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遇故人
第189章 遇故人
紫玉反問：“墓鬼的鬼煞養了那麽多年，還不是一樣的有主人？可是他們最後怎麽聽我的話？”
“還是不要去驚動他們，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好。”
紫玉嘴上答應著，但是我發現她背著我，扔了什麽東西在地上，當我回身看的時候，隻看見那些東西形似紫色的小花瓣，仔細看的時候，全都消失不見了。
再好的風景也有看膩的時候，再好玩的東西也有玩得想吐的時候。
我和紫玉在這個洛城瘋玩，很快就感覺到了厭倦，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是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但是那種不踏實，那種虛空，是怎麽也揮之不去的。
我們坐下來商量了一下，得出結論，這種虛空和不踏實正是來自於這個空間的虛幻。
在這裏我們連時間都無法知道，更不知道裏麵的一刻，是外麵的幾天，或者是幾年。
而且整天都是白天，時間很長，一直都看不見黑夜，這讓人有一種不眠不休的感覺。
紫玉在地上生活了很久，她不習慣這種白花花的光線。我也是，作為正常人，誰能習慣二十四小時甚至更多的白天持續？
“長生，我想出去了。”紫玉無奈的說，“但是出口在哪兒？我們怎樣才能出去？”
我們早就記不起從哪個地方過來的，這一段記憶很奇妙的在我們兩個人的記憶裏全都消失了。
我告訴她我會想辦法，我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搜尋那幾個熟悉的身影。
因為我之前發現了幾個身影，他們相比別的路人很特殊，就是他們的身體有些發光。
鬼魂的身體會發光，說明他們不是普通的鬼魂，他們在世的時候，一定也是會法術的人，長期使用法術讓他們的身體通透，所以就算死了到了這個地方，身體的特征還是掩飾不住。
為了讓他們對我放鬆警惕，我讓我身上的符咒之光漸漸的發出光亮，這樣他們如果看見，就知道我是同類人。
然後我和紫玉朝著那一片民居走去，我發現符咒之光的威力在這個地方減弱了不少，要在外麵的世界，許多鬼魂都已經被符咒之光擊垮，可這裏的鬼魂無動於衷。
可想而知，這裏的鬼魂是白秀茹千挑萬選出來的，皮糙肉厚，陰氣很重。
另一方麵也說明，傳說中人體符所向披靡，沒有到不了的地方，沒有破不了的陣法，沒有打不開的符咒，這件事確實誇大其詞了。
我對紫玉說了這些，紫玉說是我的誤解。
她說修道之人如果得到人體符，那他的道行就會飛躍長進，人體符的作用能抵一個修道者百年修行。
之所以我這裏的人體符不是我想象的那麽厲害，一來，我自身的底子不好，我是肉體凡胎。二來，我是司神師，是靈石家族的人，人體符是黑苗族的巫術符，跟我身上的氣質相悖，一正一邪，我沒有被正邪相鬥傷害，就已經是奇跡了。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感到幸運才是？”
紫玉說：“那是當然！不過長生，我們出去以後，我會想辦法讓你身體裏的正邪均衡一些，你想要司神師的法術，還是想要人體符？”
“都想要。”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養一頭會抓魚的熊，不就可以了？”
紫玉追著打我，我慢慢的跑，因為我發現身後有人跟來了。
就是那幾個身體發光的人。
紫玉說既然他們來了，她就暫時回避一下，因為她的身份與我們不一樣，她擔心那些人有所顧忌。
“你不要走遠了。”我告誡道，“離我一丈之內，因為我是你丈夫。”
紫玉笑著跑開，在不遠處的花園裏采花玩。
後麵一行四個人走了過來，我發現其中一個人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那張臉太瘦，瘦得五官都變了樣，所以我不敢確認。
不過，他不會來這裏吧？
走近了之後，我立刻就感覺到了他們四人身上同我一樣的氣息，俗話說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同身份的人站在一起，彼此就能感受到味道是對的。
“你們也是被抓進來的？”我小聲問道，“我見你們與眾不同，所以才故意引你們相見，各位，打擾了。”
“借一步說話。”一個矮個子的男人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我們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剛才我認為似曾相識的那個男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激動的問道：“你不是林長生嗎？”
“我是。你，你難道是蒲道官？”
他點了點頭，我看著他那變形的五官，要不是仔細看，怎麽能看出是蒲道官呢？
“你怎麽也成了這個樣子？”我感慨無比，我二伯家在堂哥婚禮的時候遭遇詭異事件，是蒲道官來處理的，後來我奶奶過世，也是蒲道官到場幫忙。
雖然最後他認栽，很狼狽的離開現場，並說永遠也不做陰陽先生了。
卻不知道他怎麽就到了這裏，還落得這麽淒涼的境地？
“林長生，沒想到在這裏也能見到你。看來——我跟你這緣分，是躲都躲不開了。”
“蒲道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迫不及待的問道，“你現在是人，還是……”
蒲道官麵露難過的神色，我就知道他已經不是正常的人了。
他說，自從在我家栽了跟頭之後，他就打定主意以後不再幹這一行，但是回去之後覺得這事不能以失敗告終，再怎麽也要有一個圓滿的收官，再說他連徒弟都沒有，這是他最大的遺憾。
於是他去拜訪高人，他指了指他旁邊的矮個子男人說，這就是他拜的師父。
他的師父在洛城也是一個非常出名的陰陽先生，師徒兩人幾個月前接了個活兒，洛城首富唐振業要他們為自己的亡妻做生日祭祀。
他們就這樣也中了唐振業的圈套，相比之下，他們受了很多酷刑，在棺槨裏，他們的屍體被熔化，煉出屍油供鬼王養鬼魂和鬼煞，養出來的鬼王和鬼煞都在這裏，所以我們看見的鬼魂就跟正常人是一樣的。
更讓他們覺得委屈和淩辱的是，他們也被擄到了這個地方，成了這一方地的保護者，隻要有外人闖入，不是唐振業和鬼王帶來的，那都格殺勿論。
“其實你一開始進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蒲道官說，“一開始我還以為你同我們一樣，也是被害死了之後進來的，現在才發現，你竟然是真人肉身進來的！林長生，你明明沒有一點法術，你是怎麽做到的？”
“蒲道官，謝謝你還記得我，你走之後，我們家，我自己都經曆了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說道，“我現在同你們之前一樣，也在從事那樣的事，我是一個司神師。”
那四個人點點頭，說司神師是一個神職，就像是大型活動現場的司儀，許多年來並沒有出色的司神師，沒想到我這個司神師卻能生闖進來。
“你是進來做什麽的？”蒲道官問。
“我是來找人的。碰見了你們，自然也是來救你們出去的。”我說，“蒲道官，我對這裏不熟悉，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情況告訴我，也好讓我找到突破口。”
蒲道官他們四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他們進來之後，一開始也分不清是真是假，過得渾渾噩噩。
他們知道這個地方沒有黑夜，沒有邊際，怎麽走都走不出去。
就算一直朝著一個方向走，結果還是會回到城市中心。
他們四個曾經試過，朝著四個不同的方向走，後來，他們四個都在城市中心見麵了。
說明這個地方的時間是靜止不動，空間是無限的。
“等等，蒲道官。我想問你們，你們四個回到城市中心，具體是哪個位置碰麵的？”
“城市中心大廈門口。”他們四個異口同聲的說，“不管怎麽走，最後都會回到那個地方。”
“那麽你們有沒有想過，城市中心大廈就是這個地方的關鍵所在。”我說，“我們現在就去那個地方看看。”
蒲道官恍然大悟：“對啊！我怎麽沒有想到，城市中心大廈就是這個幻境的關鍵所在？”
為了不那麽顯眼，我叫上紫玉，此時她也正在那邊和一個女人對話，那個女人一看就是鬼煞，渾身上下黑氣騰騰的。
我們分開隔著一段距離走，到了城市大廈，那個大門口有一個圓形的圖案，看起來是地磚的格式，但是我知道，這裏就是標注出來的重點。
大廈樓下的人不少，一些人走了，一些人不知道從哪兒又冒出來了。
蒲道官說，這裏還是有一些明白人，他們活得稀裏糊塗的，偶爾清醒的時候，也會去找出口想要出去，轉來轉去，還是從城市中心大廈這裏回來了，所以這裏從來都不缺人，不缺熱鬧。
“這個地方既然是空間的中心軸，那也會是時間的中心軸。”我指著大廈上麵的一個巨大掛鍾，這個掛鍾幾乎占據了兩層樓的位置，我說道，“大家看，那就是時間的中心軸！時間定格在十一點半，這才是這個空間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