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人魔
第134章 人魔
“你帶我下去？”
我有些難以置信。
畢竟這個地方被墓鬼毀滅重組，不複從前，下麵的一切都是他一個人的秘密。
墓鬼邪魅的一笑：“難道你不想看看紫玉？”
“我當然想。”
墓鬼說：“我們的秘密已經成為彼此的秘密，除了女人都可以共享。這個地方以後你可以來，但不能帶外人來。”
這個幹懸崖洞的後麵就是入口，洞穴極其隱秘，入口是一整塊石壁，但是當墓鬼走向那裏的時候，就出現了一條通道。
“這條通道隻能容我們兩個人開啟和關閉，其餘人就算來了也無法打開。它和下麵的那一間裏麵是法杖的墓室一樣，隻有我們兩個才能進出，別人是不行的。所以上一次你能走到那裏，而別人就不能，你一定也覺得納悶。”
“你說什麽？那個石柱就是法杖？”我驚愕不已。
“法杖就是司神師的神杖，我想，南巫大叔沒有告訴你。你知道他為什麽不告訴你嗎？”
我說：“法杖在墓穴裏一定起到了鎮墓的作用，一旦離開了法杖，墓穴就會坍塌，南巫大叔還是不完全相信我，他擔心我把它取走，所以沒有告訴我。”
眼前一片黑暗之後，隱約能看見裏麵的東西了，我們已經進入了墓穴，墓穴還是原來那個墓穴，什麽也沒有變。
墓鬼說道：“那是自然。法杖是司神師的神杖和權威標誌，沒有法杖的司神師等於沒有武器，一身法術沒有依附的東西，施展不出來。但是相比你施展不出法術，法杖對於墓穴的作用更大。所以他不會告訴你。”
“你不怕我弄走了？”
“你要弄走，也得過我這一關。”墓鬼自信的說，“我相信你沒那麽大本事。而且你也不會毀了這裏。這個地方是我們族人的長眠地，我們父母安息的地方，也是我們最後的避難所。”
“放心，我不會打法杖的主意。”
“你不會打，人家會打。”墓鬼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深藍色的光芒，“林長生，你知道是誰想要這柄法杖？”
“花和尚。”
“你知道還跟他走得那麽近？”墓鬼說，“花和尚的花花腸子足以把你賣掉你還給他數錢呢。”
“我心裏有數。我會防著他的。”
“到了。”墓鬼說，“前麵就是水晶棺，你是先去看水晶棺，還是先去見紫玉？”
我說先去看水晶棺，那是我來這裏的目的。
一進入水晶棺材那個墓穴，我就看見裏麵有一層淡淡的紫青色霧氣。
“這是什麽時候有的？”
墓鬼“咦”了一聲，他說之前根本沒有這一層霧氣，不然的話，絕塵有變，他會第一時間來找我，來看我三叔。
他和我一樣驚訝，並且墓鬼的臉色更加凝重，他本來臉色就是死人臉，一凝重起來就更顯可怕，配上那一雙深藍色的眼睛，就像一個精瘦的魔鬼。
“不好。不好……”墓鬼連說幾個不好，圍繞著水晶棺材走了一圈，貼著棺材看了許久。
我也在旁邊細看，那紫色的霧氣是從絕塵身上發出來的，旁邊的瑾瑜身上沒有發出，但是也被這紫霧給圍繞了起來。
透過水晶棺材，透過那層薄薄的紫霧再看兩人，有一種魔幻般的氣息，看起來兩個人就像是沉睡的神巫，神秘莫測又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恐怖色彩。
“絕塵在外麵是什麽樣子的？”墓鬼站起身問道。
我把三叔的情況給墓鬼描述了，聽完，墓鬼說道：“他身上的符咒是黑苗族的符咒，是什麽樣的符咒？”
我把我上衣脫掉給墓鬼看。
“天啦！你竟然成了人體符。”墓鬼後退了一步，他叫我不要靠近他，看來他也有些懼怕這個東西，“林長生，你怎麽得到人體符的？”
我大致說了下是無意得到，但是人體符在我身上並沒有給我帶來不適，也沒有給我帶來什麽好處，我不像想象中的人體符那樣橫行霸道，六界之中任我穿行。
“那是因為你這個人體符還沒有被激活。你要是被激活了，連我都要繞著你走。你也不能進入這個墓穴了，你一進來，這裏的一切都被破壞。你這個太嚇人了。”墓鬼說，“絕塵身上也是這個東西，你說他的胸口還在發亮，是血玉和身體的融合……”
“是的。”
“不好了。血玉和身體融合的時候，他的身體被竄入了黑苗族的符咒，血玉在和這些符咒的較量中，打了個平手，於是，二者都跟絕塵融合了。”
我趕緊問：“那最終的結果是什麽？”
“最終的結果就是血玉和黑苗族的符咒同時在絕塵的身體裏存活，血玉代替絕塵的心髒，符咒代替他之前的道法，他就會成為一個亦正亦邪的人——這是我樂觀保守的估計。但是我聽你剛才的描述，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麽樂觀。”
“那三叔會怎麽樣？”
“他會變成人魔。”
“人魔？”
墓鬼解釋說：“他擁有一顆血玉之心，這顆心本來就是純正善良的，但是他的法術被替代成了黑苗族的巫術，他白天是人，晚上，巫術就活躍起來，他就成了魔。人魔，既不是人，也不是魔，介於二者之間，稍有不慎，就會直接墮入魔道，成為你我還有人類都痛恨的魔鬼。”
我看著棺材裏越來越濃烈的紫霧，聽著墓鬼的解釋，我心裏一抽一抽的，想著三叔的命運怎麽會成為這樣？
墓鬼繼續說道：“如果僅僅隻有血玉融入身體，那絕塵重生之後，就會生就不死之身，這是每個靈石家族人最大的夢想。因為隻有成了不死之身，才能修煉成仙，最終回到靈台山去。但是他的身體裏融入了黑苗族的符咒，就算他最後有了不死之身，他也沒有資格回靈台山。”
“那……那三叔怎麽辦？”
“如果他成為人魔，醒來之後就會徘徊在人與魔的邊界，成為邊緣物種，及不是人，也不是魔。”墓鬼痛心的說道，“我們靈石家族的人本就不多，怎麽絕塵就要墮入魔道？”
“還有辦法可解嗎？”我不死心的說，“我們想想別的辦法。”
墓鬼看著棺材裏的絕塵，搖搖頭說道：“你看他身上的紫氣，遍布全身，十分均勻，說明符咒已經完全融入他的身體，已經無法分解。”
“那我們該怎麽辦？”
“靜觀其變。”墓鬼說，“你也不要太悲觀，萬一血玉之心非常強大，能把他身體裏的魔之力壓製住，那他的魔性就永遠不會發作。就像你一樣，你是人體符，但是沒有觸動那個開關，它們在你身上也僅僅是紋身而已。”
“你說我身上的符咒如果被引燃，要將會怎麽樣？我會成為三叔那樣的人魔嗎？”
墓鬼緊盯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人體符，無人能及，六界難擋，豈是區區人魔能比的？你要是往人魔跟前一站，他就灰飛煙滅，你往這個墓穴一站，墓穴就倒塌，你去陰曹地府，說不定閻王都會把位子讓給你。”
“這麽厲害？”
“你是不是想激活人體符？”墓鬼說，“現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幫你激活。但是我勸你，現在恐怕還不是時候。”
我知道不是時候。我如果激活了人體符，那我身邊的人除了普通人，都會離我而去。
三叔指定是沒有的，墓鬼也不敢靠近我，現在這個墓穴也會倒塌，長樂也不會是我的契靈，紫玉更會躲得遠遠的……
那我就失去了現在擁有的一切。
站在巔峰，無親無故，所有人畏懼遠離，那又有什麽意思？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於是問墓鬼：“我能不能把三叔帶到佛門或者道家清淨地，讓他接受佛光或者道法的熏陶洗禮，這樣就可以讓他洗掉身上的髒東西……”
“不可以。我聽你說的情況，目前來看，他的身體情況基本定性，現在是采納外部能量的時候，為他的身體複蘇做充分的準備。你現在送他去寺廟，他能吸收香火為自己所用，現在他能化萬物為己有，就算是一縷陽光，也會成為他的能量。”
“所以靜觀其變吧。”墓鬼說，“既然上天這樣安排，就有它的道理。我們一味的著急也沒有用，萬一他醒來之後是一個普通人，我們豈不是白操心一場？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不要照顧他，萬一他再把你身上的符咒吸走，那他醒來就直接進入魔道，無可挽回。”
我聽得心驚膽戰的，墓鬼說這不是危言聳聽。
“既然絕塵如此，我們靈石家族就不能指望他再做領袖。”墓鬼冷靜的說道，“你我也不行，我們沒有領袖的才能，我見不得陽光，而你優柔寡斷。我們就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喬喬肚子裏的孩子身上，那個聖嬰你一定要保護好。”
“我……”
我想說我要照顧三叔，就算我不能靠近，那我也不能置之不理，再讓我被那個磨人的妖精給纏著，恐怕三叔沒醒，我就給纏死了。
“墓穴裏離不開我照料，我不可能跟你一起住進絕塵家。”墓鬼說，“我倒是有一個幫手，他早已經住進了絕塵的家裏，是時候讓他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