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娘子

押上命的豪賭

押上命的豪賭

雅軒

“張新,你千萬不要亂來。”王誌遠連忙出言阻止。

他知道張新是救魚兒心切,但是這樣挾製清荷的做法實在是太過分了。清荷說得那麽肯定,讓他都覺得她可能是真的救不了魚兒了。

王父和王母見到這種情景,早就已經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大聲對張新說:“孩子,有話好好說,千萬不要傷了清兒。”

張山看著張新為了救魚兒,鋌而走險,心頭一凜,連忙大聲說:“大哥,不要這樣,放了清荷姑娘。”

如果傷了清荷,恐怕大哥也會惹上官司的。從此大好年華,就要在縣衙的大牢裏度過。他早就已經把張新視為親生大哥,他真的不想看到這樣的結局,想必魚兒也是不想看到的。

事已至此,就算是命懸一線,清荷想著自己也是絕對不能屈服的。。。。。。

清荷把心一橫說:“對不起,張新大哥。就算你現在殺了我,我也是這句話,我是真的沒有這個本事救魚兒。”

聽著清荷無論如何都不肯救魚兒,張山突然想起魚兒原來說的話。。。。。。。。。

看來她不是因為吃醋而無理取鬧,隻是女人的眼睛特別透徹些,女人的心特別靈敏些。可以穿越迷霧,看到很多事情最真實的本相。

今日清荷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得了瘟疫的魚兒,氣若遊絲,奄奄一息。掙紮在生和死的邊緣,也執意不肯出手相救,其冷血由此可見一斑。

就算是說她會出手害他們的孩子,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張山真的很後悔,在孩子夭折之後,為什麽就沒有好好聽魚兒說話呢。不然的話,魚兒就不會負氣出走,也不會染上這可怕的瘟疫。

現在看著魚兒的生命正在一點點地消逝,他隻能走最後一步了。。。。。。。。

他已經戒賭了,但是這次他要破例了。要用自己的命來一次最大的豪賭。

如果自己僥幸贏了,就是雙贏,就贏了自己和魚兒的命。輸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過是黃泉路上和魚兒結伴同行吧。

反正生生死死,萬世輪回。魚兒在哪裏,他就在哪裏。。。。。。。。。。。

想到這裏,張山把水兒叫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水兒越聽越臉色慘白,連聲說:“不可以呀,大哥,真的不可以呀。”

他用盡所有力氣拉住張山,他是自己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呀。他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用命去賭呢。

張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這個弟弟是他唯一放不下的,然後用力掰開了他的手。。。。。。。

衝上前抱住軟軟倒在椅子上的魚兒,然後長長久久地吻著她蒼白的唇,用誰也聽不見的話,輕聲說:“魚兒,活我們一起活,死我們一起死。”

清荷頓時驚呆了,瘟疫的人就是碰到他們的皮膚都有可能被傳染。何況是直接接觸到他們的唇,這次張山怕是難以幸免。

她絕望地大叫:“張大哥,不要呀。”

張山覺得頭變得越來越重,漸漸地,眼前的所有東西都變得模糊起來。。。。。。。。

看著張山的臉色漸漸發青,“咚的一聲倒了下去,握住魚兒的手卻沒有放開。清荷頓時肝腸寸斷,他這是在用最可怕的方式,逼自己出手治病呀,用他的命賭自己對他的愛。

若是自己不救的話,他寧可陪著魚兒去死。這是怎樣一個情深意重的男人呀,為什麽他就不能對自己如此呢。

她瘋狂地推開張新,衝了上去,大聲地對丫鬟說:“去把我的醫藥箱拿過來,快點。”

丫鬟小紅迅速地從後院拿出了醫藥箱,她從裏麵拿出一瓶藥粉,往張山口中就倒。倒了一半後,剛想放回藥箱,就被水兒一手搶了過去,倒進魚兒口中。

清荷沒想到水兒動作這麽快,不由怒視著她。。。。。。。。。。。

看著清荷的舉動,王父王母和王誌遠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看來清荷是隻想救張山,不想治魚兒,一向慈悲為懷的她怎麽會變得心腸如此狠毒?”

半柱香功夫,張山先醒了過來,他連忙掙紮著站起來,趕緊去查看魚兒的病情。聽到魚兒口中輕輕地嗯了一聲,他心中的感動簡直無以複加。

真好,他終於贏了生命裏最大最驚險的一次賭局。。。。。。。。。。。。

看著情深意重的張山,王誌遠竟然紅了眼眶,他雖然深愛魚兒,但是也不見得會這樣義無反顧地為她去死。

這個他其實一直都有些鄙視的敗家子張山,是用全部的生命來守護著魚兒,隻讓他不由為之動容。。。

王誌遠在心裏暗想:“魚兒,你真的是好福氣,能找到這樣的相公。不然的話,這次怕是保不住小命了。”

魚兒慢慢地睜開眼睛,有些茫然地看著四周:“我怎麽會在這裏?”

“你病了,是清荷姑娘救了你。”張山簡短地說。

魚兒依稀記起自己在張叔家倒下的情景,連忙轉向清荷真誠地說:“謝謝你,清荷。”

此時此刻的王父早已經怒不可遏:“魚兒,你不用向她道謝,她擔不起這個謝字。”

他看著自己的掌上明珠,不由老淚縱橫:“自己真的是失策呀,不該讓她獨自一人留在京城。如果是一直在自己身邊的話,怎麽會有這麽狠毒的行為,養不教父之過呀,今日自己就要好好管教她。”

想到這裏指著清荷怒喝道:“畜生,你給我跪下。”

清荷知道自己今天的行為讓為人正直的老父親傷透了心,連忙跪了下來。

“取家法來,我要教訓這個見死不救的畜生。”王父痛心疾首地說。

王母連忙說:“不要呀,老爺,清荷一個女孩子家,怎麽經得起家法呀。”

王誌遠也心疼地說:“父親,不要呀。”

“快去,連我的話你也不聽了嗎?”王父對管家說。

“恩師,這是怎麽了?清荷不是救了我的命嗎?”魚兒連忙說。

王父痛心疾首地說:“這個畜生本來是不肯救你的,是你的相公故意染上瘟疫,她才肯出手相救的。而且她還隻想救你相公一個人。這一切我是真真切切看在眼裏的。”

聽說張山為了救自己,竟然甘願得上瘟疫。魚兒以往對他的種種不滿,早已經煙消雲散。在生死相隨的深情麵前,以往的那些小爭吵又算得了什麽?

這時候張山小心翼翼地偷偷向她伸出右手,魚兒輕歎了一聲,握住了他的手。那一刻,她仿佛又握住了幸福。。。。。。。。。。。。

十指相扣之間,他們深情對望,恍如隔世。他們的手指彼此糾纏著,直到汗水淋漓,也舍不得放開。

多險呀,有時候相愛的人,一放手就是一生一世呢。所以今生今世,生生世世,他們永遠不會再放手。

這時候管家把家法已經拿了上來,看見張山眼中的不忍神情,魚兒知道依照他的慈悲心腸是看不得一個女子,被當眾打得血肉模糊的。

“恩師,既然我和山哥哥已經沒事了,不由就放過清荷姑娘,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魚兒說。

清荷半信半疑地看著魚兒:“她會真心為自己求情嗎?”

“以前是我疏於管教,今天我要讓她當眾受刑,才能永遠記住不能有害人之心。”王父從眾多家法中,拿出最長的那一根皮鞭,朝著清荷身上揮去。。。。。。。

清荷從小就嬌生慣養,父母是從來沒說過一句重話得。什麽時候被這樣打過,頓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啊”聲。

王母心頭劇痛,卻又無法阻止,對王誌遠說:“你扶我回房。”

王誌遠也是心中痛楚,但是知道老父親是說一不二的。不敢忤逆,隻能扶著老母親遠遠地躲開。

看著清荷在藤條之下在地上翻滾,張山和水兒心有不忍,張新心中暗自稱快。

魚兒見恩師盛怒之下,怕是要真的廢了清荷,每一鞭子下去,都是鮮血淋漓。她是個女孩家,怎麽受得住這樣的酷刑。

想到這裏,她拖著虛弱的身體,衝上去抱住地上翻滾的清荷。王父沒想到她會這樣,收手不及,皮鞭重重地打在魚兒背上,頓時皮開肉綻。

就連素來堅強的魚兒也忍不住痛呼了一聲。。。。。。。。。。。

“你又何苦保護這個畜生。”王父見誤傷了魚兒,連忙住手說。

“不管過程如何,現在的結果是清荷救了我和我的相公。我替她受一鞭子也是應該的,求恩師饒了清荷。她是個姑娘家,您這樣打,她怎麽受得住。”

王父把手中的鞭子一丟說:“魚兒呀魚兒,你的心地怎麽如此善良呢,今日看在你的麵上,我就饒了這個畜生。”

看著拚命保護自己的魚兒,清荷的心中波瀾起伏:“沒想到自己眼中的仇人,卻是最護著自己的人。

想起往日對魚兒的傷害,她流下了悔恨的淚水:“魚兒,你不要管我,我害死了你的。。。。。”

連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唇,魚兒輕聲說:“我知道,但是我願意原諒你,隻希望你從今以後再做回那個善良的清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