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八十九章 恩情難報

第八十九章 恩情難報(1/3)

“不!祖父!不要……不!”

睡夢中的人不斷地揮舞著自己的手臂,試圖在夢中阻攔著自己那個脾氣暴躁的祖父。結果沒攔住,桂院血崩了,陌上霜就那麽倒在了血泊裏……

“啊!”

**的人無力地叫出聲,掙紮著一下子就從**坐了起來,蒼白的臉上雙目凸出,倒是和太後養的幾條錦鯉魚差不多。

床邊伸過一隻手來握住了她的,戰九歌一扭頭,就看到了床邊守著的男人正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緊張兮兮地問道:“你現在感覺可好了些?有哪裏不舒服?”

戰九歌眨巴眨巴眼睛,一度分不清眼下的狀況是現實還是夢境。如果是夢的話,陌上霜一死就會牽動他……

於是,她伸出手來軟綿綿地掐了一把燕坤澤的臉頰,見燕坤澤果然沒有什麽反應,有些失望。反手就是啪的一巴掌甩在了燕坤澤的臉蛋上。

燕坤澤:“……”

他看出戰九歌的狀態不大對勁,卻也好言說道:“別仗著自己有傷在身就敢對朕動手動腳,朕問你哪兒不舒服呢。”

這不是夢?!戰九歌收回手來,掐了一把自己的臉,嗷的一嗓子叫了出來。疼疼疼!是真的疼!

“哎。”燕坤澤突然歎了口氣,看著她一臉呆相,罵了一句傻子,隨即就要動手解開她的衣裳自己檢查,戰九歌被他的舉動驚得抽出手來向床的角落裏麵縮去,結果這一動作生生拖得她尾巴骨磨得生疼。戰九歌疼的齜牙咧嘴,臉上的五官都扭曲得有些難看。

她這才記起來,似乎之前經曆過的事並不隻是一場夢。

燕坤澤看到戰九歌的臉唰地一下變得煞白,急急忙忙地伸出手來攏成一團,死死地盯著手心,卻發現手上什麽變化都沒有。

她在凝聚自己的力量,可是失去了所有翎羽的她,現如今連一個陌上霜都打不過。戰九歌心下一涼,手指隱約開始顫抖。

直到燕坤澤的大手握上了她的,身旁的男人用很是平淡的的語氣說道:“別緊張,隻是幾根毛而已,還能再修煉回來。要是昨晚你直接就死在了那兒,可是連命都沒有了。”

戰九歌扯出一個勉強又難看的笑容來,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就被燕坤澤給打斷了。

他說:“你本來是救不回來的,不過莫輕塵從自己的身上拔下一根翎羽給你,你身上的靈氣才得以蓄持,這次還真是要謝謝他。”

“哦。”戰九歌的手下意識地摸向了後腰,低聲說道:“怪不得我總覺得這毛是別扭的硬茬子,合著是後來接上去的啊……不對。”戰九歌掀起了眼簾,一臉驚恐著說道:“是誰給我接上的?”

燕坤澤:“我。”

戰九歌:“……”

隻見男人從袖子裏麵拿出了白龍珠,放在了她手心裏麵,在她震驚的目光下風輕雲淡地說道:“還跟朕害什麽羞,你身上的每一寸都被朕看得……”

“呀啊啊——!閉嘴!住口!”戰九歌羞憤地拿起身後的枕頭來砸向他的臉。

燕坤澤舉起一隻手來就把枕頭穩穩的接住,淡然地又將枕頭塞回了她的後腰。他安慰道:“這幾日你就在此好好休息,朕不想再看到你出任何的意外。”

戰九歌一陣默然。

她的手被再次牽起,卻見燕坤澤那雙幽深的眼眸裏是極少浮現的關切和心疼,他低下頭來輕輕地吻了她的手背,用不緊不慢卻很鏗鏘的聲音說道:“你可知,朕瞧見你倒在血泊中時是怎樣的感受?若你今後也還會像這般枉顧自己的性命,那朕,也就沒有必要再信守我們之間的承諾了。”

他這話說得太過深情,讓戰九歌都不敢與他的目光對視,隻能低頭道一聲:“臣知錯……”她大約是記起了昨夜發生的事,猛然抬起頭來,問燕坤澤:“皇上,國師出關了?”

“嗯。”燕坤澤將她的手塞回了被子裏麵,體貼地將被子拉了起來,不甚在意著說:“不錯,具體何時出關朕也不知道。但是昨夜他隱瞞不報,已然是欺君之罪。今日早朝時,朕想剝了他的權,不料朝中的大臣就一邊倒地全部靠向了國師。”

戰九歌張大了嘴,臉上盡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來祖父說的不錯,朝中上下受國師恩惠或威脅的官員不在少數,所以他們站在國師那邊,也屬於正常。”她方說完,覺得燕坤澤的態度有些不對,掀起眼簾忙問道:“皇上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燕坤澤將她安置好,站起身來,背過身走到了窗邊,輕輕地推開了窗戶。清風拂麵,撥人心弦。

他說:“大燕是朕的大燕。若是有任何人暗中覬覦,想要取而代之,朕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戰九歌最初還未反應過來,等她明白時,心不由得狠狠地驚顫了下。燕坤澤話裏有話,是在暗諷誰?國師嗎?她平複下心情來,手指無意識地摸索著白龍珠,壓低了聲音問道:“皇上,陌上霜那丫頭呢?”

雖說是被人控製了神誌,但

是她的力量未免也太過龐大,若是就此為國師所利用,恐怕是會天下大亂。

燕坤澤轉過身來,看見戰九歌彎曲著腰背,低著頭隻看著自己的手,心知若是這次他要是再為陌上霜那丫頭維護的話,恐怕是要傷她的心了。驕傲如斯,是不太能接受自己變得連個小妖都收拾不了的地步。

燕坤澤說:“她現在正在外麵跪著,等你醒來給她判刑。若不是昨夜你重傷昏迷不醒,無暇理會她,恐怕她早就被你府上的兩個護法撕成了碎片。”

“不可。”戰九歌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了燕坤澤的雙眼。兩人靜默了一陣,還是燕坤澤開口打破了僵局,問道:“為什麽?”

為什麽?其實燕坤澤心中也有大致的猜測。陌上霜與他有關聯,她大約是燕坤澤的一部分,就像造化輪一樣,像應龍神像上的殘魂一樣,最終都會化為燕坤澤的一部分。

他之前顧及這丫頭,是不想斷了這份羈絆。但是事到如今,燕坤澤卻選擇了放棄她,這就意味著放棄了屬於他的那份力量。原因無他,因為這份力量觸動了他的逆鱗,令他感到嫌惡的一部分,讓燕坤澤覺得就算是能為己用又如何?

她已經變得渾濁了。

對於燕坤澤的態度轉變,戰九歌很是不解。她說:“陌上霜隻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心智未定,她也隻不過是被人利用罷了。”

“即便是她親手將你身上的翎羽拔盡,你也沒有絲毫的怨恨?”

戰九歌呼吸一滯,沉默了半晌,才點頭虛應了一聲:“是。”

“哼。”燕坤澤冷哼一聲,對她如此將自己的性命不放在心上的態度十分惱火,他甩了甩袖子,離開了寢宮,未再多言。

而戰九歌在他離開之後,似是鬆了一口氣,靠在枕頭上露出了苦哈哈的表情。

最近還真是時運不濟,可惜家中供奉的神像已經不與應龍殘魂通靈了,不知道要算卦的話該找誰呢?

從寢宮中出來的燕坤澤看也不看跪在大殿內的陌上霜,而是氣鼓鼓地甩著袖袍走出了正陽宮,這就往東宮而去。守在殿外的徐元忙跟了上來,見燕坤澤心情不大好,也沒敢多問,就埋著頭悄悄地跟在後麵。

宮中的宮院甚是緊湊,院門和宮門也不少,去東宮的路徑有許多條,燕坤澤選擇了最短的一條,快步往白族所棲居的宮院走去。

昨夜,莫輕塵是得了戰九歌無恙的消息才從正陽宮中離開,當他捂著胸口回到了白族休憩的宮院中時,蹲在樹上的族人頓時就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化作人形落地之後忙上前將他攙扶住,問道:“少族長,你這是怎麽了?”

莫輕塵淡淡一笑:“我沒事……”

有個族裏的小姑娘伸出手來摸了摸他額頭,發覺摸了一手的冷汗,頓時驚慌地喊道:“長老!長老!不好啦少族長他受傷啦!”

漆黑的院落瞬間被鳳凰們的鳳火照亮,三位長老從房子裏麵衝出來,簡單地把脈查探一番,發現莫輕塵的確是受了傷,還是老長老最後拉開了他的衣襟。

隻見白皙的胸口上兩根七彩的翎羽靜靜地貼在上麵,隻是尾端沾了幾滴鮮紅的色澤,看樣子是血。所有的人俱是臉色一變,長胡須長老咋咋呼呼地驚異道:“少族長的翎羽怎麽少了一根?!這是誰幹的!”

不等他罵完,莫輕塵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一宿把白族也折騰了個不輕,白族所有的族人都湊在了窗口往屋子裏麵看去,都睜眼睜了一宿。當燕坤澤來到這兒的時候,竟也沒有什麽人發現。

直到腳步聲到了白族人耳朵底下的時候,他們才轉過了頭,看見了穿著一身白裳的燕坤澤。皇帝大多是穿著明黃的衣裳,頭上戴著金冠,極為好認。所以當燕坤澤乍一換了衣服的時候,還真沒人認出來。

還是之前的小姑娘仰起頭來問道:“你是誰啊?你來這兒做什麽?”

燕坤澤道:“我來找你們少族長。”

“不巧了,我們少族長他……唔!”話還沒說完,其餘的人就認出了燕坤澤,當下就用手把她的嘴巴給捂住了。他們對著燕坤澤齊齊行了禮,有個年長一些的男子說道:“皇上,我們少族長還在休息,不知道您找他有何要事?”

“是嗎?”燕坤澤揮手讓徐元站到一旁去,邁開了腳步,打算就這麽進屋裏去。不料有人擋在了他的麵前,攔著他不讓他走進去。

燕坤澤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卻讓這些人覺得仿佛是被寒冷的目光刺過看透,感覺極差。就聽他說道:“若是你們不讓開,你們少族長的傷勢難愈落下什麽病根子,朕可是不會背這個鍋的。”

少族長如何受的傷他們也不知道,眼前這個皇上顯然是知情人。幾個人猶豫了一陣,決定還是將他放進去了。

宮裏各宮殿的擺設都差不多,所以當燕坤澤進來之後發現這裏並沒有白族留下明顯的氣息和痕跡時,心中的感覺還是有些微妙的。

三位長老正

關切地看著**的莫輕塵,察覺到身後來人時,猛地轉過身來,這才看到了燕坤澤。

老長老維持良好的態度,對著燕坤澤微微一頷首:“不知是皇上大駕光臨,有所怠慢,還望皇上恕罪。”

燕坤澤揮了揮手,淡然道:“長老關心則亂,人之常情。不礙事。”說罷,他就走到了莫輕塵的床邊,伸出手來像是惡作劇一樣掰開了他緊閉的雙眼,旁邊的暴脾氣長老出聲阻止他,卻被另外兩個長老給攔了下來。

三個人就看著燕坤澤的手從眼睛滑到了下巴上,在捏起莫輕塵的下巴之後,那雙幹裂又泛白的嘴唇微微張開,於是……燕坤澤就趁機吻了下去!

三位長老:“!!!”

趴在窗口上圍觀的白族人:“!!!”

“媽耶!他們親上了親上了!”

暴脾氣長老和長胡須長老都忍不住撲過去就要拉開燕坤澤,卻被身後的老長老用手抓著他們兩人的後衣領拉到了後麵。老長老還笑著罵他們兩個:“都是蠢貨!你們不記得咱們這次來燕城的目的了?”

目的?兩個長老對視一眼,不就是為了尋龍氣修聖器嗎?

龍氣!反應遲鈍的人這才反應過來,龍氣在帝王身上,以口相渡才能傳給他人。所以眼前這一幕是……皇上開恩了?

眾人就呆呆地望著這一幕,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肉眼可見的金光源源不斷地從燕坤澤的口中渡到了莫輕塵的唇裏,昏過去的莫輕塵下意識地伸出手抓緊了身上這個人的後背,像是在汲取花蜜的蝴蝶一樣,閉著雙眼大口大口地吸取著令他全身都舒暢的龍氣。

有人喃喃道:“他們這是把舌頭都攪到一起了吧?”

“我、我有點反胃……”

倒是之前攔著燕坤澤的小姑娘,興奮地睜大了雙眼,口中念念有詞道:“我在話本裏看過這種故事!咱們少族長要是能做個男妃也不錯啊!”

站在她後頭的長姐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一個暴栗砸在她頭頂上,隨後就聽到了嗷嗚的一聲慘叫。

老長老觀察著莫輕塵大敞的胸襟,奇異地發現胸口上翎羽的位置不僅多長出了原本第三根,因為受龍氣充沛的影響,還額外又多長出了一個指甲蓋那麽大小的翎毛來。隻要好好修行,用不了多久,就會比同輩分的族人高上許多修為。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燕坤澤剛鬆開眼下的這個男人,想著就算是謝過了莫輕塵那一根拔翎的恩情,剛直起身子來用袖子擦拭了一下嘴唇,迷迷糊糊的莫輕塵就從**坐了起來,循著已經熟悉的味道追了過去。

當著恁多人的麵,竟然一把拽住了燕坤澤的衣領,又覆上了自己的嘴,試圖吸取更多的龍氣。

長胡子長老呆呆地說道:“這算不算用強?對皇上大不敬的話……”

三個長老對視一眼,連忙上去把已經黏乎成了八爪章魚的莫輕塵給扒開,摁住,然後同燕坤澤道歉。

這一轉頭看向燕坤澤的時候,不管是三位長老還是趴在窗口圍觀的白族中人,都用愣愣的表情看向了他,心中升起了一片同情。

隻見堂堂大燕的皇上被自家的少族長用強不說,還生生地將人家的嘴給咬破,滲出了一點血跡來。美人蹙起了眉頭,用手指微微沾了一下傷口,略微有些刺疼。

徐元從外麵衝了進來,摸出了一條皇上專用的手帕遞了上去。燕坤澤眉間的褶皺鬆開,拿起了那方白色的手帕輕輕地擦拭了下唇,上麵的鮮紅便不見了。

他說:“昨夜戰將軍因為搭救白族中人,被人重傷,莫少族長心地善良贈予了戰將軍一尾翎羽得以保命。今日戰將軍已經安然無恙,朕是特來答謝少族長的。這筆恩怨,就算是一筆勾銷了。”

老長老衝著燕坤澤拜了一拜,恭敬著說:“不敢不敢,戰將軍乃是因為幫助我族才受的傷,少族長拔翎救人也是理所當然。勞皇上費心了!”

燕坤澤說:“不礙事。造化輪毀於朕麵前,這龍氣就當做朕的賠禮。”說罷,幾位長老的臉色一變。他們看著燕坤澤緩緩往門外走去,走了幾步停了下來,側過臉說道:“告訴莫少族長,蓄一口龍氣可帶回燕南救人。朕可是不會親自前往燕南之地的,老族長的性命,就把握在你們手裏。”

說完也不再看這些人突變的臉色,燕坤澤就帶著徐元離開了。

待靜默了許久之後,莫輕塵恢複了一點清明,想起了自己方才做的事,忍不住羞愧地低下了頭,雙手掩麵。

反倒是老長老看得很開,笑嗬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少族長別害羞啦,遲早都要跟姑娘親昵的,這麽害羞哪能討人家姑娘喜歡?”

莫輕塵支吾了一聲,頭也沒抬起來。

窗外湧進了許多鳥兒們,變作人形後就扒開了他的衣襟,看到他胸口的翎毛時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哇!長起了第三根不說,還多長了兩根小翎羽!少族長你賺大了!”

莫輕塵:“嗬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