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酸澀的幸福
淩希才一抬頭，隻見一匹快馬肆無忌憚的飛奔而來。
淩希臉色一變，一把抱起小丫，將身一側，兩人立即退到街邊的一個攤位上。
青年騎著快馬，瞬間就從他們的眼前閃過，淩希怔怔的看向那個青年。
那個青年卻沒有注意到淩希，依舊騎著快馬，無視街上人群，向前快速飛奔。
淩希清晰判斷出此青年的修為，比自己弱上很多。
淩希的目光還未從青年消失的背影上移開，手臂也緊緊的摟著小丫的纖細的腰肢。
小丫的腰被淩希用力的摟著，她卻沒有掙紮，隻是怔怔的看著淩希。
“你們賠我橘子來。”
兩人都怔怔出神時，一個婦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丫旋即看向旁邊，淩希這才回過神，見著自己還在摟著小丫，立時鬆開了手。
“你們賠我橘子，賠我橘子。”
原來淩希摟著小丫往旁邊閃躲時，恰好撞倒了一個裝橘子的籃子。
整籃的橘子滾了一地，一個婦女已經怒氣衝衝的站起來，對著小丫喊道。
兩個小孩隻有五六歲樣子，身上穿著破布補成的短衫，蹲在地上忙著揀橘子，“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丫忙著道歉。
當淩希知道自己撞倒橘子後，趕忙俯下身子，幫小孩將橘子撿回到籃子裏。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管啥用啊！”婦女依然忿忿不平。
這時，小丫也俯下身子幫忙揀橘子，不時就將橘子全部揀回到籃子裏，可是依然有幾個橘子被壓壞掉。
婦女還是在喋喋不休的抱怨著，小丫又道歉起來道：“對不起，對不起，我賠，我賠。”
“你賠，你賠的起麽你”婦女不屑的說著。
小丫被她這麽一說，自尊心立時湧了起來，大聲的說道：“我哪裏賠不起了。”
婦女理直氣壯道：“你賠，你倒是賠啊。”
兩小孩看到自己的母親像是在和人爭吵，嚇得躲到母親後麵，幾乎快要哭了出來。
小丫看到兩個小孩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中一酸，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是常常這樣可憐兮兮的樣子。
小丫立即放低了聲音對婦女說道：“對不起，阿姨！要賠多少錢。”
婦女見小丫是真心要賠，又見小丫也是個窮人家的孩子，口氣才緩和道：“你就買我幾個橘子就好了。”
小丫雖不清楚橘子的價格，但知道橘子一定不貴，就回答道：“好，好，好。”
“那你挑幾個吧”婦女道。
隨即，小丫就開始在籃子裏挑了起來。
小丫挑著挑著，另一個婦女的聲音從遠遠傳來，聲音顯得很慌張。
“李嫂，李嫂，你快回家瞧瞧吧，你家男人又犯病了”那婦女跑氣喘籲籲的跑到賣橘子婦女麵前說著。
小丫這才知道，原來她叫李嫂。
李嫂唉~~~~了一口氣，說道：“這個這個，唉~~~我這橘子又沒賣出去，哪裏有錢給他看病。”
“不知道秋兒領了工錢回去了沒有，可是她的工錢也不夠啊！這可怎麽辦才好。”李嫂焦急不已。
跑來的婦女說道：“雨秋已經回去了，正在照顧著，她怕自己一個人照顧不過來，所以才求我來叫你回去。”
李嫂歎了口氣：“不管了，讓秋兒先照顧著吧，我還是先把橘子賣完再說。謝謝你了，張嫂。”
那婦女說道：“跟我還客氣什麽，我還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
李嫂眼神中有些恍惚，但是這也沒辦法，自己如果沒賺錢回去，又沒錢買藥，用處也不大。
隻好用手摸著一個小男孩的頭，傷心的就要掉下淚來。
小丫將這些都聽到耳裏，心中也跟著焦急起來。
可生活困難的人，實在太多，而且自己有沒什麽能力，除了在心中同情片刻，就是無奈的感歎。
小丫的手依舊挑著籃子裏的橘子，大腦卻在不停的浮現著李嫂的困難。
小丫問道：“阿姨，這些橘子多少錢。”
李嫂看著小丫手裏拿著兩個橘子，心中卻一直在擔心家裏的男人，無精打采的說道：“一個銅幣。”
小丫心裏想著‘兩個橘子隻要一個銅幣，那這一籃橘子也不值多少銅幣。’猶豫了一下，小丫將心一橫道：“阿姨，這一籃子橘子要多少銅幣，我都買了。”
李嫂先是一愣，隨即用懷疑的眼神看了小丫一眼，目光便又轉到籃子裏，大概數著籃子裏的橘子。
片刻之後，李嫂才估摸的說道：“四十個銅幣吧。”
小丫一聽，立時從懷裏將自己的銅幣都取了出來。
將四串銅幣遞給了李嫂，說道：“李嫂，這裏有四十個銅幣，您數數。”
李嫂激動的看著小丫，接過小丫的銅幣，感激的說道：“謝謝你，謝謝你，姑娘。”
小丫看到李嫂激動的樣子，心中不禁有些喜悅，覺得自己的這些銅幣花的很值。
小丫說道：“阿姨，您就趕快回去吧！”
“嗯，謝謝你啊姑娘。”李嫂再次感激道。隨即將錢放到懷裏，兩手牽起兩個小孩，趕忙的向城北快步走去。
淩希看著小丫拿出這麽多銅幣買橘子，覺得有些奇怪，但是語言不通，沒法交流，隻好聽小丫的安排。
小丫看著籃子裏的橘子，心中早就有了打算。
‘這些橘子，她、壯牛、爺爺三個人真不知道要吃到什麽時候。反正也是閑著無事，所以就想和淩希一起賣橘子’小丫站到原來李嫂原來的位置，把淩希也招呼道自己旁邊，大聲喊道：“賣橘子咯，阿姨，伯伯，大叔，大媽，來瞧瞧橘子哦。”
淩希看到小丫的表現，終於明白了小丫想幹嘛，但是他還是想不通為什麽要把這些橘子買下來。
淩希對於吆喝叫賣是沒有一點經驗，隻能站在一邊看著。
雖說這裏熱鬧非凡，人流量又大，可是小丫吆喝了半天，也沒見到一個人來買她的橘子。
小丫歇了歇，心想，自己去領了這麽久工錢，爺爺一定會擔心，可是又得在這裏賣橘子走不開，思前想後，小丫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小丫叫淩希抱起全籃子的橘子，自己走在淩希前麵，一路走，一路吆喝起來。
淩希也樂意的很，畢竟抱著橘子到處走，總比站在攤位後麵發傻來的好些。
這一男一女就在街上叫賣起來，一邊叫賣著，一邊向爺爺的那個攤位走去。
讓小丫意想不到的是，在街上流動的叫賣，生意卻好的很，時不時身邊就有人要買橘子。
小丫也學習爺爺的樣子，不稱斤，不稱兩，直接就是兩個橘子一個銅幣。
橘子隨顧客挑，這樣一路賣了，小丫還沒到爺爺那裏時，籃子裏就隻剩下五個橘子了。
這五個橘子是顧客挑剩下的，顯然是賣不出去了，小丫就從籃子裏拿出一個橘子，小心的剝開，伸到淩希嘴邊。
淩希走了一上午，口早就幹了，見到小丫給自己送來橘子，自然是不拒絕，張口就咬到嘴裏。
果然是挑剩下的橘子，淩希剛咬一口，橘子汁的酸味就充斥而出，隻覺嘴裏像是被灌了醋一般。
淩希被橘子酸的發出噝噝的聲音。
同時，小丫也咬了橘子，結果和淩希一樣，酸的發出噝噝的聲音。
兩人都悻悻的看對方，覺得對方異常可笑笑，為此不停的笑，笑的很開心，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