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章 潛能激發
第二天，離和州城北門兩百步，胡莎虎已陳軍列陣，三萬步軍分五個方陣一字排開，另六千騎軍分為三隊巡視東、西、北三門，主要是為了防止城中百姓從這三門逃出。胡莎虎雖是貴族出身，但卻曉得些兵法，深知以和州的城防，根本勿需分兵包圍四門，若將精銳兵力於一門集中攻擊，可以更為迅速地破城。而城中百姓若從其他三門逃出，以這三隊共六千騎兵也可以有效地加以劫殺。
胡莎虎縱馬陣前，高舉手中大刀朝麾下金兵大聲叫道：“女真的勇士們，這城中有無數金銀財寶，無數年輕女子，你等可願隨我去搶？”
“聽將軍的，搶光他娘的！”
“搶、搶……”
一眾金兵齊聲高呼。胡莎虎滿意地大笑：“哈……好！這才是我女真的好漢子！但如果有人不讓你等去搶這金銀財寶、年輕女子，又當如何？”
“殺……”
“宰光他娘的！”
“好，聽我將令。今日隻要我等進入城內，除年輕女子，其餘所有人，一個不留，全部殺光。可聽清楚了？”
“是，將軍！”
鼓動完軍中士氣後，胡莎虎勒馬轉向城門方向，臉上現出一絲殘忍的冷笑，在他眼中，這和州儼然已是死城一座。
“咚！咚！！咚……”和州城樓之上鼓聲震天，城門被緩緩打開，從城內旋風般衝出兩百餘騎，在城門前一字排開，嚴陣以待，楊巨源等人在軍中壓陣，袁惠新則一人一騎立於戰陣的最前方。
胡莎虎一見對麵陣前大將，心中不由的一驚，此人竟然如此雄壯，一身黑盔黑甲黑袍，座下一匹黑色戰馬，配上黝黑的臉龐，直如一個來自地獄的惡神。但在仔細打量了幾番後，胡莎虎眼中精光一閃，憂慮全無。
此人坐在馬上身形不穩，持槍的右手微微發抖。而更主要的是身上竟然沒有一點點殺氣！
胡莎虎提韁縱馬上前，手中大刀向前一指，笑道：“敵將速速跪地請降，我可饒你不死。“袁惠新一拉韁繩，控製著戰馬向前幾步，右手持槍一指胡莎虎，忍住心中的恐懼，強喝道：“逆賊胡莎虎，要我跪地請降，先問問我的龍牙槍吧。”
胡莎虎哈哈大笑，搖頭道：“這世上，逞口舌之快者實在太多，昨日有一人，今日竟又有一人。罷了，本將給你個機會，你刺我一槍，我不躲不閃，你若能傷了我。我情願放了你和這一城百姓，你看如何？”
“口氣雖大，可惜實力不濟！”袁惠新將手中龍牙槍微微後縮，冷冷地嗬斥道：“汝若立刻下馬，棄械歸降，可饒你不死！”
“降你老娘！”胡莎虎怒吼一聲，不顧一切地再次策馬朝我衝了過來，“南蠻匹夫，刀下領死！”
不識好歹！袁惠新眉頭微微一皺，輕夾馬腹。戰馬會意地驟然起步，並在瞬間將速度加至最快。配合戰馬的疾衝，龍牙槍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急速前刺，異樣的寒芒從槍尖激射而出。
麵對這疾刺而至、幾近達到物理速度極限的一槍，胡莎虎直覺得遍體生寒，根本就來不及揮手封架。在生死關頭，胡莎虎奮力朝左側閃避，在龍牙槍即將及體的瞬間，終於將身體的要害部位偏離了開去。
“噗！”龍牙槍毫不費力地刺破了護甲，狠狠地插入到胡莎虎的右肩上。
“呃～！”胡莎虎悶哼一聲，刹那間隻覺得仿佛有一道雷電霹靂釘入到肩膀中，肩上厚實有力的肌肉被對方槍尖的螺旋氣勁攪動得不住紛飛開去，迅速地形成一個直徑逾半寸的圓形傷口。痛心疼髓的感覺，直如無數根針狠狠刺在腦子與神經上，讓胡莎虎的額頭青筋突暴，冷汗立時就溢了出來。
“啊～！”劇烈的疼痛非但沒有讓胡莎虎屈服，反使他陷入了幾近狂暴的狀態中。胡莎虎憤然探左手抓住仍刺在右肩的龍牙槍，暴喝一聲之後，抗住槍上傳來的巨力，硬生生地將槍尖從肩頭推了出去。隨即胡莎虎一策戰馬，往後退了幾步，如野獸般凶狠的目光卻始終死死地盯住袁惠新。
有意思！想不到這胡莎虎竟然如此悍勇！一絲笑意慢慢從我的嘴角擴散開來，持在右手的龍牙槍微微下垂，“要麽投降，要麽死，自己選吧！”
“嗬，嗬，嗬～～”口中喘著粗氣，冷汗從額頭一顆顆滲出，已經轉交到左
手的大刀不停地微微顫抖著，但獸性的目光卻流露出無比的堅毅。
袁惠新一舞手中龍牙槍，狂野的雙眸射出淒烈的光芒，吼聲如山崩地陷一般席卷向胡莎虎“胡莎虎，若你能接我一槍，我便饒你一條狗命！”
提韁一策戰馬，瞬間戰馬速度已加至極限，直如閃電突向胡莎虎。袁惠新手中龍牙槍揮舞得像風車一般，槍身帶著陣陣氣浪，地上灰塵被倒吸而起，旋轉在槍尖。
“鏘……！”胡莎虎放棄了攻擊，奮起大刀架住龍牙槍，刀槍相撞，刺耳的異聲立時響起。隻這一招，袁惠新已經試出胡莎虎的力道要比袁惠新強上一些，但勝負之道看的並不僅僅是力氣大小。斷喝一聲，袁惠新運足力道，龍牙槍再化為棍勢，狠狠砸了過去。胡莎虎似乎也試出了袁惠新力道上的劣勢，眉頭微微一皺，迅速改變了攻擊方式，大刀帶著一股奇異的氣勁再迎上龍牙槍。刀、槍再次相撞，居然隻聽得一個沉悶的聲響，自大刀上傳來地強大地吸力，竟將龍牙槍死死粘住。胡莎虎展顏冷笑，狂吼一聲後，大刀粘著龍牙槍，借著袁惠新的力道向右側猛蕩。竟是想以借力打力的方法蕩飛袁惠新的龍牙槍。很快便明了胡莎虎地意圖所在，袁惠新冷哼著運足力道，龍牙槍忽地在手中極速旋轉起來，強大的氣流不斷被裹旋起來。在這極速地旋轉之下，大刀的吸附力完全被抵消，兩件兵刃立時分開，兩匹戰馬交錯，就在即將分開地一刹那，袁惠新的戰馬忽然揚起鐵錘般的後蹄，狠狠跺向胡莎虎的坐騎。胡莎虎警覺，急夾馬腹，戰馬吃痛一竄而起，險險地躲過了袁惠新戰馬的飛蹄。
袁惠新蓄足力道，龍牙槍以突破常規的速度猛刺出去，如同一條黑色長蛇猛地吞噬向胡莎虎。
“喝……！”胡莎虎暴喝一聲，掌中大刀變化無方，化出千般雲浪。
“鐺鐺鐺……”
金鐵相擊聲不絕於耳，片刻之間，龍牙槍與大刀以極快的速度連續撞擊三、四十下，兩匹戰馬死死糾纏在一起。
“胡莎虎，死開！”袁惠新暴吼一聲，聲如平地驚雷，與此同時運足十二分力氣，揮龍牙槍疾向胡莎虎腰部掃去。
“哼！”胡莎虎怒喝一聲，急運大刀向龍牙槍架去。
胡莎虎雖險險擋著此槍，但因自己是倉促招架，而對方是蓄勢而發，又借了馬兒前衝的力量，整個人被劈得翻仰馬背上。
“啪嗒啪嗒！”胡莎虎掌中之刀直接被袁惠新龍岩強擊碎，精鐵的刀身化為無數碎片散落一地。
“哇！”狂噴一口鮮血之後，渾身上下如遭雷擊的胡莎虎，兩腿一軟幾乎癱倒在馬上。
“不自量力！”袁惠新冷冷一笑，收回餘勢未消的龍牙槍，急縱身形上前，探左手向胡莎虎擒去。
“殺！”7、8名金軍士卒大喊著，揮舞手中兵刃狀似瘋狂地向袁惠新襲來，阻止了袁惠新擒獲胡莎虎的企圖。
“快！你們幾個快將將軍送到營地，我們來擋住這南蠻！”一名胡莎虎的親兵大聲朝身後的同伴說道。
“哼～！”袁惠新冷哼一聲，反握龍牙槍，橫於身前，配合急衝向前的身形，槍鋒自右而左橫斬開去。
“殺～～～呃！”那名指揮同伴搭救胡莎虎的親兵喊殺聲尚未絕，便被袁惠新一槍自胸部橫掃為兩截。
胡莎虎一口氣策馬狂奔400餘步回到的金軍陣中，終於按捺不住胸口的翻騰的血氣。“哇！”“哇！”連吐兩口鮮血。左臂幾乎已經失去知覺，隻能用右臂倒拖著長刀。經此一戰胡莎虎幾乎已經喪失戰力，不得以隻能策馬逃跑。
可恨！我好恨啊！胡莎虎心中發出無聲的怒吼。
“爾等金賊，還有誰敢與我一戰，還有誰能與我一戰，快快上來，快快上來！”
劉景一拍座下戰馬，衝到陣前，揚聲喝道“在下劉景，前來領教！”見到劉景出陣，原本陷入混亂的金軍又逐漸安定下來。
“劉景？竟然是名不見經傳的漢將！”袁惠新仔細打量著這名在金軍即將崩潰之時，忽然殺出，並奇跡般地穩定住軍心的金將。三十歲上下，黃麵微須，身穿青銅鎧甲，手中一杆合扇板門大刀，頗是威風凜凜！
好吧，那就先試試你的本領！然後再試你的本性如何吧！
袁惠新提
起龍牙槍，一指劉景，冷喝道：“好金賊，竟有膽出戰！仍如我剛才所說，接我一槍，若不死，便饒你一命！”
劉景心中的傲氣被激起，眼中充滿激憤，大聲喝道：“大丈夫死則死矣，即便今日我不是你對手，你也不需饒我。能死在戰場之上，正是我之心願。吃我一刀！”劉景一夾馬腹，戰馬疾衝向前，手中大刀泛起層層雲浪，刀身*射出紅色的光芒，三尺之內熱浪滾滾，大刀淩空劈下。在這一刻，劉景終於突破了心中梗塞多年的障礙，武功大進！
戰馬載著袁惠新迎麵朝劉景衝去，不一會，兩馬已然相交。袁惠新迅疾無匹地將手中龍牙槍掄圓一圈，用力砸下。
“鏘”“嗖”“啪”
無人的空馬從袁惠新身旁跑過。袁惠新立馬橫槍，目視前方，臉上淡淡一笑。
這時，劉景的大刀從天而降，深深地插入離袁惠新身前十步遠處的土中，刀身猶自晃蕩不已。
在袁惠新身後七步遠處，劉景跌坐地上，身上沾滿塵土，麵色慘白。
“可有膽量再戰？”袁惠新轉頭問道“敢，為何不敢！”劉景咬牙站起，大聲道“好，取刀上馬，再來一戰！”
“鏘”“嗖”“啪”
再一次，刀飛人倒！
“可還敢一戰？
“敢，為何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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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景第十三次被掃落馬下，但手中大刀第一次沒被擊飛，臉上正露出一絲笑意，忽然竟驚愕地發現精鐵打造的板門大刀，自刀心裂開一縫，且縫隙越裂越大，到最後刀身化為無數碎片掉落地上。
“啪”光禿的刀柄從劉景手中滑落。
“還要一戰否？”袁惠新駐馬停在劉景身前，揚聲喝道。眼中卻現出了一絲讚賞之色。
劉景默默地搖了搖頭，聲音低沉聲地說道：“不用了，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對手。要殺要剮，任你處置！”
“念你也是個漢人，不似女真人那般的無恥害民之徒！罷了，今日我也不殺你，你且記住，有這一身本領，當做些有益大漢百姓之事。如若日後讓我在戰場上再遇到你，即便我不殺你，這老天也容不得你。你去吧！”袁惠新撥轉戰馬，單手持槍，單人獨騎向對麵金軍軍陣緩緩*去，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濃烈的戰意，卷向金軍。
劉景聽了這些話，抬頭看著那緩緩離自己遠去的如神祗般的高大背影，眼中射出複雜的目光。忽然間，劉景從地上躍起，奮力向前跑去，來到袁惠新身後，撩袍跪倒。
劉景迅速躬身抱拳回了一禮，恭敬地說道；“多謝將軍！末將告辭了，希望我們後會有期！”
“應該會的！”袁惠新肯定地說道，“不過我希望下次相見不是在戰場上！”
劉景感激地再施一禮，隨即轉身率軍退回了大營。
這時，在袁惠新身後有馬蹄聲傳來，他扭頭一看，原來是楊巨源單騎來到袁惠新身前。
“袁大人，金軍陣容散亂，如若此時騎軍衝鋒，正可大破敵軍。袁大人，可要下令攻擊？”
“不必了，窮寇勿追，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袁惠新與楊巨源進到城內，翻身下馬，有親兵上來替他把戰馬牽走。這時，安丙已從城樓下來，來到袁惠新的麵前，麵色異常欣喜地說道：“袁大人神威無敵，大破金軍，解救了一城百姓，實在功德無量！在下已派人將這喜訊告知滿城百姓！”
袁惠新說道：“但盡管如此，眼下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金軍隻是戰敗仍然沒有退走，況且完顏福海正在鳳州圍攻李好義將軍，形勢還是十分嚴峻啊！”
“袁公子說的雖然在理。但此事也確是一次很好的機會……”安丙拈著短須說道，“不可不慎，卻不可輕失。”
這時，安丙注意到袁惠新左臂的傷口，急忙說道：“袁大人，您手臂傷口不淺，我去傳大夫來為您治療。”
袁惠新嗬嗬一笑，說道：“子文，我的傷口已不妨事。你先籌備些酒食去犒勞眾軍。但是一定要注意，金軍沒有退走城防決不能有失！”
“是，那是自然”安丙應道。
“哈哈哈……”安丙大笑而去，眼中不為人注意地現出絲絲淚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