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娘子

憐香惜玉

憐香惜玉

張家

魚兒聽到外麵敲門聲,披衣而起走了出來。剛打開木門,就看見張山和麗兒二人,不禁心寒。自己剛一離開張家,張山就把表姐找回來了,還帶著她大半夜地到處跑嗎?

那些往日自己和他的種種恩愛,竟然是他這麽輕易就可以舍棄的嗎?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對他念念不忘呢?

“張山,有什麽事嗎?”魚兒怒極反笑,淡淡地問。

她其實還是心心念念地放不下張山,所以沒有真正離開。但是如今看來留在富貴村的舉動,真的是個天大的笑話。

也許她明天就該背起行囊,去更遠的地方。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她的生命裏,和張山曾經有過的所有愛戀,都成昨日黃花。

看見自己朝思暮想,到處尋找不得的魚兒突然出現,張山不由非常激動。

他心中暗想:“太好了,原來魚兒沒走。還留在村裏,租了張叔的房子住。這麽說來,魚兒還是舍不得自己的。”

想到這裏,他不顧麗兒在旁邊,衝上去抱住魚兒說:“我的寶寶魚兒呀,讓我找得好苦呀。太好了,太好了。感謝老天也呀,把你又帶回我的身邊。”

激動萬分的他,絲毫沒有注意到懷中魚兒那木然的舉止,冷淡的眼神。她隻是一動不動地任由他抱著,怒視著他。。。。。。

麗兒看著眼前這一幕,頓時覺得滿心悲苦。她真的想不出,世上還有比自己倒黴的人嗎?

真的是吃飯咬到嘴,喝茶斷了水。

為什麽張山想要安置自己,也會碰見魚兒這個瘟神呢。想到自己居然間接幫張山找到了魚兒,她心裏這個後悔呀。

早知道就是撒潑打滾,也要讓張山帶自己回張家了。那不就什麽事情都沒了,依著魚兒的脾氣,她是絕對不會把自己留在張山旁邊的。

山也真的是惡心呀,竟然當著自己的麵抱著魚兒。口中還叫著寶寶魚兒,天哪。

看著張山沒完沒了地抱著自己不放,魚兒心中越來越惱怒。這麽個處處留情的相公,她是下定決心,再也不能要了。

“請你放手,請問你們是來租房子的吧。”她冷冷地推開張山說。

“是呀,但是。。。”

張山想要解釋,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杏兒對他的那種威脅,那大庭廣眾下的火熱表演,他一個大男人都說不出口。但是不解釋的話,會讓自己和魚兒的誤會更深的。

魚兒看著他,自己愛了一輩子的這個男人,一生究竟要和多少女人糾纏不清呢?

和杏兒曾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處處讓著她。對麗兒曾經青梅竹馬,事事也依著她。就連對認識不久的清荷,也是句句維護,不惜和自己反目。

他就不會想想,這些女人曾經給過自己怎樣的傷害嗎?

一個跟著一個的毒計,一次跟著一次的傷害。。。。

在麗兒的刻意帶領下,她的臉差點毀了容。在杏兒和麗兒的合謀裏,她險些被毒蛇毒死。在清荷的笑容背後,她的孩子沒了。

以前的她,之所以不深究這些事情,都是不想讓張山為難。

張山口口聲聲地說愛自己,難道愛情隻是那些,什麽隨口就可以說的甜言蜜語。還有什麽他隨身,就能給她的瘋狂快樂嗎?

真的不夠的,遠遠不夠。

魚兒一直期待著什麽時候,他能像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一樣,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以前的她,之所以不深究這些女人,這些事情,都是不想讓張山為難。她總覺得他對那些無愛的女人都有情,對自己怎麽會無情無義呢。

但是現在的魚兒累了倦了想逃了。這樣的男人,她不想要了,隻管由著他滿大街的憐香惜玉去吧。

“可以呀,我可以把房子轉租給你們,反正我明天就要走了。”魚兒冷冷地說。

“表姐沒地方去,我給她租房子,不是我們。”張山怕魚兒誤會,連忙解釋道。

魚兒說:“誰租都一樣,先進來吧,這裏有兩間房,我一間,你們一間吧。”

聽到娘子說出讓自己和麗兒,同住一間的話。張山知道這誤會實在是太大了,把娘子的心都傷透了。

魚兒這樣說話,倒是正中麗兒的下懷。好呀,既然你把自己相公往別的女人懷裏推,我就隨了你的心,順了你的意。

她上前摟住張山說:“山,我們去休息吧。”

魚兒看了她摟著張山的胳膊,頓時覺得意冷心灰,自顧自地回房去睡。隻想著明天自己就要走得遠遠的,永遠離開這個傷心地,再也不要回來。

“你添什麽亂呀。”張山大聲地對著麗兒吼著,自己這次被她害苦了,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第二天,魚兒收拾好包裹,再對著鏡子化了點淡妝,用來掩飾昨天失眠的痕跡。走到門口她頓時愣住了,隻見張山竟然坐在門口,攔住了自己的去路。

看著他那又是疲憊又強打精神的樣子,看來他已經在門口坐了整晚了。魚兒不由一陣心疼,現在已經是深秋了,晚上風是極大的,這樣怕是要生病的。

果然張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魚兒暗歎道:“還是自己走吧,她不想再要這種糾纏。”

見魚兒拿著包裹出來,張山連忙衝上前奪過她手中的包裹,用熬夜後黯啞的聲音說:“魚兒,不要走。”

“你好好的不睡覺在這裏做什麽?”魚兒明知故問。

張山可憐巴巴地說:“我怕你晚上偷偷地走了,那樣我就永遠看不到你了。”

“腳長在我腳上,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你攔在這裏也沒用,讓開。”魚兒發了狠話。

張山一把抱住魚兒,想要把她抱回房中。魚兒心中怨恨,照著他的肩膀就是狠狠地一口。

感覺到右肩上一陣鑽心劇痛,魚兒的一排貝齒已經嵌入他的肉裏。張山卻不躲不讓,隻讓她咬去。自己讓娘子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委屈,這是他該受的。

感覺到自己口中有一種鹹鹹的**,魚兒鬆了口,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這樣沒臉沒皮的男人呢,自己該拿他怎麽辦呀?

張山把她放在椅子上,然後嬉皮笑臉地說:“山哥哥就是喜歡你咬我。”

見張山時至今日也是沒個正形,魚兒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你坐下,我們好好聊聊。”

張山受寵若驚地坐下說:“魚兒,我知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罵都隨便你,隻要你能跟著我回去就好。”

“其實你還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你知道嗎?每個女人不管在外麵怎麽剛強,其實在一件事情也是邁不過去那個坎的。你身邊有太多女人,什麽杏兒,什麽麗兒,什麽清荷,都對你情深一片,你也會不自覺地護著她們,我受不了這點,知道嗎?我想要的相公,是一個簡簡單單,沒有那麽多花花草草的男人。”

張山真誠地說:“魚兒,這些你口中的花花草草。對於我來說,什麽也不是。最多表姐是親人,杏兒和清荷是朋友。我從來不會去招惹她們,甚至我經常會刻意躲避她們。”

“躲避?你如果真心躲避她們,還帶著麗兒租房子,你是想金屋藏嬌嗎?我告訴你沒有這個必要,你現在就寫一封休書給我。我走了,你隻管明媒正娶她過門就好。”說到這裏,魚兒嗓門又大了起來。

張山看著她吃醋的可愛樣子,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自己這個娘子呀,在富貴村這個地方可以算的上是個神話般的大人物。上至八十歲老翁,下至八歲孩童。誰人不知,哪個不曉。但是私底下也不過是個小女子罷了,也會有這般的情態。

他快速地把麗兒怎麽把他騙到春風樓,又怎麽讓他帶走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魚兒,我就是不想帶她回山上。那是我們的家呀,不能讓別人住,才會大半夜地帶著她到處找房子。安置好她的話,我就會立刻回山上去的。你想想,我和表姐認識多少年了,在認識你之前。如果有什麽事情早就有了,還會等到現在嗎?”

看著張山的表情,魚兒知道他不會說謊,心中的氣消了大半。

“魚兒,這段日子以來,我想你都快想瘋了。每次想到你沒出月子,就被我氣走,我就恨不得狠狠賞自己一頓大嘴巴。這些日子,我去藥田,你的臉在那一株株的藥材裏。我吃飯,你的臉就在那一粒粒的米飯裏。我每天除了去藥田,就是瘋狂地找你,我鞋子都磨破多少雙了你知道嗎?”

張山把魚兒的手拉到最靠近自己心口的位置,認真地說:“我張山是不能沒有魚兒的,失去了你,我的人生也失去了意義。因為你是我的心,我的命呀。”

魚兒看著張山,他的確是憔悴了很多,一句你是我的心,我的命更是讓她動容。

今天早上她隻是出去買了些蔬菜,還是用頭巾把臉包住出去的,在集市就聽很多人說起張山到處找媳婦的事情。

她的手輕輕地搭上張山的手背,輕啟朱唇,想著要和他說什麽。卻突然眼前一黑,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