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對不起我能做的隻有這些
第123章 對不起我能做的隻有這些
林小夭本以為秦蘇會殺了薑耘皓，卻沒想到他把薑耘皓給放了。
她奔過去想去阻攔，秦蘇倒是歎了口氣對她說。
“饒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讓他走吧，我已經廢了他法力，他以後沒辦法再作妖了。”
“可是他！”
林小夭沒想到，秦蘇比她還聖母白蓮花，薑耘皓殺了狐族那麽多人，秦蘇都不去報仇，還放他走，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想的。
不過，秦蘇都沒要殺薑耘皓，她也沒法子多說什麽。
她隻恨自己現在沒法力，要是有法力一定要破了這殺戒，殺了薑耘皓。
她眼睜睜的看著薑耘皓離開，隻能回身跑到淩淵那邊，淩淵還在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血。
“淩淵，你還能撐住嗎？”
林小夭還是狐狸身，行動不方便，隻能用爪子去撐著淩淵的手。
淩淵搖頭，一雙眼睛一直盯著韓言蹊在看。
此時秦蘇走了過來，抬手給他注入了法力。
他在給淩淵輸法力的時候，眉頭蹙了蹙，淩淵身體狀況實在是太差，他一個虎妖，結果身體中的陽氣卻是所剩不多，真的是太過奇怪。
他看了眼林小夭，沒多說什麽。
淩淵對他道了謝，這才站起身來。
“淩淵，你……”
林小夭本想和淩淵說，你身上的傷口太多，不要這麽著急走動，但淩淵卻是朝著韓言蹊那裏走的著急。
這兩個人，感覺有點奇怪。
韓言蹊站在那裏，麵上表情冰冷，像是個木頭一樣。
剛才她把韓言蹊扶起來，雖然他渾身都是血，但她在他周身找了一遍，隻在他脖子後麵看見一個牙印外，別的地方就再也沒有傷口。
而且這個牙印還是舊傷，是上次柳伊雪咬他留下的，也不知道這個牙印是怎麽回事，怎麽還裂開了口子，冒出來那麽多的血。
韓言蹊一直就那麽站著，動也不動一下。
林小夭本想走過去，但走了兩步，看到淩淵伸手想要去摸韓言蹊脖子上的血，韓言蹊一把將他的手打開，冷冷的盯著他看。
她看到這場景隻能是頓住腳遠遠的站在一旁，秦蘇走到她身旁，倒是微微的歎了口氣。
“你這兩位朋友，隻怕是沒法子再和好如初了。還有這位白虎族的朋友，唉，身體有些不太好。”
林小夭聽不明白秦蘇這話是什麽意思，她隻知道淩淵不顧生命危險去救韓言蹊，兩個人的感情應該是更深才是，怎麽會變差呢。
還有，淩淵的身體一直都挺好的啊，怎麽就身體不太好了。
不過……韓言蹊和淩淵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好像真的是冷到極致。
淩淵的手一直頓在半空，他看著韓言蹊，韓言蹊甚至都不屑來看他眼睛。
“讓我看看你脖子上的傷，那裏被柳伊雪咬過，現在傷口破了不是小事，我幫你處理一下。”
淩淵以前都是一板一眼很正經那種，他從來就沒溫柔的同韓言蹊說過話。
但這些話說出來時，卻是特別的溫柔，生怕聲音稍微大一點會驚嚇到韓言蹊一般。
“你當時，撞上我的車，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韓言蹊終於是去看他的眼睛了，他不再像以前那麽嘻嘻哈哈，他話裏帶著的隻有質問。
“言蹊……”
淩淵低下了頭，手也放了下去，半響，才回道：“是故意。”
“你一開始接近我……是想吃我？你撞上我的車子，就是想吃我？”
韓言蹊的聲音控製不住的激動了起來，但他還在克製。
“……”
淩淵側過頭，不敢再去看韓言蹊，也不想再去回韓言蹊的問話。
因為他，不敢回，也不知道該怎麽回。
“你跟我做那些事，隻是為了吸我陽氣？是不是？”
韓言蹊還在繼續的逼問：“你準備什麽時候把我殺了？”
淩淵咬住了牙齒，抬起了頭伸手想要來碰韓言蹊肩膀：“言蹊……對不起，我……”
“別這麽叫我，我惡心！”
韓言蹊一把將他的手打開，轉了身，大踏步的走了。
…………
韓言蹊讓淩淵帶著淩莫從他家裏搬出去，絕情的很，走之前，淩淵還想再同韓言蹊說句話，但韓言蹊沒有理。
他坐在客廳裏，連看都不看淩淵一眼。
淩淵放在他家裏的東西不多，隻有一包衣服，這衣服還都是韓言蹊給他買的。
淩淵知道，他和韓言蹊早晚有這一天，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早。
從一開始他接近他就是有目的的，他是妖，是個一心想要報仇的妖，還是個滿手都沾了血的妖。
他這種人，又怎麽能同韓言蹊在一起，又怎麽能得到韓言蹊的原諒。
隻是本還想著今天給他過生日，可結果，卻把他的生日弄成這樣。
他帶著淩莫剛踏出門，韓言蹊便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了。
今天他生日，他拒絕了所有來祝福的人，他把淩淵買的蛋糕扔進了垃圾桶，把手機關機，把林小夭也攆出了門，一個人關上了房子蜷縮在了沙發上。
或許是因為心中憤憤不平，又或者是脖子上的傷口有點深，他隻覺得身上難受的快死掉。
林小夭站在門口站了很久，最終也隻能自己回家裏去。
淩淵帶著淩莫走的時候沒說要去哪，林小夭本來想問的，但不知道怎麽問。
因為她也知道了那些個女孩子是被淩淵殺的，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去麵對淩淵，雖然她知道當時淩淵是受了重傷不吃人就會活不下去，可……他為了活下去，實在是殺了太多無辜的人了。
他起初為了能夠為他虎族報仇，不僅是吸食人類精力，到後麵他還去接近韓言蹊，目的是要吃韓言蹊。
不管他現在有多喜歡韓言蹊，跟韓言蹊關係有多好，可一開始，他接近韓言蹊的目的，是要殺他。
林小夭一個外人都接受不了這種事，更何況是韓言蹊本人。
她回到家後，封澤還沒回來，封澤的母親也沒在家了，家裏的地也已經被拖幹淨。
她跳到沙發上，抱著自己的尾巴發呆。
要是薑耘皓沒有殺了虎族一族，沒有把淩淵傷的快死掉，淩淵也不會去吃人。
淩淵活了三千年，從未吃過人，但那時候的他已經在頻死邊緣，他不吃人就隻能等死。
再加上他報仇心切，所以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吃人。
之前林小夭還奇怪呢，怎麽淩淵身上的傷好的那麽快，原來他不僅僅是吃人，還吸食了韓言蹊的陽氣。
可是淩淵再怎麽有不得已的苦衷，他終究是騙了韓言蹊，終究是吃了人，終究，他這種行為沒法子讓人原諒。
…………
金陵郊區有一處度假村，那裏有不少的竹林，此時竹林深處躺著一隻白色老虎。
一個眼睛上蒙著紗布的小男孩摸索著朝那竹林走過去，停在了白色老虎身旁。
“哥……”
淩莫跪在了老虎旁，伸手輕輕去摸老虎的後背。
“你以後再找一個喜歡的不就行了，這個沒了還會有下一個，沒必要為這一個傷心成這樣。”
“他身上的屍毒變重了。”
老虎開口：“我怕他會撐不住。”
“既然變重了，那你就更不需要難過，他早晚都會死，你可以趁早再找一個。況且，你已經為他做了太多了，他毒發身亡最好，省得你天天還要偷偷給他輸法力。”
“再找一個？小莫，你不懂。”
老虎垂下了頭，眼神淒涼。
“我怎麽不懂了，我好歹也有八百多歲了。哥，是你不懂，人類壽命那麽短，我們壽命那麽長，我們要學會去釋然，要不然失戀一次就這麽尋死覓活一次，太傷身，也不利於法力修煉。”
“小莫……有些道理哥哥也都懂，可是如果他真的因為屍毒而死了，哥哥也活不好這一生。”
“可韓言蹊已經中了屍毒了，那天他被柳伊雪咬過之後你就不應該救他，不應該給他輸入法力幫他抵抗。現在他屍毒加重，你總不能拿自己的命去換吧？哥，說句不好聽的，我們本來就是妖，妖吃人是最天經地義的事，我們沒必要自責，也沒必要為了愧疚拿自己的命去抵。”
淩莫之前會叫韓言蹊為言蹊哥哥，是因為韓言蹊同淩淵關係好，他才尊稱他為一聲哥。
如今韓言蹊同淩淵再沒關係，他也沒必要再去叫韓言蹊為哥。
他年紀雖然不大，但他比誰都活的圓滑，也比誰都活的通透。
“小莫，如果我拿命去換，你會不會責怪哥哥自私。”
淩淵的前肢動了下，這才發現他身上早已經傷痕累累，連動一下都十分的艱難。
但他還是抬起了一隻前肢，去摸了摸淩莫的眼睛：“哥哥沒保護好你，沒保護好虎族，哥哥有些累了，要是哥哥選擇了拿剩下的命去換他一生安穩，你可會怪哥哥？”
淩淵的問題讓淩莫沉默了好一會兒，淩莫偏過頭，半響才回。
“……你自己的選擇我不會阻攔，我也不會怪，但是哥，你覺得值得嗎？為了一個人類值得嗎？”
“我本來也沒多少時間了，我不想欠他太多，也不想看他痛苦。”
“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我不攔你。”