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與男人的談話

中午的陽光穿透窗簾的邊界，照射在，楚雲和男人的身體上。男人的麵孔上，有複雜的感情。有失去妻子和孩子的痛，有重獲新生的喜，還有對於人造人的恐怖。

男人繼續說：“你知道它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嗎？你一定也和我一樣，不知道。現在，它們已經占領了濱城、鹿城、連城和雪城。它們攻克雪城的時候，還是在一個月之前。那個時候，它們是悄悄潛入雪城的。由於它們和正常人類長相沒有什麽區別。所以，當它們開始大規模殺害人類的時候，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哦，天啊！一切都太恐怖了。……”男子似乎又沉浸在恐怖的場景之中。

男人繼續說：“雪城的人造人還不是太多。暗殺的規模也不是太大。所以，雪城還有一些百姓在那裏繼續生活著。每天提心吊膽。而且，不斷有新的人離開雪城，逃往北麵的第三區，或者逃往南麵肖塔克的第十一區。不過，還是往第三區去的人多，因為第十一區的肖塔克叛變了，說不定哪天也要開始打仗。”

“雪城的人造人災害，還不是太嚴重。在連城、鹿城和濱城，幾乎成了人造人的天下。人類幾乎絕跡。不是被殺害了，就是逃亡了。聽說，統領這些人造人的頭領，有七個大魔頭，七個大魔頭下麵，還有幾百個小魔頭。有一些，死裏逃生的人說，他們曾經見過七大魔頭中的人物。他們說，這些魔頭，有一個特殊的名字，叫做‘克拉斯’。多麽好聽的名字，結果卻是魔鬼的代號。聽說，這些魔頭們，都是可以複活不死的家夥。可怕極了，即使掉了腦袋，也會重新長出一個來。有人說，大魔頭們以人類的骨肉為食。甚至，有人親眼看過克拉斯吃人的場麵。那簡直就是噩夢……”男人用手捂住了心髒，長出了一口氣。

“本來雪城，還隻是一些人造人活動的地方。克拉斯們還沒有來。但是，聽說，就在最近幾天，克拉斯的頭領——被人稱作‘金’的家夥，要派來兩個大魔頭，來雪城坐鎮。還有許多克拉斯要趕到雪城來。所以我們一家人聽到了這個消息，都收拾行李，準備逃到第三區去。沒想到，半路上遇到了人造人。它們……”說到這裏，男人的眼圈一紅，說：“它們竟然……殺死了我的妻子和孩子。我覺得我很沒用，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竟然連自己的妻兒都保護不了。甚至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我還真是沒用啊！”男人用一隻手扯了扯自己的頭發。一副懊惱的樣子。

楚雲點點頭，他知道，男人所說的七個大魔頭，指的就是“克拉斯七傑”。這七個克拉斯，以他們的領導才能，和高人一等的異能力，而雄踞整個人造人集團權力的巔峰。雖然，楚雲不知道這七個克拉斯究竟長得什麽樣子，他們是男是女，叫什麽名字。（現在知道了人造人的領袖是一個叫做“金”的克拉斯。）但是，楚雲卻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要和這些克拉斯打交道。果然，現在，自己需要麵對這些克拉斯，並且，擔當起保護第四區人類的責任。

人類是脆弱的，也是強悍的。但是，這些都是相對的。當一個更加強悍而長壽的族群——人造人或克拉斯出現的時候，而他們的智慧又絲毫不遜於人類，那麽人類的命運，就好像海上的浮萍，不知沉浮了。

楚雲開始為人類的命運而擔心。畢竟，像自己這樣可以和人造人相互抗衡的人類還是太少了。

————楚雲問：“那麽，據你所知，在第四區的土地上到底有多少人造人和克拉斯呢？”

男人微微蹙眉，說：“具體多少我也無法準確地說出。但是，據傳言說，人造人和克拉斯總的數量可能已經超過十萬了。”

“什麽？！”楚雲微微吃了一驚，雖然，楚雲知道這個男人的話隻是一種說法，也許並不準確，但是既然可以出現這種流言，也不可能毫無根據。如果，人造人的數量真的達到了十萬的話，那麽自己手下的這三萬人的軍隊在如狼似虎般的克拉斯和人造人的麵前，又算得了什麽呢？隻不過是一碟小菜而已。

楚雲的心髒微微地顫動了一下。

男人說：“我也是聽聞。也許並沒有那麽多的人造人。不過，雪城的人都被人造人的威勢嚇破了膽。真的，我現在一聽到人造人這三個字。我就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怖。到底是哪些人製造出來這麽些可怕的人造人呢？簡直太可怕了！他們為什麽要製造出這麽可怕的人造人呢？我無法理解。唉！……我那可憐的妻兒，都成了人造人的刀下之鬼了。”

楚雲冷笑了一下，心想，這都是那些煉金術師所為。也許自己也正是其中的一員。而且可笑的是，瓦格一方麵命令自己對付那些叛亂的人造人。另一方麵，卻命令自己繼續進行人體煉成實驗。這就等於說，一方麵和自己的敵人進行戰鬥，另一方麵卻投入人力和財力，去“製造”敵人。這種自相矛盾的做法，也許隻有那些失去了理智，為了權力和地位而爭鬥的人類煉金術師，才可以做得出來。

楚雲在考慮，是否要遵從瓦格的命令，去進行“可控克拉斯”實驗。至少，要再次勸說瓦格一次。畢竟，這種實驗的成功，也許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也許，還沒等煉金術師製造出可控的克拉斯軍團，自己就被不可控的克拉斯軍團所消滅了。楚雲再次冷笑了一下。再說，可控的克拉斯軍團就真的那麽有用麽？再說，就真的那麽安全可靠嗎？

楚雲又和男人寒暄了幾句。然後，送給男人一些路費，將男人送走。並且幫助男人打聽了前往第三區的交通方式。現在通往第三區的鐵路已經停運。隻有一些小客，在邊界線上來回運輸旅客。一般的情況下，都是從第四區前往第三區的旅客，從第三區來第四區的旅客幾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