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凋零的女子

頡倉看了看空蕩蕩的、蕭索的山坡說：“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端木說：“人不能總在一個地方呆著吧？樹挪死，人挪活。我看我們應該換個地方了。”

頡倉點點頭，說：“我去通知他們，整理整理東西，現在就準備撤離。”

端木說：“不用了。將人帶走就行了。沒有時間，去管那些不相關的東西了。有人在，就有青山在。”

頡倉點點頭。問：“那麽，我們到哪裏去呢？”

端木長長地吸了口氣，看了看天空中的慘白色的月亮，說：“去，該去的地方。”

————楚雲和三腳貓，再次出現在地麵上的時候，已經回到了位於江流城的楚雲的別墅之中。

別墅中，現在一個人也沒有。看來，洛麗、溫麗、蘇菲還沒有從端木的基地趕回江流城。至於安天瑞、洛克、曉嵐和小白他們，就更不可能趕回來了。不過，楚雲估算了一下，從陽城，開車到江流城，需要大約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因為有大部分人不會融合術，所以安天瑞和洛麗他們也會同其他人一起開車回到江流城中。估計再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們也便都該回來了。

楚雲於是，走到客廳裏麵的一個白色衣櫃麵前，將已經沾滿了鮮血和汙漬的外衣脫下來，換了一套幹淨的外套。

楚雲看著在一旁一臉無所謂，而實際上卻對於楚雲短暫**的上半身有些興趣的三腳貓笑了笑，說：“貓姐。隨便坐吧。”然後指了指旁邊廚房裏的冰箱說：“也許冰箱裏有飲料。我對於這裏也不太熟悉。你自己隨意。”

嗯嗯。三腳貓繼續盯著楚雲的背影。楚雲說：“我去樓上衝個熱水澡。經過了這一場戰鬥，出了一身的臭汗。不衝個澡，總覺得身上不舒爽。”

“你隨意。你隨意。”三腳貓今年三十六歲了。十六歲的時候，就成為了一個專業的殺手。至今也沒有異性的伴侶。年紀大了，也就絕了這方麵的想法。其實，若論相貌，三腳貓可謂有幾分容姿。若是平常的婦人，也許早就出嫁了。但是，誰又敢娶一個生氣了就會殺人而且殺人不眨眼的女人為妻呢？

楚雲笑了笑，說：“樓下也有衛生間。你也可以在樓下衝個澡。衛生間裏應該一應俱全的。而且，我剛才看了，衣櫃裏好像有些女人穿的衣服。好像是蘇菲和安如煙的。你們身材差不多。你也應該可以穿的。”楚雲說完，就走上樓去。不一會，就傳來了衛生間裏麵嘩嘩的水聲。

“唉，男人啊！”三腳貓自己喟歎到。“可是，這樣的好男人，早就被人給瓜分了。到了我這個年紀，想找一個這樣的，就別想了。”三腳貓，撇了撇嘴。走到廚房裏，拿了一罐百事可樂，喝了幾口。然後在衣櫃裏拿了幾件換洗的衣服，走進了一樓的衛生間之中，也衝了個熱水澡。

當楚雲衝完了澡，再次出現在一樓的時候，發現，三腳貓坐在沙發上，臉色有些紅潤。衣服已經換了，竟然是蘇菲一套粉紅色的衣服。一看就知道她也洗了個澡。楚雲坐下，說：“貓姐。我這樣稱呼你，行嗎？”

“有什麽不行的？”三腳貓很隨意地說。

“貓姐。真的得謝謝你。”楚雲半認真地說道。

三腳貓說：“這樣說，就外道了。我都是你貓姐了。還有什麽說的。”

楚雲說：“如果你可以加入我們的雲煙聯盟就好了。到時候，你就會知道，在這裏會有許多好姐妹的。而且男人們也都不錯。”

“是嗎？”三腳貓看了看楚雲，點點頭，說：“嗯。看看你就知道會是這樣的。不是有那句話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而像我這樣的女人似乎不合適你這裏。”

“有什麽不合適的？”

“我並不是一個好女人。”三腳貓說。然後，眼神媚惑地看了看楚雲。

楚雲看了看三腳貓，笑著說：“我又不是在娶媳婦。非得找個什麽‘好女人’。凡是合得來的。都可以加入我們的雲煙聯盟。而且，我看貓姐，也未必是什麽壞女人吧。”

三腳貓冷笑了一下，並不說話，喝了一口飲料。就開始擺弄自己的指甲。三腳貓擺弄指甲的姿勢，讓楚雲想起了蘇菲。於是心中焦急，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了，為什麽蘇菲她們還沒有回來，難道路上遇到了什麽麻煩？一想到，端木也許會在路上伏擊，楚雲的心中就多了好幾個兔子，七上八下的。

而且一想到，蘇菲那本來閉月羞花的容貌，如今成了一張幾乎無法讓人睹視的被毀壞的臉，楚雲的心幾乎都碎了。

楚雲抬起頭，避開了三腳貓的臉，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眼淚幾乎要溢出自己的眼眶。楚雲將自己的臉埋在了手掌之間。楚雲再抬起頭時，對三腳貓說：“你先在這裏坐著。我出去看看。”

“擔心你的妻子嗎？”三腳貓問。

楚雲愣了一下，說：“我出去迎迎她們。天已經黑了，也該回來了。”

三腳貓，說：“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楚雲覺得這個時候，和一個陌生女子一起出現在蘇菲的麵前，很不恰當。於是，衝進了外麵的寒風之中。一轉眼就不見了。

三腳貓，來到門口，看著外麵已經黑下來的街道。說：“家。家的感覺。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心中總有一種酸澀的感覺。這一輩子，難道我就真的要一個人獨自過去嗎？獨自死去，獨自麵對一切。朋友！是一個多麽陌生、多麽令人渴望的詞語啊！”

樹葉在搖擺。在這寒冬，這唯一的一片殘留在枝頭的樹葉，終於在寒風中飄落下來。三腳貓，撿起了這片樹葉，抬頭，看著天空中的月亮，說：“我，就好像這片樹葉，也該到了凋零的時候了。為什麽別的女人在盛放的時節都找到了歸宿。而我，卻麵對一個人的凋零。是上天的捉弄嗎？還是命中注定？”

三腳貓冷笑了一下。關上門，回到了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