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新的開始（終章）
第124章 新的開始（終章）
蘇起軒覺得自己又被騙了。
為了能再見到那個身影，他一有空閑就強迫自己睡覺。一天起碼睡十二個小時。
然而最近有些奇怪，他睡著之後似乎完全不會做夢，更別說是夢見特定想見到的人了。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然而這次……甚至連夢都徹底消失了。
聽到這個消息以後，玖彌完全持反對意見。
“怎麽可能呢大人，夢境這種東西完全是取決於你自身的，就算夢魔可以幹擾也不可能切斷你的夢境。”
蘇起軒沉沉地歎了一口氣，“我也想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啊。”
“可能……物極必反吧……”玖彌笑了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我是不是……還有妖靈之力？”蘇起軒忽然問道。
玖彌有點兒沒反應過來，歪頭將蘇起軒打量了幾番之後才肯定的回答道：“沒有。妖靈之力來自於妖書，現在妖書沒有了，你已經是個普通人類。”
“普通人類？可是我看得見竺雨啊。”
“這個嘛，力量比較強的生靈確實可以被人類看到。你雖然沒有了力量，但是整天跟我們混在一起，可能多少有了點兒影響吧。”
產生影響是不可避免的。可能這也就是所謂的宿命的安排吧。
見蘇起軒沒說話，玖彌岔開話題說道：“對了大人，你的生日聚會歡不歡迎我？我也想參加。”
“嗯。當然歡迎。”
蘇起軒生日的前一天晚上。
沈林帆終於忙完論文，看了一眼日曆之後瞬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宿舍裏鬼哭狼嚎起來。
“拖延症害死人啊！！早知道就早點兒寫論文了，連生日禮物都忘了準備，人品碎了一地！碎了一地啊啊啊啊……”
“吵死了，給我安靜點兒！”栗藍羽終於忍無可忍，將手裏的書一把甩在沈林帆臉上。
辰巳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他絲毫沒有擔心禮物的問題，因為竺雨早就幫忙準備好了。
幸好這會兒蘇起軒不在宿舍，不然沈林帆一定會選擇從陽台上跳下去。
“不行，我……我還是抓緊時間約幾個單身的妹子吧。算是有個交代。”沈林帆急匆匆爬上床去拿手機。
辰巳聽罷，不由分說地將沈林帆拽了下來。
“你幹嘛？”
“有一個問題想請教。”
沈林帆一臉幽怨地揉著摔疼的胳膊，瞥了辰巳一眼，“說。”
“你是白癡嗎？”
“我……哎你怎麽隨便罵人呢！”
聽到對話的栗藍羽破天荒笑了起來。
宿舍樓下。
聽到蘇起軒要過生日這件事以後，七曜和時雪也特地準備了禮物，並且大老遠地送了過來。
“很抱歉，恩人，我們明天就要遷徙離開所以無法前來道賀了。幸好能趕在今天晚上，這份薄禮請您務必要收下。”
七曜將手中的木盒遞了過去，“祝您生辰快樂。”
“……謝謝你們。”蘇起軒強壓著複雜的情緒，使自己鎮定。
在之前的人生中，蘇起軒從來沒有收到過真正意義上的生日禮物，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感情牽絆。一直以來，雖然經曆了很多辛苦、不愉快的事，現在想想卻也非常開心和滿足。
“我們也聽說了妖書一事……想著您失去了力量以後會不會看不到我們，會不會忘了我們，所以一直在擔心……”
時雪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兩手緊握，微笑著繼續說道：“但是太好了，您還能夠看見我們，還能夠和我們說話。”
“嗯。”蘇起軒點了點頭，問道：“你的眼睛……怎麽樣了？”
“眼睛啊，不要緊的。明天離開以後我們會重新回到森林裏居住，即使看不見也沒關係，弟弟也已經能夠保護好自己了。”
聽到這句，七曜不禁插話道：“我也能夠保護你的。”
時雪忍不住笑了起來，聲音柔和動聽。那是發自內心的、幸福的笑聲。
蘇起軒也覺得釋然了不少，拿緊了懷裏的木盒，覺得無比珍貴。
“你們要保重，要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
“恩人，您也是。我們還會回來看望您的，還有……”七曜遲疑了一下。
蘇起軒茫然地看著他。
“不，沒什麽了。”
有些話或許不說會更好。
七曜看了看夜空，說道：“我們也是時候該走了，恩人，下次見。”
蘇起軒不知為何，尤為不舍。他沒有應聲，確切說是忘記了回應，靜靜看著七曜和時雪離開。
“等等！”另一個聲音忽然傳來。
蘇起軒尚未反應過來，隻見楚霖已經攔住了要走的那兩人。
看到來人以後七曜下意識將時雪攔在了身後，目光一瞬間變得冷冽。
“我想起來了。是你。”楚霖難得情緒這麽激動。
七曜警惕地打量他一番後，問道：“你來幹什麽？”
“解毒。她的眼睛中了毒素，是我曾經失手造成的，我這裏有解毒的方法。”
“最好不要打什麽鬼主意……”
“真的嗎？”時雪忽然說道：“謝謝你，真的很感謝。”
沒想到簡單的道謝，楚霖竟然慌亂的語無倫次。
盡管其他人沒能理解，時雪一直都相信楚霖的內心和外表不同，她一直相信他有著溫柔善良的那一麵。看吧，果然是這樣。
蘇起軒靜靜觀望著他們，欣慰地笑了。
靈川。
花榕拿出老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遞給玖彌，並一臉無奈地看著倚在樹下閉目養神的兩個身影。
“何等重任讓兩位神明大人如此勞累？”她挖苦道，“那位小弟弟的生日不表示一下嗎？作為人類，他應該有不少的功勞。”
四桐無力地擺了擺手，“放心吧。我們已經準備了一份大禮。”
……
蘇起軒生日當天。
原定計劃中的六個人有了變動，雖然一切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熱鬧美好，但也算圓滿。
比如栗青檸終於接受了陸遠航的追求；比如沈林帆豔驚四座的“臨時生日禮物”；再比如辰巳和楚霖被罰唱的生日歌。
最讓蘇起軒感到開心的是，他的父母和爺爺也全都在場，這次終於沒有缺席。
“阿軒，快點兒許願！”陸遠航簡直比壽星還要激動，“有我陸遠航的天才光環籠罩，你許的願望一定會成真的。”
蘇起軒笑了笑，滿懷期待地閉上眼睛。
還沒過一會兒，沈林帆就忍不住湊上來問道：“你許了什麽願？”
“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葉心璃拽他坐下，“要先吹蠟燭。”
蘇起軒默默許了願之後，心滿意足的吹滅了蠟燭。
很多時候內心所追求的美好總是來源於簡單的事物。隻要一切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今後也會越來越好。
一群人嘰嘰喳喳鬧騰到半夜才散場。
如果良木在的話，他也能融入這樣的氛圍嗎？總覺得很違和……蘇起軒忍不住想到這裏，在房門前停下了腳步。
門鎖壞了，還沒修。是上次被良木給踢壞的。
蘇起軒回到房間，打開燈。有一段時間沒回來了，屋裏全都是熟悉的氣息。
曾經窩在**的願。曾經坐在床邊椅子上的良木。
蘇起軒倚靠在門上，他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湧出來這麽多記憶。這隻會讓自己更加無助而已。
他胡**了揉頭發讓自己清醒，想要停止那些無用的回憶。這種情緒不是應該已經淹沒在歡聲笑語裏才對嗎？
“為什麽偏要在這個時候想起來……為什麽……”
無助和空虛感襲來，蘇起軒緊捂著雙眼，渾身都在顫抖。全然不知燈光忽然滅掉。
（哐啷——）
一陣刺耳的碎裂聲傳來，落地窗的玻璃毫無征兆的破碎。
冷冽的夜風灌了進來，蘇起軒驟然清醒，這個似曾相識的場景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他準備開門的時候，陽台上忽然出現了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蘇起軒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即使看不清麵孔，隻有輪廓他也辨認的出來。
隻是如今已經不可能會……
“抱歉……出場方式失誤了。”
對麵話音未落，蘇起軒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慌忙顫抖著雙手摸索牆上的開關，想打開燈看清楚。
那身影隻站了一會兒便推開落地窗，緩步走了過來。
“良、良木……”蘇起軒慌亂之中下意識喊出這個名字。
“是我。”
房間內的燈忽然重新亮起。
蘇起軒倚靠在牆上支撐著失去重心的身體，此時此刻他的麵前真真切切地站著一個少年。
深棕色的碎發，清秀俊逸的麵孔，黑色的加絨風衣……毫無疑問，正是良木。
在做夢嗎，一定是在做夢吧？終於在夢境裏相見了嗎？蘇起軒無數遍問自己。
“我答應過今天要到場。我回來了。”
聽到這句話，蘇起軒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扶著牆壁直起身，並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走到對麵的人跟前。
手指貼在對方的臉上能感覺到溫度，發絲也依然很柔軟。這真的不是在夢境當中。
“不是在做夢……良木你……”
“我回來了。”
良木認真地說完這四個字，握住蘇起軒的手腕將他拉進自己懷中用力抱緊。
觸感、溫度、心跳，全都是真實的。蘇起軒緊咬著嘴唇，任憑劇烈的疼痛襲來。
既然淚水是悄無聲息的，他也想永遠保持這樣的沉默。
“真的是你，良木……”他還是忍不住說道。
“是我。是蘇良木。”
蘇起軒同樣抬起雙臂將懷裏的人抱緊。
“歡迎回來。”
（《這座仙山有怪靈》全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