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開棺
第81章 開棺
“要不還是算了吧。”
直到這個時候，沐珺還是勸三叔不要開棺驗屍。
但這件事情三叔已經做了決定，那樣子是幾頭牛也拉不回來了。
我聞著墓地裏飄來的香氣，忽然想起我在地府的時候見到奶奶，奶奶身上也有一種香氣，但這兩種香氣又是不一樣的，奶奶身上那種香氣是脂粉的香，俗氣，墓地裏的這種香，有說不出的淡雅和高貴。
我也勸三叔，要不我們就算了吧。
三叔沒說什麽，目光堅定的看著前麵。我想起他從老彎那裏得到的那一套技術設備，現在還在他的車後座，我說要不就用他的那一套技術設備探測一下，看看棺材裏到底有沒有人。
沐珺也覺得這個辦法不錯，但三叔說，即使我沒確認，花和尚未必能相信，花和尚一定要開棺看到裏麵的情景，這事才算完。
“你們都會後悔的。”沐珺說，“絕塵，我告訴你，你們這樣打賭，最終會兩敗俱傷。”
“我不怕。”三叔堅定的說。
“但是我怕……”沐珺委屈的說，“我不想你出事。”
三叔沒說什麽，看也沒看沐珺一樣，可能是多看一眼就要影響自己的決定。
我總覺得沐大師是知道些什麽，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她一直沒怎麽說話，總是兩邊勸，按照平時她對三叔的態度，不管是對是錯，她都會站在三叔這邊支持他，可這一次，她極力勸阻三叔開棺驗屍。
我想把沐珺叫到一邊問一問，就在這時，花和尚來了。
他晃晃悠悠的，就像喝多了酒，整個下午他在我家裏吃吃喝喝，不拘小節，看得我爹一愣一愣的，盡管沐大師解釋過，說他並非是真正從佛寺裏出來的和尚，隻不過是喜歡這種裝束打扮的，像個和尚罷了，其實他不用遵循和尚的清規戒律。，說白了他就是個自由人。
“絕塵，你準備好了？”花和尚開口就問。
“就等花大師。”三叔冷冷的說。
“那好，我再重申一下我們打賭的內容：如果棺材裏有人，我就輸了。從此之後，我退出這個行業，消失的無影無蹤。如果棺材裏是空的，那你就輸了，你要替我做一件事情，這件事情不管是大是小，是好是壞……都由我來提出，你隻有執行的權利，沒有拒絕的權利。”
三叔淡淡的說：“我記住了。那麽請花大師也記住。”
花和尚把手一揮：“這裏還有他們三個可以給我們作證，雖然他們都是你的人，但是我相信他們不會偏袒誰。”
這時候氣氛一下子自動就緊張起來。
我們這邊的人比花和尚緊張。花和尚其實還是跟以前一樣，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長樂緊緊的攥著我的手臂，沐大師站在我三叔的旁邊。
三叔說現在沒有別的人幫忙，所以隻有我們自己親自動手，把墳墓打開。
他站在墳墓前麵，給我奶奶解釋說對不起，說兒子心中有一個疑惑要解開，冒犯她老人家了。
“有什麽好道歉的，人家都不在裏麵，你說給誰？”花和尚不以為然的說。
我們用白天那些人留下來的工具把棺材上麵的泥土都刨開，這口金絲楠木的棺材，就完全顯現了出來。
就算在晚上，金絲楠木的材質也閃著柔和的光澤。
花和尚嘖嘖稱讚說，能住上這麽好的房子，真的是有福氣。
不過可惜了，這麽好的房子還空著。
他字字句句都在影射，我奶奶已經不在這裏麵。
三叔沒有和他拌嘴，因為棺材蓋子馬上就要被打開，裏麵到底有沒有人，馬上就可以知道了。
隨著棺材被刨出來，那個氣味就更加濃烈，花和尚吸了吸鼻子，沒有問什麽，隻是笑而不語。
奶奶這口棺材是立著的，正麵朝著外麵，那上麵釘了不少棺材釘，三叔利索的用工具把釘子全都拔了下來。
現在就隻剩下最後一步，把棺材門打開。
“我來吧。”沐珺說，“絕塵，讓我來打開。”
沐珺善解人意，知道要是我三叔打開自己母親的棺材，有大逆不道的意思，於是她過來，艱難的一點一點的把棺材蓋子打開。
我們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這個過程時間其實不長，但是我們每個人都有些等不及。
最終沐大師把棺材蓋子打開了，裏麵黑漆漆的一片。
花和尚不緊不慢的用電筒往裏麵照了一下。
我們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那棺材裏明明坐著一個人！
“怎麽會這樣呢！怎麽會這樣……”花和尚的語調頓時就變了，“不可能的，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花大師，裏麵有沒有人，請你看清楚。”
三叔把自己手上的電筒光也射向棺材裏。
其實不用他照亮，我們都看清楚了，那棺材裏坐著一個人，是我奶奶裝進棺材的姿勢。
“既然大家都看清楚了，沒有什麽異議的話，我就要把蓋子蓋上了，死者為大，請你們尊重她吧。”
沐珺趕緊把棺材蓋子關閉。
花和尚就像一隻被鬥敗了的雞，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裏喃喃的說不可能，不可能……
三叔沒有理會他，叫我一起和他把棺材恢複原樣。我們把棺材蓋子蓋好，三叔從懷裏掏出釘子，準備釘上，猶豫了一下，又把釘子裝了回去。
然後我們弄了一些土，把周圍圍上，三叔說等明天那些工人來，就用磚頭把這個墳墓砌起來。
“我們給奶奶做一個規模大一點的墓，這以後恐怕沒有誰給我打賭了，我們就不會再來打擾奶奶了。”
三叔的話當然是說給花和尚聽的，沐大師在我們這邊來幫了一會兒，走到那邊去勸花和尚，花和尚抓住長樂問：“你進去的時候棺材你是不是沒人？”
長樂也是一臉蒙圈，他說可能是自己看花眼了。
沐珺說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她讓花和尚回去休息。
花和尚哭笑不得，說自己還休息個燒雞！
這件事情既然他輸了，以後他就不會在這個行業混了！以後有的是睡覺睡到昏天暗地的時候。
沐珺說要不我去給我三叔說說，花和尚搖搖頭說，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數，今天就算賭的是他的腦袋，他也會當場給我三叔割下來當球踢。
“我輸得不甘心，但是我確實輸了，我輸就輸在我自己說錯了話……”花和尚說著，慢吞吞的從地上爬起來，準備下山。
沐珺說送送他。
“不必了！林長生，如果你還念著我把你送到地府的功，你就把我送出村子吧！”
我覺得花和尚應該是有什麽話要給我說，不過說實在的，他打賭輸了，我看他落魄的樣子，確實有些於心不忍，因為打一個賭而斷送了自己的前程，說白了還是有些不值。
我送花和尚出村，到了村口的時候，花和尚問我：“你知道我輸在哪兒嗎？”
我笑笑不說話。
“我剛才說了，我輸在我說錯了話，我跟你三叔打賭的時候，賭的是棺材裏有沒有人！其實我應該賭，棺材裏那個人是不是你奶奶！”
“什麽？你現在想說，棺材裏的那個人不是我奶奶？”
花和尚坐了下來，問我能不能跟我談談。
我說當然可以，他現在心裏想不通，就讓他發泄一下。
“林長生，我知道你們那個家族的人都不是俗人。那墓地裏的香味以及用到的金絲楠木棺材，還有把死人葬在一口枯井上，這一切都不合常理。”花和尚說，“今天白天我看那棺材裏確實沒有人，長樂也看了，我相信他一定不會看錯，但是為什麽晚上棺材裏就有人？”
“你都看見了，那棺材釘子一個沒動，我們不可能事先把人放進去……”
“我沒有懷疑那人是你們放進去的。絕塵就算想贏了我，也不會用這麽卑鄙的手段，這一點我還是相信他。”
“那花大師你是什麽意思啊？”
“我沒什麽意思，現在我輸了，我還有什麽可說的，林長生我告訴你，你現在都可以回去看看，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你奶奶。”花和尚說，“我會履行我的諾言，宣布我退出這一行，但是……”
他拖長了聲音，語氣變得咬牙切齒般堅決：“這件事我不會就此罷休！那棺材裏的人不是你奶奶！我會找出證據來！”
“花大師，死者為大，我奶奶確實死了，你就放過她吧……”
花和尚打斷我的話：“林長生，你是個明白人，你可以回去看看，現在還來得及，看看那棺材裏的人到底是不是你奶奶！反正都已經冒犯了，不差仔細檢查這一下，你去看，看了之後你再聯係我。”
他不讓我再送，讓我回去趁棺材還沒有被埋起來，去看看那個人是不是我奶奶。
花和尚離開之後，我加快了步子回去墓地，三叔和沐珺就坐在那裏，三叔正在抽煙，長樂眼巴巴的看著路口，見到我就立刻迎了上來。
我想起剛才三叔把棺材釘子拿出來又放回去，棺材沒有被立刻釘死，難道三叔也發現了什麽嗎？
剛才黑乎乎的，我們都沒有看清楚棺材裏的人到底是什麽樣子，隻看見一個大致的輪廓，看見那人雙手合十。
可他到底是不是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