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擊掌為誓
第125章 擊掌為誓
“我再回去那下麵？”我說，“你怎麽不早說，那下麵已經坍塌了，估計根本就下不去。”
涼靜把手一攤：“那我有沒有辦法。我以為你知道把最顯眼的蟲子帶走，誰知道你這麽傻。”
“我怕蟲子。”
“好了，那現在的問題是到底救不救秦美羅？救的話，那你就下去找那個母蠱蟲，不救的話，我們連夜就把她裝進棺材埋掉，正好，我出來的時候看見那個墓穴裏還有一口棺材是空著的。這兩個孩子我明天帶走，這是兩個上等的子蠱，千金難求。”
“救。救她才能救花大師，救她，她的兩個孩子才能活下去。”我當機立斷，“我帶黑娃白妞下去，他們兩個在地下的能力十分強大。”
涼靜叫我快去，天亮了就來不及了。
我起來去叫兩個孩子，可他們已經不在那個屋子裏，我爹著急的跑來說，那兩個孩子沒有開門，就在門上打了個洞出去了。
“你去追啊。”我說，“你就眼睜睜看著他們跑了？”
“我看見那麽小的孩子用嘴巴咬木頭跟鋸子似的厲害，我怎麽敢去追？他咬死了我怎麽辦？長生，他們跑了就跑了，這家夥留在屋裏，不到一天我這房子就沒了。”我爹無奈的說。
“他們跑了的話，他們的媽就活不了，他媽活不了，那花大師也就沒命。”我耐心的說道， “爹，你以為我想留著他們嗎？這不是萬不得已的事？”
花和尚慢慢的走過來，他被蠱蟲咬傷之後，精神大不如以前，身體是消瘦了一圈，可是那個大肚子比以前大了一倍，亮晃晃的**在外麵，肚皮上的青筋崩起來，那肚子好像時刻都要爆炸一樣。
“命啊。”花和尚說，“我走陰陽這麽多年，從來就沒有想到過，我會死在一條蟲子的手裏？”
“你不會死的。這裏的人都不能死，一死就會發生連鎖效應，會接二連三的死。”我說，“花大師，你經曆那麽多事情，還怕死嗎？你當然不怕，但是你怕你死了之後，跳跳就沒人管了，所以為了跳跳，你振作一點。”
說到跳跳，花和尚頓時就淚眼婆娑。
“好了，我們現在就去找那兩個家夥……”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一陣倉促的雞叫，我一驚，打開門就跑了出去。
果然如我所料，那兩個熊孩子在雞圈裏抓了一隻黑色的老母雞出來，現在正在撕扯著吃老母雞，兩人身上都是血，母雞被他們連皮帶毛都塞進嘴裏，骨頭被嚼得咯吱咯吱響。
我爹嚇得不敢正視，花和尚小聲說作孽啊，這以後要是養著這兩個家夥，不得把人折騰個半死。
“把他們的媽救活，她自然會管教的。”我說，“這件事你們誰也不要說出去，爹，特別是你，不能給村裏人透露半個字。”
“我看都不敢看，我還敢說？”
我走過去，黑白孩子以為我要搶他們的東西，警覺的躲著我，我對白妞說：“你媽媽很危險，我們必須要回去找一樣東西，就是你們洞裏麵最厲害的那隻蟲子，你認識嗎？”
我描述了兩次，白妞終於聽懂，牽起黑娃的手就走，黑娃一邊走一邊啃老母雞，可憐那隻老母雞還沒有完全掉氣，黑娃啃一口，它就動彈一下。
“找到了那個蟲子，我就讓你們天天吃雞。”我對白妞說。
白妞高興得跳了起來。
他們是孩子，更比普通的孩子發育遲緩智商低下，我說了好幾次他們的媽媽生命垂危，他們好似無動於衷，可是說到吃雞，他們就高興得很。
還有一個多小時天就亮了，天一亮，村裏就開始熱鬧，人來人往，我想著帶著兩個怪物孩子一定要在村裏人起來之前返回。
到了墓穴下麵，原來這裏的變化這麽大，簡直可以用毀滅性的變化來形容。
那條主要通道已經沒有了，幾條岔道也全都被填平，我站在井下，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白妞，黑娃，這下哥哥進不去，全靠你們了。”我說，“一定要盡快回到你們原來的地方，找到那個大蟲子，知道了嗎？”
白妞使勁的點頭，她好像終於知道事態的嚴重性，抹了抹嘴巴上的雞血，舔了舔手指，對黑娃說了些什麽，黑娃“哇哇”的大叫幾聲，很快就鑽進了泥土裏，白妞隨即跟上。
我在外麵等待，井下就這麽大，我來回踱步，等待的時間是最漫長的，一分鍾就像十分鍾一樣。
我估摸著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可是那兩個熊孩子還是沒有出來，他們不會一去不回了吧？
或者在路上遇見了被炸死的冬眠的青蛙蛇之類的，隻顧著吃而忘記了自己的任務。
我越想越焦急，恨不得自己也進去看看。
“哎喲……哎……”
“救命……救命……”
一個聲音從土裏傳來，悶聲悶氣的，這不是白妞黑娃的聲音，再說他們兩個在土裏就跟穿山甲似的，不會被困。
難道是玉珠，或者明耀？
聲音分不清是男是女，我又仔細聽了聽，呼救的聲音漸弱，不過離我好像不遠。
隻有這兩人今晚來過這裏，我還以為他們出去了。
我判斷出聲源，搬開一塊大石頭，那聲音就真切了些。
“救命……有人嗎？救命……”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明耀。”我叫道，“是不是你？”
“救……你，你是誰？”的確是明耀，聽起來他很痛苦，卻又十分警覺。
“你是不是明耀？”
“我是……我被大石頭壓住了腿，動不了……”明耀弱弱的說，“你，你是林長生？”
“對啊。我是林長生。”
那邊的聲音就失望了許多：“是你……你巴不得我死了吧？你恨我，恨不得我死……你是不會救我的……”
“你怎麽知道我不會救你？”
“換作是我，你到處追蹤我，害我……你被困，我不會救的。”明耀說，“林長生，你不救就不救，我不怪你。我死在我們的聖地，我也算……也算是幸運。”
“狗屁。你就死鴨子嘴硬。明耀，你要是想死在聖地，那你還呼救幹什麽？你直接唱著你們的聖歌，坦然的麵對死亡，你該高興才是。”我說道，“明耀，你說是不是？”
我一邊戲謔，一邊輕輕的把石頭搬開，這些石頭幸好是鬆散的，不然的話我想救明耀也是無能為力。
“林長生，我死了就死了，你不許羞辱我。”明耀動氣，“士可殺不可辱。”
“你就是生氣吧。你腿上要是有外傷，生氣會讓血液流動加快，你會流幹血液而死。”
“你巴不得我那樣死吧……林長生，算你狠，你一招就把我們的聖地給毀滅了。算你狠，我認輸。”明耀說，“隻是我不甘心，我到死都沒有看清楚，你到底是用的什麽法術，你不念咒語，你不用掐訣，你到底是用的什麽方法？”
我笑道：“我用的是心術。”
“我不信。”明耀說，“林長生，我拜托你一件事……我知道你不會答應，但是我……我怕我父母不知道我在哪兒，所以……哎，我還是不說了。我父母知道我死在哪兒，定會以為是靈石家族的害了我，定會找你們尋仇，這樣下去……隻會讓靈石家族和黑苗族的怨恨越來越深……我也不想打打殺殺，說實話，我希望……希望兩個家族之間以後和平共處，再也不要像以前那樣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能說出這樣的話，明耀，我覺得你不是壞人。”我說，“至少你沒有壞徹底。黑苗族要是有你來領導，用你剛才說的理念，兩個家族和平共處，靈石家族就不會到處躲避，那倒也安樂……”
“可惜……可惜我隻是想想而已，我沒有機會了。”明耀遺憾的說，“唉……英雄氣短！”
“要是你做了新的領袖，你會不會停止對靈石家族的傷害？”我問。
明耀語氣高了些：“林長生，我對你發誓。要是我是下一任的領袖，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棄對紫玉的尋找！我不會複活老苗王，而是想辦法打破老苗王的詛咒，複活那一方水土和百姓。”
“當真？”
“我對天發誓！”明耀說，“林長生，你隻要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做到！”
“我要你發血誓。”
我知道會法術的人特別特別相信血誓的力量。
血誓，是他們一輩子都不像用到的發誓方式。
因為會巫術的人一旦用自己的鮮血對自己起誓，那這個誓言就必須要兌現，如果違反了誓言，就會得到上天的懲罰，不得好死算是最輕巧的了，其間發誓人要受的折磨，堪稱是酷刑，然後才慢慢的被折騰死，經曆無數次的生不如死。
“血誓？”
“對。你不發血誓，我不相信你。”我說道，“明耀，你敢不敢？”
說完這句話，我取下了最後一個石頭，終於能看見明耀了。
他滿身都是血，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是白色的了，一定是失血過多，他還說了這麽多話，再耽誤怕是不行了。
“林長生，你套路我。”他苦笑道，“你……你居然會救我……”
“我救你是有條件的。”我說，“你究竟答不答應？再耽誤一會兒，我怕你身上的血流幹，發血誓都沒有血可用了。”
他的一條腿完全壓在石頭上不能動彈，我估計這條腿多半要廢。
“你太狡猾了。”明耀說，“你法術又高，靈石家族有你做領袖的話，黑苗族就算沒有我做領袖主張和平，你們靈石家族也會贏的。”
“你這個人要還不要命？”我問道，“我還有急事，你到底答不答應？”
明耀想了想，咬了咬蒼白的嘴唇，重重的點了點頭：“林長生，你贏了。我答應你，你把我弄出去，我當場就給你發血誓。現在，先擊掌為誓。”
“好。”
我伸出手去，明耀軟軟的把手伸出來，我們輕輕的擊了一下掌。
這塊大石頭很大，我一個人搬不動，就在我猶豫要不要回去搬救兵來的時候，黑娃和白妞來了。
我一眼就看見白妞手上攥著一隻金黃色的蟲子。
黑娃的手上也有不少，但是都不如白妞那一隻大。
“好樣子的，孩子們。我這兒還有個麻煩，你們快來救人！”
不知道是看見兩個醜娃被嚇得，還是體力不支，明耀輕哼了一聲，就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