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美人

第37章 強行為婿

第37章 強行為婿

在黑暗中看到光亮,就像看到希望一樣讓我心裏為之一振。我朝著光亮走去,忽然想,那裏的人萬一就是紮紙匠的人,那我豈不是自投羅網?

轉念一想,他奶奶的,我來這裏不就是為了找他嗎?三個人失蹤兩個,我也是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撞上了,是生是死,我都得湊上去!

我大踏步向那裏走去,地上上凍了,隱約還有冬蟲的叫聲,走過的地方驚動了棲息在樹叢裏的飛鳥,這一切都是都向我傳遞一個信號:這是正常的森林之夜,我算是從那個封閉的空間裏出來了,紙人惡意改變我們的方向,沒想到誤打誤撞,讓我出來了,隻是不知道我三叔和沐珺在哪兒。

微光來自於一座小窩棚,深山裏經常會碰見這樣的小茅草屋,是獵人、伐木工、割漆工的住所,他們有的長年累月在山上駐紮,這些小窩棚就是他們暫時的家。

聽起來屋裏有幾個男人在喝酒聊天,茅屋頂上冒著青煙,還飄來了一陣陣烤肉的香味,我小心靠近,聽他們說了幾句話,談話內容是打獵有關的,我放了心,站在外麵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木門無聲無息的開了。

一道強烈的電筒光射在我的臉上,晃得我睜不開眼,男人粗獷的聲音傳來:“你是哪個?”

“我是路過的,車翻了……”

“冰雪路你開個球的車,你不是找死。”男人罵罵咧咧的說道,“你進來。”

我走進茅屋,一股暖烘烘的氣息頓時就包圍了我,裏麵燒著旺旺的火塘,火塘邊圍坐著三個粗野的男人,一個個敞開白花花的羊毛皮襖,一人手上拿著一個酒壺,火塘上烤著一隻小野獸,正滋滋滋的往外冒著油氣。

“過路翻車的,讓他進來歇歇。”迎我進來的那個男人說,他在四人中尤其紮眼,因為他是一個獨眼龍,左眼沒有,就是一個黑洞,加上滿臉的橫肉,看起來很有威懾力。

我坐在火塘邊,身後的牆壁上掛滿了獸頭,對麵牆上插著許多顏色鮮豔的羽毛,看來這些獵人的收獲頗豐。

其中兩個有些戒備我,懷疑我是林業部門派來的探子,獨眼龍說:“是個球,你看他一身摔得那樣,灰頭灰臉的,林業狗才不是這樣的。小夥子,大年三十的,你去哪兒?奔喪啊那麽著急?”

獨眼龍說話粗野難聽,我順勢說我奶奶去世,確實要趕著回去,所以顧不上惡劣的天氣。

“我就說嘛,這世上絕對有跟我們一樣大過年回不去家的人。”獨眼龍喝了一口濃酒說道,“小夥子,來喝酒!”

不由分說就塞給我一壺酒,那三人對我有戒備,一直用敵意的目光看著我,我想打聽這附近的情況,想請他們幫我找人,還得靠他們,為了消除他們的戒備,我喝了一大口酒,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從嘴裏燒到胃裏,別提多難受了。

“哈哈哈!”獨眼龍大笑起來,那三人也跟著笑,這一口酒讓我死難受,好歹算是打消了他們的戒備。

他們告訴我,這一段叫做天池子,是川陝交界處最陡峭也是最詭異的山脈,晚上基本沒車,白天都是車輛結隊同行,若不然的話,很容易迷路。

“公路就一條,怎麽會迷路呢?”我試探的問道。

“陽間的路隻有一條,陰間的路可是有許多條。”一個絡腮胡子悶聲悶氣的說,“小子,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試試。當你的麵前出現三條路的時候,你走哪一條?”

“走中間。”我說。

“哈哈哈!走哪一條你都是個死,天池子吃人,你難道沒有聽過?”

這笑聲讓我毛骨悚然的,因為我聽到了回聲,這小小的茅草屋,怎麽會產生回聲呢?

我不由得悄悄細看這幾個人,那三個一直在火塘邊烤火喝酒,一步也沒挪動過,一個絡腮胡子,一個鋥光瓦亮的大光頭,還有一個嘴巴出奇的大,這三人麵相也不好看。

再看獨眼龍,我就感到頭皮發麻了。

剛才他瞎的明明是右眼,這會兒卻是左眼是黑窟窿,右眼是正常的。

我一個激靈,難道我剛從虎口裏逃出來,又掉進了狼窩?

可我不敢聲張,人要識相,這四個人隨便來一個就能把我撂倒,在深山裏處理一個死人,簡直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

有風掠過屋頂,吹得茅草嘩啦啦的響,我站起身說我歇夠了,多謝他們的招待,能不能借我一把電筒,我要去找我的兩個同伴。

“黑天半晚的,你找個球。”獨眼龍說,“山裏有野豬老虎,你出去給它們送年夜飯?”

我說那就更應該找找,他們受傷嚴重的話,不被野獸吃了也會被凍死的。

獨眼龍嘿嘿的怪笑著,那三人也跟著笑,四個人的笑聲都有回聲,在我的耳邊縈繞著,就像要穿破我的腦袋,擊破我的心髒似的。

我隱約聽見有人說,就是他,就是他。可幾個人都在笑,沒人說話啊。

“你們……你們笑什麽?”我問。

獨眼龍走到我的跟前,噴了我一臉的酒氣,他說:“你要找的,是不是一男一女?”

“你怎麽知道?”我驚訝的問道,“難道……”

“沒錯!他們就在我的手裏。”獨眼龍說,“小子,你要的人在我們手裏。”

“你想怎麽樣?他們現在在哪兒?他們怎麽樣了?”

“你一下子給老子提這麽多問題,老子就問你一句話,要死人還是要活人?”

我想,他們未必是飛獵門的人吧?有可能就跟古代的草寇一樣,專門貓在深山裏打劫過路的人,他們找到了我三叔和沐珺,借此機會要敲詐我一把,沒事,三叔說過,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要浪費感情。

“我當然要活人。”我說,“大叔,能不能讓我見到他們?”

獨眼龍慢悠悠的用一根粗粗的木棍剔牙,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讓我急得不行,縱觀這茅草屋就這麽大點兒,他們把三叔和沐珺藏在哪兒了?

“要活人,可以!隻要答應我們的條件。”獨眼龍意味深長的拖長了聲音說道,“條件達到了,我就把人還給你。”

“大叔真是幹脆利索。那就說你的條件吧。你要多少錢?”我說,不就是要錢嗎?三叔和沐珺都有錢。

“老子不要錢。在這深山裏,錢有個球用。老子有錢買酒,吃肉可以自己出去獵!”

我一愣:“那大叔你要什麽?”

這家夥不會要我的白玉吧!聽說在大山裏狩獵的獵人,都不是普通人,手上都有法術,他們也有師宗門派,能撒豆成兵,紮草成人,功夫都了得。

他們不會看到了我脖子上的白玉了吧?

獨眼龍湊近我,他比我高,一張黑乎乎長滿胡子的臉幾乎湊到了我的臉上,讓我驚慌的是,他的眼睛又變回來了,又成了右眼瞎!

“小子,老子看上你了。”

我忍著那股難聞的酒氣,憋著氣問道:“大樹,你啥意思啊?”

“老子看上你,想讓你做我的女婿。”獨眼龍一語驚人,“你娶了我的女兒,我就把還給你兩個大活人。”

世上還有這種事?綁架了我的人,還要和我結親?

現在這個社會娶一個媳婦多難啊,這不是白撿一個?

不過我高興不起來,這獨眼龍生得這麽惡相,照片貼門上直接可以辟邪,他的女兒也好不到哪兒去。

“愣著做球!沒聽明白?你娶了我的女兒,我就把你的人還給你。”

我木訥的說道:“大叔,可是……可是我還沒有成年,再說,我也沒有和你女兒見麵,我怎麽能娶她……”

他爆發出一陣狂野的笑聲,那三人也他媽的奇怪,獨眼龍不笑,他們就不笑,獨眼龍一笑,他們就跟著笑,就像連鎖反應似的,獨眼龍笑畢,那三人的笑聲也就戛然而止,他說:“那算個球!我們深山裏十三四歲就結婚了,你放心,我女兒美的很!就是想嫁個山外的好人家,你答應就答應,你明天就帶走三個活人!你要是不答應,你明天就帶走兩個死人!”

我愣神了,聽起來好像不錯,我能帶走一個女人,還能把三叔和沐珺救回來,這買賣不是賺了嗎?

可要是他女兒也跟他一樣醜,那我以後的日子可怎麽辦?

“老子給你一分鍾時間,老子可不想磨蹭。”獨眼龍不耐煩的說,“我女兒可是第一次提親,我們這裏的規矩,女方主動提親被拒絕的話,就要送給對方小夥子一個禮物,下他一條腿!”

我知道我要是不答應,三叔和沐珺準沒命,我也有可能走不出去。

唉!那我就犧牲一次自己的色相,說大點就是犧牲自己的終身幸福吧,能救回三叔他們兩個,我這犧牲也算是重於泰山了。

“好,我答應你。”我咬牙切齒的說道,絲毫沒有一點要娶親的喜悅。

那四人大笑起來,獨眼龍說那就馬上在這裏洞房,明天帶走便是。

“馬上洞房?”

我看著四麵掛滿了獸頭和羽毛的牆壁,這地方就是我的洞房花燭夜?我越發的覺得這其中必定有蹊蹺,對方的女兒可能不隻是醜那麽簡單,說不定是個瘸子,瞎子,聾子啞巴……

“兄弟們,我們去把女兒接過來。”獨眼龍一聲令下,那三人放下酒壺就起來朝著門外走去。

獨眼龍領頭,三人緊跟著,我看著他們的背影,驚得差點叫出聲來,獨眼龍大踏步在走,那其餘三人哪兒是在走路?

那分明是在飄!

他們三人都沒有腳!

四個人大笑著離去,我一個人呆立當場,愣神了好一會兒,我狠狠的咬了一口嘴唇,嘴唇都咬破了,一股鹹濕的味道竄進嘴裏,這他媽是真的!

我強行鎮定下來,我想,那四個人到底是人還是什麽東西?我的新娘子又是個什麽?

這一切都是謎,不過我的新娘子可能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