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尋求庇佑
第202章 尋求庇佑
我正要去石頭村找紫玉，大門外駛進來一輛車，是三叔的越野車！
我驚喜萬分，以為是三叔回來了，衝進雨幕，車停了下來，沐桐撐著傘把沐珺扶下來了，我才想起三叔的車被沐珺當自己的車開來開去。
不過沐珺的出現倒是讓我非常意外，她帶著鬼王去地府的事情不知道處理得如何了，這幾天我沉睡，外界的一切我的都不清楚。
沐桐匆匆忙忙的，叫我趕緊跟他進去，看起來姐弟倆非常慌張，沐桐直接把傘放在門口，而沐珺已經蹭蹭蹭的上了樓。
我愣愣的看著沐珺的背影，她再熟悉我三叔的家，也不至於這樣熟練的跑上了樓，難道她的眼睛好了？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我看著沐桐慌張的樣子問。
“出了點事，讓我姐告訴你。”
我們一起上三樓，沐珺正在飲水機旁邊接水，水一滴不漏的流進了杯子。
“沐大師，你的眼睛好了？”我走過去，沐珺直起身子，眼神剛好和我對上。
沐珺的眼睛裏果然有了光亮！
隻是這光亮，不再是青春的有活力的光亮。
以前沐珺的眼神很靈動，談笑間眉目含情，而工作的時候專注，那眼神裏充滿了嚴肅和智慧的光芒。
可是現在這雙眼睛不是沐珺的。
這雙眼睛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太陰鬱，太冷漠。
給人一種撲麵而來的寒冷，那兩道冰涼的眼神刺入我的眼睛裏，沒有一絲熱度，更有一股死亡的氣息。
而且，這目光有些渾濁，像老年人的目光，有些滄桑，像飽經風霜，也有一些淡定，像是經曆世事之後的不慌不忙。
我緊緊盯著這一雙眼睛，心裏疑惑頓起，我怎麽感覺這一雙眼睛我在哪兒見過？
沐珺對我一笑。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可是沐君這一扇窗戶，明顯是借了別人的。
“你在看什麽？我不找你要眼睛了，你這下可以高興了。”沐珺繞過沙發坐下，喝了一口水，我追過去坐在她的對麵，多看了幾眼，我一拍大腿：“沐大師，我知道你的眼睛是哪兒來的！”
“你說說看。”沐珺饒有興致的看著我，“林長生，應該是你猜猜看。”
“我對你這雙眼睛有熟悉的感覺，我這才想起，你的眼睛是鬼王白秀茹的。”
沐珺一驚：“你這幾天玩失蹤，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我認識秀茹的眼睛，隻有她的眼睛才會有這種滄桑老練，這麽看來，你是和她達成了交易，然後過來給我說三叔的消息嗎？”
沐珺白了我一眼。
翻白眼是沐珺的標誌性動作，可是這一個白眼翻得我差點一個趔趄。
因為我分明就看見白秀茹的影子，這個白眼一點都不俏皮靈動，反而讓我有一種與死神對視的感覺。
“鬼王又不是你送給我的，我為什麽要給你三叔的消息？”
“你就算了吧沐大師。你以為從我眼皮子底下偷走鬼王我不知道嗎？你當著紫玉的麵偷走了鬼王的魂，又把自己關在屋裏半天把鬼王附在你的身上，離開的時候那麽倉皇，你真的以為你看不見，我們大家都看不見？”
沐珺嘿嘿一笑：“這都被你發現了？你為什麽不當場揭穿我？”
“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是不想揭穿你而已。”我說，“我也想你恢複視力，現在可好，你總算如願了。你和鬼王怎麽交易的？”
沐珺喝完一杯水，給我說了事情的原委。
她從我這裏帶走鬼王之後，當晚就和鬼王去地府，但是到了地府之門才發現，原來鬼王已經是地府的通緝犯。
她們不管到哪兒都會受到陰差的圍堵，聽說黑白無常都出動了。
沐珺深知事情的嚴重性，要是這樣的話，她不能和地府作對。沒有了眼睛不要緊，沒命才是最重要的。
鬼王回地府的夢碎，萬念俱灰。
沐珺從地府好不容易逃離，回去之後連夜將鬼王白秀茹煉化，吸收進自己的體內，讓自己複明。
我驚訝得站立起來：“你說什麽？你的眼睛不是鬼王的眼睛，而是鬼王本身？”
沐珺點點頭。
“沐大師，這到底是好是壞？”
“好處就跟你繼承司神師的法術和記憶一樣，我繼承了鬼王白秀茹的法術和記憶，我的法術從此更高，行走地府更加容易，因為鬼王對地府了如指掌。壞處就太多了：比如鬼王以前的債會算在我頭上，黑白無常會找我的麻煩，還有花和尚，更是會對我深惡痛絕，而且我現在如果被他煉丹，就是人鬼丹，那可比普通的鬼丹要厲害得多。”
“還有更重要的一條，我已經無法和狐仙取得聯係了。因為我的身體不再屬於我一個人，不再純潔，不再晶瑩剔透。我的身體裏有鬼王的靈魂，有鬼王的氣息，這是修仙者們最忌諱的東西。”沐珺遺憾的說，“所以……我想通過狐仙找到絕塵的辦法行不通。狐仙想找我也找不到，因為我的身體已經把我和他隔斷了。”
“那你來我這裏，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你不能幫我找三叔，是不是？”
我有些失望。
“長生，我就明說了。我來你這裏，是來避禍的。”
“避禍？”
沐珺無奈的說：“我現在也算是被鬼王附身，隻不過我的靈魂能壓住鬼王，不讓她左右我，我有辦法一輩子壓住她，她是別想有出頭之日。但是我現在的情況很糟糕，陰陽兩界相關的人都在找我。”
“黑白無常在找我，鬼王曾經結下的仇家在找我，花和尚也想得到我，還有許多我說出來你不認識的煉丹修道者，他們都在想方設法的找我。”
“你說得嚴重了吧，沐大師。”我說，“黑白無常找你，我信，但是你說煉丹修道者找你，人家會把你活生生的投進丹爐裏？”
“千百年來你聽過多少人鬼丹？人鬼丹的要素很多，比如人能壓製住附身的鬼，人的靈魂要足夠強大，這個人要有法術，陰氣還要重，那個附身的鬼必須是厲鬼，如此等等……這些年之後我才符合人鬼丹的條件，你說我該高興還是該沮喪？”
我看著沐珺的樣子，她現在有那麽一雙眼睛，讓我不能一眼看穿她的想法，她急於求成的弄好了自己的眼睛，卻不曾想又給自己帶來了這麽多麻煩。
“沐大師，我明白了你說的意思。陰陽兩界的人都在找你，你也和狐仙斷了聯係，但是我這個地方，也不是理想的避難所。”
“你這是趕我走嗎？”沐珺略不滿的說，“沐桐說，你一定不會拒絕我，沐桐……”
沐桐討好的笑了笑：“我覺得他不會拒絕你，你們之間本來就是好朋友嘛。”
我的目光落向窗外，想起第一次見到沐珺的情景，她在樓下囂張的大吼大叫，上樓的時候告訴我叫她三嬸兒。
“好。你就在這裏住下，等外麵風聲過了，你再回去。”我一口答應下來。
“不是住下那麽簡單，你得保護我。你身上的符咒之光和法杖之光就是保護我的利器。”沐珺說，“如果單單是為了尋求一個避難所，哪兒都行，何必要麻煩你？”
“要我做你的保鏢？”
沐珺往沙發後一靠：“長生，你現在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你是有法術，是有本事，還有人體符護著你，但是你缺一樣東西。”
“我缺什麽？”
“你缺一個軍師，而我恰恰就是那個軍師。”
我苦笑：“洛城第一驅鬼師，就屈尊到我的軍師？使不得，使不得！”
“你這是埋汰我呢？”沐珺假裝生氣，“現在我們是同一條線上的螞蚱，你知道嗎？你的日子也會不好過，前幾天我們接活兒的唐振業和唐青峰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
“你知道他們是誰的人嗎？”
“不是鬼王的嗎？鬼王現在在你身體裏，他們還有什麽課蹦躂的？”
“他們確實是鬼王的人，但是，他們更是黑苗族的人。唐青峰是黑苗族為了發展和穩固勢力放出來的重要人物，他既收集情報，又為黑苗族提供經費，是黑苗族裏的重量級人物，隻不過從事的是地下活動，他的身份沒有幾個人知道。就算在你我的麵前，他也表現得那麽懦弱，手無縛雞之力似的，其實人家的法術也不低。”
我恍然大悟的說：“那我明白唐家老宅房子上那些蛇紋圖案了。那是唐青峰弄上去的。”
“正是如此，他是黑苗族的人，同時因為上次的事情我們毀了人家的家業，他一定會懷恨在心的。以後你也要當心，不知道什麽時候，暗箭就會飛到你的身上。”
“所以，我們要團結起來，聯合起來，一起對抗他們。”沐珺認真的說道，“你有人體符，我有鬼王在身，我還有一顆活絡的心思，我們聯手，一定是別人抵擋不住的組合。”
我看著沐珺，她要和我合作？
她不會是為了讓我保護她，而弄出來的緩兵之計吧？
她這樣獨立高傲的人，也有屈尊來和我談合作的時候？
我暗想，她不會有什麽別的心思，比如——又想通過接近我，得到我和紫玉？
如今她的身體裏有一個鬼王，她繼承了鬼王的法術記憶，當然也會繼承鬼王的壞心思。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因為這個厲害的角色，我感覺自己不適她的對手，更不配和她做隊友。
“林長生，這麽好的事，你還在考慮什麽？”
我想了想，既然沐珺如此說，那我就試試她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