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為將軍解戰袍

第一百七十九章 試煉意外

第一百七十九章 試煉意外(1/3)

見所有的弟子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試煉,任平生安下心來,將方才從沼澤地裏帶出來的小姑娘交給了看護的大弟子長風之後,就清閑地在試煉之境裏閑逛遊走起來。

大多數的弟子已經趕往了第二層,每次擊殺一隻凶獸,他們隨身攜帶的靈佩都會記下是由誰所殺,如果是合力圍殺那麽就會算在給予凶獸最後一擊的人身上。

因而不可避免的,會出現明爭暗搶的現象。其實本意是想讓他們有競爭的意識,然而競爭過了頭,也就隻剩下不良的嫉妒和驕傲自大的心理。

任平生看過了水平一般、個人能力弱但是整體卻很和善的小隊,也見過那些因為自己的本事比別人高些,就搞得整個隊都不怎麽和諧的強手隊。

雖說本事是一流的,但是陰暗的心理始終見不得光,倒是也有那種厲害到自己獨行單殺靈獸的內門弟子,不過根據任平生的推測,這些內門弟子若論單槍匹馬的話,最多也就隻能走到四五層。

等還想著繼續往下的時候,還不是要靠著其他小隊才能繼續突破?

任平生一邊在三層的境界裏麵晃蕩,一邊等待著大部分的弟子都往這邊趕來。

三層的最詭變莫測的,就是在參天的古木之後,經常會有凶獸撲出,極為考驗弟子們的應變能力。早早突破到第三層境界的弟子中,也不乏有被這些潛藏在暗處的凶獸所傷到的。

其實試煉之地之所以那麽有吸引力,絕大多數的原因,是因為那裏暗藏著數不盡的珍寶。像十八層當中的第一層,雖然那些凶獸會掉落一些低階的晶魄石,雖然靈氣低微,但是聊勝於無。越到後麵,就會越有奇遇,這些珍寶才是讓人一心所向的緣由。

任平生在三層的境界中殺了幾隻凶獸,自它們身上掉落下來的卻並不是晶魄,而是墨門獨有的珠玉石,圓圓的那麽一顆,有指甲蓋那麽大。

畢竟試煉之境不比天之涯的試煉之地,雖有相通,但是隻給內門弟子做試煉用,那些晶魄自然是無處尋,隻好用這些珠玉石代替,藏在這些凶獸的體內,弟子們擊殺後獲取,作為評判水準的因素之一。

早些時候,像任平生進來試煉時,就沒有這種東西,是後來祈遊和明瑜等人花費了些心思,主動加上的。因為像他這種單槍匹馬一路殺到十層的人,已經不需要用這些東西來證明自己的實力了。

時間一點一滴地在過去,眾多弟子大都到達了三層,這裏的狀況已經被任平生摸得差不多了,於是他便往四層趕去。若是他所料不錯的話,之前看到的那三個長老級小門徒恐怕已經到了四層境界。

而當任平生一腳踏上這裏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第四層是懸崖峭壁,這裏有一處可以稱得上是四層特色的地方,叫天柱。想要前往五層境界,就必須要經過天柱。這天柱,是由三十六根極為纖細、差距又甚遠的山柱組成,可以落腳的地方,最寬敞的柱子有墨淵殿內五人合抱的撐柱那麽大,最狹窄的地方,卻是隻能落兩隻腳,不多不少剛剛好。

險就險在,天柱像是自無盡的深淵中拔地而起,低頭時卻看不到柱身下方到底是什麽樣的光景,猶如萬丈深淵,還時不時有白雲飄過,讓他們恍若置身極高的仙境。

門派自有一套專用的小輕功,但是若是使得並不熟稔,一定會失足跌落。雖說有大師伯和眾位師兄們看守著,並不會出什麽意外,但是心理上的壓力確是無與倫比的。

這一層並沒有凶獸可殺,考驗的就是弟子是否有足夠強大的內心和意誌力來承受和經曆這些。

任平生剛到了天柱附近,就看到一個大約十三四歲的小少年蹲坐在天柱附近,一臉愁苦地看著天柱,吸了吸鼻子。

他正糾結的時候,就聽見背後飄來一個聲音:“既然已經到天柱前,為何不上天柱?”

“啊?!”少年一扭頭竟然沒察覺到自己的身後何時多了個人,直到看見任平生的臉,才有點怯弱地垂下頭來,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我不敢上去,小輕功沒練好,這裏又不讓禦風飛過去。”

任平生有些詫異地瞥了他一眼,又望向了遠方的天柱。那一排山柱零零散散毫無規律地林立著,似乎還能看到上麵有幾個人在躍躍欲試。

他用聽不出情緒的語氣問道:“他們是你的同伴?”

“不!不是的。”少年擺了擺手,對任平生道:“師兄師姐們是比我先到一步的,我來這兒的時候,他們已經上天柱了。”

任平生挑眉:“你是自己一個人闖到這裏的?”

少年無聲地點了點頭,一雙清明澄澈的眼睛望著他,眼裏沒有畏懼,隻有崇敬。看的任平生不禁多問了一句:“你叫什麽名字?”

像是得到了喜歡的人回應,少年喜笑顏開地回道:“回長

老,弟子喚長鳴。”

“長鳴?”任平生憶起了自己那幾個甩手師弟,便追問道:“掌門座下大弟子長風,與你是什麽關係?”

“長風師兄是我的直係師兄,我雖掛在掌門名下,可掌門卻並未收我為弟子。”少年提起此事,似乎還有些失落,他仰著頭看任平生若有所思,覺得脖子太累,就低下頭了。

任平生目光閃爍少頃,便揚起了下巴,催促道:“人要對自己有自信,也要有探試未知機遇的勇氣。你隻有站上去,才知道平時自己有沒有刻苦修行,回去之後才能彌補不足。我墨門的弟子,可不會寫退縮兩個字。”

盡管是被趕鴨子上架,但是長鳴卻覺得怎麽這麽開心呢?

他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嘿嘿笑一聲,說了一聲好,這就要往第一根天柱上跳。

任平生看著他助跑了一段路,然後腳上踩著扶搖術,高高地跳起,啪嘰一下抱在了天柱上,離頂端落腳的地方,還有半個人頭呢!

任平生:“……”

這是墨門帶出來最差的一屆內門弟子!

這時,突然聽聞前方傳來了一聲驚叫,任平生顧不得這個蠢笨的小弟子,便匆匆飛行而起往前麵那隊人所在的位置趕去。

如任平生預料的那般,來到這裏的隻有幾位師弟們的小徒弟們,也就是在三層的時候不救隊友的那三人。他們能走到這裏,任平生並不意外。讓他感到驚奇的是,這裏竟然出現了凶獸!

就在這三人跳天柱的間隙,幾隻飛獸從空中襲來,它們長著尖利的長喙,翅膀猶如蝙蝠,明明腦袋很小,但是身體卻大得嚇人。它們遊蕩在三人的頭頂上,時不時俯衝攻擊,從未見過如此陣仗的三人顯然有些驚慌失措。

三人中唯一的女子驚嚇尖叫出聲,因為腳下踩著的天柱麵積十分狹窄的關係,更是連動都不敢動,生怕自己掉落下去。因而那些飛獸,也就盯上了她。

按理來說,四層境界不應該有五層境界才會出現的飛獸,怎麽會出現這般狀況?

任平生壓下心中的困惑,遠遠地在一處空曠的天柱上落下。他身上的藍色劍光乍現,卻沒等他自己出手,劍光便從身周往高空上斜斜飛去,劃破空氣,發出了咻咻的聲音。

隻見那幾隻飛獸還在空中叫囂,正要襲擊那女弟子,就被任平生的劍氣擊中,發出慘烈的叫聲之後,快速墜落,跌入了天柱下方的無底深淵。

幾人回神,壓下了心中的恐慌,忙對任平生道:“多謝師伯出手相助!”

試煉之境的異常,讓任平生十分掛懷,他對這些小輩也沒什麽訓斥的意思,揮了揮手便讓他們繼續前行了。

這裏與天之涯的試煉之地相通,如今這兒出了些意外,想必與那裏有所關係。看來不久後的試煉,他還是得隨行前去,查探一番情況。

思及此,任平生的心緒可就沒有往常那般輕鬆了。

過了許久,這三人都眼看著要跳完天柱了,他卻遲遲沒等到長鳴過來,心下一陣好奇,便足下一踏,順著天柱飄飄然地往回折返。

等見到長鳴的時候,任平生真有一種想要仰天大笑的衝動。

祈遊師弟門下的掛名弟子,到底是個什麽神奇的人物,竟然才爬到第四根天柱,就一屁股坐在柱麵上,腿軟得動彈不得了。

他懷裏抱著一個看起來像是雲朵的蓬蓬之物,手指在上麵不斷地捏來捏去,那神奇之物就隨著他的揉壓變大變小,十分新奇。

任平生自成為前任掌門的首徒以來,勤苦修行,堅韌不拔,每條路都是自己實打實腳踏實地走出來了,所以才練就了如今一身高超的劍術和強大的修為。可修行路上,捷徑比比皆是,他不想用,不代表別人不可以用。

法寶他見了不少,這種稀奇的小東西,他倒是沒怎麽見過,於是任平生便開口問道:“那是什麽東西?”

“啊!”長鳴兩次都被悄無聲息出現的大師伯嚇到,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驟停了。見這位向來冷若冰霜的大師伯盯著自己手裏的蓬蓬雲看,長鳴便不好意思地往身後藏了藏,道:“這是我師兄送我的小法寶,可以在使不出輕功和禦風術法的時候,在天上飄……師伯,我知道我犯規不對,但是我真的上不去那些很高很高的天柱。”

任平生覺得新奇,眉梢微微挑起,對他道:“這東西怎麽用,你倒是試來給我看看。”

“啊?”長鳴覺得今天一天說的啊比一年說的都要多,但是任師伯又催促著他於是長鳴隻好將蓬蓬雲往屁股底下一塞,捏了個手勢,念著口訣。

不多時,就見那隻蓬蓬雲載著他往空中浮起,向前而行。

雖然飛的慢了些,不過若是保持著這樣一個速度,還是很快就能追趕上前麵的三人的。

任平生看著他落在了下一根天柱頂上,並沒有出聲斥責罵他,也並未讚許,隻

是語重心長地道:“命你們試煉,自然是看你們隨機應變的能力。往後你們都是要下山曆練的,若是還墨守成規,想必會吃不少的苦頭。修道之人,偶有法寶解危難之急當然可以,不過墨門的基本功,你可是不能忘卻。”

聽他這麽一說,長鳴心裏的那點忐忑,頓時煙消雲散,欣喜地對著任平生說道:“是!多謝師伯!”

隨即,長鳴便因著要趕往五層去,便直接坐在蓬蓬雲上慢吞吞地飛去了。

其實任平生並非眾人想象當中那麽嚴苛,他倒是很中意那朵小雲彩,要是把洞府裏那隻別扭的小鳳凰請來,坐上那朵雲彩,說不定玩得比長鳴還要歡快。可惜,自己師侄的東西,他一個做長輩的倒是不好意思下手強要了。

等他又在四層巡視過後,察覺到這裏再無其他飛獸出現,這才緊跟著趕往了第五層境界。

不多時,任平生就趕在弟子們之前,將五層也掃蕩了一遍,果真發現有六層的凶獸出現在五層。將它們驅趕回六層,他不得不提前去七八九層觀望了一會兒,發現這裏的凶獸群落果真亂了套,也不知道是受到了什麽影響,在第十層的最強猛獸竟然在互相拚殺撕咬,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讓任平生頗感困惑。

看來天之涯的試煉之地果然出了什麽事,否則不會發生這種事。

等試煉結束之後,還是要跟祈遊等人說一下才是。

距離內門弟子進入試煉之境已經相隔三天了,這三天裏,除了方可來風雨獨峰上向戰一龍探討一下馴獸心得之外,還真沒別人來尋他說話了。

閑暇無聊時,戰一龍便召喚了風雨峰上所有的鳥,委托它們為自己傳信到外麵,可鳥類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卻不見有任何的回音,想必是連它們也尋不到九歌和先祖大人的下落吧。

也不知道九妹現下過得如何了,是否在為他這個禍事連連的大哥操心。

和往常一樣,戰一龍坐在風雨殿門外麵,看著群鳥在空中飛舞,像追求者一樣對他鳴叫飛翔,伸展著自己強有力的身軀,好似逗趣的小寵。

這一幕奇怪,不來風雨獨峰上,自然是沒人看到的。

可偏偏今天也不知道吹了哪門子的邪風,一陣鈴鐺聲響起,戰一龍耳朵一動,就知道是有人來了。

先出現的,是明瑜長老養著的那隻專門用來傳送消息的貓靈獸。這貓不怕生,偏偏就怕他,大約是以為來找任平生的,沒想到坐在門口的竟然是戰一龍,歡快的四隻爪子,當下就微微一頓,身體也變得僵硬起來,巴不得轉身就跑。

而它也真的這麽做了。

不過緊接著出現的人,卻攔住了它的去路,直接將它打橫抱起,窩在了懷裏,還笑著責備道:“瞧你,到了哪兒都是稱霸王的,怎麽一見了他卻要逃跑了?真是柿子都撿軟的欺!”

來人正是這貓靈獸的主人,明瑜。

戰一龍頗感意外,因為自上次自己被這個女長老看光光之後,她就再也沒來過風雨獨峰上。準確地來說,是沒有再自己單獨來過。

見她到此,戰一龍沒什麽朝氣、懨懨地道:“任平生還未歸,明瑜長老若是來找他的話,還是等過幾日再來吧。”

明瑜也察覺出自己似乎並不怎麽受待見,卻也並不在意地道:“你放心吧,我不是來找師兄的,也不會吃了你。我是來看這百鳥朝鳳的奇觀的~”

意思就是,閑著無事,隨便過來看看。

戰一龍懶得同她打交道,自然沒接她的話。這景象,他自幼便看過無數次,以前不覺得有什麽,現在流落在外,身邊又沒有一個親朋好友,這些鳥兒對他來說,自然就是最親近熟悉的生靈。

可惜他不想言語,不代表明瑜就能憋的住。這個女人即便是修行了千百年,心裏對於未知之事的好奇還是一點都不減。

“聽說鳳凰渾身都是寶,是不是真的?”

戰一龍看都沒看她一眼:“假的。”

“可是鳳凰不是有翎羽嗎?”

“翎羽對死人無效,隻對活人有用。而且,一般來說僅限於同族。”戰一龍冷睨著她:“你也想要我的翎羽?”

明瑜聽到了也這個字眼,不由得驚訝道:“你說了……‘也’?那就是說明,問你討要翎羽的人,還真不少?”

“不多,就你任師兄一個。”戰一龍暗自咬緊了牙根,心道:這個喪心病狂的人,不僅索求了翎羽,還將他打成重傷,若非這樣,他早就在拔翎之後養上幾天,就能離開墨門了!

“啊!”明瑜大約是想起了什麽,震驚地喃喃道:“這麽說來,任師兄果然還在惦記著那件事……”

戰一龍麵無表情,卻在憶起了那日的景象,有些悵然。

他真是個極重情義的男子,可惜那位姑娘與他有緣無分。這世道,不是付出了就一定會有回報的,有些人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