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宮心計

第九章 不想滾

第九章 不想滾

“彭總,我不想滾。”盧笛輕輕的說道,說完以後忍不住驚訝,到底是什麽理由讓她如此倔強的。

彭總的驚訝不亞於她,他反應很快,緊接著盧笛的話說道:“不想滾,就好好幹。”

“嗯。”

“這樣吧,我把你調到工程部,你,”他單手指著她,這種指法讓她感覺到很不舒服,那種不舒服延續到他那句話的後半段,“到工程部磨練磨練。”

磨煉什麽,到目前為止,她除了知道工程部的工作很忙,很累,很繁瑣,其它一無所知,在食堂裏,業務部,會計部,設計部的都早早的趕回來把那該死的菜湯菜汁吃幹淨了,工程部每次都姍姍來遲,來得最晚的天天隻能啃幾口白飯,連剩湯都沒有。通常吃飯的過程當中,大部分人都是享受的,不享受的人也能安靜的吃完一餐,工程部就不一樣了,一邊嚼著剩飯,一邊還低聲下氣地跟客戶溝通,跟施工方溝通,誰都是大爺,就他們工程部的是孫子。

她這個還沒到現場報到的孫子還當了一回孫子的孫子,彭總的話說完不到十分鍾,工程部的頭江經理給她打電話了,場麵是大孫子訓大孫子的孫子,一開口,比彭總凶十倍:“工程部是男人的天下,幹不了兩天隻會哭鼻子的,趁早滾蛋。”

又叫她滾。

盧笛不喜吃軟飯,她還就硬了心腸,拿著姿態偏不滾。豪邁氣十足的的她很客氣地向工程部的江經理報到:“我是盧笛,請多多關照。”江工不收這套,他冷聲喝道,“別說沒用的,趕緊來工地。”

江工的一聲招呼,盧笛屁顛屁顛地去了工地。

她是怎麽去的呢,打了一輛的士,的士倒也快,一踩油門滑到盛世荷苑,盧笛找到了三棟的1102,輕輕敲了門,門打開以後,江工瞪著他的大牛眼厲聲道:“來了。”

“嗯。”

盧笛以為江工會教她些什麽,江工上來便訓她:“你一個女人家做什麽監理,我告訴你,這個工作很辛苦的,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玩,那點薪水也沒有你想象的好拿。”

她點頭,然後又搖頭。

江工瞪著他的大牛眼:“是懂了,還是沒懂。”

“不懂的地方,希望江總多指導糾正。”

“我自己一大堆爛事沒解決,可沒工夫指導你。”江工並沒有因為盧笛的幾句恭維就對她客氣了,他手上有十幾套房子,好幾個複式樓,一個個催命似的催他,他不知道賠了多少好話,死了多少腦細胞,還沒能銜接好。

帶個女娃娃。

純粹是浪費他的時間。

他的手一擺:“要學東西找別的監理,找我,我沒空搭理你。”一通冷語如冰水將盧笛從頭淋到腳,她站的地方尷尬了。底下有塊板子,板子上有泥工沏好的蓋板,泥工麻煩她讓一讓,她讓了,後邊又一個泥工要拿工具,她站的地方恰好就在他所需要的工具之上,這位泥工又麻煩她讓一讓,她一讓再讓,最後退到了門邊上。

這次,沒有妨礙任何人吧。

她的身後傳來了聲音:“哎,麻煩你讓一讓。”背材料的泥工從她身後一揩,一塊灰色沾在她的衣服上,她有一種想一頭撞死的心。

我的衣服,衣服啊。

這件衣服他們在這裏做半年也賠不起,她急得眼淚在眼睛裏打轉,一抬眼,正好對上江工的目光,江工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她將要滴落的淚憋了回去。

“哎,別站在門上,風大,影響我們幹活。”

她的後腳跟一落,隻聽“咣”的一聲響,門被重重的關上了,她死皮賴臉的要求留在這裏是為了什麽,讓他們這群男人嘲笑嗎?

她心有不甘。

“乓乓乓”盧笛又將門給敲響了。

開門的是正在門邊上幹活的泥工,他回頭看了正在指揮其它泥工做事的江工,江工再次看了她一眼,自打這一眼之後,盧笛對他的眼神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讓她進來。”

進來的後果是,灰揚到了她心愛的衣服上,沾到了她最愛的一雙鞋上,還落到了她的一頭秀發上,泥工一抖水泥包,整個屋子裏灰塵滿天飛,嗆得盧笛一陣猛咳。

跟著江工從間房裏出去之後,盧笛整個人像在灰堆裏打了個滾,江工默默看了她一眼,冷嘲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後悔什麽,我不後悔。”盧笛的眼神依舊倔強。

江工轉了另一個態度:“你這身段,姿態,完全可以找個好男人嫁了,過養尊處優的生活。”

“什麽樣的叫好男人。”盧笛喃喃地說道。

江工一臉傲嬌地手指滑向自己:“像我這樣的就是,百分百的好男人。”

“可惜已經有老婆了。”盧笛冷哼道,假如他一直擺著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說不定她對他還能產生一分敬意,可惜呀,他的眼神出賣了他,他在看娜娜時的閃閃發光再切換到看他老婆時那種淡然已足以說明一切。

江工把盧笛當成單純的女孩繼續忽悠她:“找不到好男人,也可以找一個好靠山,把你嬌嫩的皮膚熬在這種地方,不出幾年你就跟工地上那群打磚拆牆的大姐一樣。”

盧笛聽到這番話還不覺得有什麽,當她親眼見到江工工地上一群正在拆牆的大姐時,她的心裏產生了危機意識。

掄著大錘打牆的幾個大姐個個虎背熊腰,力大無比,臉上的皮糙得似裂開的水泥牆。盧笛倒吸了一口涼氣,她認真地看了她們幾眼,幾個大姐被盧笛看得不好意思,其中一個開口問她:“小姐,你看啥呢?”

小姐?

盧笛看上至下看了自己的衣服鞋子,她看起來不是跟她們一樣嗎?

“你這雙鞋俺見過,在商場裏。”一個大姐咧開嘴笑了,她跟盧笛多說了幾句話,盧笛突然覺得監理這份工作沒有那麽恐懼了。

瞧,她們也逛商場,也愛美,她們拿了工資也能買跟她腳上穿的一樣的鞋。

都能穿這種鞋,又能顯示出她跟她們有什麽不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