色地暗暗收了起來,起身對著那位被吞噬了本體卻還強撐趴伏在台上的霧紗公主說了一句:“霧紗公主手底下彈奏曲子的人,可要比公主本人要有才華的多。”

那全身被黑布遮擋的人隻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瞬,便低頭不語,垂下了眼簾。

霧紗公主連同那男子都被戰九歌暗中傷得不輕,卻隻能咬牙吞血:“戰將軍過獎了!”

“嗬。”

這段插曲過後,誰都發現戰九歌與那列國中人不對盤,但是百官看來此事理所當然。

畢竟針鋒敵對了許多年,要一時間放下心中的狹隘坦然接受,於戰將軍來說,應當是很難的。

獻舞後,霧紗公主下台時走路都有些不穩,眾人隻當她是累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時還踉蹌了下。

戰九歌沉著臉色坐回去,在翎羽的驚呼聲中,不知從哪兒摸出一塊罕見的玉石來,在桌下緊握成拳,源源不斷地汲取上麵的靈氣。

“公子……”翎羽擔心地看著她,“你的後背又出血了。”

“看得出來?”戰九歌挑眉問道。

她今天穿了黑衣,即便是滲血,又怎麽會被肉眼所見?

翎羽搖了搖頭:“看不到,但是有血腥味。”

戰九歌輕歎一聲,手中的靈石已經換了好幾個,但是微弱的靈氣卻不足以補充她流失的力量。

此時台上已經換上了宮裏請來的雜耍班子,太後和一眾百官看得入迷,沒人注意到戰九歌這邊狀況不太對,於是戰九歌同翎羽這邊耳語了一陣,便離開了位子。

燕坤澤無意中一瞥,隻遠遠地看到了戰九歌離去的背影,遂趁機對太後說了幾句話,太後便放行了。

隻那黑衣人按捺著身上幾乎暴走的黑暗氣息,不動神色地看著那兩人的背影。

霧紗瞧著沒人再將注意力放在他們這邊,低聲道:“國師可還好?傷的可重?”

低啞的聲音從麵罩下傳出,一雙鷹目微微眯起,似是在醞釀著什麽陰謀。

“兩敗俱傷,倒也在意料之中。如今看來,我們手中應當是握有談判的籌碼了。”

霧紗與洛圖向戰九歌的位置張望而去,卻不見人的蹤影。

他們要找尋的人物此刻正在宮中的小路上快速奔走,天色漸暗,她竟然是被庭院中的花草叢迷了眼,辨不清東南西北。

體內的鳳凰發出嘶鳴,吵鬧著要補充足夠的靈氣,戰九歌幾欲壓製不住,險些讓它再次躥出神魂。

“嘖,聽話一點不成麽?”

戰九歌咒罵一聲,接連不斷地從靈戒中取出收藏多時蘊含強大靈氣的玉石來。

若是此刻是白晝,定能看見那些閃爍著耀眼光澤的玉石漸漸轉變為黯淡,靈氣被吸盡後,最終變作了一塊黯然無光的石頭,被扔在

地上再也其他價值。

然而本體元神似乎是一隻永遠都喂食不飽的饕餮,再加上背上的傷在方才與那人鬥法時被激得再次撕裂傷口,如同負荊在背,飽受折磨。

戰九歌隻覺得自己有些無力支撐,眼下連個休憩療傷之處都沒有,歪歪地靠在了庭院的假山石後。

沒過多久,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不待戰九歌出手先發製人,便聽到了一句酥入人心的呼喊:“戰愛卿?”

月光從雲層中露出了自己嬌羞的臉龐,皎潔的月光總算是將庭院中照得發亮。

燕坤澤看著貼在自己胸口上的人臉色慘白,鼻尖下還縈繞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頓時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受傷了?”

“不、不礙事的。”

說起話來都是氣若遊絲的,還逞什麽強?

燕坤澤捏起她下巴,覺得這是個趁人之危的好機會,便湊近了她麵前用誘哄的低沉聲線道:“愛卿,告訴朕,你原身可是隻鳥兒?”

戰九歌:“嗬嗬,臣隻是受傷了又不是失了智,皇上這套路連個小孩兒都騙不動的。”

深受打擊的燕坤澤高深莫測地凝視著她,戰九歌瞧見了他那一雙黯沉卻閃著星點的雙眸,這才慫巴巴地低頭認錯:“臣一時失言……”

話方說到一半,便被本體的小鳳凰衝撞了神魂,激蕩得發出一聲低吟,心裏直道該死。

那男子的元神是條錦鯉,被鳳凰元神吞噬後一時半會無法成功融合,急需大量的靈氣來安撫。

說白了就是吃多了不消化、得吃點消食兒的東西來中和一下!

戰九歌想著還好祖父不在跟前,不然她會被那個老頭子笑話死!

意識裏急的開始胡思亂想,戰九歌未察覺到自己已經被燕坤澤納入了結實的胸懷裏,待腦後有隻手托上了她的後腦,她才發覺燕坤澤的臉龐近在咫尺。

尤其是那雙唇,口吐龍氣,甚是惑人。

男人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和所求,挑起了唇淺笑道:“想要嗎?可以療慰愛卿傷勢的……”

未盡的話語都被堵在了燕坤澤的口中,戰九歌聽他這麽說,自然也就不客氣了。

源源不斷的金色龍氣由口中渡入,還在戰九歌體內打滾撒潑的鳳凰元神察覺到這股氣息的進入,竟瞬間消停了下來,感受著撫慰後嬌羞地將自己團成一團,安穩地縮在神府中仿佛天生就是這副乖巧的樣子。

戰九歌無話可說。

這元神能不能退貨!賴皮的樣子完全跟她戰九歌的氣質不符合好嗎!

稍稍分開喘了口氣,燕坤澤的手指微微抖動了下,低聲問她:“好些了?”

戰九歌垂著頭,理智回籠後,羞憤地嗯了一聲,“皇上怎麽知道……”

“你每次受傷便央著朕與你親熱,朕便是再笨也該知道朕身上有能治你傷勢的東西。”

所幸現在是夜晚,戰九歌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燕坤澤也看不清楚,她軟糯糯地道了一句:“皇上聖明。”

腿軟的戰九歌是被燕坤澤攙扶

著起來的,她身形消瘦,根本就沒耗費燕坤澤多大的氣力。

倒是燕坤澤感受著微薄的重量時心有戚戚,想著大燕的將軍竟是如此孱弱、也不知道這幾年的征戰是如何抗下來的。

兩人走上了宮中不知何處的庭院裏青色的石板路上,步伐緩慢,月光之下相依偎著,長長的影子拉在身後,平添了一股繾綣之意。

燕坤澤問:“列國還沒死心,意圖控製燕城?”

戰九歌回道:“隻不過是試探之舉,除了那個黑衣男子,其他人並不足為懼。”

氣氛靜默了許久,夏日裏草叢中尤可聽見蟋蟀的叫聲,卻在他們走過旁邊時噤了聲。

燕坤澤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狼爪覆上了戰九歌扶在他手臂的手背上,一派正經,任誰都不會想到堂堂君王背地裏還有著自己的小心思。

戰九歌正困惑地看著燕坤澤的側臉,就聽到有幾個人正往這邊走來,步履不一,卻沉穩有力。

她拉著燕坤澤的手臂停了下來,說道:“前麵有人。”

“是誰?”

燕坤澤剛問過,就瞧見了洛圖帶著一黑衣男子在離他們不遠的前方停了下來,雙方麵色不善,目光交接似乎還能擦出仇恨的火花。

率先開口的是燕坤澤,帝王氣勢釋放開來,龍氣蔓延,對麵的黑衣人有些承受不住地向後退了幾步。

精怪就是精怪,即便是有著上千年修為的精怪,還是被正氣護身的帝王嚇得敗退。

“洛圖將軍不留在太後壽宴上,跑出來尋朕做甚麽?”燕坤澤冷若冰霜,神情峻然,目光之中帶著睥睨,看得戰九歌在心中暗暗叫好。

吾皇威武!

回應他的人也並非是洛圖,而是那名引起了君臣二人注意的黑衣男子。

隻聽他用嘶啞的聲音咳了幾聲,笑道:“皇上顧著戰將軍離了太後的宴席,可見戰將軍於皇上而言的重要性。”

戰九歌截斷了燕坤澤想說的話,陰沉地問:“你元神已失,還想用甚麽來要挾?”

黑衣男子發出桀桀的陰笑,幹枯的手漸漸舉起,虛握著空氣,隻見他手腕輕輕一動,一顆白色的珠子就出現在手心中央。

那珠子籠罩著一層白氣,一道一道,消失又突現,仿佛是流轉的星光。

燕坤澤不懂其含義,側過臉時卻看到了戰九歌的額上沁出細微的汗珠,雙唇緊抿著,就連握著他手臂的手也緊緊攥起,似乎在忍受著什麽巨大的痛楚一般。

鼻尖下一直縈繞的血腥味更濃鬱了,讓燕坤澤腦中的弦緊繃起,驀地想起了戰九歌久治不愈的傷勢,忍不住對那男人怒吼道:“住手!”

深知君王心思無常,男人也隻打算以此作為籌碼,證明自己的確是有同大燕談判的資本的。

“皇帝陛下別急,列國也不過是想借此機會跟皇上好好說說談和一事。就不知道在皇帝陛下的眼裏,是大燕的國威重要還是戰將軍的性命重要?”

燕坤澤的臉色和聲音都沉了下來,問他:“你意欲何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