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我去地獄找她
第103章 我去地獄找她
林小夭張開雙臂擋在封澤身前，顧清讓握劍的手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發抖。
林小夭眼眸堅定，她知道師父生氣了，氣的很厲害。
林小夭咬住了嘴唇，那一張臉還是那般楚楚可憐。
顧清讓的手越握越緊，他看著她就這麽不顧一切的衝過來，心裏的怒氣在一點一點往上竄。
“讓開！”
顧清讓手中的劍在劇烈的顫抖，劍尖再往前去一分，就要刺破林小夭胸膛口。
他衝著林小夭怒吼，林小夭還是咬緊牙齒，目光堅定：“我不讓！”
她膽子真是大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違背他，為了個人類，此時竟是公然的與他作對。
他把她從小狐狸養成大姑娘，他教她修煉法術，教她變戲法，他整整陪伴了她四十多年，卻不敵眼前這個隻認識了二個月的男人。
“我要你讓開！”
顧清讓已經無法再心平氣和，他衝著林小夭怒吼，劍尖已經刺破她衣襟。
“我不讓！你要殺他就連我一起殺了，他要是死了我也不要活了！”
林小夭越發的倔強，她瞪著眼抿著唇，眼眶裏有眼淚在打轉，但她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流出來。
她也是頭一次這麽大聲的對顧清讓大喊，她就這麽張開手臂攔在封澤身前，一動也不動。
“你威脅師父？”
顧清讓氣急反倒是笑了，他踉蹌後退數步，金色眼瞳裏全是落寞和悲涼。
“為了一個男人，你威脅師父，還要為他去死，真是我的好徒兒！”
林小夭也不想這般，她見師父踉蹌著，消瘦的身體在夜風中搖曳，好似隨時都會倒地。
她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麵上有不忍，她張張口，終究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夭夭。”
封澤輕輕走上前來，伸手攬住林小夭肩頭。
他知道林小夭自己說出這話時，心裏也難受的要命。
他比誰都知道，林小夭有多在乎她的師父，她把顧清讓當成自己唯一的親人，現在這個唯一親人卻這般樣子。
林小夭難受，封澤心裏也不是滋味。
他知道林小夭隻是把顧清讓當親人，而顧清讓卻是一直愛著林小夭。
他知道自己是後來者，但愛情這東西沒有誰對誰錯，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林小夭愛他，他也愛林小夭，至於顧清讓，他不能因為顧清讓默默守護了林小夭兩千多年就把林小夭讓給他，這樣對林小夭不公平，對他自己也不公平。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站在她身旁。
“師父，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隻是想和封澤在一起而已。我不想跟你吵架，我不想師父生氣。”
林小夭的心一直都是軟的，她看不得顧清讓失魂落魄的樣子，那樣隻會讓她心裏更難受。
“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封澤，師父，你就成全我們好不好？我以後還是會好好修煉法術的。”
她朝著顧清讓那又走了一步，顧清讓提著劍還是搖頭在笑。
“好……”
顧清讓的笑聲漸漸的大了，笑的有些癲狂。
成全你們？那誰又來成全我？誰來成全呢？
林小夭啊林小夭，你為什麽就不懂呢……
是了，你不懂是因為我不讓你懂，我隻想你陪著我靜靜的過一生一世，我不需要你愛我，我隻要你跟在我身旁，為什麽就不可以呢？
你知不知道你不可以喜歡人的，你若是喜歡了，你會變成魔的，你身體裏的那個怪物就會跑出來。
到那時，師父救不了你。
師父拚了全力就是希望你能健康成長就好，師父隻希望你永遠都是快樂的開心的，不要為情所困，可為什麽你偏偏要去喜歡人，還是這個人。
你能夠喜歡他，為何就不能明白師父的心呢。
顧清讓閉上眼，握劍的手在咯咯作響。
有陰風嗖嗖吹起，顧清讓抬起了頭突然收住笑。
“好！為師這就成全你們！”
顧清讓眸光一寒，提起劍身體猶如一縷白煙繞過林小夭便直直的朝著封澤刺過去。
“封澤！”
“封澤！”
淩淵提了刀想要去抵擋，但已經晚了。
莫菁菁還癱在地上，她捂著胸口，眼睛瞪著，看向了那裏，麵上皆是難以置信。
而血沿著胸膛口啪嗒，啪嗒的往下落，一瞬間，那白色的衣裳便被鮮血染滿，大片大片，猶若盛開的紅色花朵。
血滴在地上濺起血花，一朵朵，妖豔而又刺目。
血順著細劍流向顧清讓的手心，顧清讓的手在顫抖，他看著擋在身前的人，嘴唇蠕動。
“夭夭？！”
林小夭在顧清讓刺向封澤時，一瞬間將他推開，擋在了他身前。
那細細的鐵劍，此時正插在她胸膛口，血還在拚命的往下淌。
林小夭低頭看了眼自己胸膛，她抬起頭去看顧清讓，眼淚滾出了眼眶。
“師父，你……你還是夭夭的那個師父嗎？”
林小夭一直敢這麽肆無忌憚的攔在封澤身前，是以為師父是狐仙，不會殺人，可現在師父殺了。
若不是她反應迅速攔在了封澤身前，現在這把劍已經插在封澤胸口。
她身上有著兩千年的法力都被這劍刺穿胸膛，這要是刺在封澤身上，封澤隻怕當場就會一命嗚呼。
林小夭抬頭去看顧清讓，顧清讓嘴唇動了好幾次，他盯著她胸膛口的血看，然後又去看自己的手。
他的手上，全是林小夭的血，衣服上也有，鞋子上也有……
“夭夭……對不起，對不起，師父不是故意……”
“夭夭！”
顧清讓想要上前去扶林小夭，封澤也從地上爬起奔了過來。
封澤看著那劍插在林小夭胸膛，一時間隻覺得腦袋轟的一聲亂響。
他撲過來，手足無措，隻能把她抱到懷中。
那細劍刺進了大半個胸膛，這若是拔出來，一定會暴血而死。
“夭夭，夭夭你撐著，我叫救護車，我叫救護……我現在送你去醫院！夭夭……”
林小夭的眼睛還是盯著顧清讓在看，顧清讓站在那裏，還在發怔，他在怔怔的看自己。
“夭夭……師父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顧清讓嘴唇動了動，他想走過去看看林小夭，此時淩淵飛了過來，拿出短刀便是指向他。
“站住！再往前走一步，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淩淵不知道顧清讓和林小夭之間有什麽樣的關係，他看到的就是，林小夭是顧清讓徒弟，這個顧清讓冥頑不靈，不準林小夭和封澤在一起，為了分開他們兩個，竟還要殺他們！
韓言蹊讓他過來保護封澤，此時林小夭已經受了傷，他決不能讓這個顧清讓再去傷害封澤，否則韓言蹊那裏他沒法交代。
縱使這個叫顧清讓的法力比他淩淵高出許多，他也要攔住他，免得他再下毒手。
他攔住顧清讓，顧清讓沒有再往前走，他麵如死灰，隻怔怔的看著癱倒在地上的林小夭，口裏一直喃喃。
“師父不是故意的，師父不是……”
林小夭看了眼被淩淵攔住的顧清讓便偏過頭去，不再看他。師父已經不再是她心目中的那個師父，那個溫柔的師父早就不見了。
林小夭偏頭去看封澤，封澤哭了，哭的跟個傻子一樣。
他還老說她是個笨蛋，他才是笨蛋呢，她又沒死，看他哭的都不成人樣了。
“封澤……”
林小夭抬起手去摸他眼睛，給他擦眼淚：“不要哭啊，我福大命大呢，不會死的。”
林小夭扯扯嘴角，想扯出一個笑，但意識卻是越來越模糊。
“我送你去醫院，你撐住，乖啊，你撐住，好夭夭，你別睡，別睡……”
封澤看她眼睛漸漸閉起，隻能抱著她一遍遍的同她說話。
封澤的聲音漸漸的遠了，越來越遠，他的臉也模糊了起來。
“我……我也不想睡，封澤啊，要是我死了，你別怪師父，好嗎？”
林小夭嘴角扯了扯，手指順著他眼睛滑落到唇邊垂在了地上。
“夭夭？夭夭！”
封澤著了慌失了措，他顫抖著手去撫摸林小夭麵頰，他拚了命的去喊她，可她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夭夭……”
顧清讓也急了，他看到林小夭昏死過去想要奔來，淩淵拿著刀還是攔住他。
“淩淵，淩淵！送我去封橋醫院！快點！”
封澤將林小夭抱起，她心髒的跳動已經越來越弱，現在必須立刻去醫院。
他慌忙中才猛然想起淩淵是妖怪能帶他們去醫院，淩淵聽到封澤呼喊，這便放下刀看了顧清讓一眼。
淩淵抬手劃出一個法力罩子將林小夭包裹在裏麵，然後捏了訣帶著封澤和林小夭朝著夜色深處飛去。
待到人消失在夜色裏，莫菁菁撐著身體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靜靜的走到顧清讓身旁，顧清讓還是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憑著夜風吹動一頭白發。
莫菁菁沒說話，她沒敢理他太近，她站在那裏隻靜靜的看著他。
他在那裏不知站了有多久，一陣狂風起，身後的茅草屋坍塌，他也是跪在了地上一口鮮血吐出。
“清讓！”
莫菁菁見他吐血，連忙走上前去，她平日裏都是妖媚的，此時對上顧清讓，卻是滿麵擔心。
“她會死嗎？”
顧清讓盯著地上的血，眼前一片茫然。
“若是死了呢？”
莫菁菁想要扶他，卻又不敢，隻能站在一旁。
“若是死了，我去地獄找她。”
“二千多年了，你就這麽愛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