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九十三章 準備出行

第九十三章 準備出行(1/3)

燕坤澤和戰九歌從窗口跳了出來,卻看到了滿院都是烏泱烏泱黑壓壓的厲鬼,頓時嚇得向後退了一步。

戰九歌不動聲色地擋在了燕坤澤的麵前,說道:“皇上退後,我……”

“你什麽你。”燕坤澤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生怕她一時衝動把這條好不容易保住的性命又給豁出去。

鬼使見白龍珠有強大的靈力,還受燕坤澤的支配,當下就警惕起來。他鬼嚎了一聲,身後又多了幾個和他一模一樣的人,腳下還隱隱有七芒星的標誌閃現過。

這樣的場景,戰九歌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

這不就是自己重傷那天,國師下的陣……可是看鬼使的模樣不像是被控製,反而像是被召喚而來,聽從於他。

白龍珠爆過一次能量,又乖乖地回到了燕坤澤的身邊,珠子上的光芒忽明忽滅,看起來像是靈力後續不足一樣。

燕坤澤默默地將白龍珠收了起來,看著戰九歌往前走了幾步,卻並沒有阻攔。

有心無力啊。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都打算動手的時候,就看到一黑一白兩道光從遠處的天際飛來,在夜空中拉出了兩道長長的流光來,眨眼的時光,兩位護法已經出現在了正陽宮的院中。

一陣更濃鬱強大的鬼氣出現,鎮壓全場,將鬼使召喚出來的厲鬼全部都嚇得又鑽回了地底下。鬼使們大驚失色,對著兩位護法跪拜,慌張道:“小人見過護法大人!”

也就是二護法心地善良,正要說起吧,就看到大護法二話不說地走上前去踹了那鬼使一腳,鬼使瞬間就像是被踢開的球一樣,滾出很遠的地兒。

戰九歌挑了挑眉,嘖嘖感慨:“大護法腿腳真好。”

燕坤澤的手摩挲著白龍珠,嗯了一聲。

氣場全開的大護法就算是二護法也攔不住,隻見他露出了招牌式的陰森白牙,嚇得那些個鬼使連頭都不敢抬,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大護法伸出手來,竟虛空將為首那個鬼使給捏了起來,扼著他的脖子,咬著牙根陰笑道:“你膽子不小啊?敢在你大爺的地盤上撒野?”

二護法抽了抽嘴角,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忍住了想要上翹的嘴角,走到了戰九歌的跟前,畢恭畢敬地彎腰行禮:“見過少主,皇上。”

對於兩位護法來說,戰九歌才是正經的主子,而燕坤澤這個做皇帝的是他們兩個親近的關係人中,最無關緊要的那個。

雖然燕坤澤之前表露出了不凡的舉動,不過根據大護法的猜測,燕坤澤這是看過什麽奇書之後,自行悟了道。兩個人自然而然地不會放在心上。

戰九歌:“兩位護法來得真是及時,我有傷在身,動用不得拳腳。還好,還好!”

二護法看著大護法把那鬼使拎了過來,便解釋說道:“鬼使一般是不會在人界現身的,他們若是無端出現,那麽隻有一種可能。”

燕坤澤和戰九歌扭頭,看著大護法捏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臉抬起來,那鬼使的臉還是黑蒙蒙的一片,什麽都看不清。不過卻能看到嘴巴開開合合,嘟嘟囔囔地解釋道:“屬下是被一道地界的召魂符咒帶到人界的,那人是什麽身份來曆屬下也不知道。隻是收了人家的供奉,自然是要替人家辦事的……”

鬼知道怎麽會在這裏遇上兩位護法?不,鬼什麽也不知道……

無證無據的,連召喚他的人到底是誰都不知道,這讓戰九歌和燕坤澤麵麵相覷,各自懷著心事。二護法見兩人情緒不大對,便張口說道:“其實,若是要追溯下去,想要找到那位使用召魂符的人,也不是什麽難事。隻是要費一點功夫。”

大護法瞥了自家弟弟一眼,眼裏充滿了不讚同,不過被二護法當做沒看到就是了。

不料,不管是戰九歌還是燕坤澤都對此不感興趣了。戰九歌擺了擺手,毫不在意地說道:“不用了,我已經知道是誰幹的了。”

她扭頭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燕坤澤,往旁邊走了兩步,將兩位護法帶到了一旁,對他們二位說:“近日,國師出關,可能會對戰府下手。還請兩位護法對戰府多加照看。”

大護法道:“這都幾天了,少主還不打算回將軍府?”

說完這句話,就連一直純良的二護法都用奇怪的眼神在她和燕坤澤的身上掃來掃去,看得戰九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一直作壁上觀的燕坤澤突然開口說道:“最近朝中出了點事,朕要帶戰將軍出燕城一趟。”

人界的事,兩位護法不便插手,不過他們聽罷之後還是露出了些許微妙的表情。尤其是大護法,意味深長地對戰九歌說道:“近來我和幺兒夜觀天象,察覺到少主的本命星有些明滅不定……”

夜色微涼,大護法在看戰九歌的側臉時,無意中對上了燕坤澤死亡般的凝視,頓時把後半句就給咽進了肚子裏麵。

戰九歌本來還在等他的後半句,突然見大護法語氣一轉,就說道:“我看少主大概

是要走桃花運了。”

“……”淨胡扯!

戰九歌默默白了他一眼,叮囑道:“總之有事你們便多多擔待,我出行時,讓白文幾人跟隨即可,不必太過興師動眾。”

二護法道:“宮中侍衛影衛不在少數,何以要白文他們跟隨?”

戰九歌還想著給皇上留點麵子的,用力地眨巴了幾下眼睛,示意他們快把這個話題轉開,沒想到燕坤澤竟然主動說明:“宮中的侍衛靠不住,還是戰府的侍衛更靠譜些。就這麽決定了!”

說完他拍了拍戰九歌的肩膀,示意她該回到寢宮中去了。兩位護法適時告退,相當有眼力見了。待到燕坤澤和戰九歌進入了正陽宮之後,二護法突然抬起手來觸摸著空氣,訝異地喊了一聲。

“大哥。”

大護法回過頭來,問道:“怎麽了?”

隻見二護法的手似乎在觸碰著什麽,而後就看見他捏起了拳頭,在空氣中重重一錘,頓時捶出一個透明的結界來,上麵還隱隱能看到一張符紙。

兩人靜默:“……”

次日,燕坤澤就在早朝上跟文武百官說起了要交權給國師和右相之事,隻尋了一個借口,說是要去附近的山上清修幾天,避避暑。

若是換做以往,帝王要是說起避暑,那就是貪圖享受,群臣就算不會直接反對,也會提出一大堆的理由和借口來阻撓。不料這次仿佛個個都是啞巴了一樣,不管燕坤澤怎麽挑撥著他們,言語裏帶著嘲諷,都低著頭不聲不響。最後還是國師和右相帶頭附和應了幾聲,百官們這才跟著拍馬獻媚。

看得燕坤澤在心中冷笑不已。

從下了早朝之後,燕坤澤便令人去收拾修整了,不管是宮裏的宮人還是暗裏的影衛,都各自忙碌去了。徐元忐忑地說著:“皇上真要出宮啊?為何不帶上奴才呢?”

委屈巴巴。

燕坤澤手中捧著書,一邊淡然地翻著書籍,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朕是借著這個借口出去走走,你年事已高,不適合四處奔波。”

徐元:“那誰來伺候皇上啊?”

燕坤澤拿著手中的書往寢宮方向指了指,說:“那不是有戰愛卿在呢麽?”

“……”

徐元在心中暗自腹誹:那位將軍也是個要人照顧的主兒,到時候出了宮,還指不定誰照顧誰呢!他臉上盡是苦哈哈的表情,卻也沒有再多說,便催促著宮人們準備完全,省得皇上在宮外過得不好,受了委屈。

早在燕坤澤還不是皇帝的時候,做皇子也沒少吃苦,所以他倒是對物質這些並沒有太大的要求,隻是覺得徐元此人大概是整個宮裏對他最忠心耿耿的奴才了。

宮人們在各處忙碌,燕坤澤眼皮子底下有許多人躥來躥去,看得燕坤澤有點眼花。他放下了手裏的書正閉目養神,就聽到有低啞的聲音提醒道:“門外白族少族長求見。”

燕坤澤登時睜開了眼睛,“宣。”

而後,宮門口的侍衛就聽到了一聲傳話,讓莫輕塵進了正陽宮中。

這也算是宮中值守侍衛的默契,除了他們這些做侍衛的人,還有另外一股身份不明的人在暗中觀察,向最高位的那位主子傳遞消息。偶爾主子有什麽命令的話,也會由這些看不見的人親自口傳。

莫輕塵進入了正陽宮之後,就瞧見了來來往往的宮人們把一些小物件拿來拿去,徐元徐總管忙得焦頭爛額,手上還拿著一張紙。莫輕塵走近了一瞧,才看見上麵列滿了清單。

什麽龍涎香、檀香、金樽杯、蠶絲被……看這陣仗似乎是要出遠門?

等他回過神來,抬起頭時,正好對上了燕坤澤的目光。

黑幽幽的,深邃極了,仿佛能把人吸進去一般。

他突然想起那天被龍氣救治的時候,兩人耳鬢廝磨時的場景,頓時騰的一下就臉紅了,扭開了頭以掩飾內心的尷尬。

燕坤澤:“……”這個家夥到底在看到他的時候腦補了些什麽?!

燕坤澤問:“莫少族長今日來朕這兒,可是有什麽要事?”

莫輕塵看了一眼周圍忙碌的宮人,發覺他們似乎都顧不及注意這邊,便開口道:“我是想看望一下戰將軍,還有……跟皇上道謝。”

“道謝?”燕坤澤目光閃爍,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大好的回憶,臉色有點難看。“道謝不用,你們該給朕添的麻煩一點都不少。”

莫輕塵心虛不已,說:“我已經和族中的長老商量過了,鎮守燕南的駐軍人數不變,封賞也還按往年的來,不再多加。其他要求,皇上就當做沒聽到吧,是白族要求太過、怨不得皇上。”

聽聞這話,倒是燕坤澤意外地挑了挑眉。他本以為還能跟白族拖延上一段時間,都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沒想到白族倒是先提出偃旗息鼓。

這場拉鋸戰,看來還是他勝了。

燕坤澤問他:“即便是白族的聖器造化輪被朕所毀,你們也毫無怨言嗎?”

莫輕塵規規矩矩地朝著他一拜,眼中澄澈,令人

心生好意來。他說:“聖器與聖器之間的交戰實屬意料之外,不過兩者皆是同宗同源,白族自然不會把仇記在白龍珠和皇上的身上。當然,若是白龍珠能回歸到白族那是再好不過了。”

桌子上麵的珠子原本是靜止不動的,在聽到莫輕塵的話之後竟然左右滾動了好幾個來回。

就仿佛是人在搖頭拒絕一樣。

莫輕塵:“……”這珠子都快成精了吧!

詭異的氣氛下,燕坤澤突然輕咳了一聲,問道:“既然白族已經做出決定,那朕也不好再為難爾等。瞧少族長這樣子,今日似乎是來辭行的?”

在如此嘈雜的背景下,兩個人還能進行正常的交流,也算是一種奇事了。隻見莫輕塵從身上摸出一樣物件來,看樣子像是個戒指,銀製的圈身上融著一顆寶石。那寶石通體都是豔麗的紅色,形狀被打磨成了小巧的鳥形,鳥喙和翅膀以及鳥尾都看得清清楚楚,一刀刀的雕刻將這寶石纂刻得栩栩如生。

尤其是那雙鑲嵌了帝王綠的眼珠子,若是不經意地一眼看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真的眼睛轉動,熠熠生光。

莫輕塵舉起了那枚戒指,讓燕坤澤的心頓時漏了一節拍。聽說燕南白族地區的民族有送首飾做定情信物的風俗,難不成……他這是對自己有什麽想法?

燕坤澤眯起了眼睛,也不知道是害羞多點還是惱火多一些。

不料,莫輕塵傻傻一笑,對他說道:“這是我們白族每個族人都有的東西,叫鳳靈戒。是專門用來和同族的鳳凰們通消息的。戰將軍一個人在外多有不便,行事若是遇著了難處,就可以喚到最近的同族來幫忙。我本來是想親自交給她的,不過……”

他停頓了下,用期盼的目光看向了燕坤澤,小聲說道:“能不能請皇上代為轉交?”

有點自作多情的燕坤澤眼裏透著不善,對莫輕塵用上了死亡凝視的眼神。

莫輕塵:“……”

不多時,燕坤澤就從桌前的椅子上站起身來,走到他身旁,用沒什麽起伏變化的語調說道:“既然是你的一番好意,朕無權做主,不如讓她親自當麵謝過。你們也正好道個別。”

這話似乎是要帶著他去見戰九歌!

莫輕塵的心中像是有隻小鳥兒一樣在雀躍,就差沒嚎兩聲來表達一下內心的小激動。

雖說天道無常,但是萬事萬物自然有其定律。有些感情不分先來後到,而有些感情卻是先入為主,錯過了就是真的錯過了,就算是付出了全力去追求,也不一定會有回報。像戰九歌此人,雖然的確很觸動莫輕塵的心弦,但是在看到燕坤澤的那一瞬,他就知道了。

這個男人也許是那個帶走他命定之人的敵手,是他用盡一生都打不敗的敵人。

這種感覺就仿佛吃下了白族裏的鳳果一樣,嘴巴裏最開始是漾著甜味兒的,可是吃到後來,不管是心裏還是嘴裏,隻餘苦澀的味道。

懷著憧憬又膽怯的心情,莫輕塵跟在燕坤澤的身後,走進了正陽宮的寢宮之中。他是受過白族中各位長老的教導最深的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這些金色的簾帳布置的奧妙,當下就對燕坤澤此人肅然起敬。

他雖然是人界的皇帝,但是懂的東西卻一點都不少。哪裏像人,分明快成精了!

兩人穿過了重重簾帳,不過卻意外地沒有看到戰九歌的身影。

莫輕塵稀奇地問道:“難不成戰將軍出去了、而皇上沒看著?”

走在前麵的人並沒有應他的話,而是打開了寢宮的窗戶看了看外麵,然後掀開了龍床旁邊的軟塌上的被子,隻見裏麵什麽都沒有。

莫輕塵笑道:“被子那麽薄,就算是有人的話,也一眼就能……”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燕坤澤又把目光轉移到了自個兒的龍**,金燦燦的被子被他捏著一個被角輕輕地撩看。

看到被子裏麵的小家夥時,兩個人都是一怔。

隻見軟綿綿的被子裏,被褥被卷成了一圈兒高高的小窩,就好像是鳥兒築起來的巢一樣,裏麵有一隻通體紅羽的鳥崽睡得四仰八叉,兩隻翅膀攤開,鳥爪蹬在空中,因為接觸到涼涼的空氣時還瑟縮了一下。圓鼓鼓又毛絨絨的小肚子挺起來,像是吃了不少珍饈一樣,撐的圓溜溜的。

而最令莫輕塵在意的是這鳥兒尾巴的部分,有一隻羽毛長得是七彩斑斕的,看起來很突兀,但是莫輕塵一眼就認出那是從自己的身上拔下來的那根。

莫輕塵哈哈笑著:“沒想到跟戰將軍融合得還挺快……”

燕坤澤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掃過莫輕塵的胸口,當下就讓莫輕塵想起了那點令人不好意思的事兒,把自己的胸口捂得嚴嚴實實的,側過身去避開了他的目光。

“哼。”燕坤澤收回目光後,伸出手來撓了撓小凰鳥的肚皮,隻見身處睡夢中的小凰鳥抖動了兩下展開的小翅膀,用鳥爪踹開了他的手指。

一點都不客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