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一組

第兩百一十六章 最後的判決(一)

第兩百一十六章 最後的判決(一)

李維斯的話像是給中田惠子的眼睛裏重新鑄造了一個大壩,頂住了湧出的淚水。中田惠子看著麵前的李維斯,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這讓我放下了心。

“我已經讓井上一雄幫你聯係了全東京最好的律師,會盡量幫你減輕懲罰的,但是雖然會減少一些,但進監獄是不可能免除的了,你需要先做好心裏準備。”

李維斯輕輕地拍了拍中田惠子的肩,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我暗暗歎了口氣,法律是不允許有人情味的,但如果我或者李維斯是法官的話,肯定會盡力把懲罰減到最小。

李維斯打了最後一次響指,審訊室的門被打開,另外兩名警員走了進來,他們輕輕地拍了拍中田惠子的肩,帶著她離開了審訊室,整間審訊室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

“老顧,我們去一趟法院吧,我想看看到了最後,中田惠子會被法院怎麽判決。”

李維斯轉過身,看著麵前的我,我點了點頭後,跟著他離開了審訊室,走到了一邊的休息室裏。

可當我們走進休息室裏的時候,陳墨卻一把抓住了李維斯的手臂,把他拉到了一邊。

我走到了葉瀾的身邊,不明白為什麽陳墨要這麽做,就在我打算問問題之前,葉瀾就已經看穿了我的心思。

“剛剛陳墨看見中田惠子抱住了李維斯的時候,就有點吃醋了,沒想到李維斯之後也抱住了中田惠子,那麽完蛋,陳墨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

雖然我們兩個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就是會吃醋。女人就是一種複雜的動物,不過李維斯隻要好好地哄一下,陳墨也不會一直生氣,估計過了今天就好了。”

我看著正在哄著陳墨的李維斯,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對他來說,接下來可有苦果子吃了,但我看著看著,腦子裏卻突然想起了李維斯剛剛說的一句話。

“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明徹,淨無瑕穢。”

這句話有多少人能夠做到呢?我看著葉瀾,現在的我們做到了嗎?我在心裏問著自己,但到了最後,都沒有一個完美的答案。

5天後,中田惠子,野上華和何彥的審判就要開始了,我和李維斯來到了法院裏,陳墨和葉瀾則先乘著專機回到中國,去安排好重案一組的後勤工作。

我和李維斯都穿著黑色的西裝,井上一雄坐在了我們的身邊,幫我們翻譯法官說的話。

“接下來就要進行庭審環節了,師父,全東京最好的律師就在那裏,我相信中田惠子的判決應該能夠被減輕的。”

井上一雄指了指被告席上的一個中年男人,我沿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看見了並沒有化妝的中田惠子。

今天的中田惠子依舊穿著和服,雖然沒有化妝,但她依然美得令人心醉,成為了法院上最靚麗的一道風景。

法官敲了三下木錘,整個法院瞬間安靜了下來,他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人講話之後,轉頭注視著第一個被告人野上華。

“野上華,你犯下了那麽多的罪,你又當了15年的逃犯,你為什麽會這麽大膽?在這幾千個夜晚裏,你有沒有想過被你傷害的那些家庭,那些人呢?”

法官注視著麵前的野上華,後者站在被告席上,低下了自己的頭,他的罪行已經蓋棺定論了,但因為規定,所以東京警局還是給他派了一名辯護律師。

“被告方的辯護律師,你有沒有想說的話?或者對被告方有利的證據?”

法官看向了野上華的辯護律師,但當後者站起來後,隻是搖了搖頭,向法官鞠了一躬。

“法院,我們沒有任何想說的,也沒有任何對被告方有利的證據,我們被告方願意認罪。”

法官看著野上華,咳嗽了一聲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麽就請陪審團先看一下證明被告人證據的證詞吧,等所有被告人都庭審完畢之後,你們就可以下結論了。”

法官看向了一邊的陪審席,被告席上的野上華也被警員帶到了一邊,換上了第二個被告人,何彥。

法官轉頭看向了麵前的何彥,敲了三下木錘後,打開了麵前的文件夾,井上一雄說那是和何彥的罪行有關的內容。

“鬆下彥,你明明知道真相,但卻沒有及時告訴警方,你一瞞就是整整15年!你有沒有想過被傷害的中田惠子的感受?你為你的一己私利,去助紂為虐!

你直到被發現之前,都沒有任何想要自首的跡象,你的證詞已經表明了這一點。你不是一個好人,你在犯罪的同時,你就應該要做好被逮捕的準備。”

我看著麵前的李維斯,麵無表情的他靠在椅背上,這幾天一直在超負荷運轉的他,終於能夠休息了。

法官看著麵前的何彥,他低著頭,並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同樣因為規定,東京警局也派了一名辯護律師。

“被告方的辯護律師,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法官看向了那名辯護律師,後者站了起來,向他鞠了一躬。

“沒有了,我們無話可說,被告也願意認罪。”

辯護律師說完後,法官輕輕地點了點頭,一邊的陪審團也在輕聲地談論著,法官轉頭看了一眼後,又敲了三下木錘。

警員在這時把何彥帶到了一邊,中田惠子終於站在了被告席上,我看著她的背影,心裏有些隱隱的不安。

“中田惠子,你雖然是這個案子的受害人,你的證詞也已經被法院采用,但你殺害你父母的行為是不可以被法律寬恕的。被告方的辯護律師,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法官看向了中田惠子的辯護律師,後者站了起來,把一疊A4紙遞給了法官,隨即站在了法院的正中央。

“中田惠子小姐在11歲的時候,受到了野上華的侵犯,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父親,他的嗜賭成性和軟弱,才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我想問在座的各位,這種人配當一個父親嗎?”

律師看著我們,我在心裏暗暗說了一生不配,但我並沒有說出來,反而是我身邊的井上一雄用日語大聲的說了一句話,那名律師聽後點了點頭。

“沒錯,這一切都是因為中田惠子小姐的父親引起的,如果他不去賭博的話,中田惠子小姐就不可能受到野上華的侵犯,也就不可能發生接下來的事情。

我在之前特地查了一下中田一夫的賭博記錄,已經給法官看了。他光光在網上賭球,網上賭博,就已經輸了將近1億日元!這是多麽恐怖的一個數字!

敢問法官,即便是比爾蓋茨,如果他像中田一夫這麽賭博的話,不出10年,他的財富肯定也會化為烏有。但是比爾蓋茨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他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但是中田一夫不知道,他一直在沉迷賭博,所以他的財富瞬間清空,他隻好去借了高利貸,這就直接導致了之後的中田惠子小姐被侵犯。

這也導致了之後中田惠子小姐的心理疾病,這是心理醫生出的報告,上麵清楚地寫出了中田惠子小姐的病情,已經不是用一個抑鬱症就可以簡單地概括的了。”

律師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前,把一份報告抽了出來,隨即遞給了法官,後者接過後仔細地閱讀起來。

“心理醫生對野上華也進行了一係列的測試,當然,都是在他被催眠的狀態下檢測的,這是野上華的報告。報告上清楚地寫出了野上華不僅僅是一個戀童癖。

而且還有一定的露陰癖和暴力傾向,這三者加在一起,直接導致了中田惠子小姐被侵犯,之後的人生也被徹底毀掉了。”

律師又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前,抽出了一份報告後,遞給了法官,後者接過後又仔細地閱讀了起來。

“東京警局呈上來的一份證詞也說了,中田惠子小姐受到過自己父親的虐待,她的父親也早就已經向她說明了這個情況,所以當中田惠子小姐發現自己被侵犯的時候,才會隱瞞。

因為隻有這種方式,她的父親才能夠償還他的賭債,但是隱瞞終究是不好的,這一點也間接地導致了這個案子15年之後才被東京警局破解。”

律師看了一眼法官和陪審團,我則看著中田惠子的背影,不知道她現在的所思所想,這個案子明明解開了,但是我的心為什麽那麽不好受呢?

如果中田惠子沒有殺掉她的父母,那麽這個案子會變成什麽樣子呢?我轉頭看向了李維斯,他的眼睛正緊緊地注視著麵前的庭審現場,眼睛的那道光不知所蹤。

我又轉頭看向了庭審現場,律師在這時安靜了下來,法官正在看著那些報告。這些報告應該能夠幫助到中田惠子減輕刑罰,至少能夠幫助她得到陪審團的同情。

而當中田惠子得到了陪審團的同情後,她的刑罰也肯定能夠被減輕,我們的目的也就實現了。但在法官最後宣讀判決書之前,誰也不可能預測到真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