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意

第二十五章

對玉盒中的泉水,如果沒有甘翰的關係,竹意連想都不會想;因為甘翰,竹意雖然對泉水有想法,但竹意做不到忽視白衣青年性命的地步,最後還是把隱藏的一點說了出來,至於白衣青年最後相不相信,他問心無愧。

白衣青年謹慎的看了竹意一眼,沒有任何詢問,把玉盒遞給竹意:“你來把它打開。”

竹意看著遞到他眼前的玉盒,歎了口氣,讓玉盒懸在空中,用玉簡中的方法把玉盒打開。

玉盒一被開啟,白衣青年一手把竹意打出大門,撞在外麵的石柱上,滑落到地麵。簫玉和虎大兩人一人扶著竹意一隻手臂,把他扶了起來。

“沒事吧!”簫玉小心地檢查,就怕竹意受了什麽傷。

“沒事!”竹意用手背擦掉嘴角的流出的鮮血,盯著被白衣青年拿才手裏的玉盒。玉盒中是一滴金色透明的泉水,向四周散發著白氣,泉水中偶爾冒出金光。

“哈哈哈……這東西終於是我的了!”白衣青年誇張地大笑,笑了一半突然看向外麵的四個人,“我該怎麽謝你們?”說著已經來到他們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靠坐在柱子邊的竹意。

“你剛才說我不能喝這滴泉水是吧?啊?”把盒子遞到竹意麵前,停留了一會兒,又收起來,“那我就當著你的麵把它喝下去。然後……就送你去轉世吧!”

竹意趁著白衣青年把玉盒遞過來停在他眼前地空檔,把這地“月宮主人”留給他的泉水仔細地看了看。半透明地玉盒中央一個向下凹進去的圓形裏盛放著一滴泉水,泉水往玉盒外露出了三分之一。

白衣青年的話讓竹意意識到他並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而且認定自己的是在騙他,但聽到白衣說要當著他的麵把泉水喝下去,他又莫名地鬆了口氣,白衣青年從出現一直到現在都讓他覺得壓抑,他們四個人也不能拿他怎麽樣。他要殺他們簡直是易如反掌,而他們想要逃離卻是難如登天。

白衣青年不願意相信他正好,而且他說的每個字都是真地,不信隻能怪自己多疑。

白衣青年淺笑著把玉盒中的泉水倒到手上,看著異常沉默的竹意,想著喝下這滴泉水後自己的實力大增,知道的人全部被他殺了。光想就迫不及待的把手中不斷跳動的泉水送到口中。

“你不是說我不能喝嗎?你看,我都喝下去了!”白衣青年大方地站在竹意麵前。

“該說地我都說了,怨不得任何人!”竹意抬眼看著白衣青年,這一刻他再也沒有覺得白衣青年帶給他高山仰止的感覺,他隻覺得悲哀,“而且……我確實不曾說謊,句句都是真話。那泉水你的確不能喝。”

“哈哈……你還想騙誰!”白衣青年戲謔地看著竹意,“現在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我喝過泉水之後。就是想辦法對付你們了!”

“……”竹意低下頭,沒有說話。

“小意,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虎大急了,竹意的話關係著他們的身家性命,白衣青年不信,他們相信竹意,但現在他們地性命受到了威脅,如果僅僅是不能喝,那他們就麻煩了。但如果會有什麽強大的後遺症。他們或許還有離開的機會。

“自然。”竹意微微點頭,不忍心去看白衣青年。

“呼----那就好!”虎大放鬆下來。和竹意一起靠著柱子坐在地上,反而一臉平靜地看著白衣青年。

“既然你沒什麽話可講了,那麽我就送你們去投胎吧!”白衣青年掌心亮起金色地光芒,對著竹意的頭頂拍下去,似乎聽到了一聲若有似無的歎息,覺得自己身上的神力飛快的流逝,白衣青年顧不得還沒有拍下去的手掌,立刻在四周布置上神禁,盤腿坐在地上,卻覺得自己身上的生命力越來越弱,而吸收他神力和生命力的就是剛才被他喝下去的泉水。

白衣青年瞬間就明白,竹意說地話全是真地,可惜這份明白來得太晚,如果在喝掉泉水之前,他萬萬不會有事,但現在悔之晚矣。

盡管如此,白衣青年不想就這麽放棄,既然吸收他神力的是泉水,隻要把泉水拿出體外自然就沒事了,對神人而言把吃下去地東西再拿出來是很簡單的,隻是一般沒人這麽做而已。

白衣青年立刻全身心地投入到好泉水的戰鬥,但他忽略掉了泉水的厲害,不管他怎麽努力泉水隻是呆在原地,隻顧吸收著四麵八方匯聚而來的神力,白衣青年控製的神力也被泉水吸走,身上的神力還在他控製之下的不過十分之一二。

“沒用的,放棄吧!這樣隻不過是讓你提早被吸幹真元力,留著力氣等能幫你的人出現才是上策。”竹意看著白衣青年掙紮,知道他的聲音傳不到他的耳邊,還是說了。

但白衣青年似乎聽見了竹意的聲音,慢慢張開眼睛,看著竹意:“說!有沒有辦法把這泉水拿出來!”

“沒辦法,除非……”竹意奇怪的翻動手中的玉簡,突然想到玉簡中的畫麵和記錄了《煉神訣》功法的玉簡中出現的畫麵出奇地一致,而且玉簡中也提到泉水隻能讓修煉了《煉神訣》功法的門人飲用,其他人飲之輕則被泉水吸收全身精華,變成凡人;重則身死。

“除非什麽?”白衣青年從竹意的話中聽到了希望,迫不及待地問。

“除非能找到盒子和玉簡地主人。不然你就隻能等著泉水吸幹你全身的真元。”竹意搖搖頭,這事情明顯就超出了他地能力範圍。要找盒子的主人談何容易,雖然他在心中把他當成了自己師門的長輩,但現在隻能是他們來找他,而不是他去找他們,所以對泉水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月宮的主人都消失好幾百萬年了,突然之間要去哪裏找人?說不定已經死在哪個不知名的地方,那我豈不是也要步他的後塵?”白衣青年煩躁地解除神禁。走到竹意身邊,和他一起坐在地上。

“這我就不知道了,前段時間我還見過他。”竹意往一邊挪了挪,“玉簡中他隻說了泉水是留給我的,其他人如果喝下就在這裏等死吧!”

“原來……”白衣青年若有所思地看了竹意一眼,“那就沒辦法了,我就在這裏等他回來吧。或許我還能撐到他回來!”踏著虛浮地步子,走到了裏麵,坐在他先前搬來的椅子上。

“……”竹意現在也很為難,因為他那位師門的前輩也說了,如果他不能得到這滴泉水,他就沒有能力去把甘翰帶出來,而且他說甘翰最多隻能在那個地方再等三個月。之後就會連同靈魂一起消失在宇宙間,什麽都不會留下。竹意呆呆地坐在地上,突然站起來。衝出主殿,快速地從階梯上往下衝。竹意突如其來的舉動讓虎大、簫玉和墨始完全摸不著頭腦,隻能跟在竹意身後。

竹意按著玉簡中的路線,找到關著甘翰的宮殿,竹意衝進去,門竟然被他輕易的推開了,裏麵牆角下甘翰抱著骨頭趴在地上。

“甘翰!”過去搖了搖甘翰,甘翰不耐煩地揮動著前肢,就是不見醒來。“醒醒。甘翰!”

“他怎麽了?”跟在竹意後麵,才衝進來地簫玉立刻就看到一人一狗縮在牆角。

“不知道!”竹意搖頭。他按照玉簡中的路線來動這裏,在這裏找到了甘翰,再後來應該用得到泉水後新得到的能力把甘翰救醒,但泉水已經被白衣青年喝下了,不知道怎麽把泉水弄出來,甘翰短時間內是救不醒了。

“比試輸了?”虎大老遠就聽到這裏的對話,“那你豈不是要去當那什麽人的寵物?哎……那人呢?”

“……”如果沒有虎大提醒,竹意差點就忘了他和人打賭的事情,現在比試沒完成,那是不是說他要去當人的寵物?

“你再說句試試?”簫玉橫了虎大一眼,威脅道!

“老子還怕你不成,不服氣和我比劃比劃!”虎大不買簫玉地帳,簫玉瞪他,他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

“虎爺爺沒有說錯,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裏,不然也可以救那白衣青年!”竹意從一開始就不曾想過要害白衣青年,雖然說他最後會這樣完全是他的多疑害了他,但和他也拖不了關係,如果可能,他不想看著他死去。

在竹意離開後,一個人呆在大殿中的白衣青年突然覺得非常不舒服,被他喝下地泉水也極度不安分起來,用他現在的兩成神力根本就沒辦法控製它,泉水在他身體裏顫動,有隱隱破空而去的趨勢,見到是這樣,他也不曾阻攔。

“幾千萬年苦修,到頭來還不是鏡中花水中月,強求不得。”白衣青年苦笑,久久不曾突破的心境在這一刻突然升華,真是絕妙的諷刺。

在苦笑中,白衣青年的胸口亮起金色的光芒,從光芒中緩緩飛出一滴金色的**,飛出他的身體一尺後突然消失,從身體中分離了泉水地白衣青年昏倒在地。

蹲在地上搖著地上地甘翰,正為此苦惱萬分的竹意突然被一道金色地光柱定住,一滴金色的**慢慢從虛空中顯形,落在竹意眉心。

這一刻各種複雜的畫麵一一閃過竹意的腦海,立刻又不知去向,竹意愣了一秒,立刻就回過神,呆呆地看著地上的甘翰,輕輕叫了一聲。

之前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甘翰,聽到竹意的叫聲後,前肢揉搓著眼睛,慢慢張開了眼睛,張開眼睛後地第一件事就是把在懷裏的骨頭丟棄;“怎麽回事?有多少年沒抱著骨頭睡覺了?”搖搖頭。從地上站起來。

“主人?”甘翰站起來後,看到他麵前站了一個人。抬頭後看到了他地主人呆呆地看著他,雙眼失去的焦距,“哎呀,我怎麽會是本體的樣子?”驚叫中變成*人形。

“甘翰,你沒事了吧?”虎大衝過去,抓了甘翰仔細瞧了瞧,“那個把你帶到這裏的人呢?”

“沒事了!”甘翰悄悄退了一步。“什麽人?沒人把我帶到這裏啊,我一直和主人在一起……我記得我們進了……怎麽了?對了,你們怎麽都來這裏了?”看到簫玉、虎大、墨始一個個用極其古怪地眼神看著他,又往後退了一步。

“你不記得你是被什麽人帶到這裏的嗎?”虎大大聲問,但甘翰依舊盯著一副茫然的表情對著他們。

“我就一直和主人在一起……”甘翰想著之前的畫麵,但不管怎麽想,最後地畫麵都是和竹意在一起。所以對虎大的問題完全不知道答案在哪裏。

“好了,別問了!”簫玉皺眉打斷虎大的詢問,轉而詢問竹意,“小意,帶走甘翰的人你還記得嗎?”嗯?”竹意突然回神,回想簫玉剛才問他的問題,“當然記得。但他的臉我從來沒有看清過。對了那白衣人怎麽樣了?”甘翰突然轉醒和他剛才瞬間無法行動,隻隱約記得自己被金色的光柱照在其中,金色地泉水一閃而逝。沒入他的眉心後不知所蹤,等他想起泉水的時候,全身上下皆找不到那滴金色的**。

“我們來之前還活著,現在怎麽樣要去看過才知道!”簫玉懶洋洋地揮著手中的折扇,白衣青年的死活跟他沒半點關係,他要記得不錯那人還說過要送他們去投胎呢,沒在走前在他身上補上一劍就不錯,還指望他關心他是死活?

“甘翰醒了,去確定下他是不是還活著。”竹意確定甘翰醒了後。來不及體會泉水帶來他的東西。就急著去看白衣青年。

“活著死了和我們有什麽關係?”虎大不情願地跟在竹意身後,想到又要去爬那不知道多久才能爬完地樓梯。後悔離開的時候怎麽沒在白衣青年身上補上一拳,不能把人打死也要把人打殘了,不然光為了他一個人就要浪費他多少時間。

“那……”竹意看到了虎大臉上的不情願,簫玉雖然沒有表示,但想來也不會想跟著他再跑一趟,甘翰才醒也不適合走一趟,墨始……“你們在這裏逛逛,我去去就來?”

“那我們就在這裏等你!”簫玉搖著扇子,“你就去看看白衣人吧,臨走前記得替我們教訓教訓他!”

“簫爺爺!”竹意苦笑著點頭,索性他們並沒有要跟著他一起去,不然還真不好交代了。泉水離開白衣青年就隻有兩個下場,成為凡人或者是死亡,成了凡人他們下手再輕凡人也承受不起,如果已經死了再去鞭屍,似乎更加不妥當,慶幸去地隻有他一個人!

“行了,去看看吧!”簫玉拿出張桌子,坐倒在椅子上,“我們在這裏等你,快去快回吧!”翹著二郎腿給自己泡了壺茶。

“快點快點!”虎大推著竹意出了門,“你快點走吧,我還等著出去找酒呢,你別耽擱太久,不然我們可不等你了!”

“……”竹意無言的離開,往主殿的方向飛奔而去,速度比以前快了不知多少倍,竹意心急,沒發現自己的速度比以前快了,隻當這裏還是他們回地球的途中。

竹意趕到廣場,仰望高高在上的主殿,一腳踩在階梯上,腳尖用力,身體快速往上竄起,停下的時候已經相隔了一百多的台階,用著意想不到的速度,竹意僅用了半年就再次見到了主殿,踩在最後一個台階上,竹意馬上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地白衣青年。

“哎……”看到白衣青年竹意鬆了口氣,白衣青年總算保住了性命,雖然多年努力化為流水,但這未嚐不是一個契機。

確定白衣青年無事,竹意站著看躺在地上地人,拎起白衣青年的衣襟,看到了掉在地上當玉盒,竹意把玉盒撿起,拿在手中看了看,確認看不出什麽順手就把玉盒塞進儲物戒指中,拎著白衣青年原路返回。

“哎哎哎……你拎著他回來幹嘛!”見到竹意本來要湊上去地虎大,看到竹意手上還拎著個人,而且氣息微弱,隻是一個凡人,沒在意,又向前走了一步,突然發現那人身上的衣服眼熟,立刻聯想到竹意去的地方,竹意手上的是什麽人虎大立刻就知道了,停下衝向竹意的步子,對著他手裏的人不滿。

“現在的他隻是一個凡人,這樣也容不下他嗎?”竹意拎著白衣青年站在院子中,“這裏的事情結束了,現在就離開吧!”

“哈哈,終於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一聽能離開了,虎大立刻就把白衣青年的事情給忘了。

“你打算怎麽處理他?”簫玉跟上竹意,看著他手中的白衣青年問。

“怎麽處理?”竹意在心裏估摸著,“把他放到地球好不好?他雖然成了凡人,但隻要給他時間遲早能修回來。”

“人是你要救的,該怎麽處理你自己拿主意吧!”簫玉涼涼地交代了一句,放慢腳步來到竹意身後,和虎大走在一起。

“哎,小意真打算把他放地球上?”虎大用手肘頂頂簫玉的背,悄聲詢問,“就地球上按那靈氣,再怎麽天才的人物,也很難踏入修真界。”地球被破壞殆盡後,地球上的靈氣更加稀薄,原本地球上的靈氣就不濃厚,現在隻要沒到元嬰期,想在地球上吸收到靈氣,那比登天還難!

“誰知道。”簫玉聳聳肩,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也許他就能在地球這樣稀薄的靈氣下進入到元嬰期呢,不是還沒到時間嗎?我們可以躲在一旁看看!”

“成啊,這家夥雖然之前想殺我們,現在不是還沒殺麽,我們可以躲在一邊給他幫點小忙!”虎大立刻忘記了自己的堅持,虎大在修真界的時間不長了,也想學竹翁在飛升前最後一段時間給自己找點事情,不至於無所事事。

“要忙你忙,我沒那功夫!”簫玉反駁,“你走了什麽事都不在乎了,我還要再等幾千年呢,沒你那麽空!”

“這倒是!”虎大點頭,“所以你就在一邊看著。”

跟著竹意,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月球的表麵,在月球的表麵大家可以清晰地看到隱藏在月球裏的月宮,被一層光罩保護在裏麵。

竹意拎著白衣青年,站著注視著月宮,被頭頂的一個霹靂驚醒,看了看頭頂烏黑的劫雲,乖乖退到一邊。

虎大身邊的簫玉亦動作迅速地和他拉開距離,跟後麵的墨始和甘翰迅速往後退,整個劫雲之下很快就隻剩下虎大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