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田娘子

柔軟的懷抱

柔軟的懷抱

看著張山拉著清荷的手親親熱熱地進了她的屋子,魚兒默默地開始收拾碗筷。然後端進灶屋裏開始洗了起來,她眼淚也大滴大滴地落在碗裏。

女人最愛的男人就是這樣,因為他最懂你。所以在你們好的時候,他知道怎樣才能愛你到極致。會往你的心裏肉裏靈魂裏去深愛,讓你幸福得一塌糊塗……

而在賭氣的時候呢,他也知道怎樣才能傷你到極致。他會拿著最鋒利的刀刃在你的心上,劃出無數道深深的傷痕,讓你血肉模糊,讓你生不如死……

這時候張新悄悄地走了進來,看著一邊洗碗一邊落淚的魚兒,他憐惜地對她說:";魚兒,你歇歇吧,我來洗碗筷,你隻要坐在旁邊陪陪我就好。";

";哦,大哥,不用了,總共才這麽幾個碗,就不要你沾手了。省得滿手是油,天也不早了,你還是先去休息吧。";

張新搖搖頭說:";我睡不著,不如陪陪你。現在張山正陪著你那個好妹妹呢,怕你會感覺到孤單。

在狹小的灶屋裏,兩個人似乎轉個身,都會衣襟輕輕相碰。原來張新沒有表白心跡之前,魚兒是不忌諱什麽的,經常和大哥一起擠在灶屋裏一邊聊天,一邊做飯……

但是經過早上的事情之後,魚兒覺得有一點點的不安。和他在這樣單獨相處,就覺得有點不妥。於是魚兒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把碗匆匆洗完。

她把碗筷整齊地碼在晚出裏,然後從木桶中舀了一勺清水把手細細洗淨後,就張新說:";大哥,碗已經洗完了,我想要回屋去睡了。

";魚兒,我看你吃晚飯的時候。飯菜連動也沒動,我做點雞蛋蔥油餅給你吃吧。";張新體貼地問。

他看著張山那個不識好歹的家夥,這樣對待魚兒,心情很複雜。又是高興,又是心疼。

他高興的是終於看到了他們不和,隻盼著他們夫妻徹底決裂。但是又佷心疼,他真的看不得魚兒難過。隻要她娥眉輕蹙,張新的心也會非常非常疼。

魚兒一向是最喜歡吃他烙的雞蛋蔥油餅的,所以他想著要給她好好做點好吃的,讓她心情變得好起來。

魚兒連忙搖頭說:";我吃不下。";

";那麽我們就一起喝點酒吧。";張新從櫃子裏抱出一壇子冰露酒,遞給魚兒。

魚兒雖然沒有胃口,但是對酒卻是不想拒絕。人都說一醉解千愁,但願酒能讓自己暫時忘記這些煩惱……

她接過那壇子冰露酒,大大地喝了一口。那甘甜的酒,喝到了她口中,卻猶如黃連般苦澀難當。

";好苦呀。";魚兒由衷地說,幹脆手裏拿著酒,坐在了灶邊。

張新也在她身邊坐下:";魚兒呀,你是心裏苦。喝點酒後,好好地睡一覺吧。有些事就是因為你看得太重,若是你肯放下,其實根本就不算什麽事。";

";喜歡了一個人,把全部的心給了他,怎麽能說放下就放下呢。";魚兒宛如自言自語地說。

張山體貼地說:";我陪你喝點吧。";

";好,大哥陪我喝點。";魚兒把壇子遞給張新,原來她在藥田也是這樣的,大家收工之後,就聚在一起喝酒,那是喝很烈的酒。

大家都那麽熟,也是熟不拘禮,魚兒做上一些好菜,然後準備好一壇子酒,那酒壇子就在眾人手中傳來傳去。一壇子酒喝完了,再去拿一壇子,那樣的日子真叫痛快。那時候藥田的事情真的是很累,但是心裏很暢快。

為什麽現在回到了山哥哥身邊,銀子有了,房子有了。自己在藥田裏,酒坊裏,家裏都有幫工。每天從早到晚,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洗兩個碗。其他時候都是手放在袖子裏,什麽事也不用做的,反而會這麽多煩惱呢。

她又從張新手中搶過酒壇子,大大地喝了一口:";大哥,是不是我太小氣了?妹妹是我張羅著進門的,為什麽看著山哥哥對她好,我心裏就不痛快呢。都是我小心眼,是我的錯。";

";魚兒你就是錯在你太好了,你沒聽過嗎?男人是賤骨頭,你對他越好,他的尾巴都伸到天上去了,越是不把你當回事。你若是清冷高傲些,他反倒特別特別的在乎你。";

張新見魚兒今天心情不好,對張山仿佛傷心至極,於是連忙借機會挑撥了兩下。

";但是我不知道怎樣,才能成為一個清冷高傲的女子。我趙魚兒隻知道對喜歡的男子,貼心貼肝地好。魚兒茫然地說。

張新疼愛地說:";傻丫頭,這就是你致命的弱點了,會讓你受很多很多傷的。";

清荷沒想到今日張山竟然主動進了自己的屋子,還吩咐魚兒去洗碗,他這種舉動恐怕是傷透了魚兒的心。看姐姐的表情,那一向是明媚的臉,仿佛突然就變得黯淡了……

想到這裏,她不由心中暗喜,那多日來鬱積在心中的怨氣,也一掃而空。

";山哥哥,我看你今天也很累了,我幫你寬衣吧。";清荷上前解張山的衣扣。

張山木然地任由她一個個解開自己的衣衫,讓自己在她身邊躺下……

清荷覺得張山有點奇怪,眼神空洞,舉動呆滯,但是也顧不得這麽多了。這麽多天的寂寞日子,已經把她可憐的自尊心全部磨盡了。

感覺到她溫暖的玉臂緊緊摟著自己,柔軟的玉兔也緊緊貼著自己,張山突然感覺到一陣燥熱。他不是柳下惠,怎麽抵擋得了這樣的女子。他感覺到自己越來越熱,越來越無法忍受。

看著清荷那嫵媚的唇,他緩緩地低下頭去,想要親吻懷中的清荷。清荷閉上眼睛,等待著那醉人的一刻,和自己心愛的男子火熱擁吻……

就在四片唇瓣要緊緊相貼的那一瞬間,張山突然想起了魚兒的臉,連忙推開了清荷。

清荷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連忙抱住他問:";山哥哥,你怎麽了?";

";我覺得身上有點髒,想去灶屋洗個澡。你先好好休息吧,我等會兒就進來陪你。";張山柔聲對清荷說,然後起來把衣服穿好。

清荷想要起來幫他拿換洗衣物,他說:";不用了,我的衣服在魚兒屋裏呢。";

";山哥哥,你去了姐姐那裏還會回來嗎?";清荷從後麵抱住她說。

張山覺得有點於心不忍,自己娶了她進門,卻總是無法真正把她當成他的娘子。

他轉過身把她抱起來,讓她重新躺下:";現在天冷了,小心著涼。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回來的。";

";我信你,山哥哥。";清荷感覺自己的淚,絲絲地落在枕上。

清荷那梨花帶雨的樣子,讓張山心生憐惜,於是輕輕地碰了一下她的臉說:";妹妹,我一定會回來陪你的。";

走出清荷的屋子,看著隔壁魚兒的屋子。曾經魚兒的懷抱,就是他的溫柔鄉,他們住在哪間屋子,哪裏就是真正的愛巢。

他們總是不知疲倦地吻著,愛著……

現在已經很晚了,魚兒屋子裏也是黑漆漆的。難道她睡了嗎?張山懷著忐忑的心情,輕輕一推魚兒的屋門。

門應聲而開,張山心裏不由一陣狂喜。原來魚兒是為他留了門的。

魚兒心裏還是有自己的,沒有被冷靜睿智的大哥所吸引。想到這裏,張山突然覺得一天的雲彩都散了,他和魚兒還是世上最幸福的夫妻。

他隻想著進了屋子後,緊緊地把魚兒樓進自己的懷裏。這首清荷哀怨的眼神,傷心的淚水,還有自己對她的承諾又跳了出來。

他猶豫很久,想著不如就像洞房那晚,自己先陪魚兒,到清荷睡著後再回她的屋子,睡在她的腳邊,這樣自己也算是左右逢源了吧。

進了屋子,他憑著感覺伸手去鋪上抱魚兒,卻抱了個空。掌燈一看,魚兒竟然不在屋子裏,所有溫柔的想象竟然完全是自己的空想。

這麽晚,她去了哪裏?

難道自己的賭氣舉止,正中魚兒的下懷,她竟然已經去了張新那裏嗎?

他真的是不願意這樣想魚兒,但是早上他們的曖昧情景,在張山心裏揮之不去……

張山來到張新屋子,他屋裏是亮著燈的,但是人不在。張山不知不覺中走到了灶屋前,聽到裏麵傳來竊竊私語聲。

他在微開的灶屋門縫裏往裏麵一看,魚兒和張新坐在灶邊,正在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看著那壇子酒在他們手中傳來傳去,張山覺得自己真的是完全要瘋了。他們是大伯和弟妹呀,怎麽能這樣深更半夜,不避嫌疑地共飲一壇子酒呢?

他想要破門而入,和張新好好地打上一架,出了心裏這口惡氣,卻又忍住了。他想起張嬸在世的時候,曾經對自己千叮嚀萬囑咐自己要對這個幹大哥,像親生大哥一樣。

現在兩個人隻是喝酒,並沒有什麽肌膚之親。自己貿貿然衝進去,也是沒有道理。到時候他們自會抵賴得一幹二淨,須得有了確實的證據,自己才能名正言順地,把張新永遠趕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