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是誰
第71章 我是誰
我眼見所有獵人的屍體都被扔進了深坑，被下麵的人臉獸和那些軟體蟲子吃了個精光，那聲音折磨得我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想象人臉獸在我麵前啃噬人骨的樣子，我猛地想起，以前在一個香港電影裏見過，有幾類野獸吃多了人肉，就會慢慢長出人類的特征。
比如說長出人的手腳，人的麵容，甚至有的還能學人說話，不過這並不是吃一兩個人就能有的現象，有的野獸甚至是以人為食，才能有人的特征。
這個人臉獸是吃了多少人，才有了那麽一張惟妙惟肖的人臉？而那些在它手下撿食殘渣的肉蟲子，那肉乎乎的樣子多像人胖乎乎的樣子！它們以後也會有人體嗎？
墓鬼的這支隊伍如果被普通人碰到，不用攻擊，直接就能把人給嚇死了。我有些動心，這樣的裝備要是能幫到我和三叔，多好。
終於，下麵的聲音消失了，我急於去找三叔，出去帶走紫玉，但是當我準備離開的時候，墓鬼站在了我的麵前。
我的腦海裏傳來裏墓鬼的話：“你是南巫大叔的傳人？”
我點點頭，墓鬼主動找我說話，我是求之不得。
“你用什麽證明？”
我拿出南巫大叔的竹刀，墓鬼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了看，點點頭算是承認了我的身份。
“南巫大叔是守陵人，保護這座墓穴，你也有責任。”
“是。”我說，“隻是我對這裏不太了解……”
“你已經跑了好幾回，你還不了解？”墓鬼有些動氣，“下麵被你放了那麽多怪東西，你是想做什麽？這些難道是南巫大叔教你做的？他以前可從來不這樣。”
我趕緊解釋說那是用來吸引屍煞的，我們隻是想避開屍煞，因為他們被你訓練得太可怕了，我不想辦法是不行的。
“哼！”
他又悶哼了一聲，這回聽得出聲音裏是驕傲的味道。
“你是司神師，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我說我就知道我是靈石家族的人，別的……我現在連我媽是不是我媽，我爹是不是我爹，我都不知道了。
墓鬼把手一揮，我們麵前的墓門頓時就封閉起來，這裏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空間裏隻有我和他，還有一口深潭，以及從那個深潭裏發出來濃重的血腥味兒，這個空間被那血腥味填滿了。
黑暗中他的藍眼睛直視我，再一次的問道：“你知不知道，你是誰？”
“我是誰？我是林長生，是靈石家族的白玉。對嗎？”
我對我的身份認知，就隻有這麽多。
“你的父母是誰，你可知道？”
我不敢回答，我想回答我父親是林大，母親是玉珠，不，是二妹。
可那是以前，現在，種種跡象表明，我的父母不是他們。
“你如果不來這個地方，你就永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因為你不會成為司神師，你就無法和我進行言語溝通，成為司神師，你就能正常和靈石家族的人溝通，這也是你目前為止，能聽懂靈石家族語言唯一的方法。”
原來是這樣，那麽我應該感謝南巫大叔，並且，我出去之後還可以和紫玉交談，知道她那裏關於靈石家族的秘密。
“當年石頭村的那一場血洗，被黑苗族的老廟王滅了族，這件事南巫大叔有沒有告訴你？”
“他說過。”我說道，“他說村裏死得隻剩下他一個人，他成了靈石家族的守陵人。這個村子再也沒有活人了。可是……他沒發現還有你。”
墓鬼又哼了一聲：“他說得沒錯，村裏就隻剩下他一個活人。”
“那麽你……”
“我是一個活死人。”
我聽過活死人的說法，但是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帥氣有型的活死人。我印象中的活死人，都跟僵屍一樣難看，臭不可擋。
“他可能沒有告訴你，也不怪他。許多事他都忘記了，幸好他在石壁上記錄下來。當年絕塵和瑾瑜遇難，瑾瑜肚子裏懷著一對雙胞胎。南巫大叔收拾屍體的時候，悲痛欲絕，把他們放在水晶棺材裏，那口棺材不知道是誰送給南巫大叔的，聽說有起死回生的作用。他希望絕塵瑾瑜能活過來，因為靈石家族的人，繁衍特別不容易。”
“有多不容易？就是百年難得有人懷孕，懷孕更不好生養。所以當時瑾瑜的孩子，是整個家族的希望。誰知道黑苗族找到了這裏，沒有留下一個活口。南巫大叔每日在村裏看見被詛咒的族人們，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看著他們重複絕塵新婚當天的情景，痛不欲生，運用所有的法術通天地，希望能讓天地知道黑苗族的暴行，懲罰黑苗族，憐憫瑾瑜誕下靈石家族珍貴的孩子。”
“不知道是上蒼的憐見，還是南巫大叔的祈禱顯靈，有一天來了一個老太婆，自稱是女媧後人，叫什麽聖女的……當時南巫大叔耗盡了法術，記憶衰退，後來就怎麽也想不起那個聖女的名字和長相了。聖女來了之後，說有辦法讓瑾瑜生下孩子。”
“不知道聖女用了什麽辦法，從瑾瑜體內取出胎兒靈體，卻因為黑苗族下手實在狠毒，胎兒靈體受損，聖女無法保證存活率，隻能帶走了其中一個陽氣盛的，而另一個被陰氣附體的胎兒就放置在瑾瑜的水晶棺材裏，希望他能通過水晶棺材 的神力，起死回生。”
我隱約聽出來了什麽，隻是我不敢相信而已。
果然墓鬼說：“沒錯。你就是被聖女帶走的那個陽氣盛的胎兒靈體，你在人世間活了下來，而我，就是那個被放置在水晶棺材裏長大的鬼嬰兒，我沒有名字，不能見到陽光，從小跟鬼魂和屍體長大，我也有自己的父母，但是我和我的父母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
“這麽說來，我和你是雙胞胎兄弟。”我說，“怪不得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感覺到了不一樣，有些親近，但是卻不敢親近。”
“你不怕我是個活死人？”
“你怎麽這麽說？我難得在這個世界上遇見和我相似的人，更別說，我們還是兄弟。對了，你是什麽玉？”
他的聲音低沉起來：“我……什麽也不是。雙生子的靈石家族後人，本來是共同享用靈石，也就是說，白玉有我的一半，你看你的白玉，是不知從中間有一條裂痕？”
我拿起白玉一看，白玉在黑暗中閃著柔和的光芒，仔細看，中間果然有一條分界線。
“我把白玉分給你一半。”我說。
“我用不上，白玉我不會駕馭。”墓鬼說，“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不算是靈石家族的人，因為我沒有靈石。但我卻是靈石家族的人所生。不說這個，這個墓穴裏有我們的父母，我保證不會讓任何外人靠近這裏！就算是你們的朋友，隻要不是靈石家族的人，全都不準入！”
“好，以後我們會注意的。”我回道，“對了，絕塵夫婦在棺材裏，跟我再一次進來的那個絕塵，又是誰？”
“他就是絕塵本人。”
“那……怎麽會同時有兩個？”
“一個是絕塵的屍體，另一個是絕塵的重生。”
“我還是不大明白……”
墓鬼說：“聖女出去的時候，帶走了絕塵的靈魂。因為她發現絕塵的靈玉竟然還有殘留的部分，於是把他帶了出去。”
“那也不對啊……”我說，“聖女同時帶走了胎兒靈體和絕塵的殘玉，兩人如果同時長大，絕塵就應該和我一般大小，為什麽他比我大那麽多？”
“哼……你以為絕塵出去要從嬰孩開始？我聽說，殘玉帶到了某個地方，那裏有一個什麽神器，有複製的作用。能複製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人來，所以，絕塵是從他死時的時候開始重生的。”
“複製？這世界上真有雙魚玉佩那樣的東西？”
“什麽是雙魚玉佩？我沒聽說過，我隻是知道，那個神器可以做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你出來。”
我想起我媽——公主玉珠，她和瑾瑜長得一樣，隻不過沒有那一顆黑痣，於是我問：“聖女走的時候，帶走了瑾瑜嗎？”
“瑾瑜的靈玉被黑苗族搶走，聖女無法帶走她。”
那公主玉珠到底是誰呢？
“剛才的飛獵門獵人要去地下搶奪瑾瑜的遺體，又是為了什麽？”
“我忘了告訴你，靈石家族不好生養的原因之一，就是女人稀少。靈石家族的女人自身就是一塊潔白無瑕的美玉，是天生的神體，為此許多修道之人和歪門邪道，都想得到這樣的身體來修煉。”
“無恥至極！”
“所以，我們要保護瑾瑜。她是我們的母親。”墓鬼說，“我不會離開這裏，我永遠保護著這個地方，保護我的生父生母。你是活人，你不用留在這裏，你的任務就是在外麵防禦，同時，重振靈石家族的神威，為我們的父母報仇！”
墓鬼的聲音冰冷中透著殺氣，我也明白他的隊伍為什麽這麽精良，因為他有一個目標，他心裏有仇恨。
我聽了墓鬼的訴說，心中也充滿了仇恨。
墓鬼把竹刀還給我，接過竹刀的時候，我猛地想起一件事，於是問墓鬼：“你用竹刀嗎？”
“我不用。從來沒用過，那是南巫大叔的武器。”
“可上一次我的朋友沐珺進來被竹刀所傷，昨天我們也看見三個黑苗族的人被竹刀所殺……”
墓鬼打斷我：“這件事我也知道，我還以為是你……”
“我不會殺沐珺。”
“難道村裏還有一個使竹刀的人？”墓鬼說，“可我從來沒有見過，也從來沒有察覺。連我都發現不了的人，到底有多厲害……”
“會不會是南巫大叔的複製品？”
“不會。”墓鬼說，“這村裏的一草一木我都認識，怎麽會漏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