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_第一百八十章 南宋新軍
此時，袁惠新正端坐在一張木椅上，聽杜範說著益州路的情況，“……自嘉定十四年起，大理國亂，朝廷派兵進剿，三年之間，禁軍屢戰屢敗，州縣失陷，百姓無辜慘死，各地盜賊趁勢猖獗，於是益州一路之兵逐年而增，有進剿之兵，有守備之兵，有捕賊之兵，至嘉定十六年，僅前成都府路境內，凡禁軍、廂軍、鄉兵、蕃兵，已增至十二萬餘眾，其中泰半用於守備各地，防禦西南夷、盜賊之寇掠。仿佛五十年前陝西之事，複見於今日。而蜀地易出難進，轉運艱難，則遠甚於陝西。故凡征戰用度，十之七八皆自本路征調，然統計前成都府路之戶數，即便算上叛亂諸州之戶口，亦不過八十六萬餘戶。是這兩三年間，蜀地竟是以七戶供一兵！”
“也就是說，你不肯放手，是不是？”袁惠新的臉已經完全冷了下來，笑容消失得一幹二淨。
“陛下聖明！”接下來是一片歌功頌德的聲音在帳中響起，袁惠新聽到耳中，卻覺得說不出來的刺耳。
次日，成都郊外，殷紅色的天空暗示著這片大地上發生的事。
兩軍攻守交戰已有數日，矢箭如雨，火光衝天。大宋軍民百姓死守城池，已待援軍，而城外的帝國軍於皇帝袁惠新的親自率領下，發起一波波瘋狂攻擊，誓要於宋朝援軍到來前拿下成都。
此時大中華帝國已是兵威天下，幅員遼闊。如今天下除蒙、金、西夏等連手成一線的中原幾國，帝國軍已無敵手。
山頭之上身穿鎧甲的風騎兵漫山遍野，遙遙不見盡頭。第三次攻城之勢發起，數名士兵合持巨木撞向城門，每撞一下都是一陣震天的高呼。一座座雲梯高高架向牆頭，一個個百人小隊手持長矛大刀蟻附攀援而上。火攻壘石，標槍套索，帝國軍兵馬如怒濤狂湧前仆後繼而至。
眼看敵人已登上牆垣，忽然，自女牆之後迅速閃出一隊弓箭手，弦響破空，如箭飛蝗，*的攻城士兵無法再上。跟著，又一隊人馬出列，火燒雲梯，滾石而下，梯上梯下風騎兵死傷無數，屍體於城池下高高堆起。
城內傳出一片歡呼，萬眾呐喊。中華帝國皇帝袁惠新於城下親自督戰，見此陣勢皺緊眉頭，手臂高揮，傳令官立即快馬奔馳而去，調兵遣將，同時來回傳令，最先攻登城牆者，賞封為成都城主。號角響起，喊聲驚動天地，更多的風騎兵踏著屍體蜂擁而上，不顧性命撲上去，士氣大漲。
忽然，“嗖”的一聲，一直長箭破空而出，力道之強穿心透脾，傳令官立時摔下馬身亡。帝國軍眾驚呼之際，打亂了之前剛剛聚起的士氣。然而這些並不能阻止帝國軍攻上城頭的勢程，湧上來的軍兵越來越多。
一門門的火炮緩緩搖動，將炮口放平。炮手全部就位，彈藥手抱著炮彈，緊張的等候著裝填發射的命令。沿著成都府北麵的一個弧形半圓的山地，火槍布置了整整一圈，怕不有四五十支，射擊的標尺全部定好，都是指向城頭。
怒罵聲、嗬斥聲不絕於耳，袁惠新環顧四周，兩萬帝國軍將士正在曠野上緊張地列陣，堅固的戰車被推向外圍，弓箭手們正在麵無表情地整理著壺中的箭矢，火銃手和火炮手們則忙著往銃筒、炮筒裏填裝火藥鉛丸，還有一排排的槍兵正坐在地上閉目養神，空氣裏充滿了大戰前的緊張氣息。
“唏律律……”
遠處忽然響起一陣嘹亮的馬嘶聲。
袁惠新驚回首，耀眼的閃電再次照亮大地，遠處光禿禿的山梁上已經鬼魅般冒出了一騎。
馬背上的騎士身披鐵甲，頭頂鐵盔，鐵甲和鐵盔以明黃為底色，鑲著豔麗的紅邊，頭盔上還頂著一束高高翹起的流蘇，赤紅似血。隻見那騎士舉起手中的馬刀往前一引，成千上萬的騎兵就從他身後冒了出來，一色的明黃鎧甲，一色的豔麗紅邊。
“是宋軍！”
“宋軍來了！”
在帝國軍陣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警示聲，弓箭手、火銃手和火炮手們迅速開始列隊，準備射擊，正在地上休息的長槍兵們也亂紛紛地站起身來，在將領們的喝斥下進至車陣後麵開始列陣，將領憤怒的喝斥聲、士兵的喘息聲還有兵器撞擊的聲音交織成一片，冰冷的肅殺氣息像毒草般漫延開來。
“嗚嗚嗚……”
遠處山梁上忽然響起了號角聲。
蒼涼悠遠的號角聲中，領頭的那騎宋軍把手中的馬刀往前一引，身後成千上萬的宋軍騎兵就像是決了堤的洪水，滾滾向前。
“火炮準備。”
宋軍騎兵來勢洶洶，帝國軍將士夷然不懼。
“全體禁衛，抄陌刀，結陣。火器營弟兄躲到馬車後邊去！”聽到角聲，袁惠新立刻拋下紛亂的思緒，跳將起來，憑借本能做出部署。
“啪”的一聲槍響引發了二營二隊陣地上的各種火器的怒吼，接著攻城炮彈也呼嘯著落到了陣地前的騎兵群中。一時間宋軍騎兵紛紛落馬，驚慌的叫喊聲、戰馬的嘶鳴聲合著槍炮聲響成了一片。
宋軍騎兵的速度並沒有因此而放慢，他們更用力地踢著馬肚子，更大聲地呼喝著戰馬，手中的軍刀在火光的照耀下發出血紅色的光芒。
更多的騎兵衝了上來，一頭撞在了拒馬的尖刺上，戰馬痛苦地悲鳴著，用身軀巨大的慣性將紮進身體的拒馬撞了個粉碎，也把背上的騎手狠狠地拋了出去，摔得七葷八素的騎兵還沒爬起來站穩，就遭到火槍的火力打擊，被打成抖動著血篩子。
“收兵！撤退！”隨著宋軍都指揮使的一聲呐喊，宋軍騎兵們紛紛收起弩弓，忍著手臂巨大的酸麻，迅速向陣後退卻，下麵該是宋軍步卒們表演的時間了！
穆式向梁成大請戰道：“梁大人，還是由卑職來發動一次衝鋒吧！步兵兄弟們毫無進展，隻是對射，這樣拖延下去，恐怕會誤了大事。”
梁成大心中甚是焦急，臉上卻不動聲色地道：“不用急，敵人這樣密集的射擊火力，維持不了多久了！有的是你用武之地，我把新軍也交給你，他們剛剛趕到，還需要休息一下，正好等敵軍的彈藥耗盡，一舉殲滅他們！”梁成大將新軍編組完成以後大開宋國武庫將黑色的衣服、盔甲給新軍。便連旌旗也全是黑色地使得重整後的宋軍呈現出一股淒厲、宏偉的模樣。所以，四川新軍的待遇是很好的，完全參照過去大宋武衛軍的供給，甚至在軍餉和軍械上有過之而無不及！
梁成大把岑聰找來，問道：“小七，營中的火器大概有多少？”
岑聰原本是梁成大的親信家將，軍中的軍需糧餉歸他分管，當下從懷裏摸出個帳本看了看，答道：“算上鳥銃、火銃和三眼銃，營中實有火器兩千三百餘支，不過……”
“不過怎樣？”
“不過真正能用的也就一千來支吧。”
梁成大怒道：“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隻有一半不到的火器能用？”
岑聰委屈道：“大人您忘了，您說維護這些火器太費銀子，就扔在倉庫裏沒人管，所以一半多的火器都生了鏽不能用了。”
“行了，一千來支就一千來支吧，馬上派人把這些火器全部收集起來，再按數配好兩倍份量的火藥和鉛丸。”梁成大緊皺眉道，“另外再把所有的家丁都召集起來，哦對了，再配發每人三天份的幹糧。”
岑聰愕然道：“現在？”
“對。”梁成大沉聲道，“現在，再晚就來不及了。”
“好，小人這就去辦。”
岑聰點了點頭，領命而去。
小半個時辰之後，岑聰就把千餘家丁召集到了校場上。
點將台的梁成大意氣風發、精神昂揚、笑容滿麵，看得
眾宋兵們納悶不已，隻不知道梁大人今天怎麽那麽高興！
正在眾人疑神疑鬼的時候，梁成大說話了：“諸位兄弟們，你們是一群身懷絕技的勇士，本官為你們感到自豪，我大宋為你們感到自豪。這幾日的辛苦訓練你們咬牙挺了下來，證明了你們不僅僅隻有勇敢還有豎韌，本官在這裏向你們說一聲：弟兄們辛苦了！”眾宋兵們一聽，隻覺得眼眶裏有些濕潤了：他們當了那麽久的兵，哪見過有大人向他們說一聲辛苦，道一聲謝的！一時不禁感到十分的自豪和欣慰！
忽地梁成大有些感慨地道：“但是在過去，雖然我軍裝備精良、雖然你們驍勇善戰，但是你們卻沒有獲得應該享有的榮譽，這不僅僅是你們的恥辱，也是我大宋的恥辱！”眾宋兵們聞言有些默然：他們不是真的打不過帝國的騎兵，而且打不過帝國騎兵那種詭異飄忽的戰術！但事實如此，在世人皆認為帝國騎兵甲天下的時候，他們徒辯無益。
校場，梁成大沒有等多久，一溜的軍士就抬著一箱箱火槍進來了，有的還扛了些小木箱子，裏麵估計是放的震天雷。
與這時軍中廣泛使用的火藥箭、震天雷等火器不同，眼前這火銃卻是真正意義上的火器，乃是銅鐵所製，呈中空管狀，木製手柄，塞入火藥後，點燃火焾發射。眼下火銃雖尚不能連發，卻是在一排火銃射出後，由盾牌手掩護，立即後退，緊接著下一排跟上，迅速點燃火繩，再炮火齊發，可穿透胸甲，威力奇大。瞬間空野之上斷臂殘肢，血流成河，死傷無數。
袁惠新雖知道趙竑創建了火槍營，卻一直不知他研究的火器究竟到什麽地步。此時見到，雖不遠不能與後世相比，卻因其樣子與火繩槍甚似而駭然不已。
半個月下來，接連幾仗，帝國軍在袁惠新的指揮下，連連取勝。宋軍損失慘重，已經隻剩下二萬人馬了，而且全部被包圍在成都城裏。天險、地利，全都失去了。趙竑也知道自己已經身處絕境，他驚慌失措，卻又無計可施。他心裏很明白，隻要自己下令突圍退卻，那麽，在帝國軍的重重包圍之中，必然遭到全軍覆滅的下場，而不退不走，等待著他的，也仍然是被帝國軍蠶食分割，一口口地吃掉。恰在這時，大理國派人送信來，說將要派三千援軍來幫助他，而吐蕃贊普也送信來說，增援的藏兵正星夜兼程向成都方向前進。這兩條消息像是給趙竑注射了兩針興奮劑似的，使得他又振作精神，立即下令，在陣地四周，修建一座“子城”，決心固守待援，與袁惠新率領的帝國軍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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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一騎探哨飛馬來到袁惠新麵前，“梁成大已率軍從成都城中殺出，現在距離我軍20裏處列陣。”
袁惠新微一點頭，沉聲說道：“可知有多少人馬？”
“約有一萬五千人！”
“繼續打探！如有異動，速來回報！”
“是！皇上”
“剛才探子回報，梁成大已領軍一萬五千餘人出城迎戰我軍，現已在離我軍20裏處列陣。子昕、子淵，你們有何看法？”
相貌威武中帶著幾分儒雅的偏將軍杜杲略一思索，說道：“皇上，梁成大必是欺我軍遠來疲憊，欲以逸待勞擊破我軍。”
“罷了，子昕，汝且去迎戰，待本將為汝掠陣！”就在此時，楊巨源卻忽然開口說道。而杜杲聽到楊巨源的話後，更是立馬便歡天喜地地下了城樓去作準備。如此一來，反倒是讓袁惠新猜不透楊巨源的想法。
“嗬嗬，本將明白陛下之苦心，但子昕自然有此把握，又何妨讓他一試？若是他果真不能勝，屆時我必會親自上前將敵將擊殺，如此，則無損我軍之威爾！”畢竟跟著自己也有好一段時間了，楊巨源還是相信杜杲能打贏那些南宋將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