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宮心計

第一百二十二章 攻其不備

第一百二十二章 攻其不備

“媽,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謝少卿來到臥室裏,盧笛還在睡,他走近床前,看著她的睡容,他俯下身湊近她,盧笛猛地睜開眼睛,四目相對,兩人相視而笑。

“起來吃飯了。”

她不好意思地從**下來。

腦袋還是暈暈沉沉的,太陽穴還特別地疼。

“你做了什麽夢?”他替她乘粥時問她。

“啊,我都不記得了。”斷斷續續的,她記得也不太完整,總之不太好吧,要是好的話,現在還能頭疼嗎?

“把你記得的告訴我。”

盧笛的一雙眼睛睜得老圓:“醫生還管治人的夢境。”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可以。”夢境是一個人現實生活的心理暗示,有人生活當中壓力很大,他身體裏的各個器官就能感知他的壓力,器官是無法表達它們的情緒的,它們通過各自掌司區域,反饋給了大腦神經,由此形成了夢境。

白天工作壓力很大的人,到了晚上,做的夢通常辛苦。比如會夢見不斷地被某些人某些事物追逐,白天已經忙碌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睡夢裏還在跑,還在拚,可想而知,有多累。

謝少卿的一番解釋,吃飯的母女倆聽得入了迷。

嶽母沒想到女婿這麽博學,直誇女兒撿到了寶,盧笛也沒想到,他認真的樣子真是太帥了,她仿佛被他迷住了。

上帝會不會幫她換了一個男人呢!

“那麽你呢,如果有什麽想法,記得一定要跟我說,別一個人悶在心裏邊。”久悶成疾,很多人以為,表麵上麵帶微笑,溫文爾雅的人心胸一定開闊,壽命一定長。其實恰好相反,這一類人,看起來很陽光很健康,在他們眼裏幾乎就沒有不好的事情,任何不好的事情,在他們這兒總能小事一樁,不足掛齒。而實際上,他們心裏鬱結了許多的煩惱,而且沒人替他們開導。

時間長久了,那些鬱結的東西在某些器官上發了黴,長了毒牙,然而危害到這個人的身體健康。“好人不長命”某部分的原因來於此。

相對應的,禍害為什麽可以活千年呢?

禍害們總是能夠把想法明明白白的表現出來,他不高興,他要說出來,他對誰不滿,他大聲的說出來,他要鬧,他明目張膽的鬧,在他們眼裏,沒有委屈求全這四個字。

全憑他們高興。

不高興的,不滿意的情緒都發泄掉了。

沒有留下陰影,當然能夠長壽,這是“禍害遺千年”的身體原因的解說。

“我其實也沒什麽,我就是覺得你什麽事情都做好了,而我,每天無所事事地呆著,覺得對你很不公平,我心裏過意不去。”

果然,他猜得沒錯,她覺得閑著浪費了時間,又給他帶來了麻煩,跑到電腦房裏把他應該做的事情都替他做好了。

“說什麽傻話呢,你現在懷著身孕,理應我多照顧你一些。我是個大男人,照顧家庭,照顧老婆孩子是應該的。女人十月懷胎比男人在外工作辛苦多了,你別感到內疚好嗎?說起來,內疚的應該是我才對,這陣子工作忙,陪你的時間不夠。”

她不過是說了一兩句,謝少卿說了一大堆,快把她的心暖化掉了。

“明天公司裏有個重要會議,你一個人在家裏悶得慌,那不如,我帶你過去吧。”

盧笛推辭:“不要了,你公司裏的會議,我去能做什麽,礙手礙腳的,我在家裏挺好的,實在悶了,我會去公司裏找同事的。”說到找同事,她又想起了卜迎春,到底現在的情況是什麽樣,她也沒問謝少卿。

“我說的公司會議,正是巧家裝飾的公司會議。”謝少卿顯得很嚴肅。

盧笛心中一沉,難道又發生了什麽事情:“少卿,是不是公司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像他說的,與其藏在心裏東猜西猜的,不如拿出來,心裏也能痛快點。

她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的。

她能想到的最壞的打算便是失去競爭機會,她被巧家除名,公司總部最看重的是利益,而不是某一個職員,某一個人,巧家的經營理論,一切以利益為先。公司裏沒人,可以招,需要人才,可以招,隻要能創造利益,什麽都好談。

盧笛上任之後,卻以人為重。

她更重的是挖掘一個人的潛能,將這個人推到最適合他的位置,給他無限的可發展的空間讓他鍛煉,公司總部之所以對她的做法睜隻眼,閉隻眼,還是因為V城巧家為總部創造的利益,沒有利益,不管她為誰著想,在總部麵前,她都沒有資格坐在V城巧家的第一把交椅上。

她的倔強,不認輸,無非是想為她的員工謀得更深更廣闊天空讓他們發展罷了,但是,如果付出的代價太大,她也做好了下下策的打算,保全他們不被競爭對手傷害。

即使以後沒有了她,他們仍然可以展翅高飛。

這是她能想到最差的境況。

“公司總部過來視察。”

那她更應該去麵對了,不能有了謝少卿,有了家,有了孩子,她就廢了。謝少卿的眼神很懇切:“你在會議室外邊呆著吧。”

“他們這次是衝我來的?”好端端的總部怎麽會派人過來。

“不全是。”有一部分原因是衝著盧笛來的,迎春跟盧笛的競爭對手熊總打了小報告,熊總的小報告打到總部,說V城巧家管理不善。盧笛不按程序走,隨意的把她的位置交給一個外人來管理。

這個小報告引起了高層的重視,他們先是打電話給小王總,小王總正在醫院裏住院,當問及盧笛的事情時,他一口咬定,沒那回事。

熊總說的跟小王總各執一詞,總部派人親自過來調查。

派人來調查也有兩個目的,抓住了盧笛不按程序走的證據,正好卸了她的職,除去她,公司總部又能省下一筆錢,這一筆錢可以肥了其它人的腰包。沒有抓到她的證據,那正好給對熊總一個警告,他不容人的態度是非常明顯了。

就這種雅量,公司總部就沒打算把大區老總的這個職位交到他手裏。

至於從總部來的人,黑子已經截獲到信息,一共有三人,兩男一女,兩個男的是新上任的執事,那個女人是總部的會計。

說起來,小王總也認識。

小王總待在總部時,跟這個會計打過很多次照麵,這個女會計對他很有好感。這次跟著一起過來,她是主動請纓,還有個目的是想見一見小王總。謝少卿對小王總的事情很上心,除了第一時間把他帶到醫院診治,他還安排了整形科的醫生替他微創整形。

不過,這些事情他並沒有跟盧笛說,他擔心盧笛知道以後,會跑到醫院去看望他,看望看望就變成了照顧,小王總看盧笛的眼神本就不同,他是明白的。怎麽可能再給機會讓小王總越陷越深呢,老婆的情商並不低,他相信她能處理好,但不代表他願意讓她在情感上煩惱。

晚上,睡覺的時候,盧笛一直睡不踏實。

“怎麽了?”

“沒事,可能白天睡多了,晚上反而睡不著了。”

“你擔心明天的事?”

說不擔心是假的,但是擔心又有什麽用,該發生的總是會發生的,她搖頭,拍著他的臉:“你早點睡吧,我沒事。”

“反正我也睡不著,陪你聊聊天。”

“明天的會議,你怎麽看?”

謝少卿側身看著她,她的眼裏還是掩蓋不住的焦慮,他輕聲安慰她:“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謝少卿,你坐在這個位置上,會不會害怕有一天會下來。”

“會。”他坦言,高處不勝寒,明槍暗劍,防不勝防,行商有如布兵打戰,稍有不慎,滿盤皆輸,他有一個朋友,名牌大學畢業,他放棄了安穩的市政府公務員工作,轉投商場,憑著他的頭腦他很一翻十,賺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緊接著,他又以狂瀾之勢發展了幾家公司,每一家公司都被他經營得風生水起,那一段時間仿佛是他的人生巔峰時刻,他很快有了幾十個億,生意越做越大。讓人想不通的是,沒過多久,傳來他的負麵新聞,那個負麵新聞讓他因此喪命。

他那一段時間一整晚一整晚睡不著覺,他是怎麽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麽會走到那一步,發展得太快,被人嫉妒,擋了誰的財路,讓人設了局。

幾乎沒有他辯白的機會,他與他就陰陽兩隔了。

他有時候會去看望這個朋友的父母,有時候在他的墓碑前也會想,如果可以重來,他會不會放棄他的鋒芒,隻做一個小商人。

他也問過自己。

這幾年,有機會把公司發展得更壯大,他拒絕了這個機會,他問盧笛:“如果你是我,你會選擇走保守路線,還是壯大自己的企業。”

“當然是壯大企業,讓它走向更輝煌的舞台,人不都是這樣嗎?年輕的時候永往直前的衝,不放棄,年老的時候,絕不為年輕時候所做的決定後悔,又叫不後悔。”

她又問他:“你害怕從那麽高的職位上下來,是因為怕愧對你的父母?”

“不是,父母並沒有那麽老古董,要求我守著家業,他們的態度是人生苦短,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覺得開心的事情就好。”在這一點上,父母很開明。

“那是害怕什麽?”

“如果我放棄了,那些信任我的人也會放棄我,進而放棄公司。”對,這是他堅持的理由,每個人的生存都有不同程度的累,很多人不輕言放棄。

有的是生活所迫,有的是因為責任,又或者兩者皆有。很榮幸,他跟她的想法是一質的,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三觀合,則輕鬆,三觀不合,則辛苦。愛情和婚姻,都應該選擇三觀合的人在一起,才不會累。

兩個人越聊越遠,聊著聊著,困了,不知不覺地也就睡著了。

太陽出來的時候,才五點多,電話鈴聲響的時候把盧笛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