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的豪門前妻

「番外 」恍然斷送幾春秋(3)我想回家

.番外恍然斷送幾春秋(3)

“牧如紊兒!”蕭子墨忍不住的挑高音調,鷹眸盯著她:“都這樣了,還不住院,你到底想做什麽?”

紊兒淺淺一笑,似乎早已看透這世間的生與死,輕聲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你不必如此。人本來就是生死有命……”

“你給我閉嘴!!”蕭子墨惱火的嗬斥,“你根本就是在等死!牧如紊兒,你不是很愛明珠嗎?你這樣置她何地?我立刻給你安排醫院,你給我立刻住院去!”

說著掏出手機要打電話。

“不要……”紊兒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突然奪過他的手機藏在身後,“不要送我去醫院。”

“牧如紊兒,把手機給我!”蕭子墨臉色鐵青,聲音幾乎是咬牙切齒。

紊兒搖頭,輕輕的搖頭,眼角閃爍著淚光,“沒用的,蕭子墨。要是有用的話,你以為我不想活下來嗎?我不想看著明珠長大,我不想看著她找到一個能保護他的人在離開嗎?我那麽愛她,她就是我的命……”

聲音哽咽,蒼白的臉頰上已是滿是淚水……

隻是這些我都做不到,一切都做不到啊。

蕭子墨愣住了,目光深深的看著這個女子,風華正茂,卻已像是風年殘燭,哪裏還有一絲年輕的氣息。

紊兒看著他,沒有歇斯底裏,沒有絕望哀傷,隻是默默的流淚,隻是哀莫大於心死。

“我多想可以再活的久一點,多想再陪她久一些,可是——”嘶啞的聲音已經低到卑微的海洋中,無奈而彷徨,“我做不到,做不到了啊!”

蕭子墨鷹眸複雜的看著她,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沉重,很想抱一抱她,這樣曾經真心真意愛過自己,為自己生下的明珠的女人,盡管自己不曾愛過。

此刻,隻是想抱一抱她。

可他不敢,沒有勇氣,更認為自己沒有這個資格。

“蕭子墨,我想回家了。”淚光閃爍,滾燙的從水眸裏緩緩的劃落,被淚水輕輕的打濕輕顫著,“我好想好想……回家。”

蕭子墨知道她口中的“家”指的是什麽,心尖苦澀,良久手指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頰,拭去那些抑製不住的淚水,沉聲:“好,我帶你和明珠回去。我送你們回家。”

****

明珠坐在書桌前,手指摸著盲文,黯淡的瞳孔沒有任何的光,甚至連表情也是麻木的。

聽到聲音,在書上緩慢移動的手忽然停下,“媽咪。”

紊兒坐在她身邊,抓著她的雙手將杯子放在她手中,寵溺道:“別整天就呆在家裏看書,沒事出去走走。”

“我喜歡這樣,媽咪。”明珠雙手捧著溫熱的杯子,聲音青澀卻低沉,“喜歡一個人這樣呆頭了著。”

紊兒心頭一緊,難受的很,她才十歲啊!可是她卻看不見,不能去學校讀書,不能交朋友,不能看到這個五彩繽紛的世界。

眼眶,漸紅。

“明珠……跟媽咪回去,好不好?”紊兒說著咽哽。10nlk。

明珠低頭抿著溫熱的牛奶,聽到她的聲音,身體僵了一下。半響,嘴角擠出一個字:“好。”

“不問為什麽嗎?”

“隻要是和媽咪在一起,不管去哪裏都好。”明珠一隻手拿著杯子,另一隻手伸出來摸索著桌子,小心翼翼的將杯子放下,站起來蹲在她的腳邊,雙手抱住她,頭落在她的腿上,輕聲道;“我隻想永遠和媽咪在一起。媽咪去哪裏我就哪裏。”

眼淚無聲無息的落下,沿著消瘦的臉頰一直往下落,經過下巴流到脖子;手指輕顫著,溫柔的撫摸著她黑色柔軟的長發。

無助與悲涼湧上心頭,絞的她似乎現在就要死去。

明珠,媽咪不能永遠陪伴著你,你該怎麽辦?

一個人,你到底該怎麽麵對以後的黑暗?

蕭子墨第一次在別墅住下,吩咐助理訂三張回北京的機票,越快越好。又請了醫生到家裏為紊兒檢查身體……

隻是,結果不盡人意。

無非是住院,盡力救治,至於結果,隻能是——盡人事,聽天命。

蕭子墨在,明珠近乎不出房門,吃飯都是傭人送進房間。

蕭子墨知道明珠是故意避開自己,不想見到自己;可是紊兒不明白,以前明珠很喜歡蕭子墨的,或是因為眼睛的事,明珠對蕭子墨有了排斥?

機票訂的是兩天後的頭等艙,紊兒沒有收拾太多東西,隻是幾件換洗的衣物,大部分是明珠的東西,似乎這一回去就不打算回來似的。

這一路上,蕭子墨沒有對明珠特別的親近照顧,明珠也全當他不存在,手一直捏著紊兒的衣角,不吭聲。

下了飛機,蕭子墨的司機來接他們,紊兒上車還沒說話,蕭子墨直接說了一個地址。

一個小時後,終於到了。

紊兒拿出鑰匙打開房門,緩慢的推開,所有的家具都被白布遮蓋著,冷清的空氣中略有塵埃浮動……

眼眶泛紅,看著這裏的一景一物,記憶還猶如昨日那般的清晰,可這時間卻已過萬年般的漫長。

蕭子墨打過電話走過來道:“一會就會有人來收拾這裏,坐了這麽久的飛機,你們也累了。之前我讓司機準備新的床單被褥,一會拿上,我幫你們換上,你們早點休息。”

“謝謝你。”紊兒回過神來,麵色淡然恬靜。

“你不用同我客氣……”蕭子墨說話間,視線忍不住掃了一眼站在門口沒走進來的明珠,“我去廚房,給你們燒點熱水。”

紊兒點頭,目送他的背影進房間,走到明珠的麵前,拉著她的手進來,“這裏是我們以前住的地方,不過你那時還小,大概都不記得什麽樣子了。”

明珠緩慢的往前走一步,雙手摸著前方,走了兩步停下,手指著沙發的方向,“我記得那裏是沙發,那裏是餐桌,還有那裏應該擺放著媽咪最喜歡的盆景,不過現在應該全沒了,是不是。”

紊兒輕嗯了一聲,走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往她的房間走,“沒想到你記得這麽清楚。你真棒。”

“媽咪,這次回來,你是想見爹地,是不是。”明珠輕聲道。

紊兒的手指僵了僵,停下腳步回頭看她,“你不想見嗎?”

“不想。”明珠回答的很平靜。如果不是自己吵著要爹地,不會發生那麽多的事。這幾年她的性格越發的安靜、內斂,不願意說話,也不願意與人交流,說自己需要什麽。

“明珠,你還隻是一個孩子,你不需要這樣懂事。你可以哭,可以鬧,可以任性,要你想要的……”14967626

紊兒深深的歎氣,是不是自己對明珠的要求太嚴苛了,讓她變成今天的樣子。

“明珠……”她輕念道:“不敢再要。”

紊兒歎氣。

無能為力。

換好新的被褥床單被套,紊兒點了常用的熏香,讓明珠洗過澡,好好的休息。外番看早挑。

從房間走出來,看到蕭子墨還沒走,坐在沙發上,似乎不知道在想什麽,臉色沉靜,冷漠,幽暗的光線下,峻寒的輪廓似乎流動著什麽。

紊兒倒了一杯熱水放在他的麵前,“對不起,會不會怪我,沒讓明珠認你?”

蕭子墨抬眸看向她,眼神裏有很多別人看不懂的東西。

紊兒豈會知道,當年明珠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甚至是不願意認親生父親。

“這些事以後再說,現在你留好好養病,好好休息。”蕭子墨說著站起來,腳步往門口走了幾步忽然停下,回頭看她,“牧如紊兒,這幾年我偶爾會去看你,不僅僅因為明珠是我的女兒,你是我女兒的母親,還因為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我還能和誰去聊到她。”

若連你都不在了,以後我想聊起她,該去找誰呢。

門輕輕的被合上,紊兒坐在沙發上,雙手抱住自己,仿佛希望能給自己一點溫暖,隻是溫度卻是在不斷的流失。明亮的眸子一點點的黯淡,嘴角苦澀的笑容,輕聲道:“你害怕找不到一個人可以陪你聊聊她,我又何嚐不是……”

這幾年,他們都不過是借對方,去正大光明的想念自己心底埋藏的那個人。

情誼關心,出自真心,卻無關風月。

他不是當年的蕭子墨,她亦不是當年的牧如紊兒。

他們永遠回不去,因為他們都愛上了別人。

蕭子墨走下樓,在上車前猶豫的回頭看向那扇緊閉的窗戶,眼底浮動著陰暗,緊攥的手指緩慢的展開,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這支電話號碼在他的手機裏存了三年,可從來都沒有響過,他也從來沒勇氣撥過去;每次蠢蠢欲動時快要堅持不下去時,他就會去看紊兒,隻要和紊兒聊起她,心就會逐漸的平靜下來。

“喂……”電話裏傳來溫和的聲音,如春風拂麵。

心髒如電流經過,被擊麻了,聲音哽在咽喉怎麽也發不出聲音來。

“喂,請說話,好嗎?”等了一會,電話那頭又傳來她的聲音,輕輕淡淡的,沒有一絲不耐煩或直接掛掉電話。

他拿著手機站在車旁,聽著電波裏她淺淺的呼吸聲,一語不發,似乎渴望已久的吸血鬼,終於得到了新鮮的血液……

“是你嗎?”好一會,她的聲音都在顫:“是你,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